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洪亮热情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索。 我回头朝着声源望去,看到一位亲切和蔼的阿姨站在我身后,过时的酒红色卷发随意扎在脑后,她手提着装满食物的塑料袋,正充满惊喜地看着我。 “小丫头!真的是你!”,阿姨看着我开心地喊到,她小跑着来到我的面前,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我,“真的是你!丫头,你都快一年没回来了。” 我有些迷茫地望着眼前的阿姨,热情开朗的笑容,健康的小麦肌肤,笑起来褶皱的鱼尾纹,与我在路上看到的每一位阿姨都一般无二。 “哎哟你这个小丫头,怎么身体弱弱的,记忆力也弱弱的。”,阿姨见我迷茫的神情也不生气,“也是,你住这里时整日独来独往,我刚开始还以为你是哑巴咧。要不是送你去医院一趟,我都不知道你这小丫头说话声音这么好听。” 送我去医院?我听着阿姨的话,渐渐想起当初我晕倒在家门口,正是好心的邻居送我去的医院,由此我才得知自己竟然得了这种疑难杂症。 原来是她! 虽然我根本无法将她此时的容貌与我记忆中的那位邻居联系起来,但她这种热心洪亮的性格倒是十分相同。 “阿姨好。”,我乖乖巧巧地冲阿姨打着招呼,笑着对她道谢,“当时要不是阿姨您送我去医院,我可能真的...会错过很多东西。” 阿姨听到我说话,惊讶地瞪大了双眼,“你这个小丫头怎么一下子就变得有活力了哟!” 说罢,都不等我思索如何回答,她又自顾自地乐呵呵挽着我上下打量,感叹道,“这样好,这样好啊,这才是个十七,十八岁小姑娘的样子嘛,朝气蓬勃的。原来的样子看着死气沉沉的,不好不好。” 阿姨夸张地皱着眉头摆手,引得我由衷地笑着。 她热情地拉着我往前走,边走边说,“是不是还没吃饭?你看看你这么瘦,风一吹就把你刮走了!走走走,去阿姨家吃饭去,今天周末,我家鬼丫头也在,我们一起吃顿好的!” 我被阿姨的热情感染,不知怎么地竟然不太想拒绝。 阿姨的热情与关切实在是与杨家大婶太像太像了,我红着眼眶,不断笑着附和挽着我谈天说地的阿姨。 一路上阿姨不停地说着话,与我讲述我离开的这一年里这个地方都变了哪些,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时正是行人行色匆匆,疲倦归巢的时候。小餐馆,路边摊都在热火朝天地吆喝迎客,空气的每一立方毫米里都溢满各类饭香。 人来人往,阿姨充满生命力的声音在耳边放大,将我不断地从虚空拉回这烟火人间。 “丫头,阿姨看得出来你心情不好。”,走到门口,阿姨见我望着隔壁我自己的房门愣愣出神,她摸摸我的头叹了口气,“阿姨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是你住这里这么多年,独来独往,我看着就心疼。” 说罢她打开门,不由分说地将我拽进她的屋里,“你呀,就喊我华姨吧。” 啥?我没听错吧?我惊讶地看着她,“阿姨姓什么?” “我姓华啊,叫华美娟。咋啦小丫头?这么吃惊,莫不是和我一个姓?” “是啊,我叫华笑语。”,我惊奇地看着阿姨。 “啊哟我的老天,这是什么缘分啊!”,华姨夸张地叫着,拍着手直呼缘分,“我就说我怎么看你这个娃娃第一眼就亲切,没想到我们还真是同一个老祖宗哈哈哈。” 也许是被华姨的笑声感染,也 许是对这个姓氏天然亲近,我主动回握住她的手,甜甜地喊了声,“华姨。” 正笑着,华姨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正色地对我说,“丫头,自从你走后没多久,总有人每隔一段时间就去你那敲门。我问他们是谁,他们也不说,转头就走。” “什么样的人?”,我有些惊讶,难道程三所说的危险处境是指邱全仁他们在找我?想到这,我又急忙追问,“是不是一个长着鹰钩鼻,爱穿墨绿色衣服的男人?” “鹰钩鼻?”,华姨思索了一下,“好像...有过,见过一两回,但他没上来,是在楼下转悠。” 竟然不是那个男人?! “那来的人都是什么样?” “一男一女,偶尔还会牵着一个小男孩。”
第24章 (24)明暗双生锁碎掉了 后来华姨接到电话,说是她女儿在学校与人打架。 望着华姨大惊失色又着急担忧的神情,我极有眼力地借口自己有事,折回了自己家里。 “丫头,改日,改日华姨给你做好吃的!”,华姨急冲冲地出门,路过我家时见我还未关门,探着半个身子冲我喊到。 临走,还不忘贴心地帮我关上了门。 华姨风风火火的一连套动作,弄得我还未回过神来就被关门声吓了一跳。 望着隔绝外面一切的大门,感到有些好笑,最近自己是怎么了,这么容易一惊一乍,就连华姨关个门都能被吓到。 我晃了晃脑袋,整理了下自己的思路,慢慢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环顾着快一年多没回来的屋子。 这间小屋是我用老爹留给我的钱买下来的,40多平的小空间里,我几乎一比一还原了搬家后在阳城的出租房内与老爹一起布置的家具。 以前生着病,没有感情,自己想这样做便这样做了,并没有多想些什么。 可是此时此刻,我静坐在沙发上,望着屋内的点点滴滴,甚至茶几上的《唐诗三百首》还翻开在《不周山》那首诗。 我叹了口气。 原来,我从未走出困境,始终被困在老爹的死亡里作茧自缚。 原来,我早就给自己立了一座衣冠冢,祭奠我与老爹。 老爹,我好想你,但我更想弄清这一切,弄清你在隐瞒些什么。 坐了一会,我拿起唐诗,看着里面的一首首古诗,惊奇地发现自己能够立刻融入到诗词当中,感受着这些文字组成的魅力。 我有些惊讶,原以为自己看文学只是为了纪念老爹,却没想到现在居然是自发地喜欢文字。 “没想到出去一趟,好像自己变了个人似的。”,我低声嘀咕着,感觉自己有些犯困,可能是长途跋涉晕车的后劲所致。 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走进卧室,打起精神准备收拾床铺,快一年没动过,还不知道会落多少灰尘,阳城这种潮湿的气候,甚至受潮发霉都有可能。 手刚接触到被褥,触手的是干燥洁净。我瞬间清醒过来,一把扯起被子,放在鼻尖闻了闻。 是被阳光晒后独有的味道。 我丢下被子后退了两步,有些惊恐,这不可能是放了一年无人整理的被子。我急急忙忙冲到窗边,打开窗户让夕阳的光线洒满屋内。 此刻我清清楚楚地看到屋内的每一处摆放。 屋内摆放没有丝毫变动,但也没有一处落了灰尘。 恍惚间我甚至以为是老爹回来了。老爹每回就是这样给我的屋子打扫的,我私人的物品分毫未变,但尘埃也被清理地一干二净。他当时还笑呵呵地说,这是他们老华家的传统,但我是小公主,不必学着打扫清洁。 我收敛了胡思乱想,冷静下来思索着。有人进到我家,还帮我洗了被子?这怎么可能? 门是密码锁,是我老爹的农历生日,除了我不会有人知道。 我望着紧闭的窗户,我这里是四楼,窗户翻进来倒也可能,可是这么大张旗鼓翻进来就为了帮我洗个被子,整理尘埃? 这不合理吧?我皱着眉头,又在家里开始地毯式搜索,企图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分析闯入者的意图。 找了快一个多小时,什么都没丢。至少在我记得的东西里,什么都没丢。 有些气馁地坐在地毯上,又累又毫无头绪。拿起华姨临走时塞给我的肉松卷吃了一口,肉松和奶酪的香味让我感到些许治愈。 这几天的长途跋涉和神经紧绷在此刻得到了舒展。 一会先洗个澡再去翻翻老爹的东西吧,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我想着,伸了个懒腰。 懒腰伸到一半,我忽然意识到了不对,老爹的东西?! 刚刚一直在看自己物件的摆放,我都没去看老爹的东西! 想到这,我顾不上吃了一半的肉松卷,赶紧爬起来快步奔向常年紧闭的储物间。 当初看中这间小小的房子,很大一个原因就是这个房间赠送一个小型储物间。不大,只有三平米,但足够我把对高大魁梧的老爹的念想藏进去。 储物间的门锁是老爹在我十岁生日的时候送我的机关锁,是他亲手打造的,他告诉我这种锁叫‘明暗双生锁’。 这种锁通过常人可见的‘明孔’只能打开两次,第二次打开后这个锁便会碎掉。 ...... “小宝儿,老爹现在就给你演示一遍这个锁要怎么通过明孔解开。”,老爹献宝似的将手中精巧的锁在我面前晃了晃,得意洋洋地就要去解开紧闭的锁芯。 “等等等等,老爹,你是不是觉得我年纪小,好糊弄!”,我赶紧抢过‘明暗双生锁’,撅着小嘴不满地冲老爹嚷嚷,“你刚刚不是说了这个锁只能开两次吗?” “哈哈哈,笨笨小宝儿,我明明说的是通过明孔只能开两次。”,老爹笑着将我一把搂到怀里,“你看,现在这个锁芯紧闭,锁芯里面有七个孔,分别对应着旁边的锁柱,环环相扣。” 我跟着老爹的指引,聚精会神地看着这个锁的构造,指着那些锁柱问道,“这明明只有六个柱子,要怎么对应七个孔?还有它们都没有相连在一起,老爹你为什么说它们是环环相扣?” “哈哈哈我的小宝儿就是聪明,一眼就能看出关键所在。”,老爹骄傲地捏了捏我的脸,无视我的挣扎。 他将锁面举到我眼前,粗糙宽大的手指却灵巧地将锁芯正下方的那根锁柱往左轻轻一掰,那根锁柱竟然从中间一分为二,变成了两根锁柱的同时,将其他的锁柱恰好挤到了正对应七个孔的方向! 七个锁住环环相扣,七个锁扣一一对应! ‘咔嚓’一声,双生锁打开了。 “哇塞!”,我欢呼着,惊喜地捧着打开的锁,小心翼翼地查看,“老爹你好牛啊!” 老爹摸了摸我的脑袋,脸上不再是骄傲的神色,眼中情绪晦涩难懂,他抱着我,低声喃喃到,“眼见不为实,无理即合理。小宝儿,老爹希望你一辈子不会用到这把锁,不必明白这句话。” “老爹你在神神叨叨啥呢!”,我捧着锁兴奋得嚷嚷,“快锁上再教教我暗孔怎么开!” 老爹一把将双生锁抢了过去,举地高高地,得意地望着我,摇头晃脑咬文嚼字,“暗孔暗孔,正所谓暗度陈仓。小宝儿是活在阳光下的小公主,怎么能接触这些阴暗奇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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