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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有偷偷跟着你。”荆如丝羞涩，不肯承认，“我那是……恰好，恰好与你相遇。” 虞司闻笑，也不拆穿：“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荆如丝咽下齿间细碎的声音，口齿不清地说：“我想说，我想说我很乐意陪你去看《大雪漫天》。” 虞司闻呼吸陡然加重，他诧异盯着荆如丝，有点不敢相信：“你是‘丝丝入扣’？” 荆如丝“恩”了声，垂眸：“是我。” 虞司闻眼底闪过懊恼，他掐了把荆如丝的腰：“耍我好玩吗？” 荆如丝痛呼，在他背上抓出一条血痕。 “你要是不说，我怕是永远都不知道功成名就的艺术家‘丝丝入扣’小姐，竟然是我的好学生。”虞司闻颇有点咬牙切齿，“当年我等不到你的回应，便断了念想出了国。” 想想就生气。 虞司闻在国内短暂的带课生涯中，意外结识了一位艺术家，她声称喜欢抽象艺术，与他相谈甚欢。时间久了，他发现她对于表演有独特的见解，能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灵魂。 他本以为他的灵魂终将孤独一生，没想到还能遇到一位知己。 于是在出国之际，便约她去看他一直很喜欢的导演拍摄的一部电影。 结果那之后她就失去了踪迹。 而他，也最终没有去看《大雪漫天》。 “我害怕，所以不敢告诉你，我就是‘丝丝入扣’。”荆如丝心头惶恐，“当人撒了第一个谎时，就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圆第一个谎。” 她咬唇，不敢看他：“我害怕面对你，所以在你邀请我时，不知该作何反应，才选择了逃避。” 那之后荆如丝上线无数次，他的头像却再未亮过。 她知道，他是那种一旦失望，就不会再抱任何期望的人。 是她的错。 虞司闻看起来很平静，他拂去她脸颊湿透的发丝：“那为什么现在又想说了？” “因，因为……”荆如丝大着胆子抬起头，“因为现在我们有了亲密关系，它给了我无尽的勇气，让我向你坦诚这一切。” 似是没想到她的回答，虞司闻怔住，半晌，哑然失笑。 “那么，你还有什么隐瞒我的事吗？”虞司闻惩罚似的将她的身体往下按。 荆如丝像是一条搁浅的鱼，缺氧般面部绯红，她深呼吸几口气，犹豫两秒，摇摇头：“没有了。” 虞司闻眼眸深邃，他将荆如丝抱在怀里，疼惜地抚摸她如玉莹白的肌肤。 “陪我看《大雪漫天》吧。” “好。”
第41章 送到这吧 看完《大雪漫天》，荆如丝心头惆怅。她窝在虞司闻怀里，神色感伤，默不作声。 一部有关爱情的文艺悲剧，互为灵魂伴侣的两人最后天涯一方，江湖之大，不再相见。 她莫名觉得暗示了两人的结局。 再抬头看去，她发现虞司闻认真盯着片尾的闪回镜头在看，时不时颔首。 “……” 敢情他主要为了学习拍摄技巧，而不是真的想看这部电影。 荆如丝郁结，不顾虞司闻困惑，冷着脸推开他进浴室洗浴。 虞司闻只当姑娘不喜欢电影结局，起身关了投影。 淅沥沥的水声在浴室响起，并不明晰的光亮在昏暗的室内明明暗暗，他斜靠着墙抽烟，指尖猩红闪烁。 在他看来，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才是人生常态。 没什么可生气的。 室内热气弥漫，荆如丝冲了会澡，渐渐清醒。到底是入戏了，才把情绪发泄在虞司闻身上，她叹口气，捂住脸有些惘然。 有些话到了唇边，但就是说不出来，哽的心头难受，还只能忍。 只怕说出来，藕断丝连的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就会破碎。 水声停止，荆如丝站在镜子前，眼底满是迷茫和挣扎，她静立许久，一动不动。 浴室门突然被敲响，门被打开条缝，虞司闻将她的衣物放进置物篮里，轻声提醒：“别待太久了，小心感冒。” 说罢关了门，毛玻璃外一道身影若隐若现，男人的身材很好，宽肩窄腰，光是模模糊糊站在那里都是一道风景。 荆如丝看着他发愣，突然就觉得很委屈，她捂住嘴，莫名情绪上头落了泪。 人是贪心的，总想要拥有更多。 她无声咽下哽咽，胡乱洗了把脸，穿好衣服后，眼睛红红的出了门。 好在外面没开灯，不细看的话，发现不了她眼梢泛红。 空气里传来淡淡的烟草气息，虞司闻点着烟，在阴影中沉默地看着她，眼底闪烁的光意味不明。 两人之间的气氛倏然间就变了。 明明前一刻在床上还是亲密无比的人，此刻却沉默面对彼此，谁也不去戳破那层，一触即破的泡沫。 荆如丝拿着包往出走。 虞司闻灭了烟跟上去：“我送你。” 荆如丝没吭声，走到门口突然停下，侧眸望向他，眼底隐隐有水光：“我只想问你一句。” 她抿抿唇，艰难道：“我们，我们这样算什么？” 说罢她盯着脚尖，脸上有点难堪。 虞司闻沉默很久。 “就这样。”他轻轻扯了下唇角，“也挺好。” 悬在心头不上不下的大石头轰然落地，明明早已猜到答案，但还是被石头砸的心底剧烈一痛。 水光漫上眼眶，荆如丝强忍着没有落泪，她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听到虞司闻的脚步声，荆如丝顿了顿，轻声道：“就送到这吧，剩下的路，我自己走。” 她没有再回头。 关门声传来，虞司闻眸光闪了闪，他有些烦躁不安地再次点燃一根烟，沉寂几秒，到底放心不下，开门跟了上去。 到了门口，刚好看到荆如丝上了一辆车。 他迅速开车跟上去，远远看着姑娘安全到了楼下，才放下心。 荆如丝哭了一路，司机估摸着就是受了情伤，实在不忍心，大咧咧安慰道：“妹子，天下男人那么多，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听哥一句话，这男人啊不能惯着，你得吊着他，欲擒故纵，若即若离，心狠一点硬一点，保准把他吃得死死的，得不到的最好，太容易到手的，终归不珍惜……” 大哥巴拉巴拉传递他的情感技巧，絮絮叨叨说个没完。 虞司闻抽着烟，见荆如丝站在车前半天不动，以为被司机骚扰了，脸一沉就准备下车，却忽而见她笑了，顿时怔住。 荆如丝本来是挺伤心的，被大哥逗得破涕为笑，她揉揉发红的鼻子，认真应下了。 司机这才放心走了。 哭太久了导致头晕目眩，冷风一吹，头更疼了。 以至于有些精神恍惚，不然怎么可能隐隐看到虞司闻的车在远处停着不动。 她眯了眯眼也没看清，放弃走近的想法，转身上楼。 算了，他根本就没喜欢她，只是当做情欲所求的工具罢了。 不想再自取其辱。 到此为止吧，以后再见面，应该就只是单纯的试镜演员和导演的关系了吧。 看着荆如丝上了楼，虞司闻这才离开。 一路上心情烦躁，他想不通情绪上头的缘由，索性给腾南打了电话。 “出来喝酒。”
第42章 伤心人 闻音会所。 此刻内部热闹不已，酒吧内灯光酒色，红绿相应，眼花缭乱，令人目眩神迷。无数男女在此寻欢作乐，纸醉金迷，尽情享受夜生活的快乐。 虞司闻避开吵闹的一层，乘坐内部电梯直达顶部包厢。 里面已经有三个男人在候着了，其中一个怀里抱着个美女。 “稀客啊稀客。”樊音忍不住鼓起掌来，揽住美女亲了一口，斜眼看着虞司闻，吐槽不停，“您还活着啊，这家伙，自从回国只见了一面就跑了，喊都喊不出来，怎么想的。” 他顿了顿，咧嘴狭促笑道：“怕不是被哪个妖精勾走了魂吧。” 唐易了解虞司闻，推了推眼镜，笑了：“大半夜叫我们喝酒，受刺激了吧。” 腾南隐隐猜到什么，又不敢确定。 几人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即便虞司闻出国也没有断了联系，时不时还会小聚一波。 这家会所就是他和樊音合开的，本来只当个聚会场所玩，后来他出国后樊音觉得放着也是放着，索性开成了会所，在当地富二代圈子也算是小有名气。 樊音家里房地产出身，后续进入各大行业，扩大版图，倒是他生性自由，不愿继承家业，拿了钱自己创业，心思都在旗下的娱乐场所上，可以说燕京的酒吧、歌舞厅、夜总会等三分之一都是他开的。 唐易家里搞艺术的，本以为他毕业后会往雕塑这条路上走，结果却大跌眼镜，跑去做了甜品师，美名其曰都是创造的艺术，没有高低之分。 至于腾南，寻球印象的二世祖。不愿听从家里意愿经营风投公司，非要成立什么文化传媒公司搞直播运营和文学出版，虞司闻目前剧组里的编剧和策划都是他公司里的人。 在这一点上，他们倒也算志趣相同，每一个都离经叛道，选择属于自己的人生。 面对好友的调侃，虞司闻冷着脸开了瓶烈酒，兑也不兑直接灌了一口，辣的眉头紧蹙。 “来来来，给老虞满上。” 樊音怀里的女人盯着虞司闻瞧，樊音不以为然，多情桃花眼弯弯一笑：“怎么？看上我们虞哥哥啦。” 虞司闻确实有副好皮囊，可惜就是外表吸引人，实则性子恶劣得很。 果不其然，他听到冷冷瞟了两人一眼。 “说什么呢？”女人心虚一瞬，娇嗔，“我就是觉得虞哥哥挺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她想了又想，眼睛一亮：“是虞导演吧，我看过你的电影！” 说着就想往上凑，被樊音拍了下腰臀：“乖，出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了。” 女人是个网红，本想借此机会攀个人情，结果却被赶走，她不情不愿，又不敢拒绝，只得离开。 樊音知道虞司闻讨厌女人因为角色的事主动往上贴，主动赶走了美人，哀怨道：“欠我个人情啊。” “关我什么事。”虞司闻冷眼道。 “要不是你，我今夜就能美人在怀了。”樊音灌下一杯酒，“小白花不好找啊，个个都想走捷径。我们的虞大导演哪是会被美色迷惑的。” 虞司闻恍惚一瞬，抿唇不说话了。 唐易和樊音对视一眼，乐道：“怎么？有情况了？” 见虞司闻不排斥，腾南也乐了：“是个不出名的小演员。” “雾草，还真有这事。”樊音来了兴趣，“谁啊，能让我们老虞这么心烦意乱？” “最近热播剧里的女二号，荆如丝，听过吗？” 两人没听过，立马搜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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