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池蕴恰好是进去的时候听到的这些。 但池蕴什么都没说,拿着包的钱走进去就想送到台上。 那个大红色绣花旗袍女人却突然拦了过来,一脸讥讽地盯着红包上的“池蕴献”三字,冷笑:“你就是池蕴?” 池蕴这张脸认识的人本就多,别说现在还是这么敏感的环境。 她不置可否的,抬眼盯着眼前的女人。 女人浓妆冷嘲的,“你一个前夫的女儿,这是母女情深,来参加后妈的婚礼?” 看样子的确是不欢迎她。 池蕴很简单:“如果不欢迎我出现,可以,我现在走人。” 说完,池蕴转身就要走。 她本就不是专门来受窝囊气的。 是李佩华求她,说今晚有话要说,关系到当年柯玥含专门留给她的财产和遗言的,被池靖和吞了的那部分。 看在她结婚的面子上,她来一趟。 这是最后一面,到点儿该了断她们关系的最后一次见面。 女人大概是没想到池蕴这么硬骨头,说完就要走。 她再看不惯李佩华,也不能在大庭广众的环境下赶“客”,这样显得她乔家人心眼多小,多丢面儿。 办这种席就怕丢面儿。 今天的潦草已经丢够了,没必要再在人情上搞得难堪。 女人伸手拦住,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吃可以,这笔钱乔家不拿。” 池蕴转过身,神色冷淡,“你想说什么?” “你有本事儿把李佩华赶出我们乔家,我倒贴你钱都行。”女人信誓旦旦的,“和我合作一次,怎么样?” 池蕴盯她几秒,径直走过,肩膀坦荡地撞过她的。 “没兴趣。” “这顿饭,我也不会吃。”她说。 说完,冷眼丢下红包,径直只往里走,往李佩华在的方向走去。 居高临下,冷淡疏离,谁都没资格侵犯。
第82章 池蕴是在后台的化妆室里看到李佩华的。 李佩华身边还站了刚刚大红色绣花旗袍女人嘴里“手术保小”的男人,乔言和。池蕴早就知道这个乔叔的名字,她不去猜乔言和,池靖和,同“和”字的关联。 只在镜子里对上李佩华婚妆紧张的眉眼时,乔言和牵她手说:“我先出去,你们聊。” 到此为止还营造着温柔、细腻、极有涵养的中年男人形象。 李佩华反倒因池蕴撞见她和乔言和相处的细节而变得拘谨。 池蕴和乔言和擦肩而过,走到李佩华身边。李佩华很殷勤地给她拉开椅子,但池蕴没坐,只神色冷淡地站在她旁边,盯着镜子里的她。 “有话想和我说?什么话?” 她甚至连一点儿铺垫都没给李佩华,只认定这种让人感觉窒息的环境,不如直截了当,把话说完就结束一切联系,就此别过好了。 李佩华似早有预料这一幕。 可当这一幕出现时,她还是忍不住想求池蕴心软,她可怜地说:“今天我结婚,我只是希望你来。” 池蕴根本不吃可怜这套。 甚至作孽太多的人装可怜,只会让她觉得作呕。 “李佩华,”池蕴淡漠的目光里,掺杂了划清界限的冷静,“别试图想再利用我的心软,达到你的目的。” 曾经多少次,池蕴都装作不知,配合她表演。关系一次次从恶劣到缓和,都是她不想真把关系闹难堪。她原可以很早以前就断了和她的关系,但她都咽不下她拿了池家钱这件事情。要知道,池靖和警察的职业比起柯玥含的底气,他连柯玥含的大学毕业时候就有的存款数都没赚到。 柯家为什么不允许他进柯家。为什么只要柯玥含选择和他结婚,就一定要和柯玥含断了关系?就是为了不让池靖和贪到任何便宜。 池靖和的确,身为警察,有职业光辉时受人尊敬。但职业不该是他这个人的滤镜,去魅之后,他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没家庭背景,没保底存款,更是在社会竞争里整体能力勉强算及格。就这种资本,他光靠一个警察身份,迷住柯玥含,更让李佩华为了他什么都可以放弃。 也许曾经,这两个女人都深情于池靖和这个人。 但池蕴为之遗憾的,只有柯玥含一个人。 柯玥含活着,池靖和大男子主义做着倒插门的事情。耗尽柯玥含的存款,还要她赚的比自己更多的钱都当作家庭资金,共同使用。 而在柯玥含死后,她留给池蕴的钱都被池靖和用来养李佩华。 李佩华说好听了,年轻时候有个纺织厂,是女老板,赚钱的。 但说难听了,那个纺织厂早就倒了,她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女老板。而后来还重逢上当年一起办厂的初恋,她义无反顾拿着池靖和的钱去救厂。 没想早不是九几年那样的时代风口,在新时代拯救一个纺织厂完全是徒劳无功的浪费钱,最后初恋还把所有的钱都圈走了。 导致池家自己的钱都差点儿没周转过来。 这怪谁?谁也怪不了。 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戏码。 从头到尾,只有柯玥含拿真心换了虚情和假意,把自己变成了成就他人愚昧感情的工具人。 而走到今天,李佩华还在装可怜,池蕴早忍无可忍。 她讥嘲的目光扫在她身上,“你很清楚,我来这趟,只为了要回我妈的钱。” 大概是意识到,这次真无法回旋,李佩华拿出了两张存折,看似“真诚”地说:“你不知道,这些年,其实当年属于你妈妈的那笔钱,我一直没动过。” 池蕴拿起两张存折看了眼,加起来六个零,一张五百万,一张三百万。 “没了?”柯玥含留下来的远不止这么多。 李佩华这时候还想装糊涂,但对上池蕴犀利的目光,她再忍不住颤抖地说:“池蕴......我......” “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么?”池蕴合上存折,拿在手里,平静地说,“我看过我妈的遗嘱,原先应该是我十八岁的时候可以继承这些,但当年因为十八岁的时候,是你在池靖和 铱驊 身边,你撺掇池靖和找律师改了我可以继承的时间,改成了我三十岁。而那时的我,未成年,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任由你们哄骗。” 池蕴晦深的目光里,全是对过去的袒露。 她没温度地勾唇:“李佩华,知道么?我早就恨过你了,但你一定不知道我这些年为什么就算恨你,都不会和你断了关系。” “为什么......?”答案似乎早就清晰,可李佩华还是问出了这一句,艰难的,揪心的。 池蕴冷笑了下:“因为和你关系搞得太恶劣,万一我三十岁真拿不回我妈的钱,怎么办?” 池蕴的眼神太刻薄,甚至连笑都太冷,再丁点儿的虚与委蛇都懒得表演。 “人都是伪善的,”她一字一句,冷漠进骨子里说,“李佩华,这是你教会我的。” “我是得感谢你,让我在十八岁的时候,就亲眼看透了人情冷暖。” 一个孩子最可悲的就是在稚嫩的年龄,看透了太多成年人的虚伪。 池蕴却不觉得可惜,反而讽刺笑道:“没有你,我的青春期不会那么精彩,我也不能够亲眼看着那个真心待我,真心来爱我的人离我越来越远。” “池蕴......”李佩华的眼神已经从期待到黯淡,再到最后的心如死灰。她眼眶被氤氲占满,迷蒙的,止不住的泛红,“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当年会变成那样......” 池蕴淡淡地看她,“你当然没想过,毕竟你当年多么期待和池靖和一起用上柯玥含的钱,过上所谓有钱人的好日子。没人会知道你们干的那些肮脏事儿,身边人只会羡慕你纺织厂老板娘终于在落魄潦倒之后,又找到一个真心爱你的能扶持住你的‘好男人’,不是么?” 李佩华婚妆再不美丽,更多难堪崩溃的羞耻模样。 她越是这么表现,池蕴越是要说,像是把过去的所有忍耐,此刻统统都再回报给她。她说:“但你比起你当老板娘时候,最大最恶劣的改变是,你开始觉得男人是可以依靠的。” 或许池蕴这句话太有争议性,她换了一种陈述方式:“男人是可以依靠,但依靠的前提,也得是你有相当的实力给到对方,让他同时觉得你也是可依靠的。” “但你不是,你纯粹是自我打拼的麻木了,你开始做梦,梦想可以坐享其成。”池蕴面无表情地看着李佩华,把想说的话都说出,“这时候,你在病房里遇到了所谓爱妻顾妻的池靖和,听到我妈没多久时间,你开始和他眉目生情。” “尽管你说,你们在我妈走之前没做违背伦理的事情,那之后呢,在一起之后撺掇池靖和吞了我妈留给我的钱,算不算你的贪心作祟呢?” 李佩华哽塞地想动唇说话,可刚到唇边的话,又被池蕴堵住。池蕴问她:“贪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你真是让我看的太清楚。” “李佩华,就这样,你还配我喊你那一声‘妈’么?” “可——!”李佩华像是陷入懊悔和痛苦里,没憋得住,猛地反驳,“我也曾用心照顾过你的,不是么?我供你念书!供你生活!我也好好当过你妈妈的!” “真的么?”池蕴再忍不住笑了,“我怎么记得,我从考上大学,大一进大学开始,就开始自己拼命打工,不上课不学习的课外时间都在各种打工场所奔波呢?为了赚我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我每天要打六份工,有时候满课的时候我还调打工地方的夜班,都没什么时间睡觉呢?你摸着自己的良心,你真的花钱来负担我的学费和生活费了么?” “......”李佩华被堵住,她心虚地说,“我问过你......钱还够不够的......” “问过我?”池蕴觉得荒唐,或许真挺好笑的吧,“你每学期问我一次,我说有钱,你除了说一声‘好’,没再问过我其他。我上大学那会儿你沉迷麻将,不上班从早到晚就知道打麻将,还玩钱的那种。小打小闹不过瘾,还跟人一起跑到澳门去。一晚上输几百万,那时候,逢人就夸你是‘送上门的钱串子’,你知道那种称呼有多难听么?” “......”许是再提羞辱过自己的词,李佩华涨红了脸,难忍地尖锐指甲都快掐入掌心,手心通红。她羞耻地狡辩,“不是的......我是想赢了更多钱......给你买房子的!” “可以了,到此为止吧。”池蕴已经受不了她的谎言了,“你所谓的买房子,是把家底都赔光,然后找个老实人接盘。就你当年输钱的架势,池家早没钱了,你也不可能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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