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西延赶紧跟上去,两个人隔着一列饭桌并排走,直到门口才抓住人。 方夏真的要气疯了,使劲打他的手,怎么都要走。 店里都是人,眼见着服务员也要过来,赵西延只好先松了手,紧跟着方夏出去,到门外重新捞住,她挣扎拍打的太剧烈,他只好揽肩抱进怀里,又被她狠狠推开,后退几步远离他,“所以呢,所以你喜欢我,就是在我的相亲对象面前败坏我的名声形象?” 方夏简直要气红眼,越想越委屈,眼圈发红,声音也哽咽变了调,“赵西延,我真的没想到,你竟然会说你是我带来蹭吃蹭喝的,点菜完全是在宰人,竟然还说我们住一块,所以我被你劝去小院住,掏着我们俩的房租,就是让你这么在相亲对象面前羞辱我的?” “你幼不幼稚,赵西延,啊?” 赵西延被她指责的愣了愣,看见她红眼掉泪更是全身都紧张起来,心脏阵阵紧缩,冷针扎的一样密密麻麻的疼,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暖暖的,好像又回到了当初那个盛夏午后,汗水淌过皮肤,阳光照到身上,烧红的麦芒一样灼疼,他手足无措道歉:“我,我……对不起,对不起,我说错话了,你先别哭啊。”他赶紧掏纸递给她。 方夏也不想当街哭,但真的气得浑身发抖,控制不住地抖,接走纸擦脸上的泪,嘴里还是要骂他:“你真的太可恶了,简直不是东西。” “对,是,我可恶,我不是东西,我口无遮拦,我说错话了,可我不是生气,不是吃醋,不是想和你在一起吗?” “我不会和你在一起的。”方夏狠心说。 “你现在不喜欢我了?你扪心自问。” “真的!不管和谁,我都不会和你在一起的!”方夏盯着他,斩钉截铁,掷地有声说。 “为什么?你已经还完钱了,我不是你的债主了,现在我们平等了,为什么不能在一起?”赵西延真的不明白,他盼星星盼月亮,盼了六年,终于等方夏还完债,他完成两年服役,可以退伍回来。 一路上,他都在幻想各种和方夏在一起后的日子,美好的他一路都舍不得睡,生怕那是个梦,梦醒了,方夏还没还完钱,他还在部队过着度日如年的艰苦日子。 可现在两个人见面了,没有障碍了,她却告诉他,她和谁在一起,都不会和他在一起,他从始至终,都在她的选择之外。 “就像男人白手起家之后就会抛弃糟糠之妻一样,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男人会有自卑心,只想享受辉煌和夸耀,不想每天面对一个曾经见过他一贫如洗卑微求人的女人,我也不想和一个见过我贫穷丢人的你在一起,还是当初那句话,因为自卑和丢人。” “真的,赵西延,和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我都在自卑,都在感觉自己很丢人,丢人的要抬不起头,我不想这种感觉伴随我一辈子,你懂不懂这种感觉?”方夏越回想,越觉得委屈,越有大颗大颗的泪往下掉,她真的快要被赵西延的纠缠,被这种感觉弄崩溃了。 赵西延不敢置信地摇头,眨了眨眼,缓声问:“所以,你自卑,你觉得丢人,是因为我的存在?我不在了,你和其他人在一起了,就不觉得自卑,不觉得丢人了?”他食指轻颤抬起,指着自己的胸口。 “对!只有和你在一起,只有面对你,我才会觉得自卑,觉得丢人!” 方夏用一双带着恨意的红眼定定望着赵西延,任泪水顺着脸颊下流,她也想不到,有一天她竟然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曾经对她有恩的人,她真的很坏,坏到用最卑劣、最受社会厌恶的一种男人比喻她自己。
第52章 时隔六年,赵西延又感觉到了当年在小胡同里心如刀割的滋味,当年胡同里只有他们两个,可以随意发泄,今天大庭广众,网络发达,周边已经有路人举起手机拍。 赵西延抹了下眼,咬牙快速出手攥上方夏手腕,她要挣扎,他直接拦腰抱起,双脚一旦悬空,她心里就有了惧意,再抱小孩似的斜抱着,她就完全不敢再乱动。 赵西延抱着到路边,招了一辆出租车,将人塞进去,紧跟着坐上关门,报上家里地址。 出租车司机回头看看两个人,女人蜷曲着腿被男人横抱在怀里,头发凌乱,眼眶通红,还有头发泪湿在脸上,男人也红着眼睛,一脸沉怒。 他不太敢动,握着手机小心问方夏:“姑娘,要帮你报警吗?” “问什么问,我看着像坏人吗?!”赵西延发怒问,气得气儿都喘不匀了。 司机心想不仅看着像,动作也挺像的。 方夏又是挣扎又是哭,又被赵西延这样禁锢着,浑身几乎泄力,呼吸喘喘,她不想抹赵西延的赖,但他这样生气,她想起来了周三在店里那次,她真害怕回家后他做出来那种事。 “我……” 赵西延攥着方夏的手逐渐收紧,“回家,有什么气回家再说,刚才在店里,在街上丢的人不够,你还想丢人到警局?” 方夏忽然想起来,赵西延二叔就是警察,好像还是个官。 “有什么话,都回家再说。”他又重复一遍。 方夏胸口丧气,抿抿哭干的唇,“我们俩就是吵架了。” “谈恋爱呢?” 方夏不承认,但两人这个姿势,除开这个,赵西延只能被认定为坏人了。 他点头:“我和我女朋友吵架呢,不想在街上吵,想回家再吵。” “哎呦。”司机坐好开车,可有话说了,“年轻人谈恋爱,太冲动,确实容易吵架,还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等以后回过头再想想啊,其实都不是事儿,就是当时在气头上,有什么话,有什么误会,好好说说,说开就好了。” 方夏和赵西延都不说话,听司机讲他和老婆年轻时候恋爱的事儿,几乎天天吵,现在想想,感慨的很呐。 两人在胡同口下车,赵西延让方夏付钱,方夏简直要气死,他强逼着她坐出租车,车费还要她掏! 付完账,推门下车,她气得使劲踩脚往家走。 进了堂屋,换下鞋子,方夏拎包就进屋,忽然一条铁臂从身后拦住她的腰,往后带一大步,方夏只觉得小腹被压迫疼痛到窒息,脚底悬空脑袋充血眩晕,被强掳到沙发上坐下。 方夏都懵了,“你是土匪吗赵西延?” 赵西延半蹲在她面前,扶着她的双膝压住她不让动,“我担心你进屋锁门,情急之下没有其他办法,你担待一下,我们好好说。” “行,你说,你要说什么?”方夏眼睛还很红,脸上还有淌过泪后干涸的痕迹,伸手搓搓脸。 “你说我见过你的贫穷,所以你自卑,你觉得丢人,但现在你也见了我的穷困潦倒,身无分文,是个流落街头的流浪汉,吃住行都要你接济,我们不是一样了吗,你现在开着店,每天都有流水进账,经济独立,我租房还要你帮我垫房租,买资料还要向你借钱,你成了我的债主,现在不应该是你高高在上,我低微如尘吗?” “你错了,赵西延你错了。”方夏嘴里烧烫,张口叹气吐热,她现在不能想那种自卑丢人的感觉,一想眼睛就又红起来,水光莹莹兜不住,嗓音哽咽说,“谁对谁自卑不是你这样算的,它是我从小的生活环境养成的,是会伴我一辈子的,不会因为我现在经济独立能挣钱了就消失,也不会因为我们身份对调一下,我就立刻高高在上,能对你颐指气使了。 “谁的自卑能像你这样坦荡,自卑是怯懦的,坦荡不是自卑,就像刚才你让我付车费,多理直气壮,那是我从来不会说出来的话。 “就像你现在欠着我钱,你能非常坦荡地和我谈恋爱,甚至逼迫我和你谈恋爱,但是我不能,我做不来,你知道我现在这样把我自己的伤疤撕开了放在你面前,给你讲,给你分析,是花了多大的力气和勇气吗? “你不知道,你不懂。” 赵西延悲哀地发现,过了六年,他自以为矛盾解开了,终于可以在一起了,但是只解决了直接矛盾,并没有解决根本矛盾。 根还是根,根还是在土里埋着,过了六年,也不见丝毫腐朽。 “那你指使我,你对我高高在上,颐指气使,你命令我给你扫地,给你倒水,给你买东西,给你洗脚,指示我给你做任何事情。”他手忙脚乱地抓上她的手,掰出来一根食指,指着自己脑门。 方夏觉得好可笑啊,好滑稽啊,然后她就笑起来了,红着眼,脸上还有泪,笑如银铃,花枝乱颤。 赵西延懵了。 方夏笑着说:“赵西延,你真的很幼稚,以前幼稚,现在也幼稚,你知道你在说什么话吗?” 赵西延泄气地放下手,停止这种幼稚的举动,但他真的很无力,他不知道要怎么办,方夏才会愿意和他在一起。 “那你找个陌生人相亲,就能消除这种感觉了吗?” “不是找个陌生人就能消除了,是找个同一水平线的人,这种感受就会降低很多,你太高高在上了,赵西延,你觉得我们之间的身份对调了,但其实并没有,给我的那种感觉并没有,你还是富家子弟赵西延,我还是那个连去小摊吃碗馄饨都要攒钱吃的方夏。” “可是你也喜欢我不是吗?” “对啊,我喜欢你,就是因为喜欢,我才更觉得自卑的啊,因为你太优秀了,我撵不上你,我永远只能跟在你后面,找个陌生人,我不需要多喜欢他,看的顺眼舒服就好了,他性格温和一点,收入稳定一点,我们就可以过上非常安逸的生活。” 赵西延想了一下这样的场景,明明他和方夏互相喜欢,她却要去嫁给另一个男人,他受不了,他只是想一下,现在就气得浑身疼,要发疯,想去宰了那个男人。 他盯着方夏的眼睛,黑如墨,孤注一掷,冷冽的狠劲儿,方夏忽然害怕,立刻就想起身躲他。 他也顺势松手让她起来,但没让她走两步,利落脱了外套,双手一抻打横抱起,带着就要进卧室。 方夏被吓得心脏猛一下拔高,使劲弹蹬腿,伸手推赵西延肩膀,声音都尖锐颤抖起来,“赵西延,你要干什么,你快放我下来!” “不放下!”赵西延一脚踢开门,将方夏扔到床上。 弹软的大床,将她上下弹了几下,来不及跑,方夏就被身后半跪到床上的赵西延拽住羽绒服后领,拖在床上拉了回去,拉链下滑到胸下,他两手暴力下拉,脱下肩膀,拉链一拉到底,宽松的羽绒服也掉落身体,里面是件白色收身打底衫,裹着玲珑有致的身体,胸是胸,腰是腰,赵西延从来没有见过,眼睛顷刻暴戾地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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