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冉冉惊讶地凑过来:“哎呀!我奶今天叫我去山上摘蘑菇,我给忘记了!” 说着,她颇为紧张地看了一眼玉花,神色有些犹豫。 玉花知道她这是怕自己中途生产,不由得微微一笑。 但下一秒脸色剧变,乔青黛立马发现,没顾得上左泽,直接过来紧张的按着她的肩膀。 “是不是又痛了?” “嗯……” 阵痛非常恐怖,乔青黛手不离她身,对乔冉冉说道:“你要去就去,多摘些蘑菇,玉花姐可能还要很久的时间。” 总不能今天一大家子啥事都不干,就陪着她等着。 而且这么多人在这里,玉花也跟着紧张。 玉花也是点点头,认同了乔青黛的说法。 “你快忙先!不用管我!” 她心里暖和,乔家大部分人今天倒是哪也没去,一直守在旁边。 就连小五小六都蹲在隔壁的院子,紧张地等待他们家的小小生命到来。 当玉花捂着肚子说疼的时候,产婆就急忙将人赶出去。 乔青黛拿起自己的药箱强行冷静,跟着进了产房里。 乔奶奶神色有些犹豫,但还是让她进去。 什么未婚不能进产房? 她家乖宝可是大名鼎鼎的大夫! 有了乖宝在,什么意外都不可能出现! 他们家有福运保佑! 乔奶奶心里念叨着,脑袋两边的白发虽然有,但还没有几年前的多,可见乔青黛把她调养得多好。 而乔平走在田野路上,神色焦急。正在不断地催促着旁边的社员干活。 大队的人一边干活,还要一边听他碎碎念,顿时有些不耐烦。 “大队长!今天你儿媳妇生娃!现在还不赶紧回去守着?!” “就是就是!这地里的活,我们自己有数!用不着你!” “年年都在这地里干活,年年都干同一件事,还能瞎来不成?” “是呀是呀!我家的小娃我自己也能教!用不着你在这里讲半天!” 众人催促着,乔平心里也实在担忧,便跟着黄支书点点头,赶着回去。 黄支书原地转几圈,心里也焦急。 “你说大队长也真是!明明就想着赶回去看,还来盯着我们!” “要不说大队长认真!没有他,咱们大队也过不上这么好的日子!” 青山大队发展的越来越好,外面的平路一直蔓延到县城里。 各家各户常年被雨水冲刷得不成样子的泥房,也慢慢都换成了砖房。 铁蛋儿手里捧着个铁皮盒,左牙牙和左阳阳一人抱着个油纸包,匆匆从牛车下来,然后往乔家方向跑去。 后面的婶子还止不住担忧喊声:“跑慢点跑慢点!” 他们远远答应,但速度丝毫不见慢下。 左牙牙已经八岁,高出了左阳阳不止一个头。 “婶婶!你早点回家!” 听到这熟悉的女娃声儿,在旁边劳作的某对夫妻抬起头满脸的宠溺和溺爱。 女同志被旁边的男人拉了拉袖子,又默默地低下头。 他们的女儿在乔家和左家的保护下,真的很健康快乐。 虽然左泽似乎已经猜到了真相,但并没有想要和他们一起通个气的想法。 他们也只好默默忍耐着心中的思念,在旁边一点点看着小娃娃成长。 这些年收到的工资还有稀有物品,他们都偷偷地放在左家门口。 看着左泽拿走,他们才会心满意足地离开。 左泽接受,就说明他是有让左牙牙认亲的想法。 至于牙牙以后生活在哪个家庭,那都要看她的意愿。 他们从小就没有在丫丫身边,保护她长大。 在她长大了、懂事了,自然不可能突然跳出来说我们是你的亲生父母,你要跟我们走。 这样惹人厌恶的做法,他们可能不做。 而且牙牙这么懂事又机灵,肯定不会答应。 在她的心里,左家和乔家一直是最重要的吧。 什么亲生父母,一直没出现在身边,自然比不上最亲近的家人! 两个娃娃跑得这么快,可仍旧没赶上。 他们有些失落地将手里的油纸包递给哥哥。 左泽打开一看,是县城上新出的茯苓糕。 “还想让玉花姐姐吃一点,甜甜嘴,” “嗯嗯,吃了甜!有力气!” 铁蛋已经是半大少年,此刻手里也拿着倒出来的半碗甜汤:“他们都说县城上的糕点和甜汤最好吃……” 县城的供销社最近供了很多新奇点心,所以每天都是人满的状态。 有些人恨不得半夜就起来排队,带大堆糕点回去。 左阳阳可惜地打开包装,自己咬了一口。 咀嚼的动作微微一顿,发现这味道有些熟悉:“这不是新出的吗?” 他疑惑地拿起油纸包再次看了看,又看了看这茯苓糕:“我怎么感觉好像吃过呢?” 左泽沉默,目光扫过知青院的方向。 近年来,由于青山大队稳定得到工农兵大学名额的缘故,许多熟悉的知青也走了很多。 但是李书雪和张芬芬却一直没有走。 张芬芬也不争不抢,佛得很。 埋头在屋里和李书雪一起学习。 哪怕经常有人去找他们提亲,她也毫不犹豫地拒绝。 被拒绝的人家对她闲话颇多,说她是个大龄女同志,还不结婚,将来老了肯定没人要。 张芬芬知道了,怒气冲冲地拿着木棍找上那人家,就坐在人家门口。 她主打一个大喊大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大门破的乞丐见了都摇头!还敢来求亲!” 就是想让她用自己的钱补贴他们家。 “臭不要脸!” “说了不接受!还让我考虑考虑!你家儿子除了老实就没别的优点了?!” “人丑事还多,人矮脸黑眼光高!” “我配不上你,你就别来求亲啊!真觉得我好欺负是不!” 骂得那家人是头都抬不起来。 李书雪还有几个和她关系要好的知青都在她旁边,帮她出头 省得担心这家人狗急跳墙,将张芬芬打一顿。 第329章 退伍的打算 毕竟那丫头追骂人的时候确实是有些毒。 张芬芬知道别人说她的时候还很得意,毕竟她也不是在这乡下白混了这么多年! 有些该学的东西,她早就学到手了。 看着痛苦到狰狞的玉花,乔青黛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是她第一次直观的面对生产中的人。 她知道生产很痛、知道生产很恐怖,但没想到这么恐怖。 她抓着布袋的手微微颤抖,但还是紧紧盯着玉花。 在她忍不住想要咬东西的时候,眼疾手快地递过去洗干净的毛巾,让她咬着毛巾用力。 “对对对!用力!娃娃很乖!很快就出来了!” 产婆在下面安抚着、指挥着:“用力!” “别急别急!” 省得玉花随便使劲,将力气浪费在了不必要的地方上。 随着几个小时过去,声声凄惨地尖叫让外面的男人们都握紧了拳头。 娃娃顺利产下之后,产婆脸色突变。 可她还没开口,乔青黛就已经拿出金针,在她下方扎了两下。 血慢慢止住,乔青黛狠狠地擦了下自己额头溢出的汗水。 产婆将娃娃理干净,然后放在一旁早早就准备好的小软床上,拍着胸口:“还是乔大夫在比较好!可吓死我了!” “要不然,这可就危险了!” 乔青黛严肃地抬起手,让产婆不要讲话。 省得给意识还清醒的玉花带来不必要的惊慌。 两人忙碌半天,在乔青黛强势要求下,才把玉花也清理干净。 待到一切事了,玉花看了眼宝宝,才沉沉睡去。 产婆这才抱着娃娃,开了个小缝出门:“母子平安!” 乔家第一个曾孙子,是男孩。 乔奶奶有点失望,但她又想起了自己儿媳妇们。 她们也是生了好几个男娃。 到了三娃这里,才生下了乔青黛这么个乖巧又惹人怜爱,本领又高强的女娃。 就乔冉冉这丫头,近年来和人打交道方面也颇有天赋。 想来他们乔家的女娃应该是一个比一个能干。 若是再来一个,恐怕天上的老神仙们要好好思考,到底让哪个仙子下来才好。 悄悄这么想着,乔奶奶心里也不算是失落。 她看了眼娃娃,直接带着产婆和娃挤进房间,啪唧关门。 把焦急地想要跟进去的乔大山关在了门后。 乔大山摸了摸鼻子,叹息地蹲在门口。 乔文君拍了拍他,摇摇头。 嘿!乔家已经后继有人。 他这个咸鱼就可以继续摆烂了! 等那两个家伙退伍,奶奶又有了新的操心地方!管不到自己头上! 这么想着,乔文君眼里闪过满意。 他慢悠悠地走过来,慢悠悠地蹲下,和乔大山一起发呆。 被念叨的乔青州和乔文风两个人同时打了个喷嚏,前面是对他们恨铁不成钢的书记:“你说你们两人怎么回事?!” “这么多年还没谈过对象,让你们去参加个联谊也推三阻四!!” 乔文风呵呵一笑,表示自己没有这个意思,也不想找媳妇儿这么快。 乔青州就直接多了:“我奶说找媳妇要擦亮眼睛!我俩对这方面不太灵敏,所以最好回家让她给咱们看!” 乔青州没说的是,军旅里的女孩子大多强势不温柔。 哪里像他青妹,又乖巧又温柔。 年年月月都寄东西给他们!叫他们好不开心! 但没想到他们回家还没有被催着相看,到这里还没几年就已经被催着去相亲。 唉……原来部队上见不得他们单身这件事是真的! 那些女同志并不是不好,只是不适合他们。 乔青州无奈笑笑,任由书记骂他们。 本来兄弟两人性格就比较强势,要是自己的对象也强势,那可就糟糕了。 结合成革命伴侣后,虽然在事业上自然有共同的见解,可是在生活方面,一定会大吵特吵。 他不想要这样的生活。 除非他们性格比较软,所以才会寻找强势的媳妇。 两强对碰,必须有一个退让。 而长时间地退让,总会让人不甘心,容易爆发新的战争。 而且,他们也没有意向在离老家这么远的地方找对象。 这样的话,以后他们定居在哪里呢? 是在青山大队,还是在部队里? 见书记恨铁不成钢,并且还打算继续游说他们,乔文风直截了当的开口:“书记,您不用给我两费这个心思!” “我们都没有在这边找对象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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