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种就是仙身之魔了,这种魔往往已修成了仙身,修为上乘又懂得仙界规矩,多是与仙界结了仇怨而堕魔。听闻这仙身之魔往往嗜好仙人之魂。 白灼惊惧他要噬魂,却完全动不得,嘴也被封上了,就只能瞪着那双眼,哼哼哼从嗓眼发着怒吼。眼见着那人伸出了手,他吓得浑身都在颤。 墨染却只是伸手捂了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唉~守了这许多日,终于是能回去好好睡一觉了。” 墨染耷拉着眼皮,无奈的瞥了白灼一眼。 “想你是不会乖乖跟我去归墟的,我也不想听你吵吵。得罪了。” 墨染背过了身去,迎着那弦月,映了黑色影廓。 忽一阵风起,两人都消失在了夜里。 魔域。刑天殿内闪着隐隐冷火,很是阴暗。 萧辰在宝座上坐着。她纤细却金亮明艳的身形仿若殿内唯一的光,映得那偌大阴暗的宝座都泛了微光。那座椅由万把玄剑铸成,剑锋处渗有淡淡朱血,座扶手各一枚狰狞鬼头。右手的鬼头上睡着只幼猫大小的妖兽,额纹若虎,通身毛白如雪,背上帖服着两具茸茸毛翼。 宝座之下,大殿两侧是排排刑具,四座殿柱两侧各二,雕成了刑天的模样。重黎被捆在右二柱上,一个罩着银色半月面具的魔立在他旁边,便是那个月影了。 被绑住的重黎半刻不得消停,嘴里骂骂咧咧得说些不堪入耳的淫荡之词,一会道是萧辰这般美丽的雌类,只可惜这身糙衣遮了这美景,一会又说绑了他来是不是为了怕他弄疼了她,放心他会为她温柔一些,又说这云雨之事,天下阳物,无可与他相比,今夜是她有了福气,定会让她入那九霄云巅,再不愿下来。月影瞪着重黎,万般刑具却奈他不得。 萧辰面无表情坐在玄剑椅上。观念所探虽是有限,但为何有这六十日的大片空白? 这魔究竟是不肯说,还是根本不知? 那卧着的白兽有些烦了,频繁的抖着耳朵。 墨染带着白灼走了进来,扔了他地上,解了风绳。 “先让他闭嘴。” 萧辰见墨染进来了,看着月影,淡淡的说。 月影施了法术,魔黎便说不出了话,憋得满脸通红,怒目圆瞪。 “你可知,那日祝融峰上发生了何事?” 萧辰看着白灼。 白灼见重黎被绑了刑具上,又被禁了言,半点挣扎不得,自然是不敢放肆,一五一十把自己所知的都说了。 萧辰听了白灼所言,知他既不知火种在哪里,也不知这天上火之事,更不知封印因何而解。昨日那女子,修为低微,即使是血脉后人,也不可能引来星阵之火的,想来还是得问这红魔。 萧辰走到他眼前,凝神看他。重黎见禁言解了,扬起脸涎皮笑着,“要尝尝这至阳之物了?” 萧辰咣当闪了他一个耳光,魔黎的脸肉眼可见的脸肿了,青了,又渗出了血丝,嘴角也流出了血,那掌力还在渗透着,只一会,魔黎的脸便扭曲而愈发狰狞起来。 “说还是不说。” 萧辰道。 重黎瞪着那已经被血肿挤没了的火睛,脖子抻直了,凑近了萧辰,嗅了起来,“ 嗯......美是美,少了点味道。” 萧辰禁了他言。凝神看着重黎猩红的双眸。清眸一转,似是想到了什么,“绑好他俩。我倦了。” “喏。” 月影道。 “小夭。” 萧辰唤了一声。那只白兽站了起来,先是抻了个长长的懒腰,那对毛茸茸的翼轻轻张起,然后倏的一跃,飞到了萧辰肩上。萧辰转身走了。 墨染叹了口气。找了个长点的椅子躺了下去。白灼见墨染呼呼的打起了呼噜,又见月影一动不动,似是全然没有看到他。转身看向了刑天殿外,那结界之外是阴冷黑沉的深海之底。他正想着如何逃得出这归墟,墨染的呼噜声却忽地停了,一股风绳陡然将他围紧,又一扯,绑了他到重黎旁边。 墨染抬了眼皮看了眼一脸错愕的白灼,转了身子,又呼呼睡了过去。 重黎再次醒来时,只觉得脸疼,想要摸,却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着,旁边是两个不认识的人,远处还睡了一个流着哈拉子的。他心里迷惑,又想起上次也是莫名其妙在云华山醒来,不知这次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转头看向旁边和他一起绑着的白灼。 白灼一夜未合眼。如今他吸了白泽的魂,论仙道规矩,已经是魔身了。若是逗留于仙界,就算得以陈冤,也会人人得以诛之。倒不如入了这魔域,也算有个容身之处。众多禁术也可习得了,反倒比这道貌岸然的仙来的自在。 “这是哪里?我们为什么被绑着?云华山出事了吗?你是云华山弟子吗?” 重黎睁着清澈而无辜的眼睛看着白灼。 白灼难以置信的转头,这人是有甚大病? 重黎见白灼只是瞪他不说话,只觉得这人甚是奇怪,便转向月影,“ 这位兄弟,不知我们是因何到此?” 月影一动不动的站着。墨染醒了,坐起来,耷拉着眼皮,看着这两人。 重黎又转向了墨染,“这位......” 正要问,忽觉得门口一亮。重黎扭头看去,不禁失了神。门口这女子美貌可胜天界一众仙子了,他定定的看着,吞了口水,竟然忘了要问方才那些问题。却见这女子也看着她,且兀自向他走来了。 墨染也起了身子,同月影一同做了礼,“魔尊。” 萧辰伸手探重黎前额。果然补了这六十日的空白。她眉头却依然蹙着,若有所思。 重黎也忘了萧辰是在探他记忆,只目不转睛的看着萧辰。美是美,就是冷峻了点。 “你昨日差点杀了这解封你之人。” 萧辰看着他清澈的双眸。 重黎愕住,为何他对昨夜一点印象没有。 萧辰转头看了眼月影。 月影手中弹出枚月牙状的银光,散入了重黎双眸,他方见到昨日那魔气ʝʂɠ四溢的自己,也看见自己差点掐死了寒露。 解封火种?难道...... “那火种应是有了元神,解封的时元神入了你身体。”萧辰道。 重黎点着头,喃喃道,“这火种为丁巳火,丁巳日最旺,想来元神也是了,竟压制了我元神。” “他曾将这火种又放回了祝融峰,只想着你未曾寻到,便不会回来再寻。想来是不知这仙界还有人觊觎这火石。” 萧辰看着重黎,“你可知,何人还会来祝融峰取这石?” 重黎呆若木鸡,难道不在她手里?可他自打醒来,还没见过这灵石。 萧辰见他神情,知再问无益。便转身向殿外走去,“他们无用了,扔出去罢。” “喏。” 月影应着,起掌推出一个银盘似的圆月,重黎入了那圆月,瞬间消失了。 白灼忽然大喊起来,“白灼愿跟随魔尊!求魔尊收留!” 墨染皱了眉头,转头看向萧辰。萧辰回头看了墨染一眼,便又转身走了。 白灼见魔尊没有说什么就走了,又扯着嗓门喊,“魔尊……” “你小声点!” 墨染皱着眉头,捂了耳朵,“我可经不得你这嗓门,魂儿都要喊散了。” 墨染不耐烦的说着,松了他身上的风绳,叹着气,摇着头往前走了。 白灼见魔尊没了踪影,呆愣愣的又看着墨染往前走了,心里凄凉了起来。 “跟上啊!” 墨染偏过头来,“愣那里作甚?又后悔了?” 白灼这一听,心里的凄凉顿化作了惊喜,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恁地麻烦......” 墨染摇了摇头,大摇大摆的向前跨步走了。 第二十八章 甚是想念 云华山。 天色微亮,值早斋的弟子们早开始捡柴提水了,点点白衫游于丝丝缕缕云雾之间,不时的俯首帖耳,嬉笑怒骂,又似仙境又似人间。 云隐与路过的弟子们打着招呼,在寒露书房前又绕了一个圈,门还是关着。他早来了,见书房门紧紧关着,还起了内锁,想来是尚未睡醒,又不想开门扰了她,便在门外来回踱着步子。眼见着白雾变作了金雾,鸟儿虫儿都飞来与他招呼了,露露屋子却仍是半点动静没有。他抬着手接住一只血雀,它红的似一小团火,叽叽喳喳的讲着,他听不懂,只是宠溺的笑着,想来这鸟儿幼小,尚未通灵,“你可要再修炼修炼。” 这样想着,又想到了露露是朱雀血脉,又想起了重黎,忽地一愣,这都过了卯时,为何重黎还没有寻着露露修炼。 他猛地转身看向那紧关的门,那团火扑腾着翅膀飞了起来,却是绕着他头上转来转去,叽叽喳喳的叫着。昨夜白灼来犯得也很是蹊跷,他想着,心里一紧,瞬移冲破了门锁,过了书房,直入了寒露屋前,一把推开了她房门。 寒露本是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吓得一屁股坐了起来,慌乱得喊了起来“怎么了 怎么了” 云隐见寒露只是睡过了头,才安了心,却不经意瞥见了这亵衣隐隐透着的胴体,一时竟发了愣,看得目不转睛。 寒露脸霎时红了,“啊” 得一声扯了被子,钻了进去。 云隐方觉得有失体统,红透了脸,失措的转了身,慌乱道,“我……看你们这个时候没有起来练习,还……以为出了事情。我......这就到外面候着。” 寒露听见门关上了,钻出了头见师兄身影在门后立着,方才慢慢缓了神来,舒了口气。昨夜屁滚尿流得飞了回来,钻了被窝冻得直抖擞,不知几时睡的,竟也睡得死。 可差点回不来了,她想,扑通一声又仰躺了下去,活着真好。 云隐见寒露不说话,“露露?” “师兄我再睡会...... ” 寒露把头蒙在了被子里。 云隐笑了,“好,那你再睡会。” 也不知为何如此欣喜,笑意溢着,也不藏着,脚步轻快地荡了出去。 这一惊,寒露却再也睡不着了。此时天已大亮,屋里透入了丝丝缕缕的金光。 昨夜还有些许多谜团未解。云华山虽然不设结界,莫说是魔了,就是凡人入山也是不易的,那红魔又如何随意入了山里?这面容虽是比重黎狰狞了许多,但是形容声色,却是重黎不假。可这重黎几日来并不像是装的。思来想去,她想起了阿父曾医过一个病人,其一日癫狂为所欲为,另一日醒来,便判若两人,茫然不知所为。阿父记之为多魂症,还是阿娘的祝由术驱了那人的多余之魂。但若是这多魂症,师父为何探过却并未察觉?又想到众仙说得魔魂附体,众仙如此恐慌,莫非这魔魂有何特别之处? 寒露边想着,梳洗好了,坐了书桌旁,托着下巴,仔细的端量这雀梅上的珙桐叶。自己又是如何回来的?想来那峰上定然是有别人的,何人出手相救?又为何呢? 书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寒露抬头,正迎上云隐的目光。经了昨夜那一番生死一线,一见师兄,心里顿然涌上了许多情绪,竟是一时语塞,鬼使神差的又低下头,躲了师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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