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 她等不到下课,迫不及待写了张小纸条扔给他。 为了掩人耳目、不动声色,她仍然坐得端端正正在看黑板,手却向后丢到了他的桌子上,然后焦急地等小纸条回来。 然而等了好一会儿才回来的小纸条上,沈既白只写了四个字:“好好上课。” 依然是起笔落钩都锋利的字迹,即使是小纸条也能从字迹上感觉到他说话的语气,散漫冷淡,又拽又傲。 终于等到了那节课下课,她连忙转身想去问他情况,怕他才来两天就被年级主任打击到。 结果一转头,沈既白还是那副懒懒散散的调子,随手把刚上完课的课本合上往旁边一丢,抬起眼皮时,正好对上她转过来的脸。 她可是亲眼见过年级主任的威力,年级上那几位抽烟打架样样不拉的刺头,被拖进办公室的时候叫嚣得多凶啊,转头一个个都蔫头巴脑的一个字都不敢说。 结果沈既白满脸的没事儿人一样。 见她回头,还欠欠地问一句:“有事儿?” 就是这个懒洋洋的调子,让人听了瞬间就精神了。 但是这次她负罪感真的很重,好歹沈既白才替自己挨了骂,她还是挤了个贴心的笑容,关心道:“那个……年级主任是不是凶了你很久。” “还好,也就是坐在那儿。” “……” 忍了忍,她还是继续安慰道:“年级主任平时就很凶,他如果说了什么很重的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什么意思?” “听你这么安慰我,挺不习惯的。” “…………” “……” 她忍。 她最后挤着贴心的笑容,嗓音甜甜说道:“既然你没放在心上就好,我也只是过意不去,以后有需要帮忙随时叫我。” 她说完就转了回去,生怕自己慢了就忍不住了。 但她刚转过头,沈既白伸手拨了一下她的发尾,拖着调子叫她:“江弥——” 她再次挤了个贴心笑容,转回头来,嗓音甜甜耐心问道:“什么事?” 结果他一见到她这样没忍住嗤笑出声,“你别这样说话,正常点。” “……” 她忍不了了,猛一捶桌子,“你到底有什么事有话直说。” 她刚吼完就后悔。 结果沈既白反而不没事找事了,“上节课前面半截讲的哪儿,笔记给我看下。” 这次她是真的闭嘴了,因为她一直忐忑沈既白被骂的事,她根本没怎么听,什么笔记,怎么拿得出手。 她瞬间熄火,“……我去帮你借别人的。” 他一听就了然,笑道:“你没听课啊?” “……” “也不用怕年级主任怕成这样吧。” 他真是什么都洞悉得明明白白。 她真的认怂,“你是不知道他有多凶……” 这话说完又觉得不妥,毕竟他刚从年级主任办公室出来,应该是见识过的,可是他见识过了还这么懒洋洋没放在心上的样子,一点影响都没有。 她叹气,“算了,反正你不懂。” 不过沈既白替她挨了一顿年级主任的骂还是很感动,毕竟那天就是她站在年级主任的办公室里掉眼泪了,为了报答他的仗义,接下来几天她任劳任怨。 用不着沈既白拨她发尾呼叫她,她跑腿跑得非常积极。 班上发材料,她自觉帮沈既白把他的那份也拿回来。 要交随堂作业,她抄完一份就帮沈既白也抄一份。 课代表发试卷,听到沈既白的名字她就直接上去帮他拿,还搞得人家课代表看到她的时候愣一下。 而他悠闲自在坐在那里像个少爷,没半点觉得不受用。 她拿了卷子下来,她同桌宋东宁还在一旁嘴贫:“沈哥,你这什么时候把弥弥都变成你的小跟班了?” 闻言,他轻笑一声说道:“小跟班?可不是我的。” 他漫不经心一句话,她却忽然心跳错乱,那个时候,算上军训,距离开学已经过去三个星期了。 她每天都会抽空偷偷去一趟林嘉远的教室,每一天都是失望而返。 他的教室坐满了人,连空的桌椅都没有,如果不是开学那天确实亲眼看见了分班公告上他的名字,她都要怀疑,和林嘉远一起考上一中是不是只是一场梦。 她把沈既白的试卷放到他面前,可是没有在自己的座位坐下,沈既白好像察觉到了她的忽然沉默,因为在她从他身边经过走出后门前,她的视线余光里看到了沈既白抬头在看她。 他问,“去哪儿?” 她没回答,因为下一步已经迈出了教室。 但其实,她哪里也没有去。 因为距离上课只有几分钟了,想去哪里都来不及,她只是站在了教室门口的走廊,胳膊无力地撑在护栏墙上,望着天际的昏沉。 那段时间的天气一直不好,很闷,永远是晦暗的阴天,看不到晴,也不见下雨,只有永无止境的阴郁。 直到身后被人拍了一下,她从出神中回过头。 是林嘉远班上的男生。 之前因为去他的班上找林嘉远的时候向他打听情况,结果被他们班上男生误会,所以后来再去都是偷偷的看,偷偷的回,这段时间已经好久没见了。 他像是没有察觉什么事一样跟她笑着说:“弥弥?你怎么自己站在这儿。” 她收回神,又挂上了友好灿烂的笑脸,“透透气。” “最近一段时间都没见你来了,不过我也没有打听到林嘉远的事,等我有消息再来告诉你。” “好,麻烦你了。” 男生扶了扶眼镜,腼腆笑着:“没事,不麻烦。” 男生走后,也快要上课了,她转回身要回教室,不料一回头就看见沈既白。 他的座位本来就在最后一排,靠着后门,他又个高腿长,常常被桌椅困得不舒服,所以往往都是椅子往后多拉开一点,腾出更多的空间放腿。 这一回头,正好看到他懒洋洋靠在椅子的样子,他低着头在看书,手上漫不经心转着一支笔,但是回头正好看见他的这一眼,有一种她刚刚在走廊的时候,他全都在看的错觉。 应该只是错觉。 毕竟她发呆有什么好看的。 但是在进教室从他身后经过的时候,他开口:“江弥。” 他从书里抬起头看向她,相处过这么多天了,她第一次注意到他的眼睛,不是林嘉远那样沉静的深黑,他的眼睛是略浅的褐色,和他难以忽视的存在感一样,像昂贵又冰凉的宝石,熠熠夺目,高不可攀。 而后他伸出手,“我能凭空变出一支笔,你信不信?” 她猜不到沈既白要做什么,但是看了看他空空如也的手掌,她茫然地摇头。 就在她摇头的瞬间,他打了个响指,再张开手掌时,瞬间有一支笔从他的手心掉落。 她被这一幕惊得瞪大眼睛,刚刚的情绪全都忘得一干二净,满脑子都是笔从他手中掉出来的那一幕,她明明看到他伸出来的手掌心什么都没有。 沈既白还张开手递在她面前给她看,她翻来覆去看他的手,仍然难以置信刚刚的那一幕。 “你、你怎么变出来的?”她问。 上课老师来了,她看了一眼,连忙回自己座位坐下,还不忘抓紧回头问他怎么做到的。 “送你了。”沈既白把笔扔到她桌子上,清脆一声,而他那吊儿郎当的语气诚心气人:“这有什么好问的,当然是会魔法。” “……”
第11章 三天。 连续三天。 直到国庆放假前,她都在问沈既白那天是怎么凭空变出笔来的。 她小的时候看电视最喜欢看的就是魔术表演,照着电视上学了几手,小学的时候经常唬得那帮小弟一惊一乍的。 要是不知道怎么变出来的,她抓耳挠腮能难受很久。 但是沈既白就是不说,而且在这方面格外的有耐心,耐心得让人牙痒痒。问几次他都是那副油盐不进的调调,“当然是会魔法。” “……” 闻言,她消停了一会儿。 但也只有一会儿。 才过了一节课,她又转过头,一脸讨好堆笑:“沈既白,你到底怎么变出来的?” 沈既白眉头抬了抬,懒洋洋的样子都懒得敷衍她了。 她改变了战术,打算打感情牌:“我小学的时候就特别喜欢魔术了,真的,我很有天分的,经常骗得我那些同学很崇拜我。” 说完,她眨了眨眼,表示自己的真心诚意。 结果这招好像真的有那么一点用,沈既白那懒得敷衍她的样子有了一点点情绪,他多看了她一眼,问的却是:“是吗,因为什么感兴趣。” “……” 这个问题还真给她问住了。 她隐隐约约记得是看了什么魔术表演很感兴趣,但是具体已经不记得了,不过她小时候喜欢看电视,经常抱着电视不撒手,许多歪门邪道都是从电视上学的,所以只思考了一秒钟就理所当然地回答:“电视上看的。” 但是这个回答好像没有让他满意,“哦。” 好冷漠。 刚刚才浮起来的一点情绪也收下去了,然后就开始赶客,他拿出课本,“我学习了,别烦我。” “……” 直到快要放学了都没有从沈既白那里问到魔术的手法,并且这一次无论她怎么纠缠他都不搭理了,她只好放弃。 不过她很快也就抛之脑后,被新的快乐取代。 回头听到赵思思和陈倩在讨论送宋东宁什么礼物,她听到后也立马转回身加入了讨论。 虽然新学期开学没多久,军训就占去了半个月,但是许多革命友谊也是在那半个月里建立。 当时累得浑身难受,得了休息时间就瘫倒在地,几个嘴碎子就这么大喇喇坐在草地上凑在了一起,没几分钟就从天聊到地,相见恨晚,要不是休息时间短暂,连小时候几岁还在哭鼻子都能抖出来。 所以军训结束后安排座位,他们这几个座位选在了一起,平时交作业点名答题配合得天衣无缝。 认识时间不长,但是相比起班上大多数人都还处于只知道个名字的程度,他们三个关系特别好,座位又是刚好在最后一排的门角,在沈既白来之前,刚好只有他们三个人,班上人尽皆知的嘴碎铁三角。 想到这段时间自己心情阴晴不定,怪难为他的,有时候犯贱也是想哄她开心。 这次生日,也请了她们三个。 她们正讨论送什么礼物,宋东宁从外面回来了,一进来就凑头听到她们叽叽喳喳,隐约听到一点便了然,笑嘻嘻道:“姐姐们随便送点就成,我不挑,我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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