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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收到虞栀夏的注视，两人目光撞上，相视一笑。 虞栀夏手肘撑在餐桌上，双手捧着脸颊，禁不住感叹：“琪琪，你们家大厨的手艺太棒了吧，比我家高价请来五星级厨师做的还要好吃。” 想着，又用筷子夹了一小口菜，送入嘴中。 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 “那是自然，他从不轻易下厨，除非心情好才愿意露两手。” 还有你想的吃时候。黎琪琪在心中默默补充。 虞栀夏笑称：“看来我运气不错。琪琪。麻烦你替我转告他，他做饭的水平很高，如果愿意的话我可以介绍他去五星级酒店当大厨。还有，感谢你们在我没点单时，也为我送餐。” 瞧见还有一块糖醋排骨没吃完，想着不能浪费，她将其解决。 这会儿，虞栀夏竟从中吃出了熟悉的感觉。 味道与前不久夜宵中，宋亦延做的糖醋排骨并无两样。 不过当时的她没有多想，认为糖醋排骨都是一个味道，无论谁做差别都不大。 “琪琪，你知道榕西哪儿有定制藏服的店铺吗？”视线落在电脑屏幕，虞栀夏想起凌晨时分的决定。 不能再拖下去，这件事要尽快完成。 “知道啊，北街那一条都是。出门后左转，顺着主干路直走就到了。”黎琪琪不解地问，“栀夏姐，你问这个做什么？” 虞栀夏表情隐晦不明，语气淡淡：“有点事。” “噢。”听出她不愿对此再多说些什么，黎琪琪也没深究。
第20章 拒绝他 榕西, 北街。 昨晚向黎琪琪询问到地址之后，虞栀夏一大早就到了这儿。 确实如黎琪琪所说，这条街的每一家店铺门口都挂着各式各样的民族服饰。 精致秀美, 配饰繁华。 整条街的风格都以藏族的建筑特色为主，色彩明艳大胆, 外墙以红白为主。而且屋顶像个巨大的金盒，将榕西城映得美轮美奂。 也正因如此, 北街的人络绎不绝, 路上随处可见游客打卡拍照的身影。 还没完全走进北街，门口就已经水泄不通了，眼前满是攒动的人头。 虞栀夏放弃了跟着他们一起人挤人的念头，在随便附近找了一家店铺。很小，很安静, 与北街的热闹景象完格格不入。 门店十分简陋，挂在门上方的牌匾也饱经风霜, 上面的店名难以分辨, 而且店门也未完全打开。 路过的行人根本不会注意到它。 但虞栀夏认出了牌匾中的几个字“里姥姥制衣坊”。 这个店名很奇怪，奇怪到她想进去一探究竟。 店门没有完全掩上，露出一条极大的缝隙，虞栀夏推开门。 老旧木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碍于礼貌, 她没有将脚立即迈进店内，而是朝里头喊了一声：“请问里面有人吗？” 等了一小会儿，店内才有脚步声传来，这脚步声时重时轻且异常缓慢。 一道颤颤巍巍的身影从木桌后面出现，是位腰背佝偻, 满头白霜，却依然神采奕奕的老人。 “等等, 马上来。” 老人打开门后，将挂在门上的提示牌翻了个面。 ‘正在营业中’ “小姑娘，进来吧。”老人带她进到店里，搬了把椅子招待她。 虞栀夏四处环顾了一会儿，发现这小小的店铺中居然别有洞天。 不同于北街那些被商业化的店铺，展出来的全是相同款式的民族服装。 千篇一律，如同从流水线上产出的一样，让人看得审美疲劳，而且质感极差。 但这家店，似乎没有被其同化。 墙面上挂着五颜六色的服饰，设计搭配精美，各放异彩。 除了少数民族的传统服饰，也有偏日常的衣裙。 特别是挂在正中间的那一件。主体颜色是白色，光影在纱裙中缓缓流淌，一下就击中了虞栀夏内心。 店铺的视野不好，阴沉昏暗。左侧那一小扇窗户和天花板中的白炽灯便是所有光亮的来源之处。 而在这种环境之下，这身白色衣服如同自带光芒似的，将其他服装都变得暗淡无色。 “小姑娘，你是要买衣服还是做衣服。”不知何时，老人鼻梁上出现了一副老花镜，坐在工作区内询问虞栀夏。 说是工作区，也不过是在店内寻了空闲的角落，放入了一台缝纫机和一张木桌而已。 十分简陋，缝纫机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不少地方都有铁锈的痕迹。 木桌上摆放着不少布料，有完整的，有裁下来只剩一半的，还有完全派不上用场的边角料。 瞧着十分杂乱，但仔细分辨还仍能发现主人是有序摆放的。 “我可以买衣服，也可以做衣服。”虞栀夏顿了顿，思索着该如何将自己的不情之请说出口，“很抱歉打扰到您，我向您了解学习一下关于制做民族传统服饰的知识，可以吗？” 没等老人回复，她又急忙补充道。 “我一定会努力向您学习，我发誓。” “我是真心想学。” 虞栀夏奉上自己的全部诚意，大大方方接受老人打量的目光。 像是在探寻她来这儿找自己学习的原因。 半分钟后，老人将目光收回，注意力集中在手上穿针线的动作。 “小姑娘，既然你不缺钱，那为什么还要来找我这个老太婆学习，我教不了你，另请高明吧。” “您怎么知道我不缺钱？” 虞栀夏确实什么都没说，可一切都在她的穿衣打扮中尽显。 老人虽然年龄已高，常年住在小城中与针线为邻，对于外界的奢侈大牌了解甚少，但从事服装行业已有几十年，单看虞栀夏服装的用料和质感就知道，绝非俗品，价格起码是六位数起步。 老人指了指虞栀夏身上的衣服：“我做了几十年衣服，倒不至于连昂贵的衣料都看不出来。” 知道这件事情并非能够简单办成，却也没想到她被拒绝的理由竟是这个。 虞栀夏郁结：早知道今天早上在地摊上随便买一身衣服穿过来。 沉吟片刻，脑袋里飞过几十种解决方案，她一一筛选，留下最佳的一项。 斟酌了会儿用词，整理好思绪，虞栀夏低声解释：欢迎加入企，鹅峮叭巴散灵七柒五3六，每日更新最新完结文“我……” 然而，才从口中说出一个字，就被门外突如其来的人打断。 “黎奶奶——”一个女孩飞奔进来，朝着老人的方向。 眼看着两人将要相撞，女孩及时停住自己的脚步。 “你这丫头，怎么回事，每天都冒冒失失的。”黎奶奶话语间全是指责，但语气却截然不同，只有对于小辈的关心。 “哪有！黎奶奶，你可别抹黑我的形象，我很乖的。”女孩软反驳，嘴唇嘟起，连连跺脚，一副小女孩的稚态。 黎奶奶脑袋也不抬一下地揶揄道：“你的乖巧，只存在于他面前吧。” 少女的心思被戳破，脸颊温度倏地升高，泛起微微红晕，娇嗔道：“黎奶奶。” 转头间，才发现房里还有一个人陌生人。 在一旁偷听的女人生得绝美，她禁不住多瞧了两眼。 走上前搭话；“漂亮姐姐，你是来买衣服的吗？” 虞栀夏被忽视了半天，这会儿才被注意到。 她摇头，目光落在黎奶奶身上：“我是来向黎奶奶学习请教制作少数民族传统服饰的。” 每次到说完后，女生比她的反应还大，面上惊喜之色难掩。 借着虞栀夏双手被她握住，在空中轻晃着。 “太好了，那以后我们就是师姐妹了。”说完，又开始向虞栀夏做自我介绍，“我叫黄哓宁，叫我宁宁师姐就好。” 黄晓宁过分热情，顿时让虞栀夏感到有些手足无措。 原因不是别的，黎奶奶还没答应她的请求呢。 “我……不是……”虞栀夏吞吞吐吐地还没说完，就被黎奶奶出声打断。 “你这小机灵鬼，也不问问我答没答应收她，就直接让人家叫你师姐。”黎奶奶厉声，眉头撇成“八”字状，从中能感受到她极力不满，使人心头发怵。 但黄晓宁看上去似乎一点儿也不畏惧，反而一语将她凶恶的外表戳破。 “您还能不同意不成。”显然没放在心上，当着面黎奶奶的面，拆她的台，“这些年您为了将这门传统手艺继续传承下去求了多少人，最后也只有我心软答应了您，随您制衣。这些年来也只有我愿意跟您学习，成为您的独苗苗。” 话锋一转：“虽然如此，但我心里清楚，您觉得我不够踏实，想再找一个真心想学的徒弟。这徒弟都送上门来了，您哪儿会拒绝。” 见自己的心思被黄晓宁直接泄露在外人面前，黎奶奶脸上的表情挂不住了。 音量比之前更高，高到从门外路过的行人都能将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你这孩，怎么这么实诚。” “罢了罢了。”黎奶奶叹气摆手，将手中的针线递到虞栀夏面前。 虞栀夏顺从接过，但并没有理解黎奶奶的用意，将针线放在一旁的桌上。 见黎奶奶瞪了一下眼睛，又似气极般的转身，她怔怔地愣在原地。 黄晓宁用肩膀抵了她的肩膀，轻声提示道：“你傻呀，黎奶奶默认同意了你的请求，将针和线给你是为了让你帮她把针的线穿好，而不是放在桌子上。” 是这个意思吗？ 虞栀夏大脑里稍稍有些疑惑，但还是照做。 从小生活在锦衣玉食里的人，一般都不会有做手工活的经历。 但虞栀夏不一样，母亲家公司里最大的产业便是服装，她也曾跟着妈妈去服装厂里视察过，看过外婆制衣。缺少的只是实践经验。 学着自己看到的穿线方式，先将线从线圈中取出，然后放在唇边抿一抿，使细线的一端湿润。 这样能让线更迅速地传入针中。 果不其然，半分钟不到，虞栀夏就完成了这项任务。 将穿好线的针递给黎奶奶时，她只说了两句话。 “今天回去好好思考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喜欢它们，想了解它们？” “明早八点，我在店里等你的答复。” 黎奶奶目光落在墙上挂着的成衣上，眸中有虞栀夏看不懂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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