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孟栖眉头越皱越紧,半天没吭声,陆谨主动询问,“想起来了?” 孟栖尴尬地笑了笑,“如果我说,我昨晚起来喝水,然后走错房间了,你信吗?” “信。”陆谨一秒都没犹豫。 “就算你说你故意的,我也信。”他又补充一句。 后一句不说还好,本就尴尬地要死的孟栖听到这话,立刻不淡定了,“你瞎说什么呢?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我没有任何贬低你的意思。”陆谨耐心解释,“我的意思是,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 孟栖怔了两秒,霎时间更不自在了。 这么一对比,倒显得她狭隘了,小心眼了。 “昨晚真的很抱歉,那你……你再休息一会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孟栖说完,掀开被子就要下床,也不等陆谨回应。 只是被子刚掀开,还没挪到床边,胳膊倏地一紧,下一瞬,被一股力量拽了回去。 “睡完就跑?谁教你的?” 孟栖望着虚压在她身上的陆谨,砰砰直跳的心脏,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胸膛跳出来。 “你,你能不能别瞎说?”她伸手推了几下陆谨,强装淡定,理不直气也壮,“我们这顶多算是躺在一张床上休息。” “休息?” 陆谨轻轻挑眉,唇角噙着戏谑的笑,“休息你抱着我一整晚不松手?休息你的手在我身上胡乱/摸?休息你在我怀里躺一整夜?休息你……” “停!” 孟栖听不下去了,但又不想这样认怂,“那至少,我没有睡/你吧?” 陆谨顿了半秒,意味深长地盯着她,“听你这意思,你好像还有点失望?” 孟栖心跳蓦地停了一拍,明显地感觉到脸颊烧了起来。 “我,我没有。”她别开脸不看直视陆谨的眼睛,“谁让你说那种让人误会的话。” 陆谨失笑,“所以还是我的错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 孟栖声音低低的,完全没有了之前对着干的意思,毕竟现在处于弱势,适当的示弱总归是没有坏处的。 可她不知道的是,如今的陆谨早已不是六年前,她主动认个错,装个柔弱,他就会罢休的陆谨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陆谨偏过头,强迫她对上他的目光。 孟栖眼神轻闪,“什么意思?” “占我便宜的事,你准备怎么负责?”陆谨提醒她,受害者的话术,强势者的语气。 “陆谨,你也没安心好心吧?” 孟栖收起示弱,她算是发现了,她在这退一步,这人就跟着进两步,既然如此,那她也没有示弱的必要了。 “昨晚你发现我走错房间了,你不仅没提醒我,还容许我在这里睡下,你敢说你一点私心没有?”孟栖一字一句拆穿他。 “还有,你敢说,你昨晚什么也没有对我做?” 陆谨被问的一时哑口无言。 孟栖说的不错,他的确有私心。 昨晚拿完衣服回来,他翻来覆去了好久,一直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孟栖红着脸不敢看他的模样。 思绪这东西,一旦看了个口子,很难再收回去。 和孟栖经历的点点滴滴如放电影一般,循环在他脑子里播放。 不知过了多久,好不容易来了些困意,房间们却被推开了,借着昏黄的床头灯,他看清了孟栖的脸。 她眯着眼睛,摸索走到床边,然后掀开被子躺下。 从愣怔中反应来,他猜到孟栖走错房间了。 当时他是想提醒她的,只是还没等他开口,孟栖翻了个身,一把抱住了他。 那种心跳悬停一瞬的感觉,在孟栖离开的这些年里,他都未曾再体会过。 那一刻,他的私心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怂恿他将错就错,并告诉他,如果错过了这一次,或许以后永远没有机会再靠近她了。 被孟栖抱住后,他僵硬着不敢动,过了好一会儿,确定她没醒,这才稍稍动了动。 六年的思念,在那一刻如洪水猛兽一般,让他挡无可挡,他只是本能地,无意识地去抱着她,动作很轻,带着试探,生怕吵醒了她。 客房的暖气坏了,怀里的人似乎在感觉到了热源,又往他怀里蹭了蹭,手也抱的更紧了。 而他的手一直都是轻轻地揽住孟栖的腰,害怕抱的太紧弄醒她。 “我不敢说。”陆谨承认,“我有私心。” 气氛僵滞,孟栖没料到他会承认。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她刚想说他们扯平了时,却听见陆谨说。 “我抱你了,也亲你了,我不要你负责了,换我对你负责,行不行?” 嗓音温柔,透着柔情,却也带了些期盼。
第24章 负责 孟栖从陆谨家逃离出来时旭日初上。 周末的早晨, 依旧有很多人为了生活四处奔波。 人和人注定是不一样的,有的人生下来就泡在蜜罐里,而有的人从记事起就渴望有个安稳,吃了上顿下顿有着落的日子。 有些人触手可及的东西, 却是别人穷极一生所追求的。 差距这东西, 不是做了努力就能弥补的。 就像她和陆谨, 她不完整的家庭,无父无母的身世,永远都是隔着他们中间的那条鸿沟。 可她是人, 有血有肉的人,面对陆谨一次次的明示暗示, 她做不到不被他牵动。 所以她只能通过言语来掐灭自己的念想,也掐灭陆谨的。 陆谨说要对她负责时,有好几次,她差点都脱口而出。 “我不要你负责, 我只要你,陆谨。” 话在嘴边滚了几滚,仅存的理智让她改了口,“陆谨,都是成年人了, 别这么纯情行吗?别说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即使发生了,我也不需要你负责!马上奔三的人了,谁还没点过去!” 多决绝的口吻, 多绝情的话语, 她甚至还是笑着说出这些话的。 要不是她在说这些话时,心如刀割似的, 她自己都信了。 看着陆谨心如死灰的样子,她依旧没罢休,“你要的负责,我给不了,你什么都不缺,如果你想让我用肉/体补偿,我可以考虑,你别觉得恶心就行!” 违心话永远是最伤人的,很多时候,它更像是双刃剑,刺痛了别人,也捅伤了自己。 语言这东西,表达爱意时,总嫌它太过苍白,可伤人时,却犹如锋利的刀刃直刺心脏。 即便如此,陆谨还是不忍心对她说狠话。 所有的绝望和不甘都汇成一句,“孟栖,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重逢到现在,这是陆谨第一次叫她“孟栖。” 她如愿了,孟淇彻底成为过去了。 临走前,她还不忘刺下最后一刀。 “不是石头做的,但可以做到比石头硬!陆谨,别自欺欺人了,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 …… 宽阔平坦的高速公路上,车辆来往不绝。 孟栖握着方向盘,视线盯着挡风玻璃,踩着油门的脚轻轻下压,仪表盘的指针跟着往右侧偏。 车窗外是不断飞跃而过的风景,车厢内是不停响动的手机铃声,车载中控屏上,贺伶秋的名字不间断地跳动。 孟栖记不清这是贺伶秋打来的第几通电话了,车子驶入拱桥,昏暗的光线将亮起的显示屏衬托地更加明亮,孟栖的视线再次被吸引过去,终于轻点了下屏幕,接通电话。 “喂!你终于接电话了,跑哪去了你?” 贺伶秋急切的声音顺着音孔传遍整个车厢。 “手机静音了。”孟栖不紧不慢地说,“民宿有点事,我得回去一趟,我们下次再约吧!” “行,那你开车慢点。” 贺伶秋停顿了会,犹豫着开口,“你和陆谨没什么事吧?” 孟栖收紧握着方向盘的手,即使对面看不到,她还是挤出了一抹笑,“没事啊,挺好的。” 孟栖听见手机那头轻呼了一口气,轻快的声音随即而来,“那就好,那你到家了跟我说一声,我先不打扰你了。” 电话挂断,车内陷入安静。 孟栖极力克制的思绪,还是被贺伶秋打乱。 再次回想和陆谨说的那些话,她的心还是会痛。 - 文思祁打开陆谨家的门时,扑面而来的是浓烈刺鼻的酒精味,他一刻都没犹豫,迅速冲进客厅,连鞋都没有换。 他的视线在偌大客厅扫了一圈,终于在沙发一侧的地上,看见陆谨的身影。 陆谨瘫坐在地上,头靠着沙发,赤着脚,手里拿着啤酒,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 文思祁走过去时,他正仰头往嘴里灌酒。 “你疯了啊!”文思祁脸色一变,当即夺走他手里的酒,“一大清早就喝酒,你是不是疯了?” 陆谨不语,重新在茶几上拿一瓶打开,紧跟着又要往嘴里灌。 文思祁再次夺走,使劲摔在茶几上,洒出来的酒水溅的茶几地上到处都是。 “陆谨,你不觉得现在特幼稚吗?”文思祁冲陆谨吼了一嗓子。 能让一向情绪稳定且自律的陆谨,变成这副要死不活样子,除了孟栖他找不到第二个人。 “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陆谨吗?一个女人就把你搞成这副样子了?” 陆谨置若罔闻,空洞无光的眼睛连眨动都没有。 文思祁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提步走到陆谨面前蹲下,“六年了,你放过自己吧,孟栖不喜欢你了,你再怎么作践自己也用了!” 孟栖两个字,似乎把陆谨飘散的意识拉了回来,他看了看文思祁,而后闭上眼睛,声音不带半点温度,“不用你管!” 文思祁嗤笑,“行!你自生自灭吧。” 扔下手里的文件,文思祁摔门而去。 - 孟栖再次接到贺伶秋电话,脚刚踏进民宿门口。 “喂,又怎么……” “孟栖,你既然不喜欢陆谨了,就别再来招惹他了!”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收那头传出的冷沉声打断,不难听出这是文思祁的声音。 “无论是六年前,还是现在,陆谨都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你知道这六年,他为了你做了多少事吗?不求你感激他,记着他,只求你别再来招惹他了,放过他,行吗?” “文思祁,你把手机给我!” 那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贺伶秋制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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