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舒白脸上的神情,已成了又窘又羞。 偏偏这些都是不能多解释,更不能反驳的。温舒白怕之前她和商叙分床睡的事在长辈面前穿了帮。 多亏商叙站在她前面,在顾芳汀耳边说了不少话。 “妈,没有的事。我和舒白刚结婚不久,怎么舍得跟她分床睡呢?” 商叙的话里足足掺了九分的真,足以让母亲顾芳汀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还差不多。”顾芳汀赞叹道,“也不枉我给你们又添了点喜气。” 说完话,顾芳汀就和管家离开了。 温舒白与商叙看着那张双人床,才渐渐反应过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顾芳汀所指的,应该是这条新换上的床单。 是细密精致的真丝质地,其实和之前那条差不多。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但只要细瞧,就能看到,这新的床单上还有着暗纹。 温舒白认出来了,织出的暗纹分明是一对交颈依偎的大雁。 长辈们是真的用了心的。 寻常可能都用鸳鸯,可鸳鸯未免落俗,且并不真正专情忠贞。 而大雁才是真正的忠贞不渝,一生只有一个伴侣,不离不弃。 这才是真正的好寓意。 温舒白原该为长辈们的一份心意而感动不已。 可她想起商叙的床被搬走后,商叙是无处可睡,只怕今晚就要和她同榻而眠,终于还是只剩下紧张。
第060章 今晚的洗漱时间, 三楼显得格外安静。 商叙的速度反而更慢些,进了浴室后,心里一直没能静下来。 母亲顾芳汀刚才的一番话, 颇有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感觉。他们其实并非第一次进来主卧, 他得甲流的第一天早上, 温舒白喊来家庭医生时,父母也进来看到过主卧里的情景。 他当时看到父母来了,特意从床上站了起来,在别处坐了一阵。 可床上的凌乱, 明显就是住了人。 大概从那个时候起, 他的父母就知道了实情,只是看破不说破罢了。 到了今天, 母亲主动过来, 装作无意, 将窗户纸捅破了, 其实也是顺水推舟, 特意助他。 他却有点奇怪的“近乡情怯”。 想到今晚会真正躺回属于他们的双人床, 他总觉得紧张。怕同床共枕惹她不自在不开心, 因此显得瞻前而顾后。 两个浴室, 都离主卧不算远, 且主卧的门大开着。 没几步路的距离, 让已经躺在床上的温舒白,觉得里面响起的水声无比清晰。 不知多久之后, 水声停下了。 她听到了商叙拉开浴室门的声音, 以及朝她走来的脚步声, 心也跟着狂跳。 她还没有关灯,悬在中央的星环吊灯, 看久了总觉得晃眼,但她拉高被子遮住自己,却不是为了挡光,而是为了挡住走到床边的商叙。 她刻意不去瞧他,但他却终究会关了灯,在她的身边躺下。 万幸的是他们有两床被子,其实也能相对隔开空间。 “舒白,你睡了吗?” 商叙躺下后不久,就扭到了她那边,低声问她。 初时,她尚且忍着不答。可不过几秒后,她就耐不住这紧张压抑的氛围,想开口说句话。 于是她终于从被子里冒出了脑袋,小声道:“还没睡……” “为什么没睡?”商叙问。 温舒白沉默了,她好像知道原因,可又说不出口。 商叙不是她枕头边的玩偶,不是抱枕,他是一个活生生的男人,且是他名义上的丈夫。 和他睡在一张床上,哪怕不做任何事,好像都会显得很暧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怕我?”商叙迟疑了下,忍下心里的不舍,道,“那我也可以睡客厅沙发上去。” “不要。”温舒白很干脆地否了。 后又觉得挽留的意味过重,慌着解释道:“客厅沙发没那么长,你怎么躺得下?” 他的个子,原先睡小床时就有点委屈了,何况去沙发。 她怕商叙真的会为了她,去受这个委屈,又道:“我只是不太习惯而已。商叙,你别走。” 话语的尾音很软,勾得商叙再说不出半句违心要走的话。 商叙只面对着她,在床前的小夜灯下,看着她越来越红的面庞,还有鬓边沾了汗水的发丝。 “这么裹着自己,热不热?”他问。 温舒白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她确实失了分寸,只顾着躲进被子里,如今只勉强露出头,活像是蚕蛹。 “有点。”温舒白放松了下,被子缓缓舒展开。 他们的身体并未紧挨,可彼此的被子却紧紧相连。 仿佛她只要轻轻挪动一下,就能压住商叙的被子。 一问一答,他们没有再说话,可也没有困意,都平躺着望向天花板。 几分钟后,商叙又一次主动转向她,道:“舒白,我睡不着。” 他向她说了实话,让她情不自禁侧过脑袋看着他,带着特别的惺惺相惜,道:“我也睡不着。” “明天周六,不急着上班。”商叙提议,“不然我们聊聊天?” 温舒白下意识就点了点头。 温舒白还记得之前和许佳宁看剧时,吐槽过一些“盖着棉被纯聊天”的片段,从不曾想,她也会有这么一天。 和商叙相识已有好一段时间,但她仍不知道该聊些什么,最后还是商叙开启话题。 “舒白,刚去英国的时候,你还习惯吗?” 如果是旁人,温舒白大概会觉得这话题太突兀。可因为是商叙问起,知道他不是客套寒暄,而是对她的生活有着充沛的求知欲,温柔而亲近,她竟能感觉到亲切,甚至连带着方才的紧张也一点点没了。 “是很不习惯。”温舒白回道,“饮食上,哪怕是今年七月准备回国时,我都没有适应。在国外,基本没有哪个国家能有像国内这样的,我超爱的各种美食。”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温舒白从小到大都是个嘴很挑的人,饮食上从来不凑合。 温家其实派了几个人过去照顾她,可或许是国外食材终究不像国内齐备,味道也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但也有其他有意思的地方啦。”温舒白笑,“我很喜欢我的学校,伦敦的那些建筑展我也很喜欢……” 温舒白打开了话匣子,和商叙说起她在伦敦的四年。 这四年她是如何度过的,学校教授的风格如何,她又是如何从一个什么都不太懂的高中毕业生,变成UCL的优秀毕业生。 她平时会跟朋友和同学们去哪里玩,在剧院看的各种话剧歌剧。 甚至还有她的迷茫,她对家人朋友的思念。 商叙始终是那个倾听的人,没有丝毫厌倦,甚至还会主动引导发问,让温舒白跟着又说到别处,让这个话题开始变得无边无际。 他实在贪心,渴望知道她更多。 渴望知道他不曾见过,让他无比遗憾的,她的四年伦敦生活。 温舒白的嗓子都有点干了,才发觉商叙只是在听,不禁道:“那你呢?你最近这几年都在干什么?” 被她一问,他才算是第一次真正审视他的这四年。 除去工作,好像都是在寻找与等待之中度过的。 以南城宁远中学为圆心,去寻找温舒白,这像极了刻舟求剑,最终也确实是一丁点信息也没得到。 圆心就跟着变了,也不再只是寻找。 雾色酒吧成了他的驻扎地,他在那儿等了一年又一年,心想着或许有一天,她会偶然进来,他赌她会喜欢这家酒吧。 或许思想真的会因距离太近而同频,温舒白紧跟着就问起了他:“雾色的生意,一直那么好吗?我同事有人还问过我里面的氛围。” “刚开始当然没有那么好。”商叙谈起雾色,眼里总有一种欣然。 雾色是一方他悄悄为她而建的小天地,由他一点一滴完善,无论是室内的装修风格,还是酒单上的介绍文字。 自接手商氏集团以来,他的时间并不宽裕,于是都是利用挤出来的闲暇,劳力劳心,而他却甘之如饴。 “但我好久都没见你去酒吧了。”温舒白打开手机翻着日历,“周二你也没去。” “工作忙。”商叙摆出让人无法不信的理由。 温舒白又怎么不知道他是个真正的大忙人,遗憾起来,道:“本来还想去酒吧喝酒的。” 商叙忙适时发出了邀请:“那下周二一起去雾色,好不好?” “想是想。”温舒白怀念着那里的灯光与音乐,但最终,视线又落回那晚的调酒师商叙身上,道,“可我不能工作日跑去喝酒呀,我酒量没那么好,又管不住自己,到时候第二天肯定爬不起来。” 闻言,商叙只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大坑。 是他当初计算时间之后,为了分毫不差,而设置在周二。 可只看眼前,未管长远。 如今总不能温舒白一提,他就随意改了,惹她怀疑。 可心中又不甘,于是试探着同她道:“家里也可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家里也能调酒吗?”温舒白有了精神,又摇了摇头,“好像没有工具吧,算了,我不看你调酒了。” 商叙的心随之失落了下。 但温舒白又浅笑着道:“不看调酒,我们一起简单喝点酒,助助眠,好不好?” 她完全是因为和商叙聊了太久的天,渐渐松弛下去,连说话时,也敢凑近商叙了。 由于贴得很近,手都压住了商叙的被子,商叙只略微动了下身体,拉动了被子,跟着就拉动了她的手,让她半靠在他的怀里。 她这才慌了,要起身,偏又没有支撑的地方,手没处落,犹豫之下,就被商叙握住了。 他是要撑着她起来,两手交握,手心贴着手心。 他的手臂很有力,温舒白没怎么使劲,就感觉到自己已经坐了起来。 看她起来了,商叙去取来两个紫萤石水晶玻璃杯,却在选酒时踌躇不决,于是空拿着杯子,回了房间。 温舒白便跟着他一起去了放酒的屋子。 商叙说要相对温和的红酒,或者度数很低的果酒,她却不满意,眼神一瓶瓶望过去,最后落在一瓶威士忌上。 “我感觉你的杯子是配威士忌的。”温舒白道。 “在家里不比外面,没有那么多讲究。”商叙没拿那瓶酒,“度数太高太烈,你不太适合喝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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