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到回答。 眼睛逐渐适应了昏暗,辨认出床边站着的男人的身体轮廓,听觉也变得敏锐,轻微的解腕表的声响。 再然后,他弯身下来,气息一瞬迫近,楚桐抱着膝盖,心脏跳得剧烈,一动不敢动。 他的气息在脸前停住,低磁的嗓,“……喝了什么酒?” “长……长岛冰茶……” 她声音细若蚊吟,若不是室内这么静,根本就听不清楚的程度。 “夜店好玩儿吗?” “还……行……” 事实上,他们只在那里待了不到半小时。 “怎么玩儿的?”他声音也低,绕着点似有若无的深意,“穿成这样,dress code?” 外面是乖巧的学院风,里面却不乖。 楚桐摇头。 感觉到他的手触到了蕾丝边缘,“我怎么不记得给你买过这件?” 她嘟囔,“我自己买的咯,还不能自己买件衣服吗。” “喜欢这种?” 楚桐立刻意识到,这是语言陷阱。 她不回答。 “不喜欢就脱下来。” 简直虎狼之词。 楚桐又气又恼,想去咬他的胳膊,头刚刚偏过一点,就被截住了去路,察觉到他气息迫近,她一瞬定住。 轻轻的吻落在唇上。 “……张嘴。” 她闭紧了嘴巴不配合。 “……还想被罚?” 楚桐心里哭唧唧,不情不愿地微微启开唇。 这明显不够,因为他又说,“舌头伸出来。” 探出舌尖,保持这个状态过了几秒钟,然后感觉到舌被含住。 她一下子就晕了,意识甚至比一开始酒醉时还要朦胧。 充满压迫感的深吻,她无力支撑,向枕头上倒。 他的手揉捏的力道失了轻重,楚桐心脏里像有烟花炸开,往被窝里躲,却在他施了力的时候,忍不住本能地往他掌心迎。 窗外的闷雷声和她突然的一声高吟一同响起。 港岛今年初秋雨水怎会如此多。 邵易淮低低问,“……宝宝还记得我么。” “一年五个月,”他嗓音沉哑,“这段时间想过我么。” 楚桐不想承认,其实午夜梦回,她想过许多许多次。 甚至梦到过。 很奇特,梦里场景是在陈教授家的洗手间里,她与他第二次见面就在那里纠缠不清。 梦中非常热烈,可也比不过现在,他以一种不容拒绝的态度,强势地挤入时光缝隙,填满了这一年五个月的空白。 她哭出声。 有委屈,又有一种奇异的复杂感情,近乎于感动。 感动于怎会有人,如此简单单调的动作,就能让她的灵与肉齐齐飞升。 是邵易淮。 在这重复中,心里一遍一遍地被重新打上烙印,是邵易淮。 这个该死的狗男人。 楚桐哭着骂他,“你不是人,我喝了酒的,以前你不会这样。” 他低哑笑一声,“……以前是假的,现在才是真的你老公。” “说想我。” 她不肯说。 “……不但记得,还很想我,对吗。” 他完全没有收着力道,一遍一遍在她心尖上碾磨。 中断的吻继续压下来,舌尖与舌尖勾缠,那种强势的掠夺感让她喘不过气。 闷雷声后,是一场暴雨。 雨打芭蕉,撞击声难以止歇。
第57章 床头柜上, 盒子边散落的几片,都已被使用过扔进了垃圾桶。 楚桐歪靠在窗边沙发里睡得熟,邵易淮换了床单,将她抱回床上, 掖好被子, 正准备去客厅抽根烟, 刚转过身, 却察觉床上女孩挣扎着撑起上半身,手探到床头柜,迷蒙蒙到处摸。 邵易淮就返回来, 从床头柜拿过水杯, 尝了尝温度还算适宜, 递到她手心。 楚桐确实是在找水,接过来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干,又像小猫似的,缩回被窝里。 全程都没有睁眼。 想来真是累极了。 邵易淮走出主卧, 却是先去了开放式厨房, 拿了两瓶矿泉水,拧松瓶盖,又旋回来一点点, 放到主卧床头柜,才去了客厅。 向来沉稳持重的男人,难得衣衫不整, 身上穿着白天的衬衫西裤, 衬衫下摆随意散着, 坐在单人沙发里点一支烟。 落地窗外,海湾两岸的大厦霓虹泡在雨幕中, 这样的夜景是早就看腻了的。 今晚却觉一切都清新怡人。 指间烟雾升腾,他眉眼间几分事后的懒散,脑子里漫无边际地想,她大概会喜欢童话样式的婚礼风格? 他知道这几年她成长了不少,可那都是对外,一旦对上他,总还是小孩子气,喜欢耍一些可爱的小手段。 也知道她一向活泼柔韧,那眼眸亮晶晶的劲儿,让他每每只是想到,心脏便被暖流填满。 夏天的时候,在忙碌的间隙,他抽空亲自去了几次拍卖会,也到欧洲几个名匠大师处寻过,最终在南欧寻得一枚造型清新别致的戒托。 把在拍卖会拍来的粉钻交给名匠,托付他定制一枚钻戒。 钻石珠宝这类浮华之物,他向来看不进眼中,只不过若要送给她,那自然是要最好的。 易家藏品价值连城,随便拿出一枚钻石都够震撼人眼球,但他得要亲自选亲自付钱买,才能表达诚意。 价值上亿的顶级粉钻也算不得稀奇,他更看重那枚戒托:七里香花瓣造型包边。 衬她。 至于求婚日期和场地,他想过很多,可心里其实一直有个隐约的答案:平安夜维港烟花之下应是最好的选择。 他许诺了她两次,至今还未能践诺。 烟花不免俗套,可这是他与她的约定。更何况,有她在,俗世的一切都可爱。 婚礼在港岛办最好不过。 若在京市办,只能低调请几桌酒席走走过场,未免太委屈她。 低调温馨的柴米油盐是不错,可他更想给到她的全都是童话般的美妙体验,方才算得不辜负。 否则,坐拥这滔天权势和财富,也无甚意义。 他的桐桐。 一想到后半生可与她一同渡过,时时可见她笑靥时时可拥她入怀,便觉万事万物都有了意义。 虽方才已数次占有,此刻想着这些,还是不免觉得喉咙发干指尖难耐。 碾灭烟,回房间。 楚桐趴在被窝里睡得正香,迷迷糊糊感觉到侧腰覆上来火热的掌心,再然后是饱胀感。 像濒临愈合的伤口,又痛又痒。 钻心蚀骨。 她连抗议的力气都没有,也发不出声音了,只呼吸变得急促,眼睫颤着溢出泪水。 - 第二天一早醒来,楚桐第一感觉是腿酸。 像昨天练过腿一样。 对着天花板眨眼想了好一会儿,昨晚的一切才回笼。 昨天早上还气鼓鼓的不甘心,今儿却连这点心气儿都没有了,只有一种认败的平静。 暂且按捺住这份心情,她起床洗漱。 去更衣间换好衣服,走出卧室。 来到客厅不经意间偏头一瞥,才察觉不对劲。 餐厅长桌边,邵易淮正在办公,大概宗叔已经带了衣服送过来,他穿着一套新的衬衫马甲西裤,臂上箍着袖箍。 他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她,随即起身去西厨,打开了微波炉。 等到他将早餐热好放到餐桌上,楚桐还是站在原地没动。 “来吃早饭。” 她这才慢吞吞挪过来,“……以为你走了……” 声音闷闷的,好像兴致不高。 邵易淮绕过长桌来到她身前,手托着她侧脸低眸审视她的表情,“……怎么了?委屈?” 她不吭声。 这一定是委屈了,话都不愿意讲。 他只能循着蛛丝马迹去推测,“……没休息好?” 楚桐心里有万千复杂情绪流转,可此刻他这么问,她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确实也是没休息好,她索性顺着这个话点了点头。 “今晚早点睡。” 他帮她拉开餐椅。 她吃饭的时候,时不时看一眼对面。 邵易淮大概是吃过了,只是为了陪她,所以多留一会儿,工作又耽搁不得,索性在餐桌边办公。 他半侧着身,一双长腿交叠着伸在桌边,电脑搁在腿上。 侧脸线条流畅,下颌骨的弧度长得极完美,此刻微蹙着眉头,显出几分有压迫感的凌厉。 察觉到她的视线,他看过来,盯着她看了几秒钟,随手合了电脑,起身去给她冲了杯咖啡。 吃完饭,喝了半杯咖啡,楚桐站起身,去拿了挎包,站在客厅低头翻了翻,确认了今天课程所需的课本。 邵易淮站在玄关等她,臂弯挂着西装外套,等到她确认完毕,走到他跟前儿了,他伸手,“包给我。” 楚桐停顿了一下,默默递给他。 而后就要越过他去换鞋,却被他一把拉住捞到怀里。 “……怎么了宝宝?出了什么事,还是我哪里让你不高兴了吗?” 她摇摇头。 满腹委屈,无从说起。 也是她自己情愿的,也是她从未忘掉他,所以事情才发展到了现在的局面,实在是无从开口去指责他什么。 邵易淮低头吻了吻她面颊,哄人的低嗓,“有什么事就告诉我,好不好。” 楚桐没回答,低着眼,视线被他马甲箍着的劲瘦腰腹占据,想到昨晚他充满占有欲和掌控感的种种举动,心里蓦地一软,抱住了他的腰。 - 开车到港大东门只要两三分钟。 劳斯莱斯停稳,邵易淮下了车,送她走到校门口,吻一吻她,低声,“记得回我消息。” 楚桐嗯一声。 整个上午,邵易淮都心神不宁。 楚桐正常回复他的消息,还跟他说,晚上要跟同学一起去石塘咀吃猪扒饭,可他总觉不安。 她很明显心里有事。 以往,她是什么事都不往心里搁的风格,跟他之间也是有什么说什么。今天是怎么了? 他少见地在办公室里走了神。 思考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对。 顺着逻辑链条一点点捋。 怎么捋也捋不清楚。 复盘昨晚的一切,她给的反应都是在表达喜欢。不会是对他的行为不满。 况且,今天早上在玄关,她还主动抱了他。 难道是有别的事? 可他早跟学校的领导打过招呼,不会有人敢欺负她才对。 开会。 因为他眉头微蹙着,整个会议室都弥漫着低气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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