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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隐想起金皓的话，又担忧起了白泽，难道希儿的伤和白兄有关？他看向仍在施法医治的寒露，“希儿的身子还需要疗愈，你们先回山中，我去寻下白兄......” 话音未落，云隐忽然身子猛的一震，倏然起身，惊恐的向天边望去。 “师兄……” 寒露被云隐吓了一跳，刚想问他，云隐却一掌将她们推入了云华山结界，“莫出结界，” 云隐眉头紧锁，看着天边，“我去趟龙虎山。” ———— 轩辕宫寝殿内，一番云雨之后，九曜撑着身子，停了下来，翻身躺了旁去。 素女面色绯红，香汗淋淋。转头看向九曜心不在焉的样子，笑了下，侧过了身子，一手撑着头，微起了身子，饶有兴趣的看着九曜，“尊上可有心事？” “何出此言？” 九曜道。 素女那芊芊玉指滑过九曜宽厚坚硬黝黑的胸膛，“尊上的这魂贴合的又不甚稳，这一下午，可是折腾着素女好苦。” 九曜转过头，看着素女那白嫩的臂膀。他笑了下，伸手揽了她怀里，素女软若无骨的又酥酥呻吟了声“尊上......” 九曜呼吸粗重了起来，一个翻身又压了上去，“这魂也贪恋娘娘的术法，才这般闹腾。” 他俯身将头埋入那玉颈，“又要辛苦素女了。” 说着那身子倏然弓起。素女仰头吟哦一声，床又吱呀吱呀开始晃动了起来。 门外侍女张开双臂挡住气哄哄的轩刃和轩剑，“素女娘娘来了，没有听到么！” “就是王母娘娘来了也得见仙尊！” 轩刃急得面色通红，“你,你快去通报！” 侍女气得张口结舌，忽然让了路，“不然两位仙将直接通报，奴哪能挡住两位仙将！” “你！” 轩刃气得往里看了看，那是闺房，他哪能进去，回头看了看皱着眉头的轩剑，气得原地转了一圈，狠狠的跺了跺脚。 “何事？” 这一声不知从何处出来，似是很远，又似很近。但那是仙尊的声音无疑。轩刃低头看了眼脚下那被自己跺出的坑。 少顷，仙尊立在了门口。 轩刃轩剑倏然跪地，“仙尊，龙虎山忽然怨气凝结。似有恶煞诞生，而且......” 仙尊听了“恶煞”两字，愣了下，凝神看着轩刃轩剑二人，“说！” “而且......” 轩剑吞了口气，“土灵石，突然不见了。” 仙尊没有说话。可那场压却已然震慑的几人如置古墓，阴森可怖，浑身冷汗了。 忽然他抬头看了一眼，眸色一凛，倏忽一阵黑影不见了。 第八十二章 祭神 星瑶拖着身子回了轩辕宫，面如死灰。 她兀自走进了帝鸿殿内，跪了下来。仙尊不在，她就在一直跪着。 扶燚的那一掌在她体内越渗越深，灼烧着她的肉骨。其实她可以疗伤的，可是她的心是那么绝望，任凭那掌力肆意灼烧着。 她跪着，意识逐渐模糊。 忽地万千触角贴附了她周身，那一掌渗入的灼力瞬间消失了。 星瑶抬头看见仙尊站在她面前。 “星瑶未能完成任务......” 星瑶道，“土灵石，还是被夺走了。” 九曜看着星瑶的脸，发现她泪流满面。 星瑶天生仙骨，道法天成。她修仙之路，仿若平常人习得走路那么自然。即便如此，轩辕宫苦训亦非常人可受。但他从未见她流过眼泪。 他走近了她，半蹲了下来，细细打量着。 她是个美丽的女子，而这一向凌厉不动声色的美丽面容，竟真的布满了泪水。 星瑶不敢直视仙尊，垂了眉眼。 “你有何求？” 他语气淡淡的，并无丝毫情绪。虽然星瑶并未取回灵石，但他愿意给她一个机会。 星瑶眼中闪出一丝光，她抬眼迎向仙尊的目光。 “尊上......星瑶想......” 星瑶眸光闪烁，顿了顿，鼓起勇气说道，“星瑶希望尊上网开一面，放了许凡。” 仙尊平静的面容微怔。 他站了起来。 他知道许凡，因为他早便关注到了星瑶。星瑶终日与许凡一起。但是许凡资质普通，而星瑶则是天生仙骨。轩辕宫每年入了门试的人，有五年之期修行成真，若未能成真，便献祭真神。 明日就是今年的祭神之日。 她可以求的东西很多，偏求了这无用之人。 九曜没有说话。 星瑶知道尊上不说话，就是不同意，心底又绝望起来。 星瑶想起了和许凡在一起的日子。他是街头的乞丐，她要饿死了，他硬塞给了她吃的，劝她好好活下去，吓唬她死了要去炼狱。后来他们被抓到了猎场，与兽共栖，躲避那些显贵们的箭矢，熬过了几场猎赛，后来星瑶反击杀了围猎的显贵，带着许凡逃出了猎场，之后便终日躲着追杀，被逼入绝境时许凡知道了轩辕宫，便拖着星瑶来了，他知道星瑶有些武力，若他们可以通过门试，就又有了生机。 “那可以换吗？” 星瑶想了会，钝钝的说。 九曜眉头微蹙，“换谁？” “换我。” 九曜定定的看着辕星瑶，星瑶脸上还挂着残留的泪痕，眼中却是沉静淡然。 半晌。 “你要替他祭神？” “是。” 星瑶如今已是仙人之身，往后仙道通ʝʂɠ途，不再需一人相依。他不懂。 “为何？” 星瑶低下头，“因为......我与他有情。” 其实那日，星瑶没有告诉许凡，她不是没有乞到吃的，而是她不想吃，她不怕炼狱，人间就是炼狱。可是他总是那么的乐观，相信明日的太阳是暖的，下一个馒头是热的，相信这世人偶尔随手撒下一丝丝良善是值得期待的。是因为许凡，人间对她才有了意义。 九曜沉默地看着星瑶。 大殿里一片死寂。 “尊上可曾爱过一人？” 九曜眉头皱了下。 星瑶想着过去，神情恍惚，带着些幸福的笑意，自顾的说着。 “那是人间唯一美好的事。像黑暗中的一丝光，荒漠中的一弯水。会快乐，会温暖，会充满期待。” 星瑶说着，也想好了，即使尊上不同意，发怒了，要一同处死他们，也是好的。她与这世间，除了许凡，再无半分牵挂了。 她俯身，双手趴到地上，“请尊上成全。” 九曜沉默着，星瑶便趴着。 “好。” 九曜走出了宫殿。 次日辰时，轩剑带着星瑶来到了更深的地下练道场。 进门便见到化了原型的狼妖沿着牢笼快速的转着圈。两条白蟒缠绕在一起，两头并排的看向他们，吐着信子。几只虎妖慵懒的抬起眼皮瞥了一眼。一群妖猿扒着栅栏，冲星瑶伸着臂膀。 再往里走，是一些近几年刚入门试的修仙者。曾经星瑶和许凡也在这个训练场训练过。轩辕宫主修土系，修道者以忍耐力为先修道，因此万种酷刑，轮流一遍，炼出意志力强大的神魂。然后才斗妖御魂，习封印法术。此处便是那酷刑训练场，宛如地狱一般。每个修炼者都浴着血呐喊嘶吼着，前仆后继的服刑，心无旁骛。 星瑶走到深处了。四处逐渐没了灯火，也安静了下来。轩剑拦着她停了下来，她才方觉前处是牢栏。栏内一片空旷而黑暗，那黑暗无边无际，若不是听得里面人的呼息声，会以为空无一人。这里便是过了五年之期要被祭神的修道者所居之所。这也是他们最后悟道修真的机会。 只是他们大多都放弃了，只等着死亡来临。 这些人并无怨恨。到轩辕宫门试的，都是些杀手刺客，有些修为但穷途末路又积垢沉重，他们没有什么清白和道心可过得了云华山的九鼎，不过是些在凡间为求生计而蝇营狗苟的人，好事做过，坏事也不少。有朝一日凡间气数消耗尽了，轩辕宫就是最后一处生路。能活一日都是偷来的。 献祭真神不是最坏的死法，甚至可以说是不错的死法。毕竟在人间还可能被投放到猎场被乱箭射死，被野兽咬死，且多不会马上死去，可能不能动了，但意识清醒的看着自己被一口口啃食，慢慢的感受着自己的生命消失。 没有人知道祭神是什么样子的，因为从来没有人回来过。不过猜是被一口咬死的，或者一刀杀死，像村里献祭的猪牛羊一般，放到那神坛上。或许也会死的惨烈些，不过既然到了神的肚子，估计下辈子会投胎的好些。 星瑶停在栅栏前，一个人影从暗处爬到了隔离栅栏边上，那人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看到了星瑶，却整个人都放光了。 “你终于来了。” 许凡伸出手，“你刚成仙就要独自完成任务，我好担心。” 星瑶握着许凡的手，笑着，“我完成了任务。尊上答应我放了你。” “真的吗？” 许凡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星瑶笑着点点头，“ 你先去湖边小屋等我，我还有任务要替尊上完成，有空我便去找你。” “不要再冒险了星瑶。” 许凡眼眶红了，他不想和星瑶分别。 “许凡，一定要等我去找你。在那之前，要好好活着。你现在也多了些身手防身。可捕猎，换些银两。然后在湖边，搭建我们的小屋，像我们说过的那样，再养一群鸡鸭。你一定要多攒些钱，等尊上肯放我走了，你可要养我的。” 星瑶笑着说，眼眶有些红。 许凡笑着点头，流着开心的泪水，紧紧握着星瑶的手，那是他们畅享过无数次的未来。 时辰差不多了，轩剑催着许凡尽快出牢。星瑶目送着许凡走出了地牢。自己便走入了那牢笼。 轩剑关上了栅栏，看着星瑶消失在暗处了。轻叹一声，也转身离开了。 四处一片黑暗。笼中还有些其他人，但都在暗处躺着。没有人有心思关心其他人。 星瑶想着许凡的未来。他会捕猎了，捕了便可拎着去街市卖，她想象他吆喝着卖这皮毛，可能还不会算账的样子。他喜欢与人攀谈，或许还会结识同是摆摊的猎人。回家他会蒸上一锅热乎乎的馒头。他每日会仔细的攒着钱，搭建他们的小屋。可能等她的日子有些难熬，不过那是希望，希望总是这样的，不是吗。 许凡是爱这人间的，他更值得活着。 巳时到了。 星瑶只觉得一阵晕眩，再睁开眼时，眼前一道光，那光却不散至别处，独独亮着那一域，在黑暗里格外扎眼。 笼中人陆续站起来了，望着那光亮处。竟是一道玄门。 众人难以置信地望着那玄门。 “玄门对面是不是就是所去之境？！” 一人说道，带着惊喜。 死气沉沉的人们都振奋了。那玄门之处，竟是一片桃园，桃花正盛，遍地芳菲。祭神，难道这是神域吗？众人睁大了眼睛，怔怔的看着，好像也没有血盆大口，也许不会被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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