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本来闻斯峘和她发微信都带着笑,现在嘴角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这记忆消失术太彻底了吧! 真相大白。 难怪她说李承逸记忆力好, 应该是大小姐本人记忆力太差了。 . 虽然经了一番周折,宁好还是顺利回江城了,闻斯峘却始终抢不到车票。 直到抢票的日期已临近除夕,大姐给他打电话:“今年其实不用回来,你除夕才回家,在家也待不了几天,奔来奔去挤春运劳民伤财。妈妈说你十二月才回来过不用这么密集地回来,她现在恢复得很好,你在外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闻斯峘放弃抢票,安心准备在学校过年。 宿舍是能住的,教室也开着,学校里还有好多考研的、参观的、自主招生的人走动,依然热闹,日子与平时比变化不大。 把过年不能回江城的消息告诉了宁好, 宁好又同情心泛滥:“啊过年都不放人回家,这什么坏学校!你爸妈不想你吗?要不要给你买点什么寄过去呀?” “不不不,不用,我这里什么都有。”主要是寄了也没人收,闻斯峘苦笑,撒谎一时爽,四年火葬场。 其实学校里也不乏热心人, 室友家在北京,听说他过年不回江城,盛情邀请他回家过年。 闻斯峘不爱担人情,也不知道该怎么融入别人其乐融融一家,怕口不择言惹人过年不高兴,所以婉拒了,决心自力更生。 学校食堂春节期间有值班的,但是常去的学一学五燕南农园都停伙,值班的要么贵要么远。 他提前做了准备,囤了些物资,早上吃馒头,中午晚上吃泡面。 到年二十八,教学区附近食堂停了,却有意外之喜,小白房开着,还吃到了蔬菜麻辣烫。 年三十,该关的都关了,校园里也安静下来。 宁好或许怕他寂寞,晚上一边看春晚一边实时给他发微信吐槽。 闻斯峘本来没有看春晚的习惯,但是跟着她看也有意思,像同步订阅了一个段子手账号,看她吐槽比看节目有趣,前提是得看过节目。 看着晚会很容易就熬过了零点,因为对话一直没断,宁好是第一个祝他新年快乐的人,他必然也是她的第一人。 放下手机,他感慨果真是“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虽然春节被困不能回家是有点惨,可要不是这样,宁好也不会一直陪他聊天。 有得有失的一年终于过去了。 一觉醒来,没想到境遇更惨了一点。 寝室暖气温度高,为了保鲜他把馒头放在窗台外边,却没考虑室外气温相当于冰柜冻层。 早上想吃馒头,才发现被冻得像砖头。 闻斯峘只好把馒头放暖气片上,饿着肚子等它化冻,等久了盯得眼酸。 脑子里牵扯出许多惆怅。 他确定自己很喜欢很喜欢宁好,什么都愿意给她。可是能给她的又不多,他自己拥有的就不多。就好像一头热宣称要做慈善,等人一清点数目就困惑“啊?就捐这些没用的?”剩下的只有长长的沉默和叹息。 她爱吃糖他能买糖,但如果她想吃那什么刺身呢?如果她喜欢那五个字母的品牌一万多一条裙呢? 还是得听二姐的,好好学习,拼命挣钱。 但愿有天能有机会对宁好说一句:“我能飞得高都是因为你。” 想着想着,眼睛又起了雾。 手机有消息进来,是宁好:[江城下雪啦!] 附照片一张。 他点开照片,放大,再放大,硬是连半片雪花都找不到,天地间一片湿漉漉的雨。 忍不住笑了,随手拍一张白雪皑皑的校园给她发过去:[你管那叫雪?] 宁好:[这北大吧?] 闻斯峘死了三秒。 宁好:[拿网图斗图算什么本事啊!你等我回北京拍真的!] 心脏复苏了。 虽然自己不是撒谎的料,但扛不住宁好缺心眼能全自动圆谎。 闻斯峘沉声笑应:“嗯,等你回京。”
第101章 逃脱 闻斯峘不太主动给宁好发消息, 怕对她构成骚扰被她嫌烦。 但只要宁好给他发消息,他一般秒回。 宁好和他联系也不总像刚加上微信时那么频繁,生活中还有很多正经事, 时间不能全用来说没营养的话,忙起来一两周才给他发一条,有时没什么话就分享喜欢的歌, 倒不是为了“斗歌”, 两个人同时听一首歌,有拉近心理距离之效。 手机里有个秒回的朋友,让宁好内心笃定, 能更安心专注去做其他事。 闻斯峘保持着双休日跟着她的习惯, 反正他自己也没娱乐活动。为了能顺利跟着她得提前预约进校,双休日她也常吃食堂。他拓宽社交范围,在隔壁学校交了些工具人朋友。二中校友聚会他通常都去,不过宁好一次也没去过,他倒是看见过一次陆昭昭,人多又坐得远,没打过招呼。 有时运气好,闻斯峘就坐在食堂离她不远处,能看见她边吃饭边给自己发微信,还能看见她收到回复后笑起来。能让她笑一笑, 对他来说是种幸福。 宁好没上学期那么多牢骚了,可见也适应过来。 美中不足的是, 她身边还是围绕着一些讨厌的男生。 最离谱的就属那个金炳哲, 闻斯峘惊异地发现, 他居然还有脸在学校跟宁好打招呼约饭! 那天晚上的事宁好几乎不记得了,推测这个人对自己不怀好意也没有实据, 因此当面也不好翻脸,勉强寒暄两句。 可金炳哲不该失忆啊,闻斯峘暗忖,这人是不是还没挨够揍。 反复揍他也不是办法,效果会衰减,万一脱敏了呢? 闻斯峘暂时放弃宁好,改去跟了两天金炳哲,把他专业、姓名、宿舍位置、活动范围都弄清了,有掘地三尺找宁好的丰富经验,这些都不在话下。 金炳哲在食堂吃饭,闻斯峘端着餐盘在他正对面落座。 金炳哲在教室自习,闻斯峘在他身边落座。 金炳哲出门拿外卖,闻斯峘好心把外卖递给他,他也不敢再吃,谁知道有没有加料。 小胖同学意识到自己招惹变态了,滑跪求饶:“哥我错了我错了,我消失,我离宁好远远的,十米外看见她我绕道走,绝对不再跟她照面。” 闻斯峘把他打发走,重新回到宁好身边,心旷神怡的好日子没过几天,又出现另一些讨厌的男生。宁好太漂亮产生的弊端,太招人了。 并不是每个宁好身边的男生他都讨厌,他只讨厌宁好讨厌的那些。 时间一长很容易学会判断,只要宁好皱眉,他就知道这人得“处理”掉了。 积累一定数量的样本后他还找到了这些人的共同点:要么是一些二代,要么是留学生,有些长得还不错,因为自视甚高,所以追不上心动女生格外不甘,非得强求,一来二去就成了纠缠。 宁好身边的普通工科男同学没有这种毛病,对她有好感的也不少,但不影响宁好的,闻斯峘都放任不管了,他也不想太越界扰乱宁好的正常人际交往。 因此,宁好有个恐怖“哥哥”的事没有传到她耳朵里,少数知情者都有“限制令”在身,不敢再贸然接近她。 宁好只是感觉有些讨厌的人会自动消失,将此归因于心想事成。 日子波澜不惊地过, 到第二年秋天,闻斯峘迎来了他的“春天”。 他两次在自己学校看见宁好,第一次是周三晚上在物美超市,第二次是周四傍晚在打印店,要不是偷瞄到她打印的教材差点以为她转校了。 宁好修了经济双学位,北大的。 闻斯峘欣喜若狂,什么叫默契!他也修了经双。略有点遗憾的是宁好没把这消息告知她的手机朋友,等闻斯峘自己发现的时候已经过了选课周,经过为期一周的观察,他无奈接受了没有一门课和宁好选在同一个班的现实。 没关系,知足常乐,能经常看见她已经让人很满足了。 每天下午他都在东门附近蹲守,宁好骑车过来,先在食堂买饭,然后去湖边吃,吃完在二教或理教上课,下课要到晚上九点半了,她总是还会在学校逗留一会儿,吃点糖葫芦或者烧烤。 回家还是一条大路骑到底,理论上来说没什么危险,闻斯峘对女孩子十点半独自走夜路不放心,每天也骑辆车跟在她后面,非得目送她进了电梯、楼层数字变成9才安心,再一个人打道回府。 逐渐记住了她每天上课的教室,他学业也重,前面那一段就不跟着她,只蹲守她下课送她回家。 入冬后风太大,宁好不爱骑车,换成走路。 他也跟着步行。 女生走得慢,途中还时不时停下在路边摊买零食,半小时的路程能被她逛成四十分钟。闻斯峘送完她再回宿舍,通常早就过了熄灯时间。 有点辛苦,也甘之如饴。 反倒是有几天晚上被学院抓去排练一二九合唱,没能送她,提心吊胆的滋味更煎熬。 这时候就得启用微信好友的身份打配合,给她发消息:[下课到家了吗?] 宁好路上不会看手机,要进了家门才会回复:[到了] 他看见回复才能放心。 接连几天都定时问到没到家,问完又没什么要紧事。宁好察觉到了古怪,半开玩笑地问:“我怎么感觉最近总被你查岗?” 闻斯峘只好用“看了天气预报北京大降温,晚上更冷”糊弄过去。 幸好他努力地跑调和引导别人跑调,很快就被合唱队伍开除了。辅导员有点遗憾,本想着让学院里长得不错的男孩上台显摆显摆,谁知他唱歌这么难听。 由于周一到周五每天都能见到宁好送她一程,双休日他跟得就没那么紧了,空出一些时间做兼职,毕竟还欠着徐笑的钱。 大二的暑假,宁好想早点修完学分,留下读双学位的暑期学校。 闻斯峘又没提前了解到这个动向,期末考完发微信问她什么时候回江城,宁好才说不回。 选课早在四月进行,等他知情,系统都已经关闭两个月了。 虽然闻斯峘没选暑期课,他也可以赖着不走。宁好上课他暗中接送,宁好吃饭他陪在湖边喂天鹅,除了学习和打工,但凡有点空闲他就在宁好身边溜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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