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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强还不识趣，他端着临时代总裁的身份，隔着百叶窗，随手往外一指：“就开那个！鸡窝头的那个！” 路佳泠泠剜了这二货一眼，淡定地说：“他吗？行啊！他是得过红点奖的建筑师，咱们精益十年都招不到这么一个。既然王总说开，那咱就开！” 这回换王强骑虎难下了，他连连摇手道：“红点奖啊？！算了算了！这样的人才，还是要留着的。” 路佳见他气焰怂下去，于是趁热打铁地激他道：“来！王总，我给您出个主意。不是说开个人，hc 就出来了吗？这样，你把我开了！让这位……小杜是吧？来坐我这把椅子。” 说着，路佳像模像样认乎其真地将自己的办公椅拖了出来。 虽不是龙椅，此刻却极其烫眼。 “来！来！”路佳竭力招呼。 眼见着路佳和王强就要杠上了，这时，杜明堂站出来说话了。 “路总，我知道，您对我来精益的目的和动机存疑，同时也没有实际检验过我的业务能力。这么贸然地录用我，确实是唐突了。所以，要不我先以实习生的身份，待在设计部。等后面您认可我了，明年又 hc 了，再转正。” 他的语气凛然轻松，态度诚恳端正，联想到他的履历，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路佳正准备 Space 方案，确是用人之际。 但路佳心里仍然一百个抵触。 主要是知道了杜明堂的真实身份，这以后在公司里，到底是那他当实习生廉价劳动力使唤呢？还是把他当精益的亲祖宗供起来？ 左右为难。 路佳需要手底下的人，能干事、能扛事、不多事。 杜明堂触犯了第三条，事多。 虽说设计部是路佳的地盘，但杜明堂谦逊至此，背靠神武，一旁又有王强厉眼盯着，路佳也不好太过分。 最后她只得无奈地妥协道：“好吧。但是明年也不定有 hc 出来，除非设计部有人走，不然你可能真进不来。” 王强见目的达到，笑着拍了拍路佳的肩膀：“放心！放心！肯定会有人走的！说不定下个月、下周、明天，就有人走了！哈哈哈。” 王强陪着杜明堂去办手续，临出门前，玉树临风的杜明堂回头刻意看了路佳一眼。 眼神中似乎有哀怨。 路佳则直接移开眼神，都勉为其难接收你了，还想怎么样？ “啤~呲！啤~~啤~~~！” 他俩走后，路佳对着方才仨人说话的区域狂喷酒精消毒液，然后迅速脱下自己的外套。 就因为刚王强拍了她肩膀一下，这件小西装外套整个都不能要了！ 路佳毫不犹豫地扔进垃圾堆。 下午茶时间。 路佳伸了个懒腰，拿起自己的马克杯，想去茶水间打杯咖啡透透气提提神。 她和路野通电话说好，晚上他帮自己接孩子，那路佳可以留点时间加加班，把最近压在手上的工作处理一下。 “哎呦，你说的真的假的？这路总平时看着光鲜亮丽的，原来背地里这么不堪啊？！” “你小声一点！没证据我会乱讲？她和老靳啊，就是那种关系！好多年了。” “哪种关系啊？” “你是不是傻，就是那种……床上的关系啊！” 路佳刚走到茶水间门口，就听见里面几个设计部的女下属在议论她。 就这么几句抹黑栽赃，路佳气得心底蘑菇云都腾起来了！ 但她还是压着巨火，耐着性子伸着耳朵，继续听这帮八卦女，狗嘴里还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可靳总是有老婆的啊！我听说他老婆又年轻又漂亮，还是个嫩模呢！” “那有什么用？搁不住咱们路总骚啊。我听说啊，当年，他们俩在办公室就敢 XX 那样！动静可大了！” “咦~~~~~被你说的，我们以后再也不tຊ敢直视靳总办公室那张沙发了。” “俩人在机场还拥抱来着，照片你们都看了吧？那胸脯顶的，就快摁到靳总肺里了！” 路佳想不通，自己带的设计部，一片清风朗月皓然正气的热土上，怎么也长出了这么几朵奇葩？！ 还都是穿 Prada 名校毕业的设计师，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在自己的地盘上，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路佳被人造了黄谣了！ “我还听说啊，有一次在钟山高尔夫谈项目，靳总直接把路总送客户床上去了！” “啊？三个人一起玩儿啊？！这么刺激的嘛。那路总还成天跟我们板着个脸，端得像朵白莲花似的。” “你是不是傻？路总才几岁，建筑公司的副总。不是睡上去的，那你告诉我是怎么上去的？” 听到这，路佳是可忍孰不可忍！直接推门进去，朗声喝断她们不上台面的窃窃私语道：“是勤勤恳恳做事业做上去的！怎么了？不服气吗？我在你们这个年纪，天天泡在工地上！可没空在茶水间里编瞎话、闲扯淡！” 几个八卦女显然被路佳的气场给震慑到了，绯红着脸，想逃跑作鸟兽散。 杨叶说的对，小心老靳阴魂不散！ 一语成谶。 但路佳没想到，竟然是以这种形式。 路佳也不是个委屈自己的主儿，她们刚才在公司茶水间把路佳说的那么不堪，其他看不见的同事在其他看不见的地方，指不定讲得更难听更龌龊更不堪入耳。 这种事如果不制止，就像是一颗烂掉的种子会开出一连串腐败的藤和邪恶的花。 “谁都不许离开茶水间。”路佳拦住门，直接掏出自己的手机拨打了 110，“诽谤造谣是什么罪，待会儿警察来了告诉你们。” 几个女下属立刻就傻眼了，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路佳会把事做这么绝、闹这么大。 她们有开始哭的，有撇清关系的，有上来给路佳赔笑，说是开玩笑求原谅的，还有开始发微信求助家里人的。 所有人都很无措。 路佳抱着胳膊，斜乜着就一句话：“等警察来！” 十分钟。 警察到了。 几乎公司的所有人也都惊动了。 秦昌盛和王强都站在人堆里，先看热闹。 “警察同志，我可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强奸了，现在证人就在现场，请您过来问问，事情要怎么处理？” 路佳上来没有告同事造黄谣，而是直接把问题往更严峻更可怕的地方戳去。 警察一听，果然更严肃了。 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本来只以为是个小小的民事纠纷，谁知道竟然是刑事案件保案？ “你慢慢说，我做个笔录。”警察拿出案本。 路佳认认真真，一字一句道：“刚我这几个下属，说我在钟山高尔夫的时候，被前老板送到客户床上，三人运动。我当时确实喝了点酒，所以担心自己在不完全清醒的情况下，被人性侵了。” 说着，路佳打开手机，公放出了刚才那段女同事的录音 —— “我还听说啊，有一次在钟山高尔夫谈项目，靳总直接把路总送客户床上去了！”
第12章 天空一声巨响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明眼人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那几个造黄谣的女同事，此刻除了羞愧满面的低头，也没有其他话可说了。 “公民的姓名权、肖像权、名誉权、荣誉权受到侵害的，有权要求停止侵害，恢复名誉，消除影响，赔礼道歉，并可以要求赔偿损失。法人的名称权、名誉权、荣誉权受到侵害的，适用前款规定。” 这时，人堆里传来那个清朗熟悉的声音。 只见杜明堂手拿一本《民法典》拨开众人，走到路佳身边，似是要替她撑腰。 这马屁拍得 666 啊！ 尤其是对于一个想转正的“实习生”来说。 王强直想给他拍手。 县官不如现管，杜明堂要想以后在精益日子好过，拍路佳马屁只赚不赔。 但此刻，路佳却不需要人英雄救美，她只想点到为止，得饶人处且饶人。 报警教训一下这几个女下属，让她们以后别乱说，阻止了谣言的扩散，就可以了。 这么做不是为了自证清白，更没必要赶尽杀绝。 多事。 路佳瞄了杜明堂一样，心中嗔怪。 “这几位，道歉吧。” 他竟然“啪”一声，合上书，用不容商榷的口气命令那几位女同事。 警察也帮腔：“是道歉，还是跟我回局里做笔录。你们自己看。” 那几位女下属绯红着脸，互相对视了几眼，证据面前，也只得认怂，先送走警察蜀黍要紧。 于是由其中一个带头，女下属站出来郑重对路佳道歉道：“路总，实在对不起！刚才那些话，是我们在茶水间闲聊，随便瞎编的。对你造成了名誉上的损失，影响了您的心情，实在对不起！” “对不起！” 说完，几位女下属齐齐对路佳一鞠躬。 事已至此，路佳也不想再追究，便叹了口气，让大家去工作。 但王强这时候走了上来，看起来还面带兴奋。 刚才路佳被造谣，报警，他站在人堆里不说话，就跟没事儿人似的。 现在事情全解决了，他跟窜天猴似的跳出来了。 路佳看见他那个矮矮墩墩人模狗样的样子就烦。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精益正在重组，这种捕风捉影以讹传讹的风气，要好好管一管，正一正……”王强打官腔。 路佳直接打断他：“捕什么风？追什么影？王总您说话要注意，刚不就为这个闹起来的嘛。” 王强还很委屈：“路佳！你怎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呢。我这不是在替你说话嘛。” “大可不必。” 路佳不想看猪鼻子插葱——尽装蒜。 “这是我设计部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大家散了吧。” 工作时间很宝贵，路佳觉得已经浪费了很久了。 “不能算！”谁知王强不依不饶，他板起脸拦住路佳，“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公司有公司的规章制度！虽然设计部是你路佳说了算，但那只是在业务上。现在这几位违反了公司的员工手册和诚实守信的公司精神！我作为代总裁，现在宣布，凡是造谣者，通通开除！以儆效尤！” “啊？开除啊？” 几位女下属刚放下来的心，又悬了起来。 其中一个又开始抹眼泪。 公司其他围观的人也开始窃窃私语： “不至于吧？编几句瞎话就开除啊？” “工作做好么就行了，这点小事，开除严重了吧？ ” “新来的老板，三把火。这是撞枪口上了吧？” “嘁！不就是做做样子，过些日子公司不还是该咋样咋样。” “路总都报警了，开除算啥？只能算她们倒霉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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