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拨了医院的电话,老爷子一进医院,立马进了急诊,陆路跟了进去,周家几口人站在门外等候。 今天发生的这一切,都不在预料之中,周母闻着医院的消毒水味,怔怔的问周父:“好好的婚礼,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周父揽住她的肩膀,安抚的拍了拍,低头叹了口气,吩咐大儿子,“远山,你去找软软回家,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一个人在外面。” 望着墙发呆的周傅川脸色一下变的难看起来,几秒钟后,他转身往外走去,“我去找。” “她不想看见你。”周远山在他身后开口,无视周母拉他的手,径直对着僵直停住的身影冷声道:“你有什么资格再出现在她面前。” “去陪安然呀!一个心思丑陋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有什么资格和林阮比,周傅川,你就拿着你那颗所谓的善心,去普度众生好了。” 周傅川没有回头,周母也生气却更见不得自己的亲儿子受委屈,她拉着周远山哀求道:“远山,你打都打了,别骂你弟弟,安然也是和你们一起长大的呀,难道你要你弟弟看着安然死吗?” 事情她都清楚,安然有病,自杀未遂之后,以跳楼要挟傅川过去见她,这才误了时间。 以她家老二的职业和性格,不可能见死不救。 “你和他一样糊涂,明知是骗局,却还要往里跳,被人家玩的团团转。”周远山的眼神如同淬了寒冰,看的周母遍体生寒。 “选在今天,点名要他,什么心思昭然若揭,安家的人亏了全世界也不会亏了自己?妈你三年前借出去的几百万,到今天,人家请你喝杯茶了吗?” 他顿了顿,再度看向周傅川,“三年前,她混蛋成那个样子,也没寻死觅活,在自家最困难的时候,转身出了国,砸钱镀了层金在你之后回了国,周傅川,你有点脑子,从软软进大院的第一天,安然就不待见她,甚至把她当成敌人。” “你自始至终都不知道,有什么资格去找她。” 周傅川虽未回话,肩膀却塌了下来,整个人颓丧不少,但却并未转身回来,而是一步一步,更为坚定的往外面走去。 无论如何,他都要找到林阮,只有待在林阮的身边,周傅川才能呼吸的过来。 “远山,你刚刚太过分,他是你弟弟呀。”周母忍不住哭了出来。 “我不说,他不会那么快知道自己做了多大的错事。”周远山靠在墙上,看着门口微微闪烁的灯,低声道:“妈,你要明白,林阮是我们的家人。” “她不成为你的儿媳妇,也会是我的妹妹,若不是她,小宝至今不知道在哪里,她付出的远远比你知道的多,你不要一次又一次为了外人,和自己的亲儿媳离了心。” “林阮从来不欠我们周家的。” 周远山敲打的话一句一句打在周母身上,她踉跄的往后退了退,脸上是迷茫。 她承认自己对林阮嫁进周家,是有些不满,但也从来没有想过为难林阮,有时说话是难听了点,可她的性格就是这样的。 周母想反驳自己的大儿子,想告诉他,不是这样子的,可回想往事,却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好像,是真的对林阮不够好。 “点到为止,别再说了。”周父不愿妻子为难,出口替她周旋,“以后你妈…….我们会改,会弥补回来。” “您以为,还有机会吗?别人会一直站在原地,等着你追忆往昔,再去弥补?”周远山怼的周母无话可说。 走廊之上瞬间安静下来,周老爷子被输着氧气推出来,立马被安排进了单人病房,周父周母立马跟了上去。 只有周远山停在原地,等陆路出来,道谢之后才离开。 这边,周傅川离开之后,立马回了汀兰华府,迫不及待进门之后,里面出发前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 他立马转身离开,又驱车去了大院,张姐早已回来,见周傅川进来,她抱着小宝指着门口。 “软软收拾衣服,早跟着她的朋友离开了。” 周傅川转身离开,开着车凭借记忆找到了苏月的店,只是大门被紧紧关着,他按了好几遍门铃,敲了门也没人应。 周傅川不知道林阮还能去哪?他失力坐在店门前的阶梯上,双手抱头思考林阮能去什么地方,她的朋友有哪些。 可想破了头,却发现,他不知道,他一点都不了解自己的妻子,对她的生活,对她身边的人际关系,一无所知。 以至于,在她离开之后,除了后悔,除了愧疚,除了一遍又一遍拨打着无人接听的电话,和发一条条不被回复的消息,再也不能做任何事情。 头一次体会到事情不受控制发展的痛苦,他整个人都是崩溃的。 周傅川在门口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来,直至夜幕降临,周围都亮起了灯,只有这一处是黑着的,他才起身,失神落魄的往外走。 手里的手机屏幕亮着拨打电话的页面,却始终无人应答,最后电量耗尽,直接关机黑了屏。 一刻钟后,在二楼房间窗帘后观望的苏月去了另外一个没有开灯的房间。 林阮穿着睡衣,屈膝坐在床上,见她进来,问:“他走了吗?” “嗯。”苏月应着,坐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臂问:“真的不见他吗?” “不想见。”林阮将头埋在手臂里,轻声说:“让我缓一缓。” 第30章 毁了安家 苏月见林阮这番难受的模样,知道她或许更想一个人待着,便退出了房间。 “软软,你好好休息。”苏月阖上门,轻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一切都会过去的,你还是最好的你。” 房间彻底黑了下来,林阮卧在手臂中,听见脚步声彻底消失,终于克制不住的哭出来,泪水飞快的沾湿脸颊和手臂,粘腻的触觉时刻在提醒林阮,此刻的自己是有多么落魄。 她终究是输给了年少的自己,在这场暗恋的博弈里,输的一干二净。 起初是无声的哭,随后声音越来越克制不住,林阮在没有一点光亮的房间里,嚎啕大哭,一如明白林母不要她的那个假期,撕心裂肺。 她喃喃的问自己:“为什么没有人要你。”总是不被选择,轻易被抛弃。 林阮想,她再也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也不要再为周傅川哭一次,林阮抱着自己收住眼泪,吸气间小腹狠狠地抽了一下,痛的她痉挛,躺着平缓了一下,才去洗漱。 周家婚礼取消,引起许多人的关注,老爷子的情况一稳定下来,周父和周远山第一时间着手解决后续的问题,只有周母和请的看护留在医院里,照顾老爷子。 又去了京市大学一圈,寻人无果回来的周傅川,到医院时,还穿着早上的西服,连胸前皱巴巴的新郎胸花都未脱下,他靠在病房外走廊长椅上,眼神没有焦距。 老爷子晾了他半小时,才让周母叫他进去。 “爷爷。”周傅川低着头,和犯错的孩子一样不抬头。 “唉。”老爷子仰躺在靠枕上,长叹一口气,满是皱纹的苍老面容上,眉头紧皱,他问周傅川:“傅川,当初我让你结婚,你是不是在怪我。” 所以明知道他最在乎、最放心不下的是林阮,还明晃晃的去伤害。 “爷爷,我没有。”周傅川抬起了头,年轻俊俏的脸上满是懊恼和后悔,“我不知道安然会骗我。” 如果是真的,那便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他怨恨安然的不安好心,却无法放任一个人去死,哪怕是一个陌生人。 他谴责自己对林阮的不负责任,也会让安然为自己的愚蠢行为付出代价。 “可我后悔了,你对她并不好。”老爷子拍了拍床沿,在战场上都没掉过眼泪的铁血汉子,几度哽咽,语不成调。 “当初我接她过来时,我知道你们面上虽然同意,其实心里多少都有点意见,一个孤女,周济看望便好,何必接回家。” 说到这,他看了看低头不语的周母,“更不用犯得着赔上一个孙子!” “可周傅川,当年若不是我看出软软喜欢你,若不是你自己亲口同意,我不会把她交到你的手中。” “我欠她爷爷的永远也还不清。”老爷子追忆往昔,沧桑的声音悲痛的发颤,“我们俩同年参军,小时候过的苦,人长得瘦,走路都缺着力气,林老哥自己都吃不饱,还省着粮食给我加餐,一直照顾我,当初那一仗打的激烈,昏天黑地的尘土糊了脸,迷了眼睛,连谁是谁都看不清楚,若不是他,那一炮应该要的是我命,哪还有如今的你们。” “我找他找不到,恩情记了几十年,老哥哥念了几十年,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林阮这孩子像我老哥哥,心眼子实在,宁愿苦了自己,也不说人家一声麻烦,吃亏呀!” “你若是真不愿意,就别委屈——” “爷爷。”周傅川打断他的话,生怕又来一个劝他离开林阮的人,“我不离婚,我是真的知道自己做错了。” 是他太自私了,以为林阮会一直等他,会一次又一次的原谅他。 “求你别再说了,我不会离婚的,我也不会放手。” 他知道他自己错在哪里,他爱林阮,却不知道以正确的方式去对自己的妻子,让她一次又一次的伤心。 周母则是一句话都不敢说,她知道老爷子先前的那些话,不仅仅是对儿子一个人说的。 她也反省了,自己有时候对林阮实在是有些过分。 老爷子见最主要的两个人都知道了自己的问题所在,正要开口说话,门外传来一阵哄闹声。 周傅川走到外面一看,正是今日寻死觅活的安然,只是她看着比上午要更加憔悴,穿着脏乱的白裙,像个乞丐婆子一样,被周远山安排的保镖拦在门外。 安然看见周傅川,好似看见救命稻草,跪倒在地,凄声哭喊着:“傅川,傅川,你帮帮我,帮帮我们家,不要让我爸爸进监狱,不要让银行收走我们家的房子。” 她哭的可怜,仿佛被吓的不轻。 周傅川走后,她还在为破坏了林阮的婚礼沾沾自喜,可时间没过多久,京市警察打来电话,说安父涉嫌欺诈已被逮捕,安家的房子也将被查封。 安普阳也不知道从哪儿得来了消息,带着一帮子亲戚朋友闯进他们家,把她和安母所有值钱的物品都拿走了,说是抵押部分债款。 她真的是要被逼疯了! 周傅川早已预料到一切,他这人对待敌方,向来睚眦必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安然有胆子做,就要有胆子承受自己带来的后果,他前几年不在京市发展,并不代表他没得法子整治安家。 “你找他没用,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周远山提着食盒从电梯处走过来,站到周傅川身前,他的眼神比周傅川还要冷,“若是我出手,你们安家会更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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