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不敢顶风作案,她现在都想偷拿手机来给他拍张照。 姜元妙艰难地扯了扯嘴角,反常地没去附和。 她抬头往主席台上看了眼,祁熠正站在教导主任旁边,接受通报批评,等着念检讨。 他人高腿长,像棵挺拔的青松,把旁边的教导主任衬得更臃肿。 少年双手负在身后,稍有些长的碎发垂在额前,深邃眉眼仿佛被工笔精细描绘过,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透着不可一世的冷淡倨傲。 学霸光环太强,他站在那,丝毫不像是正在被通报批评,反而像是接受什么表彰。 不知是心有灵犀还是察觉到她的目光,祁熠朝这边看过来,视线穿过人群,同她对视上,那双漆黑的眼睛被阳光照得明亮,锋芒耀眼。 少年抿着的唇角往上翘了翘,眉宇间的冷淡随之少了几分。 他薄唇轻启,无声做出一个口型。 台下又一阵骚动,议论他是不是在跟谁说话,又猜测他说了什么。直到教导主任拿着话筒厉声呵斥一句“安静”,骚动的人群总算安分下来。 姜元妙也早就撇开脸望向天空,湛蓝的天际,曳过一条轨迹平直的航迹云。昨夜才下过雨,初秋将至,空气有所转凉。 分明凉爽,却好像又有些热。 她抬起手,在脸边扇了扇风。
第10章 都怪祁熠在主席台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她做小动作,姜元妙当晚做梦,都梦见他喊自己傻子,还是语气宠溺的有声版。 摸着她脑袋一脸宠溺喊她傻子的祁熠,差点把她从梦里吓醒。 原本昨晚就跟好基友连麦下象棋下到很晚才睡,又做了这样一个梦,姜元妙从起床到吃早餐都在呵欠不断。 祁熠已经等在楼下,天气转凉,他也换上了秋季校服,斜挎着黑色单肩包,红白配色的校服外套没拉拉链,松垮穿在身上,戴着耳机,双手抄在兜里。 姜元妙走过去,抬手跟他打招呼打到一半,又一个大大的呵欠。 她困得连卷刘海的卷发筒都忘记摘,祁熠扫了眼,抬手摘掉她刘海上的东西:“昨晚去做贼了?” 姜元妙艰难睁着困倦的眼皮:“还不是因为你。” 祁熠摘下一侧耳机,颇有兴致地问:“因为我?” 姜元妙下意识要转述那个梦,转念又忽然觉得挺别扭,讲出来怕不是要被他说恶心。 她换了个说法:“你昨晚在我梦里非追着我喊爸爸,把我都给吵得睡不着了。” “……” 卷发筒粘回她脑门上,祁熠面无表情重新戴上耳机。 走去公交车站,姜元妙走几步一个呵欠,站那等车,整个人都摇摇晃晃,仿佛下一秒就要站着睡着。 跟他们在公交车站遇上的赵飞翔,都忍不住说:“你不会又把你爸的褪黑素当成软糖吃了吧?” 老姜同志写不出稿子的时候会失眠,买了助眠用的褪黑素软糖,包装瓶还是全英文。姜元妙第一次见的时候还以为是什么好吃的□□糖,一次吃了好几颗。 要不是当时祁熠刚好在,及时发现,她再吃多得点,得送去医院洗胃。 姜元妙这会儿困得毫无精神,黑历史重提,也懒得跟他吵,敷衍摆摆手:“跟人聊天聊忘时间,睡太晚。” 赵飞翔以为她又是跟徐绵绵聊,之前高一同班的时候就见她们俩天天黏在一块,这么久竟然也不嫌腻歪。 他很真诚地疑惑:“你跟徐绵绵究竟哪来这么多话题?” 姜元妙:“谁说我跟她聊。” 赵飞翔更疑惑:“那你跟谁?” 在旁边低着头切歌的祁熠也顿了顿,手指点下暂停键。 姜元妙正要说,眼尖瞧见公交车来了,顾不上回答,赶着上公交车占座。 上班上学高峰期,车里最不缺的就是人,刚好中排单人座上的一个乘客下车,她立马坐上那位置,脱下书包放怀里。等祁熠不紧不慢上了车走过来的时候,冲他叮嘱了句“车到站喊我”,就立刻闭上眼睛补觉。 实在困得紧,几乎是公交车才起步,她就已经睡着。 姜元妙的睡眠质量十年如一日的好,以前上课被罚站,都能站着睡着。 她的位置靠窗,窗外的阳光时不时掠过她身上,密长的眼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阴影。意识混沌地做着梦,身体的平衡就由不得自己,跟着公交车摇摇晃晃。 赵飞翔坐在后排咋舌感慨:“还得是我妙姐,秒睡。” 才感慨完,坐在他旁边的祁熠就起身,朝那边走过去。 祁熠停在姜元妙座位旁边,一只手扶着她的座椅靠背,另只手扶住她摇摇晃晃的头,托着她倚向自己。 姜元妙迷迷糊糊感觉有了可以靠着的地方,虽然疑惑,但混沌的大脑已经顾不上思考那么多,只管更舒服地睡过去,脸上还带着傻笑。 祁熠低头看了会儿,嘴角跟着翘了翘。 赵飞翔坐在后排目睹全程,有些傻眼,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 什么情况? 是他眼睛出问题了,竟然看见这么温柔的祁熠? 赵飞翔揉了揉眼睛,重新看过去。 方才还露出温柔神情的少年,又板回了那张厌世脸,正面无表情地举着手机,对着姜元妙的脸给她拍睡觉流口水的丑照。 赵飞翔:“……” 好吧。 祁熠的温柔果然是错觉。 - 在公交车上补了个简短的觉,姜元妙总算恢复些精神,上课的时候坚强地没有摇摇欲睡。 不过,上数学课打瞌睡是不可抗力。 瞌睡虫被数学老师勾出来,一下数学课,姜元妙就跟一摊烂泥似地趴桌上,一侧的脸蛋贴着桌面,两只手没骨头似的垂在身侧。 眼神涣散,仿佛下一秒灵魂就要从嘴巴里飘出来。 “人为什么要学数学……” “为了让数学老师不失业。” 徐绵绵一边敷衍她,一边从桌子里拿出编了一半的手链继续编。 几根彩色的细绳在她手指间灵活地打出漂亮的结,姜元妙看得眼花缭乱,问:“你这是在编什么?” 徐绵绵:“幸运手链,我前几天在网上看到的,戴着能转运。” 姜元妙半信半疑:“这东西灵吗?” 徐绵绵:“求的就是一个心理安慰嘛,你要不要也编个?” 姜元妙嫌麻烦,一脸拒绝:“算了吧,我手残。” 安利失败,徐绵绵有些可惜,又想到什么:“对了,最近学校附近有那种混混专门堵落单的学生敲诈勒索,听说隔壁班就有人遇见了,你回家的时候也小心点,别遇上他们。” 她编这幸运手链也有这个原因,不求心想事成,但求一个平安。 姜元妙的瞌睡又上来了,打了个呵欠,没太当回事:“没事,我有护法呢。” 她指了指后座。 徐绵绵顺着她的话,看了眼后座的祁熠。他十一月底要去参加奥数竞赛冬令营,这会儿又在刷奥数题,低着头,细碎的刘海垂在额前,眉眼间是心无旁骛的冷淡。 想想也是,姜元妙每天都和祁熠一块上下学,安全问题自是不用操心。 下课的这会儿,姜元妙又打出了两个要吃小孩的呵欠。 见她这呵欠连天的模样,徐绵绵问:“你今天咋这么困,昨晚没睡好?” 姜元妙趴在桌上闭着眼睛回答:“跟人聊天聊到三点。” 徐绵绵敏锐地嗅到不同寻常的气息:“你有别的狗了?” 后座的祁熠倏地停笔,薄薄的眼皮一掀,盯着前面的人。 “什么别的狗,”姜元妙没精打采地解释,“是我那好基友,他不是出国了吗,在国外好像不太适应,昨晚找我谈心呢。” 徐绵绵对她这个下棋认识的好基友略有耳闻,赶紧八卦:“你跟他到底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姜元妙无奈道,“我们俩就是单纯的棋友,顶多算师徒。” 又话锋一转:“不过他长得是真帅,人间尤物,我的菜。” 说完还嘶溜吸了吸口水,表示真的很帅。 才说完,椅子腿就冷不防被人踢了下。 她被吓一跳,转身看向罪魁祸首:“你踢我椅子干嘛?” 祁熠面无表情:“脚滑。” 姜元妙莫名其妙,扭回头继续跟徐绵绵说话:“之前忙着补暑假作业,忘记跟你说,我开学前跟他面基了。” 徐绵绵兴奋问:“帅吗?高吗?有照片吗?” “有啊,我给你看。” 姜元妙正要从桌子里拿手机出来,椅子腿又被人踢了下。 她转过身:“你又踢我干嘛?” 祁熠面不改色:“另一只脚也脚滑。” 姜元妙:“……” 这人今天又犯什么病噢? 课余时间本来就短,被祁熠这么一打岔,姜元妙还没来得及把照片给徐绵绵看,下节课的上课铃就响了。 这节课又是上午第四节 课,下课就要冲刺食堂去吃饭,这么一折腾,关于好基友的话题被她忘得一干二净。 高二的课程还不算太紧,不过老师布置的作业总是很多。 尤其是周末,好像在家里能把一天过成48小时,每科老师都把自己这科的任务安排得满满当当。 姜元妙并不是那种把每科作业都兢兢业业写完的老实类型,她学习一向随心所欲,喜欢的就学得多点,不喜欢的学不来一点。 随心所欲的后果就是偏科,期中考之后,她又经历了一次冰火两重天,一边是对她赞不绝口的语文老师,一边是看见她就要气得吐血的数学老师。 带着成绩表回家,又免不了被老姜同志一顿念叨,从周五晚上念到周六早上,姜元妙终于受不了,跑去祁熠家逃难。 想着是周末,祁妈妈医院休息,应该会在家,她没直接输密码开门,故作矜持地摁门铃,没想到来开门的是祁熠。 已经是深秋,他竟还只穿着件薄薄的短袖,一看就是才套上去,领口还斜着,露出精致锁骨,皮肤白得像没晒过太阳。 祁熠单手撑在门框边缘,恹恹垂着眼皮,一脸没睡醒的模样,说的话也不客气:“有人撬开你的脑子,偷走了我家的密码?” 他刚睡醒的声音有些哑,但仍显少年音色。 “我还以为阿姨在家呢。” 姜元妙无辜地眨了眨眼,也不跟他客气,稍微一弯腰,直接从他横亘着的手臂下方钻过去,轻车熟路从鞋柜里拿拖鞋出来,换上,边问:“阿姨呢?” “有台急诊,刚走。” 祁熠关上门,随便抓了两下头发,趿拉着拖鞋往卧室的方向走,像是要回去睡回笼觉。 姜元妙拉住他:“大哥,你还要睡啊,这都快十一点啦。” 祁熠面无表情:“大哥我,早上八点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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