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他一分为二,可倘若有一日又合二为一,变回原先那般模样,她可如何受得了。 不成不成,只要一想到顾凛冷着张脸同她说话,虞窈月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如此说来她日后定当时刻谨记,切莫对顾敛之太过费心,待他日病好痊愈,还是要与之和离的。 像是安慰自己,虞窈月心头总算是舒了一口气,正欲起身时,一转眼却见顾敛之不知何时醒来,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 叫他这般聚精会神地盯着细看,虞窈月哪里遭得住,当即就要逃。 却还是慢了一步,叫他长手长脚地捉在怀里禁锢其中。 听得他胸膛震鼓如雷的心跳声,虞窈月不着痕迹地伸手推了推,离他远些。 生怕他大清早的又兽性大发,像只疯狗一样。 顾敛之哪里不知晓她的意图,遽然轻笑,声音沉如碎玉,温柔如昨,“姐姐疼惜则个,我就抱抱。” 殊不知话音刚落,虞窈月稍一迟疑又是中了他的计。 半盏茶的功夫过去了,他这才肯放人,被衾间染上片片湿痕,他不知从哪里抽出帕子,环着虞窈月慢条斯理地擦着手。 修长如玉的手指沾着透亮水痕,窥见她嫣红娇小的耳朵,顾敛之呼吸沉沉,俯下身尽情舔/舐亵/玩。 将将结束颤栗的虞窈月觳觫一怔,忍不住嘤咛出声,“别……别闹。” 怎奈却犹如掉落在一望无垠荒原上的一颗火种,彻底点燃他在胸膛中沸腾喧嚣的□□。 只是到底念及昨夜她不胜体力,欢愉过后疲累地彻底晕厥过去,顾敛之渐渐打住念头,深埋于高耸雪峰,这才恋恋不舍地抬起头,口中嗫嚅一句,“真想同你日日不下床。” 青天白日里又说这样不正经的,虞窈月轻轻眱他一眼,面色薄红,“再不起身,可是要误了向太后请安的时辰。” 此番来永安行宫为太后庆贺千秋,诸位皇子公主自然是要依着规矩,承欢太后膝前,以尽孝道才是。 是以二人起身梳洗,草草用了早膳,虞窈月顺手搭上他的脉,这才稍稍抬眉,“那药已然解了。” 虞窈月也并不多问,到底是谁要害他。 起身往外走走,瞧瞧又生出什么乱子也就知道了。 他既然有本事暂且避过,想来或是运气好,或是一早就有所防备。 可这些事顾敛之若是不提,虞窈月也并不会多问。 倒也确实如她所料,早在宫中弘文馆里遇到太医叶横时,顾敛之便记住了他仔细翻阅查找的那味药材松香散。 后来齐生白又故技重施,买通采办的宫人,将藏有字条的糕点送往含凉殿,二人借此传信,顾敛之同他约在弘文馆,得以将那本《金汤秘要》成功调包。 至于顾敛之所生的离魂之症,齐生白先前不过是心中猜想,为他搭过脉后,却是愈发笃定了去。 难怪先前在宫中与宣王无论接触过多少回,也不见堂主与之联络。 想来是被压制住了,可眼下堂主倒像是并不知晓此事,不可贸然告知一体二魂之事,否则若是叫原先的宣王出来,事情反倒是难办了。 只是堂主那动辄头晕倒地的毛病,眼下却也只能暂且压制不得根治,想来是原先的宣王在作祟,想要争夺这具身子的主导权,却捱不过此时堂主更胜,这才没能争过。 这些内里详情齐生白并未多言,只一脸凝重,顾敛之只当是这症状难解,便并不做为难。 又想起那日叶横也在寻这本医书,顾敛之说起他找的那味松香散时,却见齐生白脸色骤然生变,连说话的声音都高了俩个调,“松香散,此乃宫廷禁药,殿下万不可碰。” 话虽如此,齐生白到底不放心,将那松香散的来历、用处和如何辨别同他说了个干净。 此等会让人失去心智,俘获神思的禁药,会彻底激发人的兽性,犹如原始的动物只想屈从本能□□。 传闻前朝有宫妃为获宠,在帝王身上施用此药,最后却害得双双死在床上。 且此药之难解,并非一时纾解过后便不会再生出异状,日后恐怕会痴迷此事,造成气血亏空。 虽说言明了其中厉害,可齐生白却心生疑虑,这叶横常在后宫奔走,莫不是哪位主子生出争宠的心思,想要效仿前朝宫妃吧。 待他稍一打听,这才知那日叶横去的是韦昭仪宫中。 要说韦昭仪有这样的胆子,齐生白是不信的,整个后宫谁人不知,韦昭仪依着皇后的脸色行事。 既如此,想来是皇后要对人下手了。 思来想去,齐生白心中有个恐怖如斯的念头油然而生。 是以,这才又依着糕饼递信的法子与顾敛之通了个信,提醒他在千秋节定要小心。 早在齐生白与他讲明其中缘由时,顾敛之便猜到皇后那里去了。 虽不知皇后为何对宣王有这般大的成见,竟然要下此狠手,可他既然早有防范,怎么也不能中招才是。 谁成想那药性如此蛮横霸道,宫宴上的酒他分明尽数吐在帕上,到底还是沾染了些许。 好在神思并未全消,才能做了出狸猫换太子的好戏,又撑到虞窈月来寻他。 只是见虞窈月轻抬莲步,不紧不慢地走在他身侧,顾敛之到底没由来问了句,“昨夜之事,姐姐怎生也不多问?” 瞧他黑亮的眼睛中迸出一道光,诱人一探究竟,虞窈月嘴角上扬,不答反问,“难道不是去了就知道了吗?” 言讫,虞窈月狡黠地眨了眨眼,原先淡泊如水的眼里盛着一泓流光溢彩。 主子之间的举动,远远站在身后的桂枝自是没有错过,惊叹之余,又为娘子生出几分喜悦来。 如此的聪慧机敏,当真不愧是他的月姐姐,顾敛之眼底浮现一抹笑意。 还不等行至太后下榻的寿宁殿,二人就遇上了急匆匆赶来看戏的华容公主顾琅华。 闻听一向惹祸上身的老八,昨夜竟然荒唐到了太妃身上,这样的鬼热闹,顾琅华岂能错过。 甚至她连新得的两个貌美郎君都未来得及收用,就急匆匆赶来了。 谁成想遇上七郎那个老古板,竟然分外亲昵地同王妃说话,啧啧,瞧瞧那眼珠子都黏人身上去了。 今日这稀奇事倒是一件接一件,都扎堆了不成,顾琅华戏谑开口,“倒是甚少见七郎与王妃同行啊。” 虞窈月怕他不识得人,是以礼数周全的向华容公主福了福身子。 原来是宣王五姊,顾敛之也虽她唤人,却见顾琅华满脸惊恐,“别别别,你还是像从前那样当块又臭又硬的石头吧。” 这一开口让人慎得慌,险些把人吓着。 虞窈月弯唇浅笑,问她去向,这才知晓昨夜里的瑞王闯出的祸事。 二人皆做大惊失色样,当真像是才听说这般消息,于是顾琅华言简意赅地将自己听来的消息与虞窈月说了一嘴。 始末听完,虞窈月悄悄瞥他,心中暗哂,好端端地将瑞王牵扯进去,自个却能成功脱身,顾敛之倒也是本事不小。 还不知自个陡然得了夸赞的顾敛之装得一脸的无辜,听得认真,甚至于精彩之处还会发声询问或是应和。 叫顾琅华差点没揉眼睛,只当自己今日出门花了眼,头一回见七郎不再惜字如金,说了百十来句话。 一行人总算是姗姗来迟,甫一踏进门,虞窈月就感受到了四面八方涌来的目光。 其中最为痛恨迫切的当属李皇后和卢淑妃,二人一个是白白算计一场空,一个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怎奈却听得一句,“宣王,你该当何罪?”
第15章 生乱 殿内挤满了乌泱泱一堆人,多的是永安行宫的几位太妃,听闻静太妃遇上这档子事,皆是生出恻隐之心,生怕太后为保全皇家声誉,一道懿旨降下来,要了她的命。 太后的确动过这样的念头,可眼下这么些人围簇一团,多得是心怀鬼胎以讹传讹之辈。 她今日若是赐静太妃白绫三尺谢罪,定然就会有人戳着她的脊椎骨咒骂,言她心狠手辣,公报私仇,置先帝的脸面于何地。 若是要罚,瑞王显然更应当重罚才是。 可且不说卢淑妃将这个儿子当作眼珠子,在朝野之中能与陇西李氏抗衡的也就出身范阳卢氏的左相卢元秉而已。 对于这个外孙,卢元秉也是纵得没边了,这才造就小八如今这般混不吝的性子。 卢淑妃不知太后的思量与为难,在她看来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小八纵然骄奢淫逸,可也不是什么样的女子都看得上的。 那静太妃因着入宫尚晚,年岁也比同一批入宫的妃御要小上许多,可到底也年长小八十来岁。 他之所以闯下如此塌天大祸也都是皇后害的,也怪她手底下人不中用,那老七竟能全身而退不说,还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小八坑害了去。 是以无论如何,卢淑妃是不会放过他的。 要说顾敛之敢这般堂而皇之地来看好戏,自然也是做足了准备,所以对于卢淑妃这么唬人,根本就诈不出来。 只见他眉掉得老高,故作姿态惑然问道,“小王不知该当何罪,不如娘娘细说一二?” 即便卢淑妃能够猜到这中间弄错了人,可她断然没有证据,空凭猜测,反倒是容易惹祸上身,将皇后一行人地计划抖落个干净。 瞧得众人之间的眉眼官司,圣人自然心下了然,只是不成想这些腌臢事竟然堂而皇之地发生在后宫之中。 就在他和太后的眼皮子底下,就有人按捺不住,要对七郎开刀了。 倒也的确如顾敛之所料,静太妃的人将首尾都处理的一干二净,卢淑妃自然寻不到错漏之处。 再者更有皇后的人暗地里收尾,若要将此事抬到明面上讲,少不了要与皇后撕破脸面。 太后与圣人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可眼下朝堂之上少不了仰仗中书令李崇的地方。 李崇不仅执掌中书十年之久,更是与陇右节度使私交颇深,若是动了皇后,整个陇右都要跟着抖三抖。 陇西接壤北狄匈奴,这些年来又对凉州灵州虎视眈眈,若非陇西李氏在当地颇有名望,震慑四方,恐怕时常会有胡人滋扰边境,烧杀抢掠。 也正因如此,皇后稳坐中宫,这么些年只要不犯什么大错,圣人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眼下不仅是太后要给静太妃一个交代,圣人也需查清事情原委,还小八一个清白,否则范阳那边定然也不会善罢甘休。 圣人的心思顾敛之一早就摸准了,只见他不慌不忙,自请彻查此事,还八郎、静太妃和他自己一个清白。 若是从前,这样的事情不消说,圣人也会安排他去查明。 可眼下宣王身患离魂症,当真能办好此事吗?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121 首页 上一页 11 12 13 14 15 1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