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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拍了拍自己的娃：“虽然年龄大，但以前好歹是个初中毕业！” “娘！”她儿子却无奈地出声：“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 知识早就忘到身后，拿什么去读书。 他娘恨铁不成钢，一巴掌拍上他的肩膀：“那又怎么样？没准去大学里，还能多学点东西回来呢！你没听到大队长说，还分工作吗？” 知青那边更是直接躁动：“大队长，这些zheng策应该是针对我们知青展开的吧？” 那人目光扫了眼兴奋地大队社员，急切开口。 生怕名额被人抢了似的。 乔平盯着这个急不可耐出来讲话的知青，哼声：“这可是全国招收，一视同仁。” “只要是有志青年，学历足够，就可以被推荐。并没有指名道姓，说是分给你们知青的东西！” 他明白知青们想要早点回城的心情，但若是想要伤害到他们大队的利益，那就要看看他这个大队长和社员们答不答应。 这话一出，就有敏感的社员们抬头看着知青。 知青管理人立马将人拉到了身后，脸上扬着笑：“对对对，他只是太着急！我们服从大队长的安排。” “想必大队长心里已经有了决策，就我们只要安心听讲就好！” 他说了一堆话，还重重地按住那个男知青的肩膀。 见他脸上还有些不服气，面带微笑把他按到人群后面低声：“你想让我们所有人都在这里混不下去吗？” 男知青看着旁边那些露出愤怒目光的社员，这才将心里不服压下，满是不安地扭动着坐在后面。 “关于这个名额……” 乔平翻翻文件，选择直说：“并不是所有大队都有。” “表现优秀的大队，能有一个名额。表现不好的大队，则是一个都没有。” “咱们得了先进大队的名号，所以分了两个名额。” 他顿了顿，看着期待的社员们，又看了看知青。 “知青院建了这么多年，做出的贡献咱们也看在眼里。但是咱们的社员也是祖祖辈辈在田地上辛苦，做出的贡献并不比你们这些城里的娃娃少。” 乔平语气平平，教训着他们。 “但为了公平起见，咱们就一边一个。” 听到这话，知青院许多人都松了一口气。 一边一个就好，如果全让社员们投票决定，恐怕是一个都落不到他们知青的头上。 “对此，咱们举手投票。” “现在从社员开始，想要报名的小伙、小姑娘们先站上来。” 有人是满脸高兴地走出来，有人是不情不愿地被家里人推搡出来。 就连玉花也站在上面，还有张大牙。 乔青黛见了玉花瞄过来的不安目光，偷偷地竖起大拇指，给他们鼓励。 “姐，你说我要不要上去？” “你想去就去……” 乔青黛并不阻止，个人有个人的选择。 “不过要去上大学的话，你就要离开青山大队，独自一人到陌生的城市去……” “还有做不完的作业，背不完的书………” “那我不去了！！” 乔冉冉并不想离开乔青黛，她还小呢！ 作业？她没有在意这个！哼！ 她是个笨蛋，离开她姐，会倒霉的！ 而且现在局势还不明朗，出去干啥。 等未来几年宽松些，再去也不迟。 现在还是安安静静的缩在乡下，舒舒服服过着日子就好。 “你自己决定就好。” 见玉花也上去了，张大山有些踌躇。 乔文君却在旁边撞了下他的胳膊：“行了，你别去。玉花姐是选不上的！” “她就算选上，也不会去。” 玉花站上去，只不过是因为黄支书家的需要出一个代表，才好鼓励其他的女同志站出来而已。 果然，等玉花走上去，立马就有其他的女同志们挺直走出来。 “现在开始投票……” 乔平一个个地点名，让社员们挨个举手。 票数比前一个还少的人，就直接麻溜地下去。 到了后面只剩下一个人，被家人推上来的他满脸迷茫。 “上学？” 他看了看自己喜悦的母亲和奶奶有些苦涩，想要开口拒绝。 乔平却按着他肩膀：“成了铁柱，就是你了！以后去大城市好好学习，不要辜负家里面的期望！” 乔平将那申请表给了他一份：“写完之后再来找我！” “你不用担心到家，上面有补贴的！” 乔平指着福利页，铁柱心中惊喜，低头看着乔平所说的福利。 发现上面每个月竟然还补贴着一些钱票。 太好了！这些钱票可比他自己辛辛苦苦下地赚的工分还要多！ 只要他在学校里省吃俭用，就能寄回来大部分。 他不知道大学的消费，但他已经打定主意。 没有什么是几个粗粮窝窝头熬不过去的！如果有，那就多带两麻袋的玉米粉！ 铁柱想着，脸上露出笑容。 他一定要在大学里好好学习，出来分配到一个好的岗位，才能让自己家里人过上舒服的生活！ 铁柱拿着东西开开心心地下去，社员们又是一阵的恭贺声。 乔平又将目光看向把焦急挂在脸上的知青们：“知青同志们听好，在这边待过三年以上的知青同志请出来。” “凭什么要三年以上的！！” 有个男知青忍不住开口，愤愤不平，心里的幻想直接破碎。 “就凭他们来得比你早、活干得比你多、比你勤劳、比你认真！” 乔平面无表情开口，一堆话砸出来。 他毫不意外，有这样的人出现。 所以他也早就准备好了台词。 甚至有位知青在他们这里的时间，超过了十年。 他身上的衣服虽然旧，脸上带着些疲劳，但身上依然带着朝气以及憨厚。 可见是一个诚实肯干的人。 但比较遗憾的是，他已经在青山大队结婚了。 所以他并不打算凑这个热闹。 他的妻儿见男人站在原地，也感到安心。 虽然很自私，但谁知道她的男人上大学之后，会不会直接插着翅膀飞走再也不回来？ 第248章 防止小人作祟 这样的事情还少吗？ 那些有了回城机会的知青，许多都会选择毫不犹豫地抛妻弃子。 冷漠地扔下丈夫和嗷嗷待哺的婴儿独自远走。 那老知青看着激动愤怒又躁动的知青们摇摇头，退回自己的妻儿身边。 “你放心，我哪也不去。” “我信你。” 他来到这里时也迷茫，也是不甘。 后来被生活、被地里的活磨平了棱角。 平静的生活里，遇到了合心意的妻子，诞下两个可爱又机灵的娃娃。 在他看来，这里早就是他的第二个故乡。 至于家里那边，逢年过节抽空回去拜访几天就好，没必要再回去了。 家里，早就习惯没他这个儿子…… 虽然和上门女婿并没有区别，但老岳父为了他的面子，还是出了一半的钱，让他和媳妇儿选了宅基地，盖上两间小屋。 一家人美满地生活着，并没有什么不好。 所以这工农兵大学的名额，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只有组建了家庭的人，才能明确地感受到那种牵挂。 许多人看向乔青黛目光带着遗憾，那些婶子们还在嘀咕着：“咱们小乔大夫到底是算知青那边的，还是算咱们的社员啊？怎么刚才不见她站出来呢？” 要是乔青黛站出来，他们肯定会投她。 “乔大夫哪里还用得着去上学呀？没见着她动都没动吗？” “是啊，乔大夫本领大着呢！” “而且准确来算，乔大夫应该是算知青……” 窃窃私语的婶子们聊得开心，丝毫不理会在台上站得歪歪扭扭、激动的知青们。 李书雪和新来的知青倒是没啥表情，他们早就想到了这些。 知青办就算有好事，也暂时轮不到他们身上。 张芬芬才来两年多都没敢动弹，李书雪更是不可能了。 她可是去年才来的…… “行了，肃静肃静！！” 乔平拍着手里的铜鼓，巨大的声音震得离他最近的社员们耳朵发麻。 他们自己揉了揉，抱怨道：“大队长，你可别吓我！” 乔平让他们自己退远点，念着知青的名字。 “还像刚才那样，选出你们认为最好最勤劳、有雷锋精神、最符合大领导要求的知青同志。” 所以他才决定今天开始投票，也是因为不想给知青们反应的时间。 让他们有机会拿东西去贿赂社员，现在一切进行得不错。 就算有知青家里人得知消息给他们写信，也不如他这个一接到文件就立马开选的人来得快。 铜锣响起，投票一个接着一个开始。 最后得选的是一个老实肯干、沉默寡言的男知青。 他在青山大队待了七年，每天赚的工分虽然比不上那些力气大的家伙，但也是勤勤劳劳。 每一次知青院需要人出力干活的时候，那个名单里必定有他的一份。 虽然不爱讲话，但也善良。 路上看到谁家娃娃走得远了，也会细声地提两句。 要是看到老婆婆独自抬着水，也会上去帮忙。 虽然都是一些小事，但汇聚起来却足以让每个人铭记。 那个男知青还有些不敢置信，只呆呆愣愣地看周围变得空荡，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地方。 许久，热泪盈眶。 情绪瞬间崩溃的他，蹲下来抱着脑袋低声呜咽。 乔平理解他的心情，过了一会去安慰他：“行了，这么多人看着呢，可别丢脸了！” 他却哽咽着说道：“我原以为我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回去……” 他已经做好认命的准备，打算攒够钱，就找个合心意的媳妇儿建个小家。 没想到没想到…… 他哭得重，乔平却也理解。 青山大队的婶子们这时候也没有嘲笑他一个大男人还爱哭。 她们也懂啊，离家不见归期的苦。 他乡的游子总是思家，更何况还是在看不见希望的生活中呢。 大多数人都是抱着善意等候，让在上面发泄自己情绪的男儿自己平静下来。 没有人出声催促他，也没有人嘲笑他。 哭了好几分钟，男知青这才站起身，深深地鞠躬：“多谢各位父老乡亲这么多年的照顾！以后我一定会在工农兵大学努力发光发热，为祖国做贡献！” “也会记得青山大队的一切！记得这里的一草一木一人一牛！” 他笑着擦了下眼泪，扬起灿烂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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