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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谈话不欢而散。 徐兆薇走后，任野终于是忍不住了，站起来就骂：“个神经病瘪犊子，装什么高高在上，看到我们有点儿名气了，哎哟就开始威逼利诱想我们留下了，没门儿！” 路东坐在角落，情绪没那么激动，似在沉思：“她走的时候说那句，要是我们执意离开，恐怕不会太好过，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任野冷笑，“估计就是让我们找不到下家呗，咱们自给自足不就得了？” 闻柿在一旁听着，微微皱眉，却也没反驳。 她总觉得没那么简单，但也确实难以预判，那边会以什么方式给他们使绊子。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至少熬完这阵，总能结束。 赵希彤：“别想那么多了，走吧，上班要紧。” 几人同时起身打算前往宙夜，闻柿轻轻呼出一口气，也站了起来，低头看向手机，刚好屏幕上显示谢书念给她发消息。 念念：【闻老师闻老师，我这回又进步了二十多名诶！】 谢书念所在的学校教学质量好，人多，竞争激烈，突出一个“卷”字，平日谢书念数学瘸得厉害，勉强在一百开外打转，就已经足够优秀，数学的分慢慢拉回来之后，进步可谓是突飞猛进。 总算听见点顺心的消息，闻柿心情稍微好转了些，正准备打字给小姑娘回个恭喜，就见她刷刷发过来了两张照片。 第一张是成绩排名，每次大小考之后谢书念都会习惯性给她发。 而另一张—— 闻柿眼睫颤了颤。 是谢书程的照片，闻柿没敢点开大图，约莫是大学时期，背景是青大的篮球场。 那时候的谢书程眉眼与现在别无二致，只是比之现在的成熟妖孽，尚带少年的张扬，照片里他头发被汗水微湿，正撩起球衣下摆擦汗，露出薄而分明的腹肌。 让闻柿鬼使神差地想起那天晚上，男人湿淋的头发，和T恤布料紧贴着的分明肌理。 念念：【哎呀，手滑，发错了。】
第15章 别演 ……？ 走神的时候，闻柿视线不由自主地一直停留在图片里谢书程的腹肌上，于是回过神来的第一眼，仍是那稍有些冲击力的腹肌。 “闻柿，走了！” 见闻柿还站在沙发前，没有要走的意思，门外路东探进来一个头提醒。 闻柿莫名有了种做坏事被抓包的感觉，心虚地应了一声“马上”。 手机捏在她手上，停留在这个界面，她老觉得烫手。 ……别人家妹妹，原来会存哥哥的耍帅照片吗？ 她只会存闻柯的表情包。 闻柿看了眼屏幕，果断熄屏，本来想顾及一下小姑娘的面子，想着等到谢书念撤回了再回复她。 结果等她坐上车，再打开手机看消息的时候，发现谢书念还是没有撤回。 那张腹肌图仍大喇喇贴在聊天界面。 “……” WinS：【很棒。】 WinS：【夸奖.jpg】 她其实很少发这种卖萌一样的表情包，只是那张图停留在她的视线范围内一秒，她就会多尴尬一秒，她总得想办法把这张图给刷上去。 发完，闻柿回头看了一眼她回的内容，又默了默。 这看起来，怎么那么像在夸谢书程。 ……毁灭吧。 WinS：【我是说，你的进步。】 ……更欲盖弥彰了。 想到谢书念大约也不会误会她和谢书程有什么关系，闻柿撤回了上一句。 让她这么敏感，都怪谢书程。 - 宙夜的氛围还是和往常一样，来上班的次数多了，几个人自然也都熟门熟路。 特别是赵希彤，唱到一半，有的时候还有精力跟台下的人互动，点个歌。 结果今天正互动着，便见台下有个姑娘像是喝醉了，哒哒几步穿过人群，三下五除二便翻上了舞台。 事发突然，大家都愣了一下，便见那姑娘顶着一脸喝醉的潮红，众目睽睽之下，径直朝着赵希彤身上扑。 经过上一次被吐一身的经历，赵希彤怕极了这种情况，见状“卧槽”了一声便扔下话筒往后躲，一边躲嘴里一边碎碎念。 “造孽啊，在那边经历一次在这边也要经历，我这是惹到什么了吗！” 然而舞台就这么丁点大，她要躲也躲不到哪儿去，醉酒的人动作不按常理，就连闻柿伸手想拦也没能拦得住，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抱上赵希彤。 被人抱住的时候赵希彤都绝望了，眼睛一闭：“要吐就吐吧！” 却见那女生“嘿嘿”一笑，从兜里掏出一叠红湛湛的百元大钞，不由分说要往她胸口塞。 赵希彤：？ 赵希彤：“卧槽卧槽卧槽？” 眼见那叠钞票就要被她塞过来，赵希彤忙推开她的手，崩溃劝说：“妹妹您别别别，实在不行咱们下去再说，下去再说……” ……虽然给很多但这还是舞台上啊！她见钱眼开也得看场合啊！ 这姑娘都快把她衣领撕开了啊！！！ 女生估计根本没在听人说话，赵希彤边说，她边找机会把手往前凑。 赵希彤这回真的绝望了。 就在这时，另一只手伸过来，把她手腕锢住—— 趁着女生愣神的功夫，任野手臂再次用力，把人拉开了一点，不着痕迹地挡在两人中间，也正好挡住了周围人望向赵希彤的目光。 看见来者是谁，赵希彤总算松了口气。 有的时候队友还是靠得住的。 但一瞬间她又想起任野这人的暴脾气，怕他在这儿发火得罪人，于是悄悄伸手想拽他衣服提醒他。 手还没碰着人衣角，却听见背对着他的男人沉沉笑起来，跟往日一样痞得要命。 “就只给赵希彤？”任野抓着女生的手晃了晃，女生手里攥着的钱也跟着晃动，“也给我点儿呗？” 女生眼神迷蒙地眨了眨，看清是个男的之后，立马变成了嫌弃，转身就走：“不要。” 这时候女生的朋友终于找了过来，连拖带拽把人拽了下去，说了好几声对不起。 任野挥挥手没为难，转头把另只手里拿着的话筒递给赵希彤：“能继续不？” 赵希彤已经整理好了衣服，神色有些复杂，看见话筒顿了下，接过，没好气道，“不然等着扣钱啊？” 闻柿抱臂在不远处望着他俩，挑了下眉。 正打算收回视线，她余光突然注意到不远处的两个人。 谢书程靠在吧台边，似乎在跟陈宙商量着什么，陈宙也笑着应他，看起来相谈甚欢。 哟。 有段时间在这片没见着谢书程，这会儿突然又瞧见，闻柿总有种碰见老熟人的亲切感。 差点儿都忘了这人是个什么秉性。 倒是一如既往的招女人喜欢。 - 下去之后，赵希彤再一次迫不及待哀嚎一声，“老天爷，我本以为吐我身上那个已经够恐怖了，怎么今天还能给我来个更恐怖的！” 闻柿听她声音都有点儿哑了，递了瓶水过去。 “眼睁睁看着钱飞了都不是最可怕的，”赵希彤接过水一口气喝了半瓶，“真的，感觉我差点晚节不保。” “别乱用成语。”任野在一边出声。 “能理解意思就行，”赵希彤“啧”了声，“搞得好像你多有文化一样……” 发觉任野还盯着她，她声音慢慢变小，又虚张声势一样大声了些：“谢谢您，行了吧？” 任野哼笑一声，阴阳怪气的：“行吧。” 下场休息一下，收拾完了，没事儿就差不多该走了。 “下班下班！”赵希彤对着镜子补完口红，又朝镜子里的自己抛了个媚眼，满意地往外头走，回头跟闻柿说，“今晚我也不回，你回去记得把门锁好？” 闻柿“哦”了一声，听她荡漾的尾音就知道她要干什么去，眼神不经意就朝任野脸上飘。 倒是看不出他什么反应。 反而更耐人寻味了。 人都走了，闻柿没跟着他们出去，而是转过身，朝着刚才赵希彤照的那面化妆镜挪过去，卸妆，再重新化个清淡的妆。 放在一边的手机上是聊天记录。 谢书程：【二楼包间，最里面那一间。】 WinS：【再等半个小时。】 明明是暧昧得要死的一条信息，但配上谢书程这个莲花头像，又显得格外清心寡欲。 跟老板喊你上班似的。 谢书程给她发消息的时间是她在台上的时候，闻柿看到的时候就猜测是他看见她了，顺势用她一下。 可怜她堂堂摇滚鼓手，刚下台就要表演小白花。 也还好她是鼓手，宙夜里头装潢又昏暗得让人看不太清脸，至少不怕被认出来。 像吐槽甲方一样吐槽过一遍谢书程，闻柿顺手从一旁挂出来的一堆备用的演出服里挑了件素净的，换下身上繁杂的一堆。 里面的鞋只有一双尖头细跟的高跟鞋她穿着合适，她上楼时稍微有点儿不习惯，本来楼梯就黑，老怕一脚踩空，非得小心翼翼的。 刚站上楼，闻柿就瞧见了等在楼梯口的谢书程。 谢书程也瞧见了她，冲她轻轻抬了抬下颌。 又是这幅大爷做派。 闻柿心头无语，面上却还是笑盈盈的，轻轻拨弄了一下耳际垂下来的长发，让自己显得更乖巧素净些，朝他走过去。 “你在这儿相亲？”见四下没人，她声音便没捏得很细，怀疑地问。 谢书程没立刻回答，而是对她勾了勾手。 “……” 闻柿呵呵一笑，又走过去了两步。 谢书程这才满意地微微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解释：“不算相亲，但你得帮我挡挡。” 闻柿挑眉：“嗯？” 谢书程：“过去就知道了。” “行吧。”闻柿也不指望对方详细跟她讲什么，跟着他往包间的方向走。 她真的太久没过穿高跟鞋，更何况这个高度这么细的跟，结果刚迈步便一个没注意，差点崴到脚。 “呃！” 闻柿惯性向前倒，生理反应让她胡乱想抓住点什么保持平衡，一下子便攀上了谢书程的肩。 谢书程听见动静转身，猝不及防便感觉怀里扑进来个人，胸口被撞得差点向后退上一步，跟着闷哼了一声。 闻柿也好不到哪儿去，鼻尖撞着男人坚硬的胸膛，疼得冒了几滴眼泪。 意识混乱间，她感觉到一只大手稳稳托住了她的腰，带着她往身边的墙上靠。 谢书程磁沉的话音落在她耳畔：“还能走吗？” 鼻尖的疼痛缓解了几分，闻柿点点头，抬眼，刚想跟谢书程说一句谢谢，就对上了对方笑得促狭的一张脸。 “……” 眼眶里还包着泪，闻柿别扭地移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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