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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毓兰说了，雨禾以后不再陪你了。” “这不是挺好的吗？”秀雅开心地说，高兴得差点蹦起来。 “不陪你，不代表她不去上学，这下好了，倒是给雨禾那丫头做了好事。” “这大娘也太偏心了，事事都想着她。”秀雅气得要去找冯毓兰。 “你给我站住，遇事一点都不冷静，要不是你逼着我去找冯毓兰，我也不会丢这个脸。” 清云拉着秀雅坐下，细说事情发生的过程:“我从冯毓兰屋里出来，就开始想这个问题，实在想不明白，寻思着找个人打听一下。一抬头，看见小翠哭丧着脸跑出来，一看就是刚挨过训。”清云顿了顿，喝了口水，继续说道，“我装着关心她，开始套她的话，才知道冯毓兰要把雨禾许配给少淳当姨太太，这下你该明白了吧，冯毓兰让雨禾多读几年书，以后可以帮少淳看店管账。一来可以拴住少淳，二来呢？雨禾听冯毓兰的话，随时会把店里的经营情况告诉她，店里的生意不就掌握在她冯毓兰的手里了吗？。” “唉！你要是个男孩子就好了。”清云遗憾地看了一眼女儿。“想着让你识点字，可以跟着你黎叔学管账，没想到冯毓兰会安排雨禾去。” “怎么到处都有她，真是烦死了。”秀雅越来越讨厌雨禾了，好像雨禾处处与她作对，压制她抬不起头，由此种下了 仇恨的种子，她开始对雨禾带搭不理的，即使迎面碰上，她也会把头扭向一边，假装没看见雨禾。 看到秀雅成天阴阳怪气的，让人琢磨不透。雨禾很迷茫，不知道哪里惹着她了，仔细想想自己并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几次主动找她说话，她都懒得搭理。 “人家毕竟是小姐身份，不用顾忌别人的感受，想理谁就理谁。而自己只是个丫头，身份相差悬殊，两个人是不可能真正做朋友的。”想到这些，雨禾释怀了。 每天照旧去学堂，回来帮太太做事。偶尔，大少爷少淳回家来看母亲，会和雨禾说说话，写写字，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平淡而充实。 “老爷回来了!”尹家上下一片忙碌，与老爷一起回来的还有三姨太徐曼丽母子。一别三年，尹少聪的个头长高了许多，脸上依然挂着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秀雅本能的紧张起来，没办法，儿时遭受少聪欺负的阴影很难消除，她现在开始后悔不该那样对待雨禾，以后少聪再欺负她，可就没人护着她了。她求救似的看了一眼娘，发现娘也浑身不自在，看来徐曼丽母子简直是自己和娘的克星。 秀雅动了一下身子，换个姿势，抬头望向太太冯毓兰身后的雨禾，只见雨禾目不斜视地注视着太太，随时帮太太更换盘碟，添饭布菜，眼里只有太太，无暇顾及她人，更别说秀雅的小心思了。 秀雅这顿饭吃得非常拘谨，她要防备父亲的随时问话，还要提防少聪使坏，好不容易熬到结束，怀着满腹心事，闷闷不乐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其实，满ʝʂɠ怀心事的何止秀雅一人？看到徐曼丽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冯毓兰的心里很难受。作为正房太太，尹世勋从未带她出过远门，美其名曰是家里需要她来掌管，如果她不待在家中，尹家就会变成一团散沙。看似把她放在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这只不过是尹世勋不愿带她的完美借口。 真是应了那句话:妻不如妾。冯毓兰真想当面戳穿他，既然不方便带她出去，那么，同样是姨太太，怎么不带清云出门呢？尹世勋又该扯别的理由了，他会说清云不善于场面上的应酬了。总之，只有徐曼丽一人最合适。 冯毓兰尽管心里不痛快，但是，常年如此，练就了她强大的自控能力，即使内心波涛汹涌，表面上也会波澜不惊，做到滴水不漏。给尹世勋造成一种假象，正房太太大度、能干，有担当。当初自己竭力反对娶她，看来是错误的，差点错失了一个好太太。 心中有愧，自然想弥补她一下。吃罢晚饭，他没有随三姨太回屋，而是在尹家大院各处走走看看，看到院里的树木枝繁叶茂，鲜花盛开，他感到非常满意，不由得在心里对冯毓兰又夸奖了一番。 心里想着，脚步不由自主地来到了冯毓兰的门口。他随手推开房门，屋里很安静，只见太太正在看一个小丫头练字。 “呵，这么刻苦？” “老爷，你怎么来了？”冯毓兰惊讶地问道。 “这话问的，难道不欢迎我来吗？”尹世勋假装生气。 “老爷，欢迎欢迎，太太可欢迎了!” “伶牙俐齿，你怎么知道太太欢迎啊？”尹世勋故意逗她。 “太太总念叨老爷回来的日子。” “是吗？”尹世勋向冯毓兰投去意味深长的目光。 “雨禾，”冯毓兰不好意思地制止雨禾。 “她就是你书信中提到的那个丫头吧！” “是的。”冯毓兰赶紧答应，生怕尹世勋不同意似的。 尹世勋上下打量一番雨禾，这丫头瘦是瘦了点，不过，还算机灵，做少淳的姨太太绰绰有余，只要太太高兴，儿子少淳愿意，自己也落得个顺水人情，反正少淳的正房媳妇还是要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姑娘，这个不能马虎。 雨禾见老爷和太太提到自己，尽管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但是，她感觉自己待在这里不合适，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房间，直接去找张妈了，好久没和张妈聊天了，她非常想念张妈的暖被窝。 第十三章 "姥姥，你别忙活了，坐下休息一会吧！” “小声点，小心被人听见。”张妈紧张地提醒对方。 雨禾很纳闷：“从未听说张妈有女儿啊，怎么凭空多出一个外孙来？”她正准备敲门时，听到里面提到了自己。 “父亲同意了，让雨禾做我的姨太太。” “好好好，雨禾那丫头是个好姑娘。淳儿长大了，你娘地下有知，也会高兴的。我那苦命的闺女啊！”说着说着，张妈悲从中来，忍不住小声地啜泣着。 “姥姥，你别难过，你还有我哩！你那么喜欢雨禾，她也会孝顺你的。”想到雨禾，张妈破涕为笑。 “你快回去吧，太太知道了会不高兴的。”屋里传来挪动椅子的声音，雨禾来不及躲开，赶紧加重脚步声，故意弄出声响。 “张妈，你睡了吗？我来啦！” “哦，是雨禾丫头啊！快进来，我还没睡哩。”张妈打开门，边让雨禾进来，边解释，“老爷回来，大少爷高兴，今晚多喝了几杯，来找我要醒酒汤喝。” “大少爷好！”雨禾尽管心里有些别扭，表面上还要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反倒是少淳有点不好意思，也不知道雨禾听见刚才的谈话没有。看她的表情，应该没有听到。少淳轻轻地点了点头，侧身走了出去。 “你今晚怎么过来了？不用陪太太吗？”张妈看着少淳的背影，眼里是满满地慈爱，嘴里随口问雨禾。 “老爷去太太那里了，我就跑到你这里来了。”雨禾挽住张妈的胳膊，开始撒娇，“我想你的暖被窝了。” “好好好，张妈也想你啦！”张妈一直喜欢雨禾，如今又有了这层关系，越发喜欢她了。雨禾往床上一倒，非常享受地躺在张妈的床上，闻着熟悉的味道，眼皮子很快打起架来，心中的那份好奇，也被带进了梦乡。 “雨禾，快起床。”一觉睡到大天亮，如果不是张妈叫醒她，还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 “快把鸡蛋吃了。”张妈偷偷端来一碗荷包蛋，催促雨禾赶紧吃了。她站在门口，时刻留意着外面。 雨禾鼻子一酸，长这么大，没有人这么疼爱她。没有遇见张妈以前，她甚至不知道母爱是什么样子的。见她不动筷子，张妈示意她快吃，一会儿各房的下人们会陆陆续续地来打水、端饭，若被她们看见，还不知道要给张妈添多大的麻烦。雨禾端起碗，三口两口便把几个荷包蛋都吃光了。然后，她道别张妈，紧赶着去看老爷和太太起床了没有，等着伺候他们洗漱。 刚走到门口，见丫鬟小翠一个人正在发呆，雨禾轻轻地走上前，刚要吓唬她，她猛一转身，反而把雨禾吓了一大跳。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伺候老爷太太。”说着，便要往屋里走。小翠一把抓住她，“先别进屋，太太还没起床哩，别吵着她，让她多睡一会。” “怎么这么晚？” “昨晚，你走后，老爷太太大吵了一架。”雨禾被小翠的话惊呆了，“我走的时候，他俩不是好好的吗？” “是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说着说着，两个人就吵起来了，把太太气哭了，老爷当时就气走了，他又去了三姨太那里。” “你没进去劝劝？” “去了，被轰出来了，还把门关起来吵。”小翠回头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好几次提到大少爷，别的没敢多听。” 又是大少爷少淳，从张妈和大少爷的对话中，好像大少爷并不是太太生的。大少爷喊张妈“姥姥”，难道大少爷的亲生母亲是张妈的女儿，她与老爷是什么关系？那她是怎么死的？为什么大少爷不能和张妈相认？还有，大少爷不是太太生的，难道太太不能生孩子？一系列的问号，把雨禾的脑袋都想大了。 “小翠，给我倒杯水来。”屋里传来太太的喊声。 “来啦！太太。”小翠答应着，连忙进了屋。雨禾想了想，也跟着进去了。 “什么时辰了？雨禾不用去学堂吗？”太太看见雨禾进来，开口问道。 “我来看看太太有什么要吩咐的事，做完了，我再去学堂。”见雨禾这么懂事，冯毓兰百感交集，也许往后自己只能指望眼前的这个小丫头了。与老爷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自己为了尹家，呕心沥血，付出了这么多，却始终换不来他的一片真心。可以说，当初，如果不是她娘家临危救急，尹家何来今日的盛况？ 悔不该当初自己认定了尹世勋，非他不嫁，父亲曾经提醒过自己，尹世勋不同意这门婚事，是尹父为了得到冯家的资助，强迫他来提亲。成亲后，冯毓兰才知道，是公公强行拆散了尹世勋与他的恋人。 眼见自己心爱的恋人成了别人的夫君，那女孩悲痛欲绝，郁郁而终。尹世勋心痛万分，他把所有的悲伤转化成了愤恨。他认为如果不是冯家趁火打劫，非要让自己娶冯毓兰为妻，他的恋人也不会死去。 “你不就是想要我这个人吗？我要让你得不到我的心，我要让你尝尝爱而不得的滋味。”尹世勋开始疯狂地报复冯毓兰，经常在外面沾花惹草，闹得尹家不得安宁。 刚开始，还有公公管制着，尹世勋还有所收敛。自从公公因病去世后，尹世勋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无人能管住他。婆婆气得整日念佛，乞求佛祖保佑，让她的儿子改邪归正，早日回到正道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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