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珠半信半疑接了过来,打开一看眼睛都亮了,她尝了一块,还真的就是那个味道。 蜜饯局的老师傅很会做糕点,可惜年纪大了,他的手艺传给小师傅们就再也不动手了,现如今居然真的出关做糕点了?若非幼年尝过她做饭的味道,她真还以为沈弈是骗人的了, 俗话说吃人嘴软,商珠没有再撵他,默默吃着糕点。 沈弈倚靠着一旁的铜鹤,“我前些日子忙碌,家里又有事情,听人说你和吐蕃王子的姻亲已经解除了吗?” 商珠点了点脑袋,算是应他了。 “这么快,我原先还想着给圣上递折子。” “递什么折子?”商珠已经吃完了两块糕点,旁边的侍女递给她一杯牛乳煎雪上松的蜜茶。 “自然是劝陛下不要让你和吐蕃联姻啊。” 商珠转过头看着他,“……”渐渐眯起眼睛。 沈弈不自然道,“你看我做什么?” “你递折子的用意是什么?”商珠问。 满朝上下,除了刘家的党羽反对她的姻缘在朝堂上劝父皇三思,除此之外,就没有人……“帮她”说过话了。 要么就说这是天作之合的姻缘,要么就讲联姻有利于两朝稳定。 若非是二哥哥扭转乾坤,说动了父皇,她定然要被送到吐蕃去联姻了。 她还知道,让她去联姻的朝臣都是母后找的,就是为了让她嫁去吐蕃。 思及此,商珠气愤咬了一口糕点。 沈弈怪吁了一声,“你吃慢点,别咬到你自己。” 商珠嘴里的糕点没有咽下去,含糊不清道,“关你什么事!” 沈弈失笑,“多日不见,你的脾气渐长不少啊。” 商珠哼了一声,接着吃糕点。 许是真的怕她咬到舌头,沈弈直到她吃完都没有再讲一句话了。 商珠擦了擦嘴角,想到一事便问道,“意绵姐姐还好吗?” 她自己的事情顾不过来,就没问她了,眼下二哥哥让她不要掺合沈家的事情,她不要再多问下去。 “姐姐还好,一直在家养着没出什么事,只是不爱出门,不大爱说话了。” 关于二哥哥和她的婚事,商珠也不好说什么,经此一遭她总算有些明白了,要和自己不喜欢的人过一辈子,是有多不情愿,多憋屈。 她之前很想让商濯娶沈意绵,还觉得这桩婚事很好,就好比人人都想她嫁给吐蕃王子,说若是联姻成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当然了,坏处仅仅是针对她一个人,这些人能有什么坏处。 “你与意绵姐姐说,待我得了空便去探望她。”商珠让沈弈转达。 他却刨根问底,“到底什么时候啊。” “过些时日罢。” 商珠拍了拍裙摆,朝他道谢,“多谢你给我送的糕点,我要回去了。” 沈弈又道,“我秋闱榜上有名,如今分到了谏院,你不为我高兴?” 这有什么好高兴的?不过商珠没那么讲,顺着他,“恭喜恭喜,你终于苦尽甘来了,日后改邪归正,好好做事罢。” 别似之前那般讨人嫌,这句话她留在心里嘀咕,没有真的讲出来。 “瞧你的样子就不是真心贺我,若是真心贺我也该拿出一点诚意来,好歹有个贺礼什么的罢?” 商珠嘴角抽了抽,敢情来找她要贺礼。 她刚要骂他两句,忽而想到一事,问道,“秋闱的考生,你都认识么?” 沈弈把手里的花抛得很高,又去接住,“认识啊,怎么了?” “那……” “我能不能朝你打听个人?”她试探问。 沈弈动作停了,“什么人?” “就是……姓燕。” 其实她已经知道了,燕郡为秋闱榜首,父皇许他进了礼部。 “你看上他了?想让他给你做驸马?”沈弈问。 “胡说八道什么!没有的事,我就是……哎呀!你打听那么多做什么,你且说你帮不帮我罢?”商珠叉腰。 “哦。”沈弈跟她杠上了,“你若是不告诉我,我就不帮你打听。” “不帮我?你压根就不知道他是谁罢?”商珠故意用激将法。 沈弈果然上钩了,“我怎会不知他是谁,我们同入贡院时,燕郡与我的关系最好,你寻身边的侍女去打听打听谁人不知。” 商珠有些信了,支支吾吾道,“他原先与我有恩,我想当面谢谢他。” “就只是这样?”沈弈瞧着她的脸色。 “不然呢?”商珠白眼道。 “你想见他?” 商珠点头,“如若可以的话,当面道谢也可以。” “成,那我帮你问问。” 沈弈丢了手里的花,低脸把玩着腰间的玉佩。 “……” 阿滢回来之后一直揣揣不安,她小心伺候,与此同时,小心翼翼观察着商濯的脸色,看来看去也没瞧出什么端倪,难不成,商珠是欺骗她的? 可她刚刚说得有鼻子有眼,不像是骗人的。 商濯神色淡淡,她打量到宴会散了,出去之时,许多人来找商濯请辞,她跟在后面,人一波一波的,说着恭维话,期间不少人把目光给转过来看她,阿滢受不了注目,悄悄挪着小步子躲到商濯的背后躲着。 她缩到商濯的后面总算是好一些了,没那么多人瞧着她。 商濯在朝中果然是备受赞誉,其余的皇子没那么多官员相送,他被人围得水泄不通。 阿滢在后面跟着默默听了些口风,还有人给商濯引荐自家的女儿。 她心中有几分了然,原来如此啊,大抵是想要商濯做女婿。 也是,沈家的婚事黄了,商濯可不就成了香馍馍,人人都想要他做乘龙快婿。 本以为商濯要走,他停留了许久,商来的人越来越多,这家的女儿那家的女儿,应接不暇,纵然家中没有女儿的朝官,也跟他说自家外戚有个正值妙龄的女儿。 阿滢探出头去,跟着朝官过来的贵女们羞赧跟在后面,想看商濯又不敢看,脸都红了。 “……” 男人微微侧眸,见到身后的少女一脸好奇。 他敛目,“……” 趁着商濯在与人应酬,一时半会走不开,阿滢靠近昭潭,凑近他,想问问他方才殿下有没有出去了,是否看到什么。 她刚靠过去,才要跟昭潭说话,百忙当中被人群环绕的男人,暗中伸了一只手直接把她给拽过来。 不,是提过来,阿滢险些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还想埋怨始作俑者瞪他,刚抬头就见到男人暗沉的眼神,她立马噤声,“……” 昭潭在后面同样的无言,迟姑娘忽而朝他靠近做什么? 没过多久,应付完朝臣,很快便出宫啊。 阿滢谨慎跟在商濯的后面,他前脚上了马车,阿滢不知道要不要上去,毕竟周围还有未散的人群在看,多是在留意这边的动向。 她一个宫女打扮的人如何能上主子的马车,与主子同乘。 何况,方才商濯的脸色不好看,她没有忘记,暂时不想和商濯同在一处。 于是乎,阿滢就在旁边杵着不动。 不料,昭潭做了一个请她上马车的手势,“迟姑娘。” 阿滢咬唇,“……” “眼下人多,我还是跟着马车走罢。” 话是这么说了,昭潭根本就不管她,依旧做着请她上去的姿势,似乎她不上去,这件事情就没完。 周围在看的人已经在窃窃私语了,阿滢最终还是上去了。 一进去就见到闭目养神的男人,五官俊逸出尘,他一言不发,越发靠近他,越让人周身不自觉发冷。 阿滢蹑手蹑脚爬坐到他的旁边,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才坐稳,马车立马动了,因为没准备,整个人往旁倒去,直直栽入男人的腿前,她抱住了男人的大腿,这才立稳了。 阿滢仰头一看,原本闭目的男人微抬了点眼皮子,感受到他眼底倾泻而出的寒光,阿滢一哆嗦,立马就爬了起来,她顾不得整理自己,先给商濯整理衣袂,把她弄乱的鞋履弄得整齐。 即便商濯的衣袂并没有乱,她也要做样子理一理。 马车走了好一会,只听到轱辘轱辘的转动声,她的心渐渐平稳下来,可是没有平稳多久,一旁静默的男人突然开口了。 “为何不上车?” 阿滢落下去的心瞬间高高提起来,“……” 她斟酌着话,还是那套说辞,“宫外各家没走的人还多,我与殿下一处,恐怕污染了殿下的清誉。” 旁的宫女皆是随着马车走,就她一个人上了马车,不觉得奇怪那才有怪的呢,纵然方才没有停留多久,明日也该有闲话了。 真不知道商濯带她进宫做什么?之前不是藏她藏得好好的吗,不想让人知道她的存在,现在这又是做什么?带着她抛头露面。 “是污你的清誉,还是我的清誉?”他再问。 阿滢义正严辞,“自然是殿下的清誉。” 男人讥笑,“……”从他的笑声,阿滢脸都烫了,她的气息弱了几分。 “迟滢。”男人低喃她的名字,声音温柔,似是叹息。 没一会,阿滢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捏着手腕拖了过去。 马车里传来啊呀一声,还有小几被推翻的声音,随性的丫鬟,马夫,侍卫,昭潭,全都听了进去,谁都没有吱声。 阿滢吓得魂不附体,她被商濯扯了过去,又到了他的腿前,阿滢攀着一旁的小几,想要有个依仗,谁知道商濯翻手,那小几撞到了马车的角落径直碎了,桌上的香炉和糕点泼洒了一地。 商濯生气了,她承受不了下场,阿滢要往外跑,被他捉了回来,这次可是牢牢被他抓到了怀中,后背贴着商濯的胸膛,他的铁臂围着她的腰肢,压根拖不得身,小耳朵触碰到他的喉骨。 “……” “殿下。”阿滢心慌喊他的名字。 她想要抗拒的手腕被男人大掌捉住,把她反束缚在后面,很巧妙的控制,她不动还好,一动手就疼得紧,这是商濯给她留的余地,仿佛在提醒她不要自讨苦吃,若是动,疼的就是她自己,若是老实不动,就没事。 男人清冽冷淡的气息喷洒到她的耳后。 他跟她说话,“你在心虚吗?” “我……我没有。”阿滢蹬腿,没动两下,也被男人给紧紧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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