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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公馆临江而立，落地窗外就是市中心的繁华烟火,视野确实挺好的。 “没有,当然没有,”梁清妤坚定地否认,“我只是看你这个点还在沙发上有些好奇。” “……” 她的态度很诚恳,生怕顾怀宴误会自己，见他不吭声,继续道：“我没有这么自作多情,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顾怀宴依然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梁清妤加完班本就累，回来还要应付甲方爸爸，此刻身心俱疲,匆匆结束话题：“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 我就去睡觉了。 “你的意思,是我在自作多情？”顾怀宴忽地出声打断她。 梁清妤：“……” “当然没有,”梁清妤扯出温和的笑容,“是这样，我今天加了很久的班，所以脑子不太清醒，才会胡言乱语地瞎说，你就我在胡扯,可以吗？” 顾怀宴盯着她看了几秒，什么也没说,拿着平板和文件抬腿离开了。 “……” 梁清妤不知道自己的哪句话惹到他，现在累的也没有精力去想，她叹了口气，抬腿往卧室走。 洗漱完，梁清妤疲惫地躺在床上，想到刚才客厅那幕，又想了想刚才的对话，并没有哪句话有问题。 可能是甲方爸爸工作遇到困难，回来拿她这个受气包撒气吧。 这个念头一出就被梁清妤否定，同居快一个月了，他还从未因为别的事迁怒她，按照他的为人应该不会。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不高兴呢？ 梁清妤并不是一个敏感的人，相反，她的钝感力很强，她曾多次感谢自己寡情的性格，不然不知道活的会有多累。可现在她忽然想到，如果自己的性格更敏感一点，共情力更强一点，是不是可以察觉顾怀宴到底为什么不高兴呢？ 胡思乱想了许久，梁清妤渐渐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她睡到八点半才起床，下楼时餐厅里空无一人，顾怀宴应该已经去上班了。 餐桌上摆放着三明治和牛奶，这段时间如果他吃早餐，会顺手给她也做一份。 有时候是粥，有时候是楼下买的小笼包，有时候是他自己做的三明治。 看到他给她留的早餐，负罪感油然而生，他昨晚似乎是生气了，但是早上还是给她做了早饭。 而她原本打算什么也不说，让这件事就这样过去，然后随着时间被淡忘。 虽然现在还没搞懂他为什么生气，但梁清妤难得敏锐的感觉到——他生气的原因是自己。 她不怎么擅长处理人际关系，只好向林舒求助。 梁清妤：【如果我不小心把一个人惹生气了，那我该怎么道歉呢？】 林舒几乎是秒回：【谁啊？你们家霸总吗？】 梁清妤：“……” 林舒：【你们俩不是单纯的甲方乙方的关系吗？你怎么会惹他生气？】 林舒：【你对他动手动脚了？】 林舒：【还是他对你动手动脚，你打他了？】 梁清妤怕自己不解释清楚，林舒能奇思妙想到外太空，就把昨晚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林舒也疑惑了，她猜了半天，可能性都被梁清妤否认，梁清妤见快到上班的点，匆匆问了句：【那我应该怎样表达我的歉意？】 她很少和男的接触。 不懂他们的思维逻辑。 也因为男女有别，怕自己做出的行为会产生误会。 林舒这次直接发了条语音：“你给他买个小礼物吧，回去的时候跟他说句对不起，应该就差不多了。” 梁清妤评估着方案的可行性，觉得大差不差，决定今天午休去给他一个礼物。 为此，中午吃饭的时候，她约了林舒一起吃午饭。 两人去了律所对面的商场，见她又点了排骨焖饭，林舒眉头突突直跳，“我求你换一个吧，你没吃腻我都要看腻了。” 梁清妤挑眉：“你对我的排骨饭有什么意见？” 林舒：“……” 梁清妤是她见过“惯性”最强的人—— 护肤品和洗漱用品，一直都是一个牌子的； 看的电影和电视剧会翻来覆去看很多遍； 喜欢吃的店，这几年都是那几家； 交往的朋友也是，她目前是没见过除她之外的其他人。 可她的性格并不差，没有美女学霸“出淤泥而不染”，反倒是温和可亲，交友圈却小的离谱。 “宝贝，我发现你的惯性好强哦。”林舒拖着腮，盯着她。 梁清妤边扫码付款边说道：“不是重量越大惯性越强吗，我虽然是文科生，但是这点还是知道的。” “……”林舒解释：“我说的是习惯，你没发现你的习惯保持的都很久吗？” 梁清妤：“习惯本来不就应该保持很久吗？不然为什么要叫习惯？” 林舒：“……” 她放弃了这个话题。 转而聊到给顾怀宴送什么礼物上面。 林舒建议道：“领带夹？” 梁清妤想了想，“这种比较私人的物品，我买不合适。” 林舒又道：“香水？” 梁清妤：“千人千香，而且香水似乎比领带夹更私人。” 林舒：“……” 林舒：“手表？” 梁清妤指了指自己：“你觉得是我买的廉价表他会戴还是他戴的表我买得起？” “……” “那打火机呢？”林舒盯着她，一副她再敢否认就就地把她暗杀的狠戾。 梁清妤想了想，“这个可以。” 于是吃完饭，她们俩又去一楼的专柜逛，饶是梁清妤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但还是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打火机可以要价六位数。 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吗？ 梁清妤权衡半天，最后挑中一个金属质地，镶嵌珐琅木纹材质的打火机，花了她足足小一万，扫码付完款，梁清妤觉得肉都在疼。 林舒见她直接付了款，啧了声：“还说只是普普通通的甲方乙方，你这一出手就是五位数，哪个乙方这样对甲方的。” “羊毛出在羊身上，我从他身上捞到不少钱，给他买个贵点的礼物也是应该的。”梁清妤解释。 林舒：“既然如此，你不买那个十几万的？” 梁清妤：“……” 她解释不通，放弃了挣扎。 - 梁清妤不理解林舒为什么会这么想，最后归咎于她言情小说看多了，并且最近谈了恋爱，所以有些神经质。 从商场出来，梁清妤去写字楼下拿提前在手机小程序上下单的星巴克，递给林舒一杯，“下午的续命水。” 林舒苦着脸接过冰美式，猛地灌了一大口，“以前上学的时候觉得咖啡苦，现在根本感觉不到，咖啡再苦也比不上我的命苦！” 梁清妤深表赞同。 恒裕律所没有午休，十二点吃饭，一点就要继续工作，差不多吃完饭就得接着干活。 回到工位，叶欣把她喊去办公室，告知她下午两点要会见当事人，叫她提前准备好材料。 梁清妤抱着打印好的材料装订，周恒走到她工位跟前，梁清妤抬起头，喊了句：“周律。” “我听叶欣说，她在带你苏静的那个案子？” 梁清妤：“对的，等会儿两点去见当事人。” 周恒这段时间在外地出差，今天刚回来，见她的状态还可以，随口问了句：“感觉还适应吗？” 梁清妤如实道：“感觉挺累的，而且理论和实务的差距还挺大的，有些吃力。” “太正常了，”周恒耸了耸肩，“这还只是第一步，等你执业之后更有的你愁。” 梁清妤：“……” 她抬头看他，“我以为你是来安慰我的。” 周恒抬手，下意识想要摸她的头，梁清妤条件反射躲了过去，他的手一顿，尴尬的停在半空中。 梁清妤有些尴尬，换了个话题：“你出差回来了。” 周恒把手收了回去，语气自然的道：“嗯，估计接下来的几个月都会在北城。” 梁清妤哦了声，周恒说完后，让她继续整理会议材料，转身回到办公室。 会议安排在律所的会客室，梁清妤提前在会议室等待，叶欣看着她准备的材料，夸赞道：“清妤你这个点想的很好，我都没想到。” 梁清妤笑了笑，没有接话。 “按照你这个进度，距离上手不远了，”叶欣很欣慰，“这样的话又能干很多的活了。” 梁清妤：“……现在您连剥削的本质都不屑于掩饰了啊？” 叶欣拿着手指在空中点了点，一本正经道：“现在的实习生都聪明的很，画的饼再大也瞒不过他们，还不如把话摊开了说呢。” 梁清妤：“……” 闲聊几句，叶欣拿着会议材料，把画线的地方指给梁清妤看，“等会回去，你再搜集一些材料，把这几个地方的争议焦点查清楚。” 话音刚落，行政部的人敲了敲会议室的门，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进来的是一个中年女人，穿这件绛紫色的旗袍，看着有些富态，面容憔悴，看着和资料上显示的是五十岁差不多。 这位就是她们的当事人，苏静。 “苏女士你好，这位是我的律师助理，梁清妤，会一起参加今天的会议。”叶欣道，“您放心，她签过保密协议。” 苏静这才朝梁清妤那边看了眼，然后目光顿住，瞳孔骤然放大。 她握紧手指，盯着梁清妤，忽地问道：“你是哪里人？” 梁清妤不明所以：“S市南浔人。” “叶律师，我有个要求，”苏静目光咄咄地看向叶欣，略带命令的语气，“我的案子，她不能参加。”
第24章 梁清妤不明白苏静为什么针对她,她可以保证自己没有见过她，更遑论得罪过她。 但叶欣不可能为了她得罪当事人，目光复杂地盯着梁清妤看了几秒,温声道：“清妤你先出去吧。” 梁清妤嗯了声,抱着材料从会议室出去。 临走前,她朝苏静的方向看了过去。苏静一直盯着她，见她看过来,眼神里似是有怨气,梁清妤一怔,收回视线,离开会议室。 因为苏静的这一句话,她这两天的努力全都打了水漂，下午又干起了扫描打印的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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