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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校笑了：“杏遥告诉你的吧？这也就是她单纯，随便一诈就交代，要换成别人，早把你气死了。” “气我的是你！我还是那句话，她的身份是个问题，你花了那么多心思稳住严磊家里，一旦你公开娶了她，什么后果你清楚。” “我有数，您别瞎操心了。” “你有什么数得跟家里交代，我们不干预你的婚姻选择，你也得尊重我们。别偷偷结婚，你有本事就把这事办好，让她堂堂正正当我儿媳。我话放在这里，严磊的遗孀休想和你沾上关系！你有本事给她编一个身份，我也能让全国网友把她当成图财害命威胁我们家的女人！” 戚校一点不受威胁：“这么难办要不我把公司卖了带着杏遥隐居去？” “你要气死我啊你！” “行了行了，戚女士，连儿子杀人您都能接受了，就别挑剔杏遥了。以后不要背着我找她。” “滚。” 戚校挂电话。 母亲的担忧戚校自然能明白，这也是他为何决定带杏遥出国定居的原因。 反正她在国内举目无亲，换个环境也好。 戚校起床洗漱。 公园内，发呆的杏遥遇见了老同学刘茂元一家三口。 “远远看着像你，还真是。你住在这附近吗？”刘茂元抱着女儿跟杏遥打招呼。 “嗯。”杏遥看着那个可爱的小女孩，嘴角不自觉上扬。 “这我同学，陈杏遥，上回给你说过的。”刘茂元跟妻子介绍。 “你好。你们带孩子来玩啊？”杏遥打招呼。 刘茂元妻子抱过孩子：“今天暖和，带她出来走走。” 孩子闹着要走，刘茂元一边哄着一边和杏遥告别：“有空一起吃饭啊，我们先走了，坐秋千去咯！” “再见。” 杏遥目送他们离开。 刘茂元不知跟老婆说了什么，抢过孩子就跑，他老婆追着打他，孩子咯咯咯笑着，笑声是那般幸福美好。 杏遥看着他们，脑海中冒出余娜为自己儿子的成长环境做选择时的纠结。 之前杏遥也不知道那个孩子跟着谁好？此刻的杏遥明确了答案。 孩子应该跟着爱他的人生活，一时贫困不要紧，成年后追逐财富也来得及，但孩子必须在有爱的环境里长大，体验过幸福生活才知道幸福是什么模样，否则就会在许多类似幸福的诱惑前迷失方向。 * 回到家，戚校已经吃完早餐了。 他带她去书房，问：“你和我妈见面，我已经听过她的版本，现在你告诉我她都说什么了？” 杏遥在书桌前走了个来回，问：“你跟你家里说，严磊的死是你……” “我没这么说，我只说你是我抢来的，剩下是他们自己猜的。” 杏遥觉得好荒谬：“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会被你家人看不上，我的成长环境我的学历工作我结过婚的事实自然都与你不配，但我没想过，你得把自己贬低到罪犯的身份，我才能配得上。” “你想多了，我让他们误会几天，只是想让他们知道，他们的品行也没有高贵到可以嫌弃你。” “所以他们还是不同意的。” “如果你非要我的家人全部都接受你喜欢你，这一点我确实无能为力，也没打算浪费时间说服他们。你只能拥有我。”他说。 杏遥看着他，眼眶盛满泪水。 “过来。” 她走过去坐到他腿上。 “如果我们有孩子了，你会很爱她吗？”她问。 “会。” “如果我们有一个女儿，她会很幸福，有最好的物质条件最好的教育资源，爸爸妈妈都会一直陪着她长大，你会尊重她支持她，但如果她面临危险，你会保护她，教导她如何作正确选择，永远都不会走错路不会受苦对不对？” “是。” 杏遥搂着他脖子哭：“这个小孩好幸福啊，像公主一样。” 戚校摸着她的小腹，亲吻她耳朵：“所以你快点给我生个女儿，我们一起看着她长大。” 杏遥泣不成声。 她想着那个不存在的女儿，几乎要后悔吃下避孕药。 可她又忍不住想到，那么幸福的小孩，会因为妈妈不被爸爸的家人接受，感受不到完整的家庭温暖。 说她钻牛角尖也好，什么都好，杏遥活了小半生没见过几个幸福的人，眼前有机会见到一个完美人生模版，总是不想因为自己的存在给那份完美砸开一道裂缝。 真的好希望这世上有一个人，过着一切黑暗伤害都无法靠近的人生，真的好希望这个人是自己的女儿，可她无能。 杏遥看着戚校，她知道，他能。 他的孩子可以过上这样的人生。 “余娜会好起来吗？”她问。 戚校早猜到母亲跟杏遥说了这件事，他瞒着杏遥不为别的，就怕她胡思乱想拿余娜比照自己的人生。 可眼见她哭成这样，戚校不忍心了。 “你想为她做什么？” 杏遥摇摇头，她无能为力。 赵家那么没有人性，余娜要知道孩子还活着再去闹，这次是疯，下次呢？ “她的病能治好吗？” “可以。”戚校承诺。 * 周日，折铠派车来接杏遥去为她母亲做了一场法事超度。 折铠本来不用陪同的，但他想着来都来了，跟师父聊聊天，顺便把他最近打牌赢来的钱捐了，祈求菩萨保佑，别在其他地方让他输。 聊完天，正好杏遥那边也结束了，两人一同下山，杏遥叫住他。 “可以ʝʂɠ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 折铠见她为难，让手下走远点，两人到一旁松树边上说话。 “我和戚校结婚，对他的公司会有什么影响？”她问。 “也没别的，就是你前夫是给他当贴身司机的，别人会揣测你俩偷情谋杀亲夫，再说这事闹起来，严家家里人也不会罢休。” “那要怎么做才能和他结婚？” “你担心这个做什么？去国外生活不就行了。” “嗯，我就问一句，戚校他什么都不跟我说，我有点好奇。” “放心吧，戚老板想娶你，办法多的是，你就听他安排。” “嗯。我问你的事别告诉他好吗？” “哦。” 两人往山下走，杏遥回头看，看到寺庙的香火升入云端。 她想到妈妈。 被妈妈养大的陈杏遥，是知道幸福模样也清晰人生方向的。 她只是在成年的道路上因为懦弱犹豫做错了一些选择，任由命运的手推着她成为严磊的妻子、张霞的儿媳、戚校的女友，将来还可能是移民海外的戚校妻子…… 她从来都没有时间做自己。
第六十六章 赶在新年前夕，杏遥把英语学习方向换成了商务英语，专业词汇以外贸行业为主。 她在求职网站找了几个外贸业务员的职位，这一行对学历倒是放得宽，就是她这个职高还是有点太夸张。 不过有一家招聘方跟她说过，外语水平过关又有工作经验的话，学历可以放宽。 杏遥安心不少，沉下心来，夜以继日学英语。 冬天了，皮皮变得黏人，总陪着杏遥读书。 杏遥每次抱着她都会烦恼。 如果去南方，皮皮怎么办？戚校那么忙，怎么能照顾她？自己前途未定，实在不适合带着猫。 圣诞将至，戚校结束马来西亚的行程回来。 “双旦”购物节早已开始，他还得打点政府关系，一时忙得只能在半夜醒来时感受他的怀抱。 戚校很愧疚，说过年带她去纽约。 杏遥想了想，说不想出国，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看雪，带上皮皮。 这个愿望很好实现，戚校有滑雪场的度假别墅。 元旦当天，杏遥一早便开始准备晚餐，戚校说回来吃。 中午饭过后，戚子君来找她，带她去了一家酒店。 她们就在停车场车里坐着，没下车，戚校在里头参加市政府组织的会议，杏遥知道。 “杏遥，你觉得你的过往经历曝光了不会影响戚校吗？”戚子君的问话带着愤怒。 “移民国外当然可以暂保一时风平浪静，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戚校是做互联网的，一旦被媒体网友翻出来你从前的婚姻，你想过会给他带来多大麻烦吗？别说媒体舆论，也别说你前夫的家人，戚校的竞争对手都不会放过他！你会不会太自私了？” “戚校既然早给你安排了新身份，你也接受了，现在也该做出牺牲。折铠家有个长辈在澳洲，年过半百膝下无子，你去澳洲吧，把国内的身份彻底放弃，名字也换了，以后你就是在澳洲长大的。” “做人不能只享受不付出……” 杏遥突然打断她：“阿姨，您喜欢猫吗？” “什么？” “西伯利亚森林猫，叫皮皮，很可爱的一只猫，您喜欢猫吗？”她说着从手机上翻出自己抱着皮皮拍的视频给她看。 “你什么意思？”戚子君疑惑。 杏遥转过脸去：“我八岁以后就没有亲人了，今年过年，我想和他一起过年。” “你要离开他？”戚子君意外。 “您喜欢猫吗？”杏遥只是问这个。 戚子君看着她半边侧脸不停流下的泪，心里也有不忍。 这个女孩确实可怜。 她拿起杏遥的手机看完那段视频，说：“年后你联系我，猫你继续养着，我给你安排工作和房子。” 杏遥像是听不到：“戚校太忙了，总是没时间陪皮皮，皮皮很喜欢他，也喜欢在花园里晒太阳，她有点娇气，吃不了苦，住在小房子里总是不开心呢。如果您喜欢猫，可以让她跟着您住大房子吗？这样她也可以经常见到戚校。” 戚子君都心酸了：“我以前养过一只。” “那皮皮就麻烦您照顾了。” “你打算去哪？” “还不知道。” “我帮你……” “过完年我会走，在这之前，您别来找我了可以吗？” “知道了。” * 整个一月份，杏遥足不出户学习英语。 她联系了一家深圳的公司，规模很小，女老板亲自打来电话和她聊，对她的英语水平和耐心温柔表示了高度认可。 她又问杏遥的婚育状况。 杏遥说：“丈夫出车祸去世了，没孩子，也不打算再婚，我没钱需要赚钱。” “你公婆还有儿女吗？” “没了。” “那你是得好好挣钱。这样，年后你过来找好房子安顿下直接来入职，我这里没有加班工资，但只要你肯吃苦，工作上手后月入一万五到两万没问题，我说的是把所有个人时间投入在工作上。” “可以的，我能吃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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