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眉毛一挑,低垂下眼皮看女人惶恐的表情,得到一丝捉弄的快感,继续道:“凝凝,你说用什么堵嘴巴呢。” 不等她反应,伸出舌头在她的手心舔舐一下。 “用这个好不好啊?” “不好……” 不好也不行,他真用那里堵住了她的嘴巴,让她发不出抗议的声音,只是软下身体。 —— 那天夜里,他们睡在了宗明赫只有一张床的屋子里。 喻凝回忆起自己曾经给他留过钱,就放在送给他的药包里。说到这,宗明赫忽然掏出一个旧旧的包裹,晃了晃问她还记得吗。 喻凝错愕,问他是不是有收集东西的癖好。 宗明赫敛眉想了想,说没有。 “你肯定有,撕碎的离婚协议不也是被你收起来了吗?” 他抱紧喻凝,许久之后道: “不是你的我也不收。” “你真的从那个时候就喜欢我了吗?”喻凝又问。 “嗯。” “那我怎么一点没看出来。” “可能我太笨了,我不会。” 宗明赫是这样回答。 喻凝和他吵架的时候问过他懂什么是爱吗。 他当然懂,但可能不太会。 “你教我。” 他吻上女人的侧脸,像个虚心的孩子在汲取知识,温热一点点滋润了他干涸的心。 他的宝贝可以教他,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宝贝。 后来的夜里,喻凝和他讲了很多,从自己父母家人到朋友同事,她丰富多彩的二十余年实在有趣,说了几夜都没说完。 喻凝也缠着他问他以前的故事,想知道他的成长轨迹。 等他认真说完,又愣住:“就这样?” “就是这样。” 宗明赫确定,他的人生很无聊。 小的时候考虑怎么活着,少年时期跟着明建威学习做生意,成年后又把精力投入到自己的公司中。 所以奕合集团是他的心血,是这些年付出的成果,公司的强大都是他没日没夜换来的。现在出了问题,喻凝想陪着他一起面对。 接下来的日子宗明赫几乎没能休息,每个深夜里回到家,看到女人熟睡的面孔,他深刻感受到人们常说的“家的温暖”。 买下这里的房子,就是想留住与她有关的记忆,现在她睡在了这里,从回忆变成现实,对于在荆棘中成长的他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尝到爱的甜头,宗明赫就有了念想和软肋。 直到接到槟城来电话时,他才如梦初醒。 事发突然,一切美好如泡沫消散。 “阿赫,你老爸他……” 派瑞叔在那头停顿了一下,最后不知如何开口,只能道:“你快些回来吧。” 是太幸福了,让暂时宗明赫忘记过去。 如果他是一个平凡的人,那便可以拥着她享受余生。可他不是,他的人生充斥着矛盾,他所得到的一切都不是偶然,包括生命。 是对宗贤伦父子的仇恨让他活着,是明建威给了机会让他成长。所以他不能是他自己,他背负着太多东西,路注定不平凡也注定不会安稳。 可是怎么办呐,他放不下也离不开喻凝。 怕看到心爱之人不舍和担忧的脸,只能哄着她入睡后再起身。 月光从窗缝里透进来,散在女人恬静的睡颜上,她平时睡觉很乖,但今夜却一直抓着他的手。 宗明赫掰开她的指头,把被子拉好,低头吻在她的额前。 霍惟已经在楼下等着了,看到男人下楼,立马上前把平板递给他:“老大,警署的人说老明总的尸检要立刻签字……” “到了再说。” 宗明赫坐到车上,眉头一直紧锁着。 在黑夜里穿行,车子一路飞驰向机场。 无意看到车窗上自己面孔上陌生的表情,他轻轻哼笑出声。 原来他也会畏惧啊。 …… 喻凝端着早餐到客厅时,电视上真正播放着槟城企业家明建威先生遇难离世的消息。 盘子落地,“啪”一声砸碎了满室的寂静。 她赶紧拿起电话,给宗明赫拨去电话,却被霍惟告诉他已经抵达槟城了。 “老大说让你别担心,在家等着他,很快就会回来。”霍惟如实转告。 喻凝摇头,忍住哽咽的感觉。 “让他接电话。” 等了很久很久,电话里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人声、鸣笛声,最后才有男人的略带疲惫声音响起。 叫着她的名字,却是如此遥远。 “凝凝。” 喻凝想骂他,想撕碎他!那么久了还是教不会他,爱最简单的就是别让对方担心。 可最后,千言万语成为一句“注意安全”。 “不会有事的,乖乖。” “好,我等你回来。” …… 十二底,锦城进入到寒冬。 奕合集团也进入了前所未有的寒凉阶段,槟城明家掌权人的突然离世导致旗下工厂全部停运,船公司减行停运,市值蒸发超亿元。 喻凝觉得今年格外冷,穿上厚重的羽绒服回了喻家。 爷爷喻青早就等着她了,一见面便直奔主题:“凝凝,接下来你是怎么考虑的?” 爷孙两个人对视着,气氛变得有些僵硬。 “爷爷,我需要考虑什么?” 喻青白眉一皱,老人的话直白又难听:“奕合集团现在的局势不行了,多少人都等着分这块肉,你难道还打算帮他一起收拾烂摊子?凝凝,你不是小孩子了,应该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能离就早点离吧。” 喻凝看着他,良久后轻笑。 “我不会离开他的。” “你……” “在爷爷眼里婚姻该是为了利益服务,您认为大哥是这样,我和喻艺茹也是这样。当初您还因为利益放弃了我爸爸的公司,现在同样也想放弃了宗明赫,可是爷爷,我和你不一样。” 喻凝紧捏起手,小声继续:“我没有放弃爸爸的公司,也不会离开宗明赫,因为他们都是我爱的人。” 就算她什么都不懂,她也可以找人帮忙,不放弃一丝能挽救父亲公司的希望。就算宗明赫什么都没了,她也不会害怕,只要他在一切都有希望。 一月份,新的一年如期而至。 跨年那晚的烟火盛大而热烈,星光都不及它的闪耀,人们祈愿着盼望着新生活。 喻凝也是,把胸口的玉牌捏起,双手合十朝着天空默默许愿。 宗明赫还是没有回来。 明明经历过异地日子,这次却更加难熬。只能偶尔通话能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的脸,也只是安抚她说没事。 可怎么会没事。 喻凝深知亲人离世的痛苦,痛到只剩无言,又在缄默中崩溃。 虽然她只见过明建威一次,但对他的印象很深刻,因为他和宗明赫有说不出的相似。 神情和习惯都不会骗人,宗明赫也没有说谎,明建威确实是对他很好,就算没有血缘,他们也紧密相连。 可正因如此,喻凝更担心了。 明建威在明氏最紧要的关头出事,这显然是场巨大的阴谋,而宗明赫作为他的养子,理应去处理那些事情。 所以不仅怕他难过,更怕他遇到危险。 一月中旬,喻凝接了新电影,虽然只是一个出场十多分钟的打戏配角,但她也无比认真地表演。下旬,她照例参加了公益活动,地点也是在去年的永乐镇。 她在这里见到了赵穗丽。 女人还是卷发红指甲,在她面前把烟捻灭,笑起来:“赫哥得偿所愿了啊。” 赵家工厂最近糟心事不少,那个该死的宗岳如今翻了身,趁赫哥被槟城的事情缠身便找着机会来报复她。 赵穗丽忙这些事情几夜都睡不着觉,不过现在看到喻凝,她心情突然好转一些。 赫哥这么多年,也没算白忙活。 “他当年要是在东南亚或者美国发展,完全可以背靠明建威起来,但赫哥没有,为了你要留在国内留在南港,所以就两手空空从永乐镇开始一步步发展起来。” 喻凝坐在餐厅里,听赵穗丽说起过往的事情,心中的情绪愈发膨胀。 宗明赫从来没跟她细说过这些,遭的罪吃的苦都被他轻轻松松一句话带过。 赵穗丽越讲越兴奋,说到嘴巴都干了,和赫哥一起干工厂的那段日子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最后摊手,朝喻凝说了句:“他是把苦日子过完才去找你的。” 喻凝鼻头一酸,低头掩去眼中的水花。 所以,他们之间真的全是他努力付出换来的。 告别赵穗丽,她一个人走在酒店的花园里。 冬天的永乐镇极为寒冷,冷到她思绪混沌,却又想起去年冬天在这里遇到宗明赫。 为了宗岳,自己还主动去求他帮忙。那时候光顾着害怕,不曾注意到他眼底还带着别的情绪。 原来那些都不是巧合。 帽子上的绒毛被风吹起,抬起头,看见松树在朦胧的雾气间左右摇晃,万籁俱寂,喻凝突然觉得,她一点儿也不喜欢冬天。 她好想念热烈的海岛,有凉风吹过,腥咸的气息不会让人难受,踩在温暖的沙滩,抬脚便能踢起水花。 热带的湿润才能让她安心。 她是想宗明赫了。 喻凝立马掏出手机,一边定机票一边小跑着冲回房间。 她要去找宗明赫。 现在立刻马上,去找他。
第74章 下午三点,太阳是最烈的时候。 大昙寂寺前香炉缭绕着雾气,比人高的香柱快要燃尽,掉落一地灰烬。 僧侣矗立在路边,双手自然交握注视着停下来的各色轿车,陆续有前来祭奠的客人,皆被引进了内室。 今日是槟城明家家主明建威的悼念仪式,日子是专门挑选好的,一切法事由他助建的大昙寂寺操办。 吊唁厅是在寺庙的正院,灵堂设有牌位及佛像,白色的绸布缠绕在高柱之上。 满室充斥着烟火熏气,低调的白色菊花布在台前,有诵经的僧人跪在一旁。 明家在槟城地位显赫,除了一些名门望族,还有当地政府官员特意来参加仪式。 大厅两侧闪光灯不停闪耀,几个记者们的目光都紧紧注视着大门的方向,直到一阵骚动响才举着相机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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