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对于唐水这么晚独自出门的火气还没下去,唐水在浴室泡着,李星去给唐水找睡衣,连带打电话质问大哥。 “哥,唐水没在家你知道吗?” 唐盏在那边有点微微喘:“知道啊,不是去找你了么。” “你知道!?”李星震惊不解,语气更急了,“你就让她自己这么出来?” “唐水又不是小孩儿了,”唐盏说得挺理所当然,“她想去哪儿就让她去呗。” “哥!”李星不明白哥的心怎么突然变这么大,哥怎么做到一点不担心的口气的。 李星还没说完,就听见唐盏那边有汽车经过鸣笛的声音。 唐水不会知道,她迈出的第一步,走的第一段路,加起来用了三百八十一分钟十八秒。 “星哥,星哥,星哥,星哥,”唐水在浴室里喊,“我洗完啦。” 李星找了一块毛毯给塔塔当临时窝,看了一眼浴室门,“洗完就出来。” “我今天走啦好久,走不动啦。” 唐水在故意撒娇,李星没理。 “阿嚏!” 再不出来浴缸里的水就凉了,李星皱着眉把唐水捞出来。 还没擦干水珠唐水就搂着李星脖子不撒手,水珠都蹭到了李星身上,唐水软乎乎地:“星哥,我用了你的新沐浴露,你闻闻。” 唐水的睫毛都湿漉漉的,她太思念李星了,和李星抵着鼻尖蹭蹭。 他们接了一个浅浅的吻。 李星把吹风机给唐水,唐水不接,转个身让李星帮她吹。 “星哥,我想明白了。” “想明白什么。” 唐水被李星抱到床上,李星给她拿的睡衣她不穿,依旧裹着浴巾搂着李星,“你问我,我把你当什么人,你是我的什么,我说的你都不满意。” 李星不是不满意,他是希望唐水永远别再离开他。 “我想了好几天,终于想到了。” 李星静静看着唐水。 “你是我的优乐美。” …… 李星作势要把唐水扔床上,唐水手脚并用,搂得更紧,仰着脸笑:“哎呀哎呀开玩笑的。” 唐水笑了会儿,然后口气认真:“我把我一家的位置给你,以后让你当一家之主。” “叮铃”,家里的老大跟知道有人要背后篡位一样,电话拨来的很及时。 唐盏问唐水,兰薇的家庭住址在哪里。唐水又向兰薇通风报信,李星就在一边等着。 唐水放下手机,重复道:“让你当一家之主,你别不理我了。” “兰薇如果和哥在一起了,他们一家三口,我们就两个人,”李星说,“你怎么保证把一家之主的位置给我。” 唐水信誓旦旦:“我能保证。” 李星无奈地笑了下,果然不能指望唐水自己想通。 怀里的唐水不老实的动了几下,并且手伸进李星的睡衣里…… 没有安全套的润滑,李星进入的感觉更明显,唐水的脚腕在李星肩膀上抖得厉害。 唐水眼尾一片红,眼睛被刺激出眼泪,喘气都有点呼吸不畅。 李星摸了摸唐水的眼睛,俯身吻去那眼尾的泪水。“唔…”唐水的腿随着李星俯身的动作被折迭得更甚,顶入得也更深,酸胀的感觉让唐水哭吟声不断。 * 唐水心里记着事儿,第二天早早就醒了。 李星还没醒,唐水的指尖从李星的额头往下轻划,指尖的触感很清晰,从临摹眉骨到攀上鼻峰。 摸到嘴巴的时候,李星把那乱摸的手指头横咬在牙齿间,轻轻磨着。 “你醒了呀,”唐水往李星怀里钻近了些,“星哥早上好。” 李星用遥控器打开电动窗帘,天还没亮,李星捂上唐水的眼睛,嗓音还有点没睡醒透的沙哑:“再睡会儿。” 唐水说好,脸埋在李星心口处,安静地待着。 感觉到唐水没睡意,李星摸了摸唐水的后脑勺,“想什么呢。” “我会对你负责的。” 李星闭着眼说:“嗯,怎么负责。” “让你做一家之主。” 李星就笑了:“我要那个做什么。” 唐水舔舔有点干的嘴唇,说:“这是我给你的承诺。” “星哥,我说话算数的,就算看不见,我也会来找你,就像昨晚那样。” “我愿意做你的拖油瓶。” 李星睁开眼,看着唐水的发顶。 “我现在的生活费是摄影工作室发的,虽然不多,但够我日常开销了。做设计师的钱,一半捐了,另一半存起来了。” 唐水说这些话的时候,慢慢地,很温和。 “那些存起来的钱,用来以后治眼睛,如果幸运用不到这些钱的话,就给一半给星哥,一半给哥哥。” 唐水说:“看不见以后,我也想好了。” “我昨天去丽姐那里了,借了一根盲杖。”唐水慢慢说着话,“我不能画画以后,还可以做盲人按摩,去丽姐的店里上班,下了班,如果星哥不能去接我,我也可以自己慢慢走回来。可以用手机打车,坐公交,我都学会了。” “星哥会给我做各种好吃的,我会认真品尝,会挑剔。” 唐水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任何勉强,这就是她这些天想的。 “到了晚上,我们就做爱,看不见也不影响,我还是会被星哥欺负哭。” 唐水以前不会去想,如果自己看不见了她的生活会如何灰暗,她总是逃避,总是害怕真的有那一天。 李星不理她的这些天,她认真想过了,其实没那么可怕。 李星的喉头哽着,胸腔起伏,把唐水抱得更紧。 “门前的那个小花园,我想种上百合和铁线莲,阳光好的时候,我就坐在花园前,能闻见花香。” 唐水从李星的怀里出来,支起一个胳膊看着李星。 她什么都看不见。 唐水还是笑了:“星哥,你愿意让我做你的拖油瓶吗?” 李星摸了摸唐水的脸,虔诚地说他愿意。 唐水点点头:“我昨天背过来的包呢?” 李星清了下嗓子:“还在沙发上。” 唐水要下床去拿,李星说他去拿,唐水摸到李星的手,说:“我要自己去。” 唐水的双肩包很轻,李星本来以为里面只有纸巾和钥匙。 唐水手伸进双肩包的内兜,罕见地面露腼腆。 李星看见唐水拿出的两个东西,猛地坐直了,“唐水……” “我昨天去秦宋哥哥家拿了它来,”唐水把两个红色本子放一起,“另一个在哥哥卧室的抽屉里,哥哥也看见我拿了。” 唐水得意地笑了下:“我们两个的家,我能让你做一家之主。你愿意的话,还能做我的户主。” 夜色悄然褪去,朝晖渐亮,两颗人世间最亮的黑珍珠闪着光。星辰未散,抬头吻上星光。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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