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在我那过的夜,但什么都没有发生,收起你们那些揣测的心思,以后我不想听到类似的话。”闻堰寒敛了神色,语气不似先前那样随性,众人深谙他的脾性,也跟着老实地站好,不再乱造次。 说完,闻堰寒走到远处点了一支烟,明灭星火夹在指尖,姿态闲适而隽永,隔绝了八卦的众人。 等他走后,众人面面相觑,阿言目视着闻堰寒的方向良久,意味深长道:“Vincent应该是动心了,情爱果然不是好东西,沾染以后,可再难戒掉咯!” 程子幕低眸,被身侧的人喊了好几声才回过神来,说了一声抱歉。 - 星火的日常训练安排地一向紧密,温几栩次日一早才回来的事情没有掀起太大波澜,倒是闻堰寒送花的事情引得许多人过来问她情况。 温几栩一一含糊说,她也不清楚,反正她没有收到闻堰寒亲手送的花,八卦的人才作罢。 很快熬过了两天,到了和闻堰寒相约的日子,温几栩早早地递了外出训练申请,陈经理很爽快地放行了,倒是赵梓旭看着她,问:“再过五天就是决赛了,你不在基地和我一起训练?” 或许是没能拿到想要的名次,在赛前又出了撞车的事故,赵梓旭最近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一双眼底像是笼了层阴鸷。 温几栩没多想,“我约了朋友。” ”他也会漂移?“ “对,不然怎么训练?”温几栩说。 赵梓旭看了她一眼,而后别开视线,没再继续追问,“你前几天训练的状态还可以,我怕你丢了排位赛时那股劲,影响决赛。既然能找找到陪你练的人就行。“ “你今天有点奇怪。”温几栩直说,赵梓旭像是被人戳中心事,冷声:“你想多了。” 拉开车门,赵梓旭又开始了绕圈跑训练。 嘴里还塞着半个苹果的汪珂跟过来,“旭哥这几天可拼命了,中午吃完饭都不带休息的,简直就是事业脑上身。” 温几栩:“可能是不想让大家失望吧,汪珂你没事多看着点他,别出什么事。” “小温姐你想多了,旭哥只是很想赢而已,我看他除了训练时长有点变态,其他都挺正常的,你就放心地跟江少一起去玩吧!” “……”温几栩忍不住给了汪珂一个暴栗,却被他眼疾手快地躲开,嘚瑟地冲她笑。 “说了是正经训练。” 汪珂疯狂点头,一副‘我懂我懂’的架势,温几栩索性懒得理他。 - 闻堰寒的车停在连山大门外,通体漆黑的迈巴赫,在阳光下泛着贵气的金属色泽,车窗摇下,露出一张冷淡锐利的侧颜。 他坐在后排,身形挺拔,长腿交叠,修长指骨正在笔记本电脑上敲着字,发出原始的哒哒声,像是在处理公务。 郑叔常年跟在闻家工作,若不是有加急的文件需要处理,断然不会从京市过来,见到车外站着的人,良好的教养使他平静开口,“小姐,麻烦您不要站在这附近,谢谢。” 温几栩的目光全都被闻堰寒吸引,这才发现驾驶位上还坐着一个人。 知道闻堰寒今年的冬季锦标赛过后就会退圈是一回事,亲眼见到他忙到连这种时候也要见缝插针地处理集团事物,又是另一种心情了。 所以,抽出时间来陪她训练,其实并不容易么? 温几栩垂眸,轻声说:“我是来找人的。” 她的声线在安静的氛围中响起,引起了闻堰寒的注意,他签下最后一个数字签名,阖上电脑,视线朝她扫过来时,逐渐染上一丝柔和。 “这儿没有您要找的人——” 知道后排的少爷最厌恶了无新意的搭讪,向来温和的郑叔难得浮上了一抹不耐,“今天连山被清了场,周围不会有无关人员过来,建议小姐您还是尽早离开。” 话音未落,后座的人沉声唤她,“栩栩,过来。” 闻堰寒朝她伸出手,长睫投下一层暗影,淡漠昳丽,惊为天人。 温几栩任由他牵着,他掌心的温度很烫,像是时时刻刻都烧着一团火,温几栩很喜欢这种浑身都透着暖意的接触。 本以为闻堰寒不过是想借力拉她上车,谁知另一只手环住了她的腰肢,将她往他身上带。 感受到她手上冰凉的温度,闻堰寒眉蹙地更深,将她揽在腿上,“怎么这么凉?” 温几栩:“我体寒。” 闻堰寒垂眸打量着她,细软的发丝别在耳后,露出精灵般的精致耳骨,耳垂中央带了一枚粉钻,闪着稀碎的光,耳尖冻出了一层酡红,晃眼地紧。 细白的脖颈露在外面,像是上好的和田白玉,一双眸子亮莹莹地望着他,不见半分乖软的姿态。 “体寒还穿这么少?”闻堰寒的目光自那惹眼的脖颈移开,语气压着些许不虞。 “一会跑几圈,肾上腺素飙升就热起来了,穿多了不方便活动。” 说不冷都是假话,她就是故意的,故意穿得少让他心疼,故意让他想起那日在沙发上的情景,免得两日不见,旖旎的氛围和多巴胺散却后,他又待她如先前一样。 尝过了闻堰寒为她沉沦的滋味,温几栩已经没法再接受他的冷淡。 “你啊。”闻堰寒喉间传来一声无奈地低笑,明知她那些小把戏,却仍是控制不住地往里栽,贴着她手心的掌熨帖上她的手背,“以后不许这样,别为了惹我心疼折磨自己。” 温几栩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佯装不在意地哼声:“谁说是为了让你心疼了?太子可别太自作多情。” “是,我自作多情。”闻堰寒从善如流地应下,作势要抽回手,声色缱绻,“那栩栩是不是应该先把牵着我的手松开?” 闻言,温几栩可不乐意了。像是生怕他挣脱似的,小姑娘霸道地反客为主,穿过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好不容易拿到的暖宝宝,你想收回去,没门!” 她这副理不直气也壮的样子实在是骄矜可爱,闻堰寒轻笑一声,眸子里透着无意识的宠溺与纵容。 两人旁若无人地在后排说着话,殊不知这一幕落在郑叔眼里,脊骨几乎都要冒出了一层冷汗,连非礼勿视的箴言都忘地一干二净。 活了五十几年,郑叔从小看着闻堰寒长大,少爷一身傲骨,对谁都冷待三分,什么时候露出过这样温和的神情。 郑叔忍不住欣慰地叹了口气,正巧对上闻堰寒扫过来的视线,犹如海上暗礁,带着隐隐的警告意味。 郑叔匆忙回头,又恢复了如常神色。
第23章 黎明 ◎不怕玩火自焚?◎ 连山俱乐部的园区极大, 即便是从大门外开车进去,也得要个十来分钟的时间。温几栩的下颚搁在他的肩上,像只不安分的猫,蹭着他的手心和手背, 从他身上汲取源源不断的热意, 很快就感觉全身的血液都烘地暖洋洋的, 忍不住趴在他的肩头,打了个哈欠。 “这才几点, 你就困了?” 听到她闹出的小动静,闻堰寒试图掰过她的脸,想看看这不过两天没见, 却总在他脑中横行霸道的小祖宗。 然而小祖宗哪是那么容易让他顺遂如意的, 温几栩嘟囔一声:“刚吃完饭就来了, 我午觉都没睡呢, 我就眯一小会儿,你别闹我。” 只留他一个后脑勺, 新冒出的碎发毛绒绒地支在头顶,显得娇俏又可爱,像极了精心养在别墅里的布偶猫。 要不说养猫都是供了个祖宗,分明是怀里的人央求着他陪同她训练, 现在却还将罪责扣到他的头上来,好似他是什么黑心压榨她的疯狂资本家一样。 资本家为她推了两个重要会议, 又连熬了两个大夜, 带着底下的人将公务加快推进,才在这个节骨眼上, 奢侈地抽出时间来陪她。 前排的郑叔听到这里, 也不免倒吸一口凉气。少爷这几日的艰辛他都在看在眼里, 从未见他对谁如此上心,偏偏那小姑娘还不领情。 少爷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冷脸,郑叔不免为骄纵任性的小姑娘暗自捏了一把汗,思考要是一会少爷将人赶下车去,他该如何善后。 然而让郑叔怎么也没想到的是,闻堰寒语气稀松平常,斜睨向她:“这样睡着不舒服吧?” “还行。”温几栩半睁开一只眼,复而蹙眉:“就是你身上也太硬了,有点硌。” 她侧过身觑他:“怎么,你有意见?” 难道不愿意当她的枕头? 从这个角度望去,只能看见他锋利的侧颜,骨相优越到无可挑剔的程度,难怪总被粉丝捧上神坛,被誉为游戏建模脸。 闻堰寒挑眉,神情似乎带着点戏谑。 “要不,你枕我腿上?” 郑叔差点没一个刹车踩下去,在短暂的那瞬,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印象中,少爷一向沉稳持重,从未有过如此轻佻的语气,同京圈那些公子哥的浪荡截然不同,而是带着点宠溺意味。 见鬼,绝对是见鬼。 温几栩双睫阖着,睡颜安静而乖巧,闻言,鼻尖轻皱着,“闻堰寒你不要骗我,我可是很挑剔的。” “试试不就知道?” 温几栩这才眯起一只眼睛看他,似乎是真的懒得动了,双手环向他,又阖上了眼,蝶翼似的长睫微微颤着,俨然一副请君为她服务的姿态。 闻堰寒动作轻柔地环住她的脊背,又怕这个姿势让她睡得不够舒心,手掌拖住她的脑勺,长腿半曲着,垫起稍高一些的弧度,让她枕上去。 温几栩枕在他的腿上,捏着他小拇指的手却不肯松开,为了迁就她,闻堰寒只能保持着鞠着上半身的动作。 目光落在勾着他指跟的细软指尖上,闻堰寒的心也像是被她勾着,早已在不设防的时候,软地一塌糊涂。 他敛眉,轻嗤一声:“贪心。” 这声斥责没有实际的讽意,更像是纵容,像是陷入温几栩编织的深渊巨网中的甘之如饴。 温几栩双眸仍是闭着的,唇角却弯成了月牙,“贪心又不是什么坏品质,我承认,我就是贪心,什么好东西都想要,什么都要最好的。”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勾着闻堰寒的指尖,一点点往上爬上,直到摸到他嶙峋腕骨戴着的一串沉香木珠。 “你今天戴着它啊。”温几栩指尖触及,冷涩的木珠被他的体温烘地温热,让她忍不住使坏地往他手掌的方向捋,“好久没看见你戴了,还以为你又换了’新欢‘。” 他最近倒是习惯戴腕表,温几栩认得名表,每一块都价值千万的藏品,被他随意搁置在客厅中央,好似只是一个用来看时间的简单工具而已。 没能得到闻堰寒的回应,温几栩以为自己说中,不知怎的,脑子里没由来地将新欢旧爱代入同他的感情,即便知道他从未有过什么旧爱,一串沉香木珠戴了近十年,纵然不知究竟有何深重之意,但这样长久的陪伴,于他而言,好似也同那些随意可替代的表没有什么区别,温几栩莫名生出一股不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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