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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的堵闷被撕扯散掉一些，苏陌理好衣服抬脚往病房的方向走。 不过刚走进楼栋，苏陌就听见文柚那撕心裂肺的哭声。 拉过一个护士问，就听说文竹受到那几人的惊吓昏倒了。 急救室外，几名男人守在楼层门口，苏陌猜测是宋屿洲派人跟踪文柚，想就近监管。 见苏陌上前，几人冷脸伸手相拦。 苏陌不急，喊了文柚。 文柚像被人抽走了灵魂，哭累了便一直趴在急救室门口。 直到苏陌又唤了几声，她才回神。 她扶墙起身，脸上还带着泪痕。 走到苏陌面前，冷冷盯着她：“都是你害的，你不来我就不会离开文竹。苏陌，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苏陌瞥了几眼拦在眼前的男人。 “你心里清楚，就算我不来，宋屿洲一样会派人来监视你。” “是你，都是你！你不来什么事都没有！” 苏陌见文柚已经完全失去理智，再谈下去也毫无结果。 出疗养院，苏陌给司机师傅电话，找了附近最近的酒店。 开机后手机一直震，都是宋屿川打来的电话。 不过没等到第二天苏陌再去疗养院，宋屿川就已经只身到了川城。 还找到了苏陌所在的酒店。 “为什么孤身来川城？” 宋屿川连门都没进，就开始冷声质问。 苏陌靠在门边，这才想起来昨晚现金用完了，在酒店用手机最后两格电付的款。 没听见她回应，宋屿川进屋，砰的一声关上门。 “苏陌，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你贸然失踪，故意关机，要不是文柚给我打电话，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你在哪。” 原来是文柚。 “那恭喜你，看来文柚信你。” 苏陌往里走，宋屿川一把拽住她，手指用力。 苏陌吃痛，“你干什么？” 宋屿川话音清冷，“是我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苏陌一把甩开他，“我干什么文柚没告诉你？” 宋屿川一双眼像裹着黑雾，再次扯住她：“我要你说！” 苏陌烦了，挣脱不开索性不再挣脱，同样清冷着眉眼问，“有意思么。” 宋屿川不依不饶，“你不说就有意思。” 苏陌当即就竖起刺，“我来威胁文柚，想要弄死文竹，怎么，你同情心泛滥，心疼了？！” 天知道这一天一夜他是怎么过来的。 此刻她不但态度冷淡，还故意言语刻薄拿话激他。怒火之下他一把将苏陌抵到墙边，钳紧她手腕，“我心疼个P！” “那对姐弟就算今天死了跟我有毛关系，我是担心你！” 苏陌被震在原地，整个人怔了好一会才察觉到宋屿川手在抖。 他眼底聚着深不见底的深渊，像一头困在狰狞争斗中的巨兽。 沉默在空气蔓延开来，两人半晌都没说话。 意识到自己失控，宋屿川颓然松开手，长臂垂落的同时收拢指骨。 怒火无处宣泄，他站离苏陌对着旁边电视机柜就是一脚。 苏陌很少见他这样暴躁的时候，恢复理智后，先开口，“宋屿川，既然你先不坦诚，那就别逼我，这件事我不想说。” 宋屿川冷笑，“除了那群人，还有谁能让你这么对我？” 苏陌似是听到了宋屿川别样的怨恨。 是怨恨。 以前只是幽怨，就连宋屿川都不知道，这股幽怨已经在他心里悄然转变，滋生成了怨恨。 宋屿川望着她，眼底怨恨不减。 苏陌脸色再度逐渐冷下来。 “宋屿川，美人唐跟你一样，我不能让任何人伤害他。” 宋屿川眼角发红，低声嗤笑，“包括我？” 苏陌感觉心里有股冷气冒出，停顿一秒后，望着他，脊背无意识挺直，“包括你。” 宋屿川笑，笑的特别无力。 而后就是猛然一拳，墙壁上的电视机瞬时破裂。 “苏陌，你知道在你决意关机的那一刻我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是不是被宋屿洲抓走了，在想你是不是又像上次一样在受苦，我TM甚至已经提刀准备去砍人了！” 宋屿川火越烧越旺，拳头还在滴血。 苏陌看着他，戾气明显眼底又凶又冷，泛出的幽幽火光像是要将这一切都燃尽。 隐隐的，她心中生出恐惧，不过当即又被理智否决。 第171章 烟花 苏陌不想再继续争执，而冷静下来后的宋屿川也不想再吵。 这场冷战持续了近一个月，再吵下去怕是人都要吵没了。 他抬手拔掉插进指缝里的玻璃碎片，临走前仍然冷着声音：“记住，再有下次，你就是在逼我。” 砰的一声，门声紧阖。 苏陌失神坐在沙发上，脑子里空空的。 -- 下午时宋屿川带着一手玻璃渣来到疗养院。 文竹刚抢救成功，文柚守在他床头片刻没敢歇。 宋屿川没进楼层，直接在一楼打的电话，“出来。” 文柚闻声捏着手机，最终还是避开那些人悄悄下楼。 见宋屿川一脸阴郁，周身戾气也很重，她有点怕，站的距他远一点，“我没把她怎么样……” 宋屿川见她不过来，就沉步走了过去。 眼神幽深，他越靠近，文柚心里越没底。 她知道他什么都做的出来。 宋屿川问：“苏陌找你做什么。” 文柚看着他，过了一会才回：“她要我交出宋屿洲所有证据。” 见他神色沉冷，文柚连忙补充说着，“我答应帮你，但不是现在。文竹刚死里逃生，我必须等他病情稳定后，才能完成答应你的事……” “所以你对她动手了。” 说这话的时候，宋屿川神情冰冷，文柚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不觉脊背发凉。 “是她想伤害文竹……” 宋屿川忽而上前，逼的文柚不断往墙根退。 他以极压迫的气势冷声警告她，“文柚，苏陌做不到的，就会由我来做。我不介意亲手拔掉你弟弟的氧气管，或是直接将你送进监狱，让文竹孤苦伶仃一个人。” 文柚咬紧唇，攥着手指，她以为他来是带苏陌走的。 怕苏陌害死文竹，她彻底倒戈宋屿洲。 可没想到他竟是帮着苏陌一起来威胁自己…… -- 酒店里，苏陌缩在沙发上，一下午都没出门。 傍晚顾凛打来电话，问医院为何频繁上报有来人。 苏陌恹恹的，说话也没什么力气。 顾凛以为她不舒服。 苏陌没接话，而是告诉他：“我跟宋屿川都在川城，不用担心。” 随后想到钱在公司账户里，又说：“文竹这期间的疗养费我会安排人打给你。” 电话那端的人想笑。 她以为他打电话过去是为了要钱的？ 苏陌兴致不高地解释：“你已经帮了我很多，没道理做赔本买卖。” 顾凛浅笑：“既然算，那你看该给多少合适。” 苏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五千万，够不够？” 顾凛笑意更浓了。 没再说什么，顾凛挂了电话。 苏陌反应过来顾凛是在玩笑后，心里也没有轻松。 没多久她就安排陈蕊把钱汇过去。 陈蕊一直担心她，听见她安好才稍稍放下心，不过也察觉到了她情绪异常。 “苏总，你消失的那天，宋总很担心你，以为你被宋屿洲抓走了，整个人像疯了一样要救你……” 苏陌已经知道了。 她告诉陈蕊，关机只是因为手机没电。 实际上却是知道宋屿川一定不会同意她在关键时刻前夕自乱阵脚。 更何况他手上的证据全都没了。 她丢了手机，蜷缩在沙发上昏沉睡着。 等到夜深时文柚打来电话，说文竹抢救成功，愿意跟她联手。 她没问原因，安心睡了下去。 宋屿川一夜未归，第二天也没出现。 除夕当晚订不到票，苏陌就窝在酒店睡了一天。 直到年初一被大街小巷的鞭炮声吵醒，她才打电话叫餐。 不过她在的只是小酒店，并没有像样的餐点，吧台只能给她送几桶泡面。 收拾完房间，苏陌准备继续睡。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连天睡过。 不过在拉窗帘时，窗外的光景骤然亮了。 爆声过后，那朵朵烟花瞬时在夜空中绚烂。 紧接着到处都是爆竹声，整片夜空都被染成了五彩斑斓之色。 苏陌想起很多年前，又想起宋屿川。 此刻他是不是也一个人孤寂地守着一方烟火。 去年还有父母相伴，今年却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带着一手残渣的伤，还有那憋闷在心底的气。 想着再抬起头，眼前的烟花灭了。 留下来的都是一些呛人的白色烟雾。 苏陌将半边的窗帘彻底拉开，走到茶几旁边去拿手机。 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的光景打电话。 第一遍给宋屿川，没接。 随后苏陌又在手机页面上输入另一串电话号码。 就算没存，她已然将美人唐的电话记得清楚。 电话响了近一分钟也是未接。 再打就是挂断。 苏陌放下手机，没再给谁打过去。 这一晚，她听着窗外的喧闹声入眠。 年初三，苏陌终于订到票，当天飞到林城。 陈蕊与佟少桀都在家过年，她一个人在住地很安静。 几次拿起手机时又放了下去。 后面一天文柚回了云城，当晚给苏陌传了一些宋屿洲以前作恶的讯息和证据。 苏陌将这些讯息筛选过后就会传给徐青。 徐青会问她与宋屿川。 不过每每提到这，苏陌就陷入了沉默。 徐青说，“夫妻之间拌嘴很正常，他不告诉你，也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都是劝人容易。 两人自从那天红脸后，到现在谁也不愿迈过那道坎。 而最近几天，苏陌总是做梦，梦里宋屿川卖了美人唐，让他白白惨死在宋屿洲毒手之下。 每次惊醒，她都是一身冷汗。 然后脑海里就会闪现出那日酒店里他的神情。 上次宋屿川伤美人唐，她就说过，永远不要再发生这种事。 可这次他明知自己为什么独身去川城，却还是问出了那句。 每次噩梦完，她都会生出疑问，是不是，有天他真会对美人唐下手。 可疑惑之后当即又会被她否认。 宋屿川不会做出这种彻底让两人分道扬镳的事。 翌日，徐青不放心，特地赶到林城约她散心。 这次还带来了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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