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沈宗庭看出礼叔的松缓,对孟佳期道:“来,叫礼叔。” “礼叔好。”孟佳期规规矩矩道。 “孟小姐你好。”礼叔绅士地回应,同时转过身,递过来右手和孟佳期相握。 孟佳期赶紧伸出右手,和老人家相握。 老人的手温暖、宽大、有力,微皱的皮肤有冰凉的、柔软的丝绸样质感。 毫无疑问,礼叔主动和她握手,这是一个表示友好、接纳的姿态,这让孟佳期放松了几分。 礼节性地握手之后,礼叔将话题转移回沈宗庭身上。 “E公司那边的事情,忙完了?” “忙完了,收尾工作我让成叔负责。”沈宗庭朝车椅后座一靠。 “接下来几天忙什么?” “不忙什么,要睡觉。”沈宗庭淡笑一声,眼角余光瞥见孟佳期水嫩光滑的脸蛋,粗粝手指轻轻在其上剐蹭了下,心底泛起满足感。 他如此直接的语言,如此直接的动作,让孟佳期脸红了个透,她心里暗诽他这人没有最基本的廉耻心,一边偷眼去看礼叔。 似乎沈宗庭这人就是这样,不论做什么事,都坦坦荡荡,从不觉得需要遮掩。 礼叔垂着眼眸,表情平淡,似是习惯沈宗庭这般“寡廉鲜耻”,见怪不怪。 孟佳期坐在后座上,手指还被沈宗庭紧紧扣着,长久以来,她从未有和他离得如此近的时刻,近得她一扭头,就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沈宗庭连续熬了几个大夜,饶是铁打的身躯也有些顶不住,加长林肯破开茫茫夜色向前驶去,沈宗庭头一歪,靠在她纤薄的香肩上。 他温热的呼吸触到她细嫩的颈侧,孟佳期肌肤敏感,那儿的筋络好像钻进了小虫子一般痒痒的,又好似被羽毛划过。 不过是轻轻一靠,他便轻而易举地调动了她敏感无比的身体。 她猛地颤了颤,像荷叶上颤颤巍巍的露珠。 “别动,让我靠一会。”颈侧,沈宗庭嗓音低哑如揉皱的羊皮纸。 孟佳期挺直肩背,纤手轻扶住沈宗庭的额头。她被他全心全意地倚着、靠着,好像肩背上是她的全世界。 加长林肯在夜幕里穿梭,最后驶进一家酒店的地下车库。 车一停,沈宗庭即刻便醒了,和礼叔说了一句“回见”,揽着孟佳期的腰下了车。 顶层电梯里镶嵌着黄澄澄的镜子,孟佳期从镜子里看到她和沈宗庭的倒影。 一黑一白,他的大掌就贴在她腰际,显示出她从腰至臀沙丘般的起伏,这让在现实和梦境中不断颠倒的她终于回神过来——关于她现在的处境。 电梯“叮”地一声响,好像要崩断她脑中的弦。 进门,总统套房。 “砰”地一声,套房厚重的合金门被关上,形成完全封闭的空间。 她站在玄关入口,客厅里,巨大的巴卡拉水晶吊灯晃眼而炫目。最初的冲动过后,此刻心底泛起阵阵犹豫,总觉得,进度被拉得太快。 她觉得不安。 寻常男女,也没有第一次约会就来酒店的吧? 她就这么站在入户门前,适应了好一会。 沈宗庭也不看她,兀自去脱大衣。他穿的大衣还是她初遇时的那件,穿上是绅士,是古罗马铜币上的头像,优雅、贵气又傲慢。 那脱掉大衣之后呢,他又是什么? “你,你想和我睡觉?” 孟佳期看他自然流畅的动作,内心升起隐隐迟疑。这一步,未免迈得太大。 “不然呢?期期,你好天真。”沈宗庭笑了,转过身去看她。 女孩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神色有几分孩童一样的天真,又因为他的迫近,带上几分无措。 真就像个小孩子了,好像还不谙世事似的,衬托得他很邪恶。 “男人把女人带回酒店,除了睡觉还能干什么?”他几步逼近她,近到她脊背贴上冰凉的门。 她免不了失神,一时不知道沈宗庭在开玩笑还在认真。 他这种人,总在该认真的时候开玩笑,在该玩笑时,又说出最认真的话。 他只说“他要她”,他想要她的什么?想要她的身体吗? 这个念头如游鱼般从孟佳期脑中划过,内心好像被生锈的钝刀剖了一刀。有些疼,但是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接受不了。 实在是,沈宗庭太让人看不透。 她不知她这时看起来像失措的、误入陷阱的小兔。 沈宗庭细细瞧她的脸,看到她似迷茫,似挣扎的神情,心也寸寸冷沉下去。 他握住她纤细手腕,将她手臂带起,硬硬按在冰冷的门上。这个姿势,很方便他俯视她,将她的脸蛋、她的表情,她的身体,她每一个动作,都收进眼底。 孟佳期心中有一根危险的弦,猛然崩断。 她终于知道,来到这儿,使她变得不安的是什么,是那种危险性,那种不可掌控性,将要脱轨的不仅是他们的关系,也是她即将失去的掌控权。 就好像终于,game on,而掌控游戏的,成了沈宗庭。 眼下这个动作,带起她胸前盈软,腰身如拉到极致的满弓,几乎将自己送出。 他倾身,擦到她脆弱的耳廓,不紧不慢地落下一句。 “期期,你要逃吗?” 孟佳期咬住唇,说不出话。 “可我已经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 他已经给过她很多次机会,她仍执迷不悟地爱着他这个游戏人间、凉薄至死的浪荡子,那,接下来就该是他的主场了。 她别想逃。
第46章 吻 (文案) 孟佳期一颗心砰砰跳着, 她手臂被他抬起,纤细皓腕按在冰凉的金属上,上半身就这样向他敞开。 她说不出话。 她知爱上他, 就是被命运逼到了十字路口。 如果她不跟他过来,她就会错过他。但她跟他过来, 她就只能是“被他要”, 只能到这。 无论哪个选择, 都要将她剥掉一层皮,都要她无法全身而退。 “我不逃。”她看住他眼睛, 涩声。 沈宗庭静静审视她,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好像要判断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跟我过来。”他拉住她手腕, 将她拉至落地窗前。 落地窗大开, 孟佳期向下望,维多利亚海港两岸大厦满布,灯火辉映, 雾光粼粼。 以往从地上要仰头才能看见的、直入云霄的钢铁巨物, 在此刻都成了她脚下的火柴盒。 这样的高度,让她眩晕, 好似要下坠。 沈宗庭似乎想换一个位置亲吻他, 将她按在落地窗前,她背部紧贴着玻璃, 眼角余光看见悬空的玻璃,地下是万丈高楼, 好像要坠下去。 她吓得尖叫一声, 掐住他手臂。 “我、我恐高!” 沈宗庭默了两秒。他常年从事极限运动,对危险和恐惧的耐受远超出常人。 他握住她发软的腰肢, 将她挪到一旁的墙上。 这一刻,他平静审视内心,看到内心的卑劣和不堪,以及对她满溢出来的施虐欲,想要狠狠地弄哭她,看她惊慌失措,看她像猎物,被他牢牢禁锢于囚笼之中。 靠墙的地方放着一架钢琴,一只钢琴凳,孟佳期双足发软,跌坐在钢琴凳上,将脚上高跟鞋踢掉,赤着一双雪白的足。 “你不怕高?”她眼睫颤动如蝴蝶,纤手揪住他领带,声息不稳。 刚才纤背贴上玻璃的那一刻,肾上腺素飙升到了极致,剧烈的恐惧和快感夹杂在一起,让她纤背冒出一层薄汗。 “不怕。”沈宗庭声音平稳如深渊,“吓住你了?” “有点。”她老实承认,不知为何,总觉得进了酒店之后,沈宗庭的掌控欲强得惊人,和他平时的温柔宠溺,又是两个极端了。 “这样就受不住了,以后你可怎么办呢?”他半跪在钢琴凳前,粗粝手指浅浅摩挲过她发烫的小脸。 一个“受”字,让孟佳期咬住唇,以后,他还想要她承受什么? 她思绪溜号,想起校门口他拦车,按住她后颈把她按到怀里时,她明显感受到的灼烫。 好像,并不小... 孟佳期又有种喉咙干哑感,似乎一个此前从不曾接触的世界,正缓缓朝她打开。 她不知她此时低眉顺眼让人极度有占有欲,沈宗庭粗粝手指撩起她长发,别到耳后,完完全全地露出她的脸,她的唇。 他一枚吻落下来,擦过她唇角。 他嘴唇干燥,擦在她肌肤上,像火柴,好像要擦起火苗,直到将他们都燃烧,燃烧殆尽,像燃烧锡兵和纸姑娘。 孟佳期心神俱乱,强烈的男性气息、荷尔蒙的气息,铺天盖地袭来,让她受不住,那一刻她下意识地选择躲避,身体向后靠了靠,让沈宗庭这一吻落了空。 夜渐渐深了,夜幕深浓如雾,那雾气好像也漫溢进这屋里,漫在这两人中间。 沈宗庭似乎没想到她会躲开,惊异地挑起眉。 其实他只要再亲一次,她做好准备了绝对不会躲。但他没有,他只是挑着薄唇笑,说了一句让孟佳期记住很多年的话。 “佳期,你这样很像节烈的贞女。” 她也不知为什么会记住这么多年,也许是这句话为他们这段长达三年,轰轰烈烈的感情定了基调。 她是节烈的贞女,却因他失贞,爱他的每一次都像飞蛾扑火的献祭。 因为她的躲闪,沈宗庭停下了动作,将她的手放了下来。 他审视了她好一会,心中各种情绪激荡,冲撞。他心底有个声音清清楚楚地说,最好的该是他放她走。可是,放她走他舍不得,让她留下,他又能给她什么? 身外之物,她想要多少他就能给她多少,唯独她最想要的,他却不大可能给得了她了。 “让前台送饭,吃了睡觉。”他刮刮她的小脸,欲望在一瞬之间平息,转身要离开。 察觉到他要走,孟佳期心一横,鼓足勇气,拽住他手。 “?”他回身。 “我、我不是拒绝你,我只是需要一点准备。”她轻轻呼吸,异常柔和的眼睛望着他,眼睫颤抖如蝴蝶。 “你不用勉强你自己。”她一缕长发落在肩头,他伸手轻轻扯了扯。 孟佳期咬了咬唇,她不知是不是她方才陡然的惊慌失措,败坏了他的兴致。但这事也如逆水行舟,她不主动接近,那便只有倒退。 “我准备好了。”话音刚落,她起身,踮起足尖,不熟练地用两条纤柔如缎的胳膊勾住他修长颈项,闭着眼睛将自己唇,送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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