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撕了吧!” 两人一起挤进厕所,左右抱住了马桶。 罗斯没搞懂,看了看厕所,又看了看方世杰:“她俩说啥呢?为什么不撕?难道不是因为咱们不在乎外貌这种肤浅的东西吗?” 方世杰摇摇头,保密工作做得相当严:“不知道,但我是因为懒。” 于是罗斯颇有闲情逸致地拿起镜子,嘴巴里还说着:“你别说,这撕了膜就是清——” 在照见自己脸的那一刻,话音戛然而止。 半晌:“咱这镜子保真吗?” 方世杰往下压了压嘴角,兴奋地直抖腿:“镜子有啥假的,又不是哈哈镜。” 就见罗斯发出尖锐爆鸣,一把丢了镜子狂敲厕所门:“我靠啊!!!你俩快出来!!!我要进去!!!” “哎呀,你们不吃,肉都煮老了。” 方世杰悠悠然说着,手下动作却十分利索,狠狠抄底给自己捞了两勺子,压得碗里只见牛肉,不见蘸料。 终于,陈姝跟银铄一前一后捂着肚子走出来,罗斯就像窜稀一样冲了进去。 “他怎么了?”陈姝坐回来。 “一年了,第一次照镜子,正常。”方世杰放下筷子,打了个饱嗝。 银铄立刻意识到哪里不对,抄起漏勺搅了一圈锅底:“我靠!方世杰!那是四斤牛肉!你全吃了!吐出来!给我吐出来!” 等罗斯再坐回餐桌时,他连鼻毛都修过了。 陈姝控场道:“说点正事,你们是看见我和林学长在超市说话了对吧。” “还看见你俩选防溢贴了。”银铄语调严肃地补充,只是眼角的笑意实在不怎么正经。 陈姝屈指一个暴栗:“别乱想,林学长是想跟我们组队。” “哎呦。”银铄吃痛地缩了缩脖子,捂住脑门,终于收起了调侃,认真讨论:“可是凛冬军司令不是他爸吗,他以后也是进凛冬军的,没有参赛的必要啊。” “不知道。”陈姝摇摇头:“我只能看得出,他很在意这场比赛。” “为什么一定是在意比赛,就不能是在意人吗?”罗斯摸着自己光洁的下巴,有些爱不释手。 “不能这么说。”陈姝拒绝了这个话题方向。 “我们可以猜测他是为了学分,为了奖励,为了见三军长官,但不可以猜测他是为了某个Alpha。” “因为学分、奖励、见长官,是我们参加比赛的目的。而我们之间,并不会说,是为了某个omega而参赛,因为没有omega我们也要为了自己的生活和未来努力,那换成omega身上,怎么就失去了以自我为目的的原因呢?这是下意识里对omega的歧视,但事实上,omega可以和我们一样读军校,一样上战场。” 三个人呆了呆,好像生锈的齿轮,停止了转动。 终于,银铄率先附和着点头,对罗斯道:“以能力论人,你又忘了自己被踹断肋骨的事儿了。” 罗斯轻咳一声,挠了挠后脑勺,做出了退让:“好好,我注意。” 方世杰战斗能力一直不怎么好,面对自己的劣势也更坦然,分析道:“omega其实有敏捷、柔软、娇小的优势,在一些狭窄的极端地形里,我们Alpha会受到限制。所以我觉得,我们队伍里确实也应该找一个omega。更何况林雨泠还战斗能力强,正能弥补我的战斗缺陷,倒不如让我去做后勤。” 有方世杰打头承认不足,罗斯也放下了面子,举手投票:“我同意。” 四人再次达成共识。 正事解决了,肚子填饱了,还剩最后一件事:“那么,我们谁去刷锅?” “…” 显然四个Alpha都不想去刷锅。 “打一架?”罗斯提议。 如果是以前银铄绝对双手双脚同意,但她现在听见‘打’字就浑身疼,那还不如去刷锅。 陈姝提出了一个很童真的解决方式:“石头剪刀布吧。” “可以!”“这个好!”“来来来!” 四人纷纷直起身子,精神抖擞地撸起袖子。 “石头剪刀布!” “不行啊,咱没规定几局几胜,这把不算。” “我靠你耍赖皮!” “…” 1202的围炉时间一直闹腾到了半夜。 石头剪刀布的最后结果是,方世杰和罗斯对半分去搞卫生,而陈姝和银铄正好借口消食跑到了楼下。 关于基因实验那件事实在太沉重,人总是贪生怕死的,所以直到一整天就要过去,两人都还没好好聊过。 痛痛快快的过了一天,就好像偷来的时光,现在不得不面对问题了。 陈姝将事情的始末又交代了一遍,包括和方世杰说过的那三个问题。 “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但这件事,确实不能去医院。”银铄就最简单的问题开口。 “而且以咱三个的医疗知识,医务室也就很够用了,去找更高级的设备的话咱们反而也看不明白,就先这样监测着血液情况吧。” 陈姝没有说话,两人缓缓走着,从宿舍楼南头走至北头,来来回回,好像一对儿小情侣。 可惜氛围太凝重,打眼瞧去,更像是在闹分手。 “至于保密协议,当时他们确实让我摁了几张纸,不过,基因实验这件事本来就不合法,我想,那些协议并不具备法律效力。” 陈姝默默点头:“所以他们如果想找你这个人,想要算账,只能靠动手。” “对。然后是,你为什么轻易就进到了实验室。我当时是被内部人员直接就带进去的,所以并不清楚到底需不需要认证,这点存疑。但先不论原因,就结果来看,咱俩现在面临的可能性是一样的,也就是说,他们一旦察觉,大概率会来灭口。” 两人同时停下脚步,四目相对。 银铄:“学校或许是一时安全的,但我们不可能一直不出门。这周六我已经为了打拳失约了外婆,下周六必须得去看她,而且,又该缴费了。” 幽暗的灯光下,她低垂着眉眼,肩膀隐隐颤动。 “我当时走投无路,一心要钱,现在冷静下来才开始担心…” “我要是死了,外婆该怎么办?她一个人住在冰冷的医院,插着各种管子,数着日子盼我,突然得到我不在了的消息。爸妈说放弃治疗,那她最后只能出院,回家后,她要怎么过啊…,她身上已经那么疼了…” “都怪我做事顾头不顾尾的,现在两边路都走死了…” 陈姝看到有水滴落,砸进脚下的积雪,与她印象里那个恣意张扬的银铄一起消失不见。 于是抬起手将她揽过,无声地抚过颤抖的臂膀。 银铄父母两个人合力都不能解决的事情,她一个人撑到了现在,换做任何一个人处于同等境遇,谁又能保证自己做得更好,更无愧于心? 那时她以为老李头再也回不来了,天天掉眼泪,抱着那层塑料布,没出息的喊老李头,说害怕。 可是太阳东升西落,日子始终只能继续,她甚至不知道老李头的尸体在哪儿,于是只能学着看到过的坟头模样,在家里垒出形状。 这也是当时的她所能做的极限。 “你已经很厉害了…”陈姝温声说着,不是安抚,而是由心地这么想。 银铄一边抹眼泪,一边摇头,泪怎么也擦不干净,反倒把脸磨得通红。 陈姝见状,轻轻捧住她的脸颊,用自己的袖子一点点地带走水意。 “我不知道这次的奖金能为外婆撑多久,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不知道明天和死亡哪个先到来,甚至今天一整天我都在害怕。” “就连这顿火锅,我都是当最后一顿饭吃的。” “能和你们认识,在一块最后吃上这么一顿,是我最开心的事。但如果可以,我真想明年,后年,十年后,二十年后,甚至七八十年后,都还能跟你们聚在一起。” “我不想死…,陈姝,我害怕…” 温柔地关怀让委屈找到了释放的闸口,银铄彻底失控,从抽泣变成了嚎啕大哭。 陈姝的袖子不顶用了。 干脆整件脱了下来,揉成一团朝银铄的脸擦去。 “唔唔…”银铄被陈姝捂地直朝后仰。 “我这儿或许有个办法。” 陈姝缓缓开口。 银铄挣扎着从衣服里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呆愣住:“什么?” ----
第25章 干票大的 “你觉得,我们炸了它,让它这个窝点整个就此封停怎么样?” 陈姝一句话,惊得银铄大半夜都合不上眼。 终于,在翻了第三十六回身后,她受不了了,激动的心,颤抖的手,爬上了陈姝的床。 “我靠,你干什么!” 陈姝梦中惊醒,还没来得及反应,银铄已经掀开她的被子钻了进来。 “你那个…,宏图霸业,我睡不着。”她压低声音,顺便给自己掖了下被角,颇为大鸟依人的抱住了陈姝。 陈姝困得直打哈欠,也顾不上将她踹下去,干脆就随着她抱。 “方世杰都能睡得着,你睡不着?”她迷迷糊糊地问。 银铄摇摇头:“不行,我真睡不着。” “…”陈姝眼皮子已经合了起来。 银铄还在嘀咕:“方世杰那小子就是个憨大胆,我靠,他真行啊,这也敢答应,要是我魂都吓没了。” “陈姝你再跟我讲讲行不行,我好焦虑啊!” “陈姝?陈姝?” “别睡啊,你怎么睡得着的,你们怎么睡得着的?!” 银铄抱着陈姝狠狠晃动。 床板发出惨烈地“嘎吱嘎吱”,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陈姝忍无可忍,一个翻身压坐在银铄身上,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 到嘴的脏话还没来得及骂,罗斯猛地睁开眼睛,一骨碌地坐起身,横飞过一枕头:“到底睡不睡了!我不管你们俩在搞什么双A恋,都给我滚出去搞!” “双A恋?!”方世杰短暂地醒了一下,默默夹紧了屁股,又没了声音。 “…” 第二天,上过覃老师的课后,方世杰旷课了。 银铄作为知情人,紧张地一刀子剪开了变异蛙的脊椎。 “不错啊,让你把它神经搅碎,你连脊椎也一块剪了,那我来扒皮吧,你做个记录。”陈姝自然地接手清理内脏,悄悄给了她一肘击:“回神”。 “你放心,那小子能逃维莉老师的课,不知道有多爽呢,他开心死了。” 银铄干巴巴地笑了笑。 习惯维莉老师的节奏后,应对异种变得逐渐熟练,陈姝将蛙皮扒下来,两人观察着变异蛙的神经反应。 银铄终于拿起笔开始写:“这玩意好吓人,宰杀后神经细胞还活着。” 陈姝看着手里扒下来的皮,和仍然在动的变异牛蛙,后退了半步:“也很难说它和咱们谁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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