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出现在监控里的封渊。 安婳也如约而来。 她看着封渊绅士的给安婳拉开椅子,而后坐在安婳的对面。 摄像头对准的是封渊的脸,没有声音,她只能看到封渊的脸上多了几分笑意,很柔和。 有时候目光也会瞥一眼摄像头。 他给安婳夹菜。 他给安婳递甜品。 苏棠看的眼眶酸涩。 直到监控室的光彻底暗掉。 是停电么。 苏棠听着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浓重的黑压的她喘不过气,双手因为挣扎,火辣辣的。 大口呼吸,却好像被扼住了喉咙。 苏棠睁大眼睛,眼前却浮现出小时候的画面,那些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将她关在小黑屋里,任凭她如何求救,都打不开门。 画面一转,她又看到封渊躺在地上的血渍里,周围也是黑的可怕,她求着那人放过她,可是不行。 苏棠大口呼吸着:“有没有人?救救我!” 她快要被“掐死”了。 苏棠怕能听到自己心跳声的黑,那种无力感在她身边徘徊不绝。 目光逐渐涣散,苏棠好像看到漆黑的房间里,多了一抹光亮。 —— “苏棠!” 封渊把手机放到监控室的桌子上,大片的光把他们所在的区域照亮。 睁开眼睛,苏棠对上封渊有些惊慌的眼,有一瞬间的委屈:“封渊……” 她有些委屈,如果封渊没把她绑在这里,她根本就不会昏过去,现在他又在慌什么呢。 求了他不要走,不要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现在又在慌张什么。 封渊把苏棠搂在怀里:“停电了,已经没事了。” 苏棠流着泪,脑海中莫名浮现了封渊着急的场景,只是背景在家。 他也是这么搂着她,说着“停电了,没事了”这种话,支撑着苏棠的,是一根正在燃烧的蜡烛,还有一个温暖的怀抱。 苏棠还要细想,只觉得难受的厉害,眼泪流的更凶了。“封渊,封渊,我难受……” “哪里难受。”封渊的手已经落在了苏棠的头上,他顿了顿了,吸了一口气道:“别太矫情。” 苏棠呼吸一窒,脑海中那个温暖的怀抱逐渐冷却,她揪住封渊胸口的衣服,用力攥着:“封渊,你不能这么说……你不是这么说的。” 上空,封渊嗤了一声,胸腔还在震动:“苏棠,看清自己的位置,你想让我哄你?你什么身份?” 苏棠的手无力的垂下,她自嘲一笑,封渊说的对,她什么身份就敢想着让封渊对她和颜悦色? 他能出现在这里,苏棠就应该感谢他才是,毕竟他约着会都赶过来了。 “少爷,您说的对。您能来救我,是我的荣幸。” 监控室的灯闪了闪,监控画面重新恢复画面。 灯被打开。 亮光突如其来,苏棠本能的闭上眼。 “英雄救美?封渊,你还是这么喜欢逞英雄。”安婳拍了拍手,挑眉笑道:“难怪她对你忠心耿耿。” 封渊声音发沉:“别闹。” “那你就好好逞英雄好了。”安婳精致的眉眼间都是轻蔑:“好好养。” 苏棠被封渊抓在怀里,箍着她腰的手隐隐发紧,苏棠心里苦涩一片。 安婳几句话就能挑起封渊的情绪,怎么不算特殊呢。 “安小姐。”苏棠开口叫住要走的安婳,吸了一口气道:“是我怕黑求着少爷过来,您不要生少爷的气。” “哈。”安婳看了封渊一眼,有些好笑:“所以你是故意穿成这样勾引他?故意让他英雄救美?” 箍着她腰的手收紧,苏棠快要喘不过气了,还是帮着封渊说话:“是的,我是故意的。” 封渊说:“闭嘴。” 苏棠想,封渊哪怕心里再怎么在意安婳,也不想让她把这件事圆过去么。 安婳似笑非笑,也没什么态度,转身就走。 “你就这么轻贱你自己?”封渊手一用力,就把苏棠推出怀里。 苏棠踉跄几步站定,抬头对上封渊发红的眼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在意安婳到这种程度么。 苏棠勾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能帮到少爷,就是我现在的意义。” 是的,她当年跟着封渊来到X市,就是为了偿还自己欠下的债,一切都是为了封渊。 她可以把自己排在封渊之后,所以受点委屈没什么,自己轻贱自己也没什么,只要封渊能开心,就行。 可是这么想着,想到安婳的轻蔑,她心里还是难受的厉害:“这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么?”
第22章 自作主张 气压很沉。 封渊擦着她眼角的泪,力气有些大,带着薄茧的手指像是要把她的眼角抿破。 苏棠咬着唇,倔强的看着他。 “你凭什么自作主张。”封渊声音低哑暗沉:“苏棠,别把你想的那么重要,安婳根本就不在意,我也不在意。” 好似一把刀直白的扎进苏棠的胸口。 他说,安婳根本就不把她看在眼里,封渊和安婳的订婚根本就不会因为她受影响,是这样么。 苏棠脸上的笑意渐渐消散:“是我的问题,少爷。” “约会提前结束,我准备的惊喜,糖糖还没看。”封渊揽过她的肩膀,把她压在监控显示器上:“你瞧。” 泪眼朦胧间,苏棠看到一行人进入包厢。 再仔细一些,她瞳孔微缩,就连嘴唇都在颤抖:“郁祁,郁祁怎么在这里?” “这么多人里,糖糖都能一眼看出他啊。”封渊语气幽幽,一只手在她腰间游走:“难怪要离开我,原来是找好了下家。” 郁祁,郁家的独生子,苏棠把目标放在郁祁身上也无可厚非。 “听说他也是X大的学生,如果糖糖没有退学,他还会叫你一声学姐。” 封渊从背后抱住她,将监控放大,画面定格在郁祁极具少年气的脸上,冷笑:“他知道你骗他么?” “少爷,我不喜欢他的。”苏棠盯着郁祁的脸,辩解:“我们认识,是意外。” “是缘分。”封渊的手探进裙子里:“他也会像我一样这么爱糖糖么?” “不要在这里,不要在这里。”苏棠叫了一声,想要抓住封渊的手,眼泪大颗大颗的掉:“少爷,这里有监控……” “是不想在郁祁面前发浪吧。”封渊压着她,直到苏棠上半身都趴在控制台上,他才空出一只手把苏棠的扣子解开。 “不要!”苏棠挣扎着,有些口不择言:“少爷,看在我为了您放弃X大,饶了我这次吧,再也不自作主张了!” “为了我放弃?”封渊含住她的耳垂:“我都快忘了这件事了,糖糖说一说吧。” 高考结束那年,封渊的腿疾突然发作,需要五万块钱做手术,可是当时他们连温饱都是靠着奖学金度日。 在X市的房子,也是祖宅的。 苏棠身上的钱根本就不够支付手术费,所以,她用了一个蠢方法——复读。 以她的成绩复读,很多培训机构抢着要。 苏棠用六万块钱,把自己的前途卖了。 封渊的声音在耳边:“糖糖说,你是为了我放弃X大?” “……不。”苏棠的力气突然卸下来,她认命的闭上眼:“这是我欠您的。” 她为了封渊的腿复读,可是封渊的腿却是因为她才需要做手术。 “糖糖总觉得自己很委屈。” “不,我不委屈。” “可你复读之后的事,为什么不说。” 复读之后的事? 封渊知道她复读,是怎么做的?苏棠只觉得头疼:“少爷您说,您不会为了我这点小恩小惠就原谅我。” “我是这么说的么。”封渊轻笑一声:“苏棠,你的确不值得原谅。” 他松开苏棠,后退几步,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又恢复到了清冷贵公子的模样。 苏棠头发都有些凌乱,戴着的猫耳发箍也有些歪,她伸手把发箍拿掉,扣上自己的扣子,眼睛里还带着点泪光。 “郁祁怎么碰你的。” 苏棠张了张嘴。 封渊又说:“别人碰过的,我会觉得脏。” 苏棠脸色发白:“没有,他没有碰我……” “乖糖糖。”封渊转身道:“要去和他打个招呼么?” “不用了。”苏棠抿着唇:“我和他,也没什么关系。” “听说郁祁今天受伤了。”封渊拿出一支烟点燃,青白烟雾升腾,他微微眯了眯眼:“手都快废了。” 苏棠面上没什么情绪:“和我没关系。” 封渊看着苏棠,勾了勾唇:“是么——” 他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就这么僵持着。 苏棠咽了咽口水,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低着头小声道:“少爷,我们回去吧。” 封渊嗤笑:“这次愿意回去了。” 他早就看出来苏棠不乐意跟他回去了,非要等着她亲自开口才作罢。 苏棠脑子一团乱,她点点头。 比起在这里呆着,她更愿意回去,至少不用提心吊胆会不会遇到郁祁。 她现在的身份,挺尴尬的。 一旦被郁祁知道,可能他们两个的关系就会陷入僵局。 苏棠性子是软,但是也不蠢。 封渊说安婳没把她放在眼里,那安婳怎么会想让她离开?她越靠近封渊,安婳的敌意就越强,而郁祁就是保住她的那一根稻草。 苏棠现在还不想失去。 两个人离开的动作很快,上车的时候听到郁祁那一行人中的人,那人说:“郁祁最近是惹事了?下手还怪狠。咱们给他买点艾叶去去晦气好了。” 苏棠心里一紧,说者无意听着有心,缠着郁祁的晦气,不就是苏棠么。 封渊也听到了,笑了一声把车子启动:“糖糖还真是会给人不一样的体验。” “是你。”苏棠坐在副驾上,蜷了蜷手:“你派人动手的是不是?” 封渊看了她一眼,冷笑:“他是好人,我不是好人。” “我,我没有这个意思。”苏棠有些艰难的开口:“我们之前的事,没必要牵扯到别人。” “糖糖觉得,我会为了你动他?” 苏棠哽住:“是我没考虑周全。” 郁祁什么身份,她什么身份,封渊怎么会为了一个佣人动郁家的独生子? 不仅会落人口舌,还百弊无一利。 “糖糖对自己的位置总是看不清楚。” 苏棠好像能听出封渊的讥讽,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车子停下,他打开车门,对着苏棠轻笑:“该做没做完的事了。” 苏棠咬了咬唇,坐在副驾驶没动。 “不想?”封渊松了松领带,嘭的一声把车门关上,而后打开苏棠那一侧的门,附身道:“还是想在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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