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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的老家江州，不是京州。再说了，江州垃圾分类现在也不搞了吧！” 郑屿：…… 好不容易看到一点有用的东西，结果线索很快就断了。 张云朗和李攸宁一直在旁边站着，原先徐泽帆还有顾虑，表示张云朗还是嫌疑人，不值得信任，李攸宁是记者，记者最喜欢乱写，后来不知道郑屿和他说了什么，他就全然当作没看见两人，把两人当空气。 这个时候，张云朗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但他也说不好，只是一种冥冥之中的感觉，他听完了全程，突然问了句：“许晓琴超市在仰光什么地方？” 侦查员打开了地图，用征询的眼光看了一眼徐泽帆，徐泽帆点点头，他捧着电脑递给了张云朗，张云朗看了一眼，结果他的眼光突然聚焦：”许晓琴这个超市离这个娱乐中心非常近，这是什么娱乐中心？” 他继续放大地图，赫然显示着香游城三个大字，他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香游城？” 旁边的实习警察小陈听到了，嘟囔了一句：“这不是丁丽的产业吗？” “你说什么？”郑屿跑过来紧盯着他。 实习警察被吓了一跳，还是老老实实说道：“丁丽不是失踪了吗，之前我在网上查了下，她名下十几家公司，有家娱乐场所就叫香游城呀！” 一个大胆的猜测横亘在众人之间，张云朗叹了口气，他似乎明白了一些东西。 徐泽帆抬手招来一个警察，“立刻把邬德从看守所带回来，马上提审他！” “另外去查贺霞有没有女儿？她女儿在什么地方！” —— “你的女儿是在香游城失踪的吧？香游城是由丁丽直接经营的。”郑屿走进审讯室，声音有些轻，带着怜悯的意味。 一听到这句话，贺霞的防御线立刻全线崩塌，她的泪水像开闸一样倾泻而下。
第三十九章 交换人质 贺乐乐五岁的时候丧父，贺霞一把鼻涕一把尿把乐乐拉扯长大。好在乐乐很争气，高考之后考取了津州大学，学的是小语种缅甸语。那时候国家提出共建亚洲家园，扩大各地和东盟在经济、教育、旅游等方面的交流，津州大学与缅甸仰光大学共建东盟工科大学，因此她大三便直接去仰光大学深造。 仰光大学是缅甸国内排名第一的高等学府，是缅甸各行业人才的摇篮。贺霞听说了这个消息也很高兴，当时她的工作还是给别人打零工，而乐乐凭借奖学金直接进入了仰光大学，贺霞也因为这个女儿一度被别人称赞和羡慕。 她还记得女儿在出国之前和她说：“妈，缅甸国内工业化程度不高，发展空间强大，有点像我们国家的八十年代，那里机遇很多。等我毕业了之后我一定会好好赚钱，让你过上好日子！”当时贺霞看着长大的女儿十分欣慰，她想着她们的好生活就要来了。 后来日子也正如乐乐所预判的一样，变得越来越好。 乐乐毕业后直接留在了仰光，在当地开了一个华人超市，经营义乌小商品和日常生活品。由于选在繁华地段，进价又便宜，生意相当好，第一年的销售额竟然达到了1000万缅元（人民币61万元），她把大多数的钱都汇给了贺霞。 第二年，由于生意越来越好，她请了四五个当地员工。是值短视频平台飞速发展，她注册了账号，开始拍当地的风土人群、风景美食，短短三个月粉丝数就达到了二十几万，贺霞也关注了女儿的短视频账号。 后来，她慢慢发现不对了：首先是乐乐不再和她视频，只和她文字。 她微信询问为什么，乐乐说国外信号不好；其次是乐乐的视频风格发生很大变化，之前她会发自己去仰光各个地方探店的视频，现在她是开始宣传仰光有多好邀请粉丝来玩，就连她一个没读过多少书的人都知道缅甸军阀混战、政局不稳，乐乐怎么会邀请粉丝来这个地方呢？ 她疑惑又不解，再后来乐乐开始宣传一个叫香游城的地方，邀请女孩子们来探店，在这条短视频的下方，平台发了一条提醒：该视频人脸疑似AI合成，请谨慎识别！ 粉丝们炸了，纷纷猜测她是否遭遇不测？贺霞也着急了，直接微信视频播了过去，这次乐乐倒是接了。接了之后贺霞心里更发慌，乐乐目光闪烁，嘴角有些破，脸上红肿，她告诉贺霞最近不小心摔了一跤，但陈蔚不信，让她马上回国，仰光的超市不许开了！乐乐突然流泪了，她说：妈妈，请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这个超市还需要继续开下去！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乐乐的短视频依旧在发，视频里的她依旧微笑着欢迎粉丝去仰光旅游，介绍着休闲娱乐的好场所—香游城，平台则时不时地提醒人脸疑似AI合成。 她去警局报警，警方很重视，找了当地警方，也亲自联系了乐乐并和她视频，一切正常，他们宽慰贺霞，一切正常。 可是贺霞知道，屏幕对面的那个人不是她的乐乐，终于有一天她没忍住，在视频下方评论：你还是我的女儿吗？ 因为这条评论，陈蔚找上了她。 陈蔚来自桂西，女儿在仰光从事导游工作，之前每隔半年会休假回一次桂西，从去年开始已经两年没有回来了，视频也很少接，社交账号也基本不发。她曾无数次去警局大吵大闹发现无济于事，这个时候她发现了短视频账号上众人议论纷纷的华人女超市老板疑似AI换脸事件，她看到乐乐介绍香游城的视频，开始留心。 后来她把微博地点改成了仰光，在每天不断地刷新过程中，她发现了丁丽的微博。 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丁丽很少发关于工作的微博，基本都是转发肖明湛的微博和他的超话签到打卡。那一天她正好去香游城视察，正值缅甸月圆日，香游城请了当地很有名的驻唱歌手，她心血来潮在微博上开了个直播，微博自动定位到了仰光香游城。在那场直播里，陈蔚看到了在台上穿的很少、一脸惶恐的短视频博主贺乐乐。 她连忙截图，并且联系了贺霞。 这两位母亲观察丁丽的微博，查到了她是香游城的直接经营人，同时她是果利集团负责人丁景天的女儿。她们原本打算去国外直接找她，这个时候丁丽突然晒出了肖明湛演唱会的VIP门票。因此她们仔细谋划了这一场绑架…… “所以，你们劫持丁丽，是为了用她交换出你们的女儿？”郑屿此刻有些词穷，他的内心受到了极大震动。 贺霞看着自己的手铐，泪水把脸上岁月的纹路冲刷得更加清晰，她喃喃道：“我……我只想……只想救出自己的女儿。” 张云朗在外面看着一切，默然不语。他冷峻的目光望向审讯室的贺霞，他似乎更加坚定了一些东西。 徐泽帆也沉默不语。 这两位母亲以弱小的身躯，以蚍蜉撼树之势，只为护自己孩子周全；迢迢一世，孩子是她们矢志不渝的信念；此刻，这是属于母亲这个名字的悲壮与神圣。 “现在丁丽在哪里？”郑屿沉吟了会，继续问。 “我……我……不能告诉你，警官，对不起……”眼前这个矮小瘦弱的女人低下了头。 “我告诉你，丁丽12岁就弄残过人，16岁掌管果利集团旗下的两间赌场，20岁果利集团一半的业务丁景天就交给她了，你以为她是吃素的吗？”郑屿趴地一声轻响，把丁丽的资料摔在贺霞面前。 紧接着他严肃地说：“如果你不和警方合作，我敢肯定你见不到自己的女儿！” 贺霞被郑屿一吓，有些害怕：“可是……可是……我们已经让丁丽联系她爸爸了，我的女儿乐乐和陈蔚的女儿晓琴的确是在香游城里，他……他也同意把她们两个放回来交换丁丽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审讯室墙上的挂钟，挂钟此刻正显示早晨十点整，她露出了期盼的表情，“现在我……我的女儿乐乐应该在回京州的路上，今天下午两点仰光有一架航班会飞往京州。” 徐泽帆和张云朗对视了一眼，心里都咯噔了一下，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丁景天参与进来了？面对劫持他女儿并威胁他的人，以他的性格，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ʝʂɠ的反击？但张云朗知道他绝对不会把这两个女孩好好送回她们母亲身边的，他隐隐约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郑屿很快从审讯室里出来，“老徐，我们要立刻去陈蔚在京州的住所，贺霞交代她们绑架丁丽后把她带到了京州郊县的一个农村，周围都是待拆迁的房子。” “我们必须先于丁景天的人找到她们，否则我担心陈蔚有生命危险，飞机上的两个女孩也活不成。我们得动作快一点了，找到丁丽，掌握主动权！” 徐泽帆点头并很快雷厉风行地交代底下的人迅速展开行动！ 郑屿拍拍张云朗的肩膀，示意他也一起，此刻张云朗看向了不远处的攸宁，她察觉到他的眼光，冲他灿烂一笑，他的心又狠狠抽痛了下。 就在这个时候，他口袋里一直放着的丁丽的手机突然响了……
第四十章 往前走，不回头 他拿起手机，上面写着阿爸的名字，他思索了一下，还是朝郑屿努努嘴，寻了一个安静的地方，直接按下了接听键： “喂，丽丽。” 张云朗摸不清楚丁景天思路，直接打断：“老板，是我！” “丽丽手机怎么在你这里？” 他的脑海里闪烁了无数个念头，但最终还是谨慎道：“我正准备和您汇报，丽丽演唱会后失踪了。我已经找了一天了……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丽丽……” 他的话很快被打断， “你报警了吗？” “还没有，如果今天再没有消息，我准备报警了！” 对面听了这话松了口气，语气也显得宽慰了许多：“不用报警了，找到丽丽了。” “在哪里，我现在过去吗？” 丁景天在电话那头不怎么紧张，语气很平和，你不用现在过去，今天下午两点有一班飞机从仰光飞往京州，晚上七点十分落地。到时候会有我的两个手下和两个女人一起过来，他们知道丽丽在哪里，你就接一下他们和他们一起过去就行了。 “可是老板，丽丽已经失踪一天多了，这样她会不会有危险？”张云朗想探听一下他真实的想法。 “如果她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那也不用做我女儿了。而且只要那两个女人还在我们手里，丽丽就不会有危险！”听了这话，他心下发沉，他凭什么断定交换人质后对方不会因为愤恨杀了丁丽呢？除非他还留了后手或者他派来的两个人不简单。 “那我现在需要做些什么？”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等就是了。”说完丁景天很快就挂了电话。 他还没有完全信任我。张云朗放下手机想着，我还缺一把让他完全相信我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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