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还微微抬起。 好像不如此,她就输的一败涂地了一样。 可是随着她抬头的动作,反而露出她清丽得如同雨洗过的雪白到近乎透明的小脸。 和那双漂亮的眼睛。 明道晗爱惨了她含泪的眸子。 黑白分明,像亮晶晶的宝石,还带着宝石所无法具有的倔强光辉。 她的眼睛是和寻常美人不一样的单眼皮,薄薄的眼皮轻覆着纤长的眼睫,而且因为眼睛很大,这样的单眼皮在她小巧的五官上,反而别有风味。 他低下头,想轻轻吻在她的眉眼上。 阮从珺却立刻转开了头。 她的眸子转向一旁,盯着虚无的空中。 她没有名字,她只是“阮阮”。 可是“阮阮”,是姐姐的小名啊。 她是个没有自己人格的替身。 明道晗被她躲避开,并没有动怒,反而一边不紧不慢地进攻,一边轻笑了起来。 好像纵容。 可是在阮从珺眼里,这就是羞辱!是强迫,是伤害! 既然如此,她就要互相伤害。 阮从珺使出吃奶的力气,恶狠狠地抓住他的头发。 哈,可笑。 这个老男人,死禽兽。 他的头发居然又密,又韧,还十分柔软,微微含着丝绸一样的光辉。 死骚包啊!每年要花多少钱保养他的头发啊。 阮从珺越想越怒,手下愈发用劲,狠狠地扯着他的头皮拽。 明道晗上面的头被她拽着,下方的头也跟着愈发用力,两个人像是在打架,不停颠簸,动作,你来我往。 从窗边,到地毯,到铺着柔软鹅绒毯的床铺,最后到门扉。 太阳落下又升起。 阮从珺气喘吁吁,浑身散架,明道晗也在喘气,但是神情愉悦,不像是打了一夜的架,反而像是吃饱了一样,眼尾眉梢都透露着餍足。 他轻轻拍了拍阮从珺还带着红晕的脸颊,力道非常轻。 但是在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阮从珺眼里。 他此刻就是居高临下,这种动作何其轻蔑,何其不屑! 她的眼眶瞬间又红了。 “滚!” 她飞快地将被子拉起来蒙在脸上,闭着眼睛忍住自己不争气又要流下来的眼泪。 她的声音说是怒吼,但是在明道晗眼里,是软绵绵的猫咪撒娇。 明道晗又是轻声一笑,自己低头系好了领带。 “穿这个下去,今天让仆人给你做了燕窝羹。” 他甩过来一件纯棉的睡裙。 是他的审美,看起来保守,但实际上纯.欲。 阮从珺闭了闭眼睛,窝在被子里的手攥了攥,直至指甲掐进手心里。 她没有答话。 明道晗蹙了蹙眉,他系着领带的动作慢下来,低头瞥过来,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 “听话。” “你不想吃苦的。” 阮从珺憋屈地咽下了不驯的言语,顺了几口气才睁开眼,淡淡道: “知道了。” 明道晗这才满意地收回视线,他打开房门,“我先下去等你。” 说着他就走了,门也没有关上。 阮从珺过了片刻才从被子里出来,赤条条地,像个苍白的幽灵。 她所有的衣服都是明道晗准备的。 不允许有她任何的思想。 她麻木地捡起他留下的那条新的棉布裙子。 “哈……” 怎么,她的姐姐,竟然喜欢这种风格吗? 纯白的,胸口缀着层叠的蕾丝的,直筒版型的裙子。 阮从珺套上这件裙子,麻木地顺着明道晗的吩咐,走下了楼梯。 可是从楼梯走下来,才发现楼梯两旁边恭顺地等着两排仆人。 阮从珺刚刚迈出的脚步收了回来。 心中的愤怒和羞耻又不由得冒了出来。 他不把她当人看,难道连这个宅子里的仆人,都要让他们不把她当人看吗?!! 为什么要让仆人在楼梯下面等着?! 好看她的丑相吗?! 像是看到了阮从珺的犹豫,餐厅那边已经入座的明道晗抬头,温声道: “怎么了?” “还不快过来。” 他说着招了招手,脸上还带着温和的笑,眼睛盯着她,但是明显像是在招呼小动物。 阮从珺深吸了两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愤怒和羞耻,夹着腿迈着很小的步伐,一点一点走了下去。 仆人们安静地垂着头。 看起来没有乱看。 但是阮从珺知道,她们低着头的脸上,在讥笑。 她只能忽视心中的耻辱,假装自己不在乎,假装自己没有注意,一点一点地,慢慢挪到了餐厅里。 摆放着精美花束的实木餐桌上,明道晗正在喝咖啡。 阮从珺忍住裙子下方吹来的凉风,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过来,低着头看着餐盘里的小盏血燕。 真恶心。 像她身上的伤口,像她流的血。 黏糊糊又恶心的一团。 用外物羞辱她不够,还要用入口的东西继续来折辱她吗? 看她的勺子迟迟没有入口。旁边已经伸出来了一只手。 放在桌子中间,用花瓶装着的鲜花遮住了旁边仆人的视线。 明道晗伸出一只手,轻轻地、狎昵地在她后腰揉.捏。 睡衣的布料极软,又极轻极薄。 顺着他手掌的温度,在布料上留下他的余温。 阮从珺浑身僵硬,只觉得他手掌覆盖的地方极烫,而他手掌经过的地方,余温又极湿极冷。 往下是长驱直入,出入无间。没有任何的阻挡,本就是他的安排,自然是方便他的动作。 随着他的动作,阮从珺的脊骨一点,一点弯折了。 她将自己的头,自己的脸深深埋入桌子上的杯盏里。 麻木地拿起瓷勺子往嘴里送。 有时候超过人能接受的程度,为了保护自己的人格不会破碎,大脑会自动的选择逃避。 就如她现在,无法承受被人光天化日之下,在餐桌上,在来来往往的仆人身边,被人如此折辱。 她选择了不听、不看。 选择了假装正常。 希冀以此保留自己仅剩的自尊。 可是他不同。 他仿佛没有人性,看着她窘迫的样子,明道晗只是微微靠过来,轻笑一样在她耳边说了一声: “……真乖。” “你!”阮从珺怒极,猛地抬头看向他。 明道晗含笑睇视她。 她此刻情态极美,雪白的腮边带粉,眼角眉梢都含着羞意,但因他一激,又怒得不行,眸光灼灼地如同有火苗在燃烧。 连雪白的额角处,因为薄汗而沾湿的乌发都显得格外戳中他审美。 倔强、清纯……又欲色无边。 是怒火中灼烧的春色。 明道晗慢条斯理地收回手指,垂眸捻起桌子上的一方餐巾,在手指上细细地擦。 阮从珺看了一眼,立刻像烫着了一样扭过了脸去。 脸颊像是要冒烟。 明道晗看得心中满足,在她看不见的角度,肆意地将视线放在她的耳边,她的脖颈,她蜿蜒在雪白锁骨上的乌发上。 来回逡巡。 直到眼看着上午的会议要迟到了,明道晗这才低头看了看手表,扔下一句: “血燕记得吃下。” 然后才施施然离开。 他一离开,就像带走了整间别墅令人无法呼吸的气压,先是管家恭敬地跟随在他后面,一直送到前厅外的花园小路处,弯腰送明道晗的车离开。 直到明道晗的车看不见了,管家这才回过来,关上了别墅主楼的大门。 大门极宽极高,两个仆人一起才拉上,然后克哒一声大门落锁。 门外的花园、石子小路、假山流水全都被大门遮住看不见了。 接着管家站在门旁的防护系统那里,在面板上按了几下,打开了全屋的门窗报警。 ……这是主人的吩咐。担忧新婚的妻子外出会遭遇不好的事,特地换了全新的门窗安防系统,只要别墅的任何一扇门窗有动静,明道晗和管家就会立刻收到警t z报。 管家像是微微歉意一样朝着阮从珺的方向颔首弯腰。 头发遮住阮从珺的视线,她垂着头一口一口地吃碗中的血燕。 令她屈辱的、备受折磨的始作俑者离开。 可是他的控制依然留下。 整间别墅都是他控制她的牢笼。 正常的大学毕业生应该是什么样的呢? 或许她此刻在和同学欢声笑语地拍摄毕业照,或许她正充满希望地奔波在求职会的路上。 至少,那样的她是自由的,是有选择的。 而不是此刻,如同被豢养的、被打压磨灭自尊和人格的,替身和玩具。 阮从珺吃完血燕,腹中灼烧一样的饥饿感终于缓解了,她扔下瓷勺子,缠枝花纹的勺子在碗盏里发出丁咚的声音。 然后她一言不发,直接起身往楼上走去。 女主人动了之后,别墅的仆人才开始跟着动起来,一排仆人恭顺地等在楼梯口,一排仆人拿着清水、棉布等用具过来。 阮从珺走上去,她背后的仆人们有序地收拾桌子上的餐盘,有一个胆子大的,还自以为隐蔽地偷瞄了她一眼。 ……大家都不是傻子,别墅的二楼不让上去,为的是什么呢? 如今一看这年轻的、鲜嫩的女主人。 不该懂的也都懂了。 仆人隐晦地互相交换着视线,自以为不会被发现的一瞥,用眼神在她的胳膊、腿上留恋,试图找出符合自己揣测的痕迹,心中咋舌不屑,然后视线再往那头上一逡。 就被吓在了当地。 被偷偷看着的女主人,早就发现了她的偷瞄,恶狠狠地回头瞪住了她。 女仆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去,用抹布用力地擦着桌子。 杯盏也被手忙脚乱地碰出叮咚的声音。 管家的视线看过来,不赞同一样责备地看了一眼偷看的女仆,却没有开口指责。 懒得看管家那假惺惺的样子,阮从珺已经走远了。 她回到房间里,将自己狠狠地摔进柔软的床铺里,被子从四周拥过来将她裹住,带来些微的安全感。 真烦。 这个别墅里,每一个人都真让她烦。
第2章 可不能轻易奖励她 ◎买了颗蓝宝石◎ 上午的会议安排是九点到十一点,实际上一直扯到十点半都还没扯到重点,眼看不可能按照规定时间结束。 明道晗坐在主位,一边漫不经心地转着手中的黑金钢笔,一边听着属下的汇报,感觉有些无聊。 其实三季度的份额增势尚且还在他预估范围之中,现在并不着急做些冒进的动作,战略部的汇报着实不太让他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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