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他是我的新老板。” “你换工作了?” “没有,只是换了老板。” 胡斌秒懂,笑出声:“就一个破公司,哪天不做了,过来跟我。” “行。”云采奕也跟着笑了下,目送他上车,挥挥手,告了别。 回到店门口,云秋对着云采奕直呼好家伙:“你把胡斌叫来了。” 云采奕点了点头。 胡斌和她们是同学,虽然大家年纪相仿,但胡斌家世不普通,黑白通吃,在桃源县势力不小。 而云采奕和胡斌在同学的基础上,还做过好多年的同桌,云采奕帮胡斌补习,胡斌帮云采奕打架,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都是。 两人关系不是一般同学可以比拟的。 * 头顶夜空深邃,山风浩荡,冷清僻静的街道路灯昏暗,电线杆歪七扭八,矮小破旧的街铺大多数关着门,平时最起眼的恐怕是垃圾桶旁边的一群野猫野狗,今晚它们失去了主角的舞台。 龙虾店这起突发事件,比它们轰动多了,马路上聚集了很多人,吵嚷叫骂声持续不断,店门口一片乱糟糟,分不清谁和谁是一伙。 店老板受伤了,坐在塑料板凳上抱着头,还有人忽然又厮打在一起,旁边的人跟着动手,也有人劝架,形成新一轮纠纷。 许铭领着人分开他们,指了几个头脑清醒的,将始作俑者,就肥头猪耳的几个同伙一起抓住,又叫人看顾店老板和其他受伤者,察看他们的伤情。 连看热闹的路人,也叫了几个上去帮忙,孙少禹也去了。 说来奇怪,这些人居然没一个反对,全都在听许铭的调遣。 而许铭的目光睃巡到云采奕和云秋时,自动忽略了她俩,云秋就想主动一点,被云采奕拉住了。 云采奕说:“别去添乱了,我们去了,惹得那些人再打起来就不好了。” 云秋一听也对,这就和云采奕并排站在马路边上,远远看着风暴中心的人们,从混乱不堪渐渐变得安静有序。 而云采奕的目光,始终落在许铭身上。 她忽然在想,他是怎么出现的? 按说当时店里那么多人,她和云秋并不显眼,何况还有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堵在门口,他是怎么发现她俩的? 而这个外地来的,一身矜贵之气的男人,现在异常忙碌,好像见不得这里乱糟糟的一切,隐藏的buff不得不临时发挥出来。 他身上西服没系扣,眉峰高挺凌厉,斯文中透着几分不羁,说他高高在上,有人和他说话时,他便会低下头,说他接地气吧,他又明显和这里的一切不一样。 他就这样,融和又不融和,在本地人中间调遣指派得却还挺游刃有余,将一场小型规模的混斗乱殴,在110还没到之前,竟全面化解了。 感官上给人一种正义,正能量的视觉冲击。 连路人都在亢奋叫好。 “许铭好厉害。”云秋不由地称赞。 “他以前当过学生会主席。”云采奕想说许铭对大场面是有掌控能力的,以前在临大,随便一场活动,他都能面面俱到,现在年龄渐长,掌控力更强不是很应该的吗? 但是转而一想,这话如果说出口,怎么都像是夸奖。 云采奕抿了抿唇,将话吞了回去。 “许铭比以前帅好多,越来越有男人味。”云秋心有惋惜,“他可是特意来救你的场,你怎么舍得怼他?” 云采奕:“……” 好一会,才想到一句反驳的话,“他又不是救了我一个,他不是也救了你?” 云秋大方承认:“对啊,所以我一直在感激他。你呢?” 云采奕:“……” 好吧,她有罪。 * 警笛声响起,响彻了一条街,前后来了三辆警车,还有一辆特警,个个全副武装,来势汹汹,戴着头盔,身着防弹衣,荷枪实弹端在手里。 一时之间,场面宏大,壮观。 别说打架的人了,四周围观的群众也集体瞳孔地震,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架势。 云采奕才知道,最近县里有行动,要全面整治黑势力,她第一个反应是,幸好没让胡斌留下。 而肥头猪耳怕是绝望了,本来只是被两个人抓住双手,一见来这么多警察,发了疯地挣扎,结果被一柄枪顶住了后脑勺,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的同伙也没一个幸免,全都当场被戴上手铐铐走了。 后面很快又到了一辆公车,后座上下来一个人,50多岁,估计是领导,没穿警服,却很有官威,大概认识许铭,直接奔着许铭去,和他热情握手。 两人背着人群,说了一会话。 再转过身来的时候,领导笑容满面,又一次握了握许铭的手才离开。 “我们许铭好了不起。”云秋有些兴奋,摇了摇云采奕的胳膊。 云采奕却为她落汗:“这么快就把许铭划成‘我们’了?” “我们许铭是做大事的人。”云秋语气自豪,“那是警局局长啊。” 云采奕没说话。 男人神通广大,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 就像上次在饭店门口见到他和县领导在一起一样,钱皓说他是一把手请来搞旅游经济的,可是他现在做的事和旅游经济有关系吗? 何知言带着一位警官朝她俩走过来,说要去警局录口供。 同去的还有店老板和他的伙计,以及打群架的食客,就连许铭他们也要去。 云采奕答应了,坐上孙少禹的车,和云秋一起去。 * 到警局,口供录完,已经很晚了。 云采奕接到母亲的电话,不想她担心,编了个谎说:“少禹刚从天琅湖回来,等他吃好了,我就回去了……嗯,放心了,我会小心的。” 挂了电话,她走到办公大厅门前,在那站了会,远处路灯昏昏淡淡,在静谧的夜晚里像在打瞌睡,几棵高大的树木摇出一片清凉的夜风,投在地上形成一团一团巨大的影子。 停车坪上停着几辆车,警车居多,路虎揽胜在其中很显眼,其他有面包车、小轿车,更多的是摩托车、电瓶车,还有三轮车,都是来录口供的人的。 等等,怎么没有孙少禹的捷克? 难道他们走了? 云采奕眉心凝了凝,给云秋打电话,果然云秋说他俩快到家了。 云采奕握着手机的手用了用力:“你俩够浑的,把我丢这儿了。” 云秋却笑着回:“我已经拜托过许铭,让他送你了。” “真行,你就这么把我卖了?” “是啊,我卖得还挺开心的。” 云采奕气得咬牙:“滚蛋吧你们。” 云秋冲她喊:“对他好一点。” 云采奕没让她继续说,摁断了电话。 大厅里传来说话声,录口供的人陆陆续续走出来,是那些打架的食客,许铭被他们围在中间,另外还有几位警官走在旁边。 云采奕回头看过去,却不是看许铭,而是那些桃源县本地人,想从中挑出一位比较面善的,和对方打个商量,载她回家。 谁知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就被许铭看穿了似的。 许铭走过来,和她对上视线,嗓音于她是难得的温和,说:“别急,一会我送你回家。” 作者有话说: 恭喜铭老板,又喜提一枚情敌
第12章 他又来了 ◎你低低头,我够不着◎ 云采奕站在大门前,看着人们陆续离开警局,连警官都一个个走了,最后偌大的办公大厅复归平静,灯火通明处,只剩她和许铭两个人。 “我们不走吗?”云采奕问。 许铭单手握着手机,偏头朝走廊深处看了眼,那里时而传来几声急促的脚步声,或凄厉的高叫声。 他说:“再等等,沈泊峤和何知言还没出来。” 许是疲累,他声音略沉,带点哑,在这夜深人静的夜晚,却是莫名性感。 云采奕本想问问他俩又没打架,怎么他俩事还多,可听见许铭的声音就自动闭麦了。 因为她听不得他这样的声音,耳尖会发红。 云采奕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夜空,又低头看看自己的脚尖,在门前台阶上走了几个来回,表达自己的不满和烦躁。 偶尔一眼,朝男人看去,只见他站姿懒散,正低头收发信息,利落的侧脸轮廓极深,映在灯影里几分柔和,全不见先前的冷冽之气。 男人只有在对待自己亲密的人,才会露出这么温柔的一面吧,就像以前和自己在一起一样。 可惜往事不可追溯。 那现在与他对发消息的人,是他女朋友吧。 许是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时间久了点,许铭抬头,递来一个询问的眼神。 云采奕乌眸虚晃,飘了飘说:“你额头上好像有东西。” 许铭抬手摸了一下,果然在额头上摸到一点东西,竟是鲜红的血。 “怎么了?”云采奕吃惊,走近一步,重新看向男人的额头,才发现细碎的额前发里,靠近发际线的位置破了一小口,正冒着血珠,几根头发丝上也沾了血,“被人打了?” 她拉开身上的斜挎包,从里面拿出纸巾,递给许铭。 许铭接过,抽了一张,擦了下额头,又擦出一抹鲜血,轻皱眉头,说:“可能是酒瓶子砸下来的时候,被玻璃碎渣溅到了。” 那是最初替她挡肥头猪耳的那一记? 云采奕有些胸闷:“当时没发现吗?” “当时没在意。” “……” 云采奕目光忽然变得无处安放,胡乱游移,低头,又看见男人的手。 还是那么骨骼分明,白皙温润,掌心纹路哪怕在半明半暗的光线里也清晰可见,修长指尖泛着肉色的淡粉,指甲整齐干净。 她以前是有多喜欢玩弄这只手,而这只手又是多喜欢玩弄她? 现在就看着他握住纸巾包,从中又抽出一张,将剩下的还给她。 很有分寸的,没有碰到她。 可重新拿回来的纸巾包,却分明有了他的温度。 云采奕攥在手里,默了默,又在包里找了找,找出一片创口贴,递过去。 可许铭没接。 云采奕原以为男人不屑于为这点小伤矫情,谁知头顶传来一句:“我自己怎么贴?” “一会叫沈泊峤给你贴一下。” “我是为他受的伤?”语气显然不耐烦了。 云采奕:“……” 柔软的纸巾还攥在男人手里,新鲜的血迹在一团洁白中很抢眼。 这是个会讨债的人。 云采奕犹豫了一下,撕开创口贴,朝男人额头伸去。 可男人垂眸,皱了皱眉,身姿笔挺地站着,一动不动。 “你低低头,我够不着。” 云采奕抬着手,很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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