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嘉源看她的态度与商叙如出一辙,便彻底放弃了,哼哼道:“夫唱妇随。” 温舒白知道他是一时的情绪,并不介意。 这两天她也能看出刘嘉源是个好上司,细心周到,而且专业基本功很扎实,在她绘图时经常会指点她。 爱抽烟几乎就是他唯一的缺点,如果真能就此改了,也是好事一桩。 于是她从口袋里拿出了几个薄荷糖,递给刘嘉源:“刘工,吸一支烟,可是会缩短11分钟的寿命的。尽早戒烟,有益身体健康。” 刘嘉源知道她是为自己好,虽然还在生商叙的气,连带着生温舒白的气,但最终还是接过了那几个薄荷糖。 “爱莫能助,那我就回去忙啦?”温舒白道。 “等等,你忙着干什么去?” 刘嘉源不记得自己给温舒白安排过什么很紧急的工作。 “上次谈定后,你不是让我给隆昌新材再准备些材料吗?”温舒白问道。 刘嘉源却摇了摇头,阻止了她:“不用了,我当时当着他们的面,就是那么一说。现在看这情形,是用不上费这个功夫了。” “怎么了?”温舒白不解。 她在国外实习时,只在建筑设计方面积累了工作经验。 可论起职场生存,观察上层动向,听懂言外之意,还有很大一截进步空间。 “你没来时,我就跟隆昌新材的人接触很多次了。”刘嘉源眯起眼睛道,“他们普遍有个特点,那就是好高骛远,这也不怪底下的人,就看陈国昌这个人就知道了。” “商总之前就有暗示,说要注意合作的分寸感。他最近把一个挺大的项目交给隆昌新材去做,现在进度没一次能赶得上初始计划的。” “这几天开会,我听设计院领导层的意思,只怕是要逐步和隆昌新材切割了。”刘嘉源推测道。 “切割?是以后不跟隆昌新材合作了吗?那我们是不是要尽快物色更合适的建材公司?”温舒白接道。 刘嘉源摇头,笑道:“我们合作的从来不止这一家建材公司。再说了,商氏的项目,外头都是抢着要的,哪里还需要我们费心自己找?只要到时候挑好的公司合作就行了。” 这大概就是差距。 近几年,隆昌新材很大程度上是仰仗着商氏集团。 可商氏集团失去一个隆昌新材,根本不算什么,就像是一片汪洋失去了一滴水。 “可切割是不是太突然了?”温舒白道,“而且我觉得,你们总裁其实不是那种无缘无故做事的人。” “其实我也觉得。”刘嘉源说着心里话,“我有个猜测,不过你别跟其他人讲啊。” “什么?” 温舒白不禁好奇了。 “我感觉,隆昌新材可能要出事了。”刘嘉源压低声音,“商总这人很慎重,隆昌新材又有层关系在,如果不是他看出隆昌新材有问题,他不会这么迅速。” 至于究竟会有什么问题,恐怕就不是刘嘉源能猜到的了。 “不过,我想多句嘴啊。”刘嘉源最后又道,“温工,我没记错的话,你家跟隆昌新材也有合作,关系还比他跟商氏要紧密得多。未雨绸缪,你是不是也提醒家里注意下?” 如果不是刘嘉源说起,温舒白都快忘了这一茬,于是连连道谢:“谢谢刘工提醒。” 从刘嘉源的办公室出来,温舒白有些心不在焉。 回到工位,温舒白实在牵挂家里,趁着手头没活儿,就给母亲江尚娴打了个电话。 “妈,咱家现在还在跟隆昌新材合作吗?” 因为太想知道情况,温舒白问得很直。 江尚娴以为她是介意陈彦迟的事,缓缓道:“舒白啊,一码归一码,咱家跟陈家合作这么多年了,虽然我也因为陈彦迟的事不舒服,但生意上不是说断就断的。” “跟陈彦迟没关系。”温舒白道,“我是觉得隆昌新材不太靠谱。” “你听到了什么消息吗?”江尚娴不以为意,“也不能人云亦云,合作这么久了,我跟你爸还是信得过陈国昌的。安全无小事,温氏也挺注意监督的,放心吧。” “好吧。”温舒白原本就只是听了一个影儿,此时没了太多底气,道,“其实我也不太了解,总之,你和我爸多操心吧,别太信陈家了。” “嗯,好。”江尚娴道,“你忙你的工作吧,注意多休息,别太拼,家里的事有我和你爸呢。” 听母亲的沉稳口气,好像确实不需要她操心。 温舒白也感觉自己有可能是多想了,于是把注意力重新转回工作上。 因为工作都是刚上手,怕她不熟悉,刘嘉源没给她多大的工作量。 到了下午,温舒白很快就提前完成了当天的工作量。 她正要悄悄摸会儿鱼,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喧闹。 “温舒白在吗?我找温舒白。” 温舒白抬眼望过去,扬言要找她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陈彦迟。 恰好这时候刘嘉源也在,低声问了句过来说明情况的向朝阳:“保安没有拦住吗?” 商务会谈都是提前定的,从没有乙方突然找来的道理。 没有任何预约,陈彦迟就过来了,还一直叫着温舒白的名字,联想到那天茶馆里陈彦迟不甘心的样子,刘嘉源这个人精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八成这还是为了感情上的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刘工,拦不住啊,他聪明得很,是跟在外卖员后面,偷偷溜进电梯里的。”向朝阳叫苦。 眼看着陈彦迟已经快要进来了,刘嘉源不愿温舒白被打扰,正准备撑着脸上的笑把陈彦迟给直接支出去。 不想温舒白竟然突然站了起来,朝他微微颔首,以示感谢后,就很冷静地把陈彦迟给拉了出去。 两人来到了楼下的一家咖啡厅。 陈彦迟看温舒白愿意跟他出来,以为事情有转机,状态便松弛了许多。 他点了两杯咖啡,照顾着温舒白的口味,可咖啡端来后,温舒白一口也没喝。 “什么事?长话短说,不过也只有这一次机会了,等会儿回去,我会专门嘱咐一下楼下的保安。”温舒白冷漠道。 “舒白,你怎么这么不讲往日感情呢?”陈彦迟多少还是被她的冷漠伤到了。 唤起她的名字时,他想起自己从前那有些可笑的一点执念。 最开始,他叫温舒白时是连名带姓。他自认为这就是撇清关系与界限,证明他心里是抵触这段关系的。 可后来,他渐渐就没了那种边界感,他略去了姓,叫得很自然,他甚至开始希望温舒白能跟他亲近一点。 温舒白皱着眉,只道:“你别恶心我。” “舒白,我来就是想告诉你,我和嫣然分手了,真的。” 陈彦迟说出来后,心里就舒服了很多。 他先前在温舒白面前,因为隐瞒与嫣然正恋爱的事,而时时刻刻放不下的那种不安,消失了。 他说完了话,就开始等着温舒白的反应。 而温舒白笑了笑,道:“恭喜。” “恭喜我吗?”陈彦迟心中升起了希望。 “不是。”温舒白摇头道,“我是在恭喜嫣然。” 她的语气无波无澜,可陈彦迟就是听出了讽刺的意味。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陈彦迟的心又沉了下去。 想起大清早时,他用另一个手机号给温舒白打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挂了,再打时,便再也通不了了,他应该是被温舒白第二次拉黑了。 “舒白,以前都是我的错,但我会改的。我们能回到最初吗?那时候你还夸我有耐心,那天下雨,你还送了温伯父的衣服给我……” “你提醒了我。”温舒白沉思后道,“回家后我要提醒我爸,把那件你穿过的衣服丢掉。” 陈彦迟不禁语塞,可想到他的未来,只能把话说下去:“舒白,我是真的悔改了。你信吗?和我在一起,总比和我舅舅商叙那种人在一起,要好得多。” “商叙哪种人了?”温舒白反问。 “为了利益,不顾亲情,把所有人都算计在内。这种冷血的人,他……”陈彦迟暗自咬牙。 “闭嘴。”温舒白冷眼望着他,轻呵道,“商叙才不是这样的人。” 陈彦迟终于还是能感觉出温舒白对商叙的维护,不禁愣了,不甘道:“你跟他才认识几天?你了解他吗?”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至少我比你了解他。”温舒白站起身来,俯视着他,坚定道,“你和陈家受了他那么多恩惠,背地里却如此诋毁他,不才是真正的白眼狼吗?” 她说着,就要决绝地转身离去。 陈彦迟却还是不甘心,大声叫住了她:“舒白,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没有商叙,我早点悔悟,我们好好相处,你会对我日久生情吗?” 温舒白回了头,看向他道:“我能说实话吗?陈彦迟。” 陈彦迟点了头,不再说话,只静候着她的言语。 温舒白再没有任何礼貌性的保留,直白道:“你这种故作痴情的假设,真的很恶心。” “陈彦迟,你这种道貌岸然的人渣,不配得到任何人的真心。” 她的感动,商叙的帮扶,以及嫣然的爱,他都是不配的。 她把话说得这样重,但凡陈彦迟有点自尊,就不会再追着她了。 而事实证明,陈彦迟果然被她的话气得发抖,看她走出去,也再没有任何动作。 就连设计院旁边的这家咖啡馆,他也待不下去了。 他结完账,正要迈步离开,却被一个人生生拦下。 陈彦迟认得,这人是商叙的亲信——邹阳。 邹阳到底是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难道是商叙吩咐的?他和温舒白刚才的谈话,邹阳全听到了? “小陈总,商总叫你滚到顶楼办公室,他要见你。” 邹阳说话,一向是字字清晰有范儿,可毕竟现在说的是粗话,听起来也就没那么悦耳了。 陈彦迟原本就憋着一肚子的火,被邹阳的话一激,直接气急地揪住了他的衣领:“你一个秘书,也敢这么讽刺我?” “我可不敢。”邹阳没有还手,任由陈彦迟揪着不放,可又没有丝毫被陈彦迟挟制住的感觉,只保持着礼貌的淡笑,“这是商总的原话。” 陈彦迟默默放开了手。 现在绝不是他冲动的时候,商叙既然要见他,他刚好也有很多话想要问商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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