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 在虞栀夏又一次不满意地摇了摇头时,宋亦延终于忍不住,情绪低落地出声:“这我第一次当模特,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直接指出来。” 不要一直叹气,会让我感觉自己很没用。 “啊。”虞栀夏抬头,望向他的眼眸中茫然尽显,“没有啊,你做得很好。” 作为一位模特,宋亦延做得很好。 她在一开始就提醒过他,让他找一个最舒适的姿势,并且在她画画的过程中尽量保持着这个姿势不要动。 要求属实有些强人所难,但他真做到了她所说的那样。在过去的一个半小时里,除了眨眼和呼吸,几乎没有其他的动作出现。 但对于她说的实话,他明显不相信:“可你一直在叹气。” 有吗? 可能是她没有注意到吧。 问题确实有,但是不是他的问题,而是她的。 “是我遇到了问题,总觉得画中缺了点什么,没画出想要的效果。”虞栀夏将铅笔的一段抵在下巴处,目光也从眼前的真人身上,转移到了画里。 顿了几秒,再次开口,话语变得支支吾吾,不乏恳求的意味:“宋亦延,我有一个请求。” 没有立即将自己的请求说清楚,而是等待他的回答。 “嗯,你说。”他语气温和,示意她接着往下说。 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裤子上,直勾勾的,毫不避讳:“这个,能不能也脱了?” 听完这番话,宋亦延脸色“唰”的一下变了,眼中流露出不可置信的光芒。 “不是,我不是变态。”虞栀夏忙不迭地开口为自己辩解,“看到人体和物体的全貌之后,我才能画出让自己满意的作品,以往也是,并不只有你一个。” 急得她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迫切想向他证明自己。 然而,宋亦延的关注点却跑偏了。 看到人体全貌? 以往也是? 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 这三句话连在一起,他是不是可以认为,她曾经也看过很多人的裸.体,女性和男性都有。 心口的怒意骤然升起,但仅仅燃烧在他身上,没在她面前展露。 “不行。”宋亦延一把捞过搭在沙发扶手上的衣服,自顾自套上,“今天就到这,早点休息。” 结束时间不应该是有她来决定吗? 而且他好像有点生气了。 不想就不想,拒绝就拒绝,直接挑明就可以了,她也明白这请求确实是强人所难。 她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虞栀夏有点懵,愣在原地。手掌上全是刚才画画时余留下的铅笔印,连脸颊也不能幸免,许是不小心用手擦到了,有几处地方是灰扑扑的。 像极了灰姑娘。 除了外表,还有茫然落寞的表情。 “还会有下次的机会吗?”路过她身旁时,她拽住宋亦延的衣角,可怜兮兮的问。 他沉默不语。 见状,虞栀夏拿出自己的杀手锏。 “你答应过我的,要给我摸摸你的腹肌。” “刚刚只是看了,我都还没摸。” 他哑然,在心里为她鼓掌。 果然,这姑娘逻辑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晰,抓住语言中的漏洞,为自己谋取最大利益。 “我都给你看过几次腹肌了,这又怎么算?”宋亦延反问,语调似笑非笑。 “那还不简单。”虞栀夏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我也给你看回来不就好了。” 不等他反应过来,她已经转过身去,将身上这套睡衣的诱人之处展现在他眼前。 黑亮顺滑的长发垂落在肩上,睡衣水蓝色与瓷白的皮肤十分相衬,睡衣绑带在肌肤上交错。而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那对蝴蝶骨,仿佛将要在背脊中展翅高飞,却又被绳索铁链层层禁锢,折断了去路。 他想亲吻这漂亮的背脊,环抱这盈盈一握的腰身。 很想。 但他不能,他必须竭力压制住内心的渴望,不对她露出一丝马脚。 因为以前吃过亏。 因为他想要的人是虞栀夏。
第24章 变态 转过身的那一刻, 虞栀夏就后悔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大概时头脑发热吧。 面露懊悔之意,想伸手捂脸。 可惜事已至此, 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 虞栀夏背对着宋亦延,从而无法得知他的表情, 手指攥成一团,内心惴惴不安。 他对她, 应该是满意的吧? 她能感受到身后的那道目光有多炙热。炙热到她的背部慢慢发烫, 逐渐变成白里透红的的颜色。 胡思乱想被宋亦延忽然地出声打断。 “不行,这不对等。” 五指骤然收紧,关节微微泛白,宋亦延竭力留出一道清醒的思绪。 声音低哑,仿佛在沙砾中滚过。 “你看完了我的上半身, 就用背部来抵债?” “太没诚意。” 听罢,虞栀夏转过身来。 眼前的美景顿时消失不见, 宋亦延稍稍惋惜地将目光收回。 “那你想怎么样?”她双手叉腰, 像一只气鼓鼓的河豚,“看也给你看完了,难不成还想摸啊。” 料定宋亦延不会答应,虞栀夏才敢这样说, 并且摆出一副无所畏惧的表情。 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他,还带着些挑衅。 在她的注视之下,宋亦延缓缓吐出一个字:“好。” 轻飘飘的,却让虞栀夏的内心世界产生强烈震动感。 她是不是耳朵出问题了,怎么会听见他说好。 “什么?”虞栀夏又问了一遍, 冰冷得仿佛是机械女声,毫无感情, “你说什么?” 宋亦延很刻意地缓了几秒,似笑非笑地反问:“不让摸吗?” “我——”要说的话全都在嗓子眼里,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她没想过他会答应,预想的话自然就不适合说出口了。 但这要求,是虞栀夏自己提出来的。 沉吟片刻,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沮丧地闭上。 是她多嘴,不该乱说话。 脸颊涨得通红,活脱脱像一个熟透的水蜜桃。 是被气的,也是被羞的。 吞吞吐吐良久,虞栀夏终于憋出两个字。 “变态!” 毫无骂人的气势,毫无震慑力。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恶毒的骂人的话。 宋亦延扯了下唇,眼角含笑:“我变态?这可是你自己提出来的,我只是表示赞同而已。” 似乎气极,虞栀夏一把将画板扔在沙发里,顶着一张通红的脸离开。 房间里面只留下他一人。 轻笑声回荡在房内,喃喃地道:“这小姑娘的脾气还不小,自己可以说,别人就说不得了。” 听上去好像对虞栀夏的做法极其不满,可语气中是显而易见的宠溺。 —— 自那天宋亦延有意制造的相见之外,两人又有很长一段时间没碰上过。 主要原因还是两人都太忙了,而虞栀夏开始有意躲着他。 即使有黎琪琪这个报信员在,也没办法。 里姥姥制衣坊。 今天是榕西的赶集日,北街一条比寻常更为热闹。不仅有慕名而来的游客,还有周边县市区的居民。 位于北街外围的店铺自然也能沾点光。 学艺尚浅的虞栀夏只能负责店内的接待工作,一天下来脸都要笑僵了。 好在店铺接单有限,一个月里黎奶奶和黄晓宁的精力最多也只能做二十来件服装。 中午刚过,店铺就关上大门,将门上挂的牌子翻至“暂停营业”的那面。 黄晓宁懒散地坐在靠椅之中,盯着眼前堆成小山的订单,又瞥了瞥自己的双手。 自言自语:“又是爆单的一个月,要熬夜做衣服咯。” 虞栀夏坐在她对面的小沙发中:“阿宁,顾客在店里定的衣服,全是靠你和黎奶奶手工做出来吗?” 刚来“里姥姥制衣坊”学艺的那几天,她礼貌称呼了黄晓宁几次师姐,毕竟黄晓宁之前也提过这个称呼。她倒是不别扭,轻松叫出口,但几次之后,黄晓宁却不同意了。 原话是:直接叫我阿宁吧。你每次喊师姐,我都觉得自己在行走江湖,腰上应该配一把剑,去行侠仗义。 从这之后,虞栀夏对黄晓宁的称呼便从“师姐”变成了亲昵的“阿宁”。 “当然是手工制作的啦。”一提到这个,黄晓宁满脸骄傲。 以慈爱的目光注视着墙上挂的服装,犹如在看待自己的孩子一般。 “店里所有的衣服都是我和黎奶奶一针一线用双手缝制出来的,特别是那一条白色流光裙。” 虞栀夏的视线顺着黄晓宁手指的方向移去,正是她第一次踏进店里看上的那条。 接着,又听见她说:“这条裙子是我和黎奶奶两个人花了三个月时间才做出来的,我们为它熬的夜,数都数不清。” 话锋一转,问道:“裙子上流动的光影很漂亮吧?” 犹如自带光源似的,五颜六色的光在裙上里缓缓流淌,绚烂夺目。 在这条裙子的映衬下,其他服饰变得黯淡无光。要不然,虞栀夏的视线也不会第一时间为它吸引。 赞叹的口吻:“很漂亮。” 并不是恭维。虞栀夏受邀参观过不少国际大秀,见过的顶奢和高定也不在少数,这条裙子不比在大秀上看过的差。 “为了营造出这种流光的效果,我和黎奶奶跑遍了全国大大小小的布料店,废弃了至少三十多种料子才有满意的效果出现。” “然后,它便被当作镇店之宝挂在店里,不予出售。” 黄晓宁的一番话,也消除了盘旋在虞栀夏心中的疑惑。 这条白纱裙被摆在店里视野最好的地方,不可能一直没人买。 但她内心对“里姥姥制衣坊”的疑问不止这一项,正好趁此机会一并解答。 “阿宁,店名中写的是里姥姥,可你对师父的称呼为什么又是黎奶奶呀?” 里和黎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字,奶奶和姥姥的含义也有所不同。 “你有所不知。”黄晓宁扬起嘴角,轻言细语地向她解释,“黎奶奶呀,最疼爱的便是她那上天遁地,无所不能的小外孙。所以当时在为店取名时,直接沿用了小外孙对她的称呼。至于为什么用‘里’字。” 故意在此处停顿,虞栀夏的好奇心瞬间被引至了顶峰,连连追问:“为什么?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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