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自己,钟月涓应该再也找不到愿意哄她的人才对,她那么浅薄, 连高中都没有毕业。 丁黎真的对她很好吗, 好到她愿意用那样专注的, 欢喜的眼神去看他。 不是她上赶着送到丁黎面前的吗? 丁黎怎么会哄她呢? 那个男人手上袋子写着生鲜超市的字样, 另一只手牵着钟月涓, 这让他看起来平易近人, 似乎与寻常人没有分别。 可谢晓荣知道不是。 丁黎是真正有话语权,可以左右细分领域研究方向,影响战略层面资源调配的人。 丁黎, 居然会真心喜欢钟月涓吗。 谢晓荣不愿意相信,也不敢相信, 他宁愿丁黎只是看上了钟月涓的美-色,只是玩玩而已。 这样他才有机会去施舍她,原谅她。 被丁黎喜欢过,她真的还会回头看到自己吗。 像是浑身精气都被抽走,谢晓荣垂下头,感到懊丧极了。 白兰芝将谢晓荣的神色看进眼里,嘴角往下撇了撇。 等室友走远,白兰芝才开口:“你看什么,怎么,放不下她,还是觉得她过得不好?” 丁教授对白兰芝来说,实在太遥远了,他是学术上的一座丰碑,她觉得敬畏,平日里跟着姐妹们磕一磕丁老师的颜,不会有别的想法。 就像网络上有那么多追星的人,有几个会真的把大明星当成自己的男朋友呢。 谢晓荣才是她能抓到手里的人,他怎么可以被别的女人牵动心神,他平日最看不上钟月涓了,提到钟月涓,也是说这个女人缠着他不放,耽误了他认清自己的心意。 白兰芝瞧着谢晓荣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满是疑虑和气苦。 她不死心地继续试探:“能和丁教授在一起,她也不像你说的那么一无事处嘛,还是说,看她和别人在一起,你不高兴?” 丁教授哪里都好,就是眼睛瞎,看上谁不好,看上了谢晓荣都不要的女人。 白兰芝心里泛酸,谢晓荣却在回忆谢晓荣的好处。 她长得漂亮,是很抓人眼球的那种漂亮,她能言善道,很会和人打交道,谢晓荣读研交换的时候被室友排挤,是钟月涓做东请了他的室友们出来吃饭说和,时不时还会让他带甜品分给室友。 在那些时候,他一直觉得,钟月涓是很给他长脸的,是从什么时候变了呢。是在钟月涓跟到京大,在咖啡馆当了服务员之后,她对所有的客人都露-出笑容,里面有一个叫曹大的。 曹大在学校周围开机车,说话粗鄙,眼神轻浮,每次来都只让她服务。 她还是那样的笑,像个-婊-子。 那时候钟月涓让自己下班去接她。 可是他那么忙,要做实验,要写论文,要开组会,他是在学校做研究的,他不能招惹那些社会上的人。 很多个晚上,他都听到了学校外围机车轰鸣。 他不知道钟月涓有没有在其中哪座车上,却是越想越恨,再看那张笑脸时,心气总是不平。 他不敢提曹大的事,他是高材生,不能对上一个混子,和钟月涓对视时,会心虚气短,疑心她看穿了自己的懦弱。 也是那个时候,白兰芝走进了他的视线。 谢晓荣回过神来,看到白兰芝气急败坏的脸色,张嘴就哄:“宝宝你说什么呢,她过得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毕竟这事儿说出来我也伤心,我以前和她虽然处得不好,但我没想过和她分手,再怎么说,她当时是我女朋友,我得对她负责。” 谢晓荣苦笑。 “你还记不记得在我们学校附近飙车的那些人?” 白兰芝点点头:“最近倒是不见了,听说省里调派了交警处理。” 在京大附近读书生活的人,很难对那些制造噪音和危险的人有好感,谢晓荣言之凿凿:“我们分手,是因为我被她绿了。” 谎话说一千遍就是真相,谢晓荣自己都相信了,他的沉痛发自内心:“丁黎教授是不知道她的真面目,甚至因为她挑拨,不让我进他的组。” 白兰芝闻言不再闹脾气,心疼地握住了谢晓荣的手:“她这样的女人,不会有好下场的。” 谢晓荣顺势把白兰芝揽进怀里,感动道:“咱们不管她,我有宝宝呢,宝宝最好了。” 白兰芝娇-羞低头,暗想,钟月涓这样的人,站在丁教授旁边简直就是他的污点。 在白兰芝身后,钟月涓和丁黎相携走远。 丁黎半低着头和钟月涓讲话,顺手将她耳侧头发别好,谢晓荣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怔怔出神。 钟月涓再也不会回到他身边了,她走上了另一条路,而那条路不再有他。 谢晓荣眼眶一热,失态地抱住了白兰芝,他抱得很用力,让白兰芝觉得有点疼,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因为被抱紧而觉得开心。 钟月涓其实没有看到谢晓荣,她一半心神记挂着三万,一半盘算着装修的进度,实在没有精力分给过往的路人。 到家门口的时候,丁黎手机响了,丁黎看了钟月涓一眼,到阳台上去接的电话。 “嗯嗯……是的……” 零星的字句传出来,钟月涓把胡萝卜切块,丁黎很快就走了回来:“你去看着猫吧,这里我来就好。” 两只猫并在沙发上,三万在打瞌睡,西森在给三万捉毛,有什么好看的? 钟月涓拿了个煮鸡蛋,到沙发上吃蛋白去了,就着手把蛋黄分给了两只猫。 门铃响了,丁黎连忙放下菜刀过去开门,钟月涓回头张望。 丁黎抱着一捧玫瑰花束,朵朵鲜红,像火一样,能点燃人的眼睛。 钟月涓从沙发上起身:“搞什么……” 她看了看花,又看丁黎,有心想绷着脸,却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容,丁黎的眼睛比花更能吸引人的目光。 “原本定的时间,应该是我们差不多吃完饭才到的,没想到提前送过来了,”丁黎抿了抿唇,耳朵通红。 在这之前,丁黎去过几趟花店,左挑右选,最终还是定下了九十九多红玫瑰。 红玫瑰是最经典的花语,他和钟月涓的相识开始于两只猫,有一段基于香槟色玫瑰的啼笑皆非的过往。 这捧红玫瑰是他的心意,也是他对当时误会的道歉与挽回。 钟月涓抚摸着花瓣,那抹红色浓艳瑰丽,蜷曲的弧度柔软丝滑,还带着少许水珠。 她忍不住地笑:“怎么想起送这个了。” “我想着,确定关系总该有个仪式。”丁黎在钟月涓手背上落下一个吻。 丁黎的唇柔软干燥,他的亲吻庄重而虔诚,不像是求爱,而是在交付什么,气氛暧昧却不轻浮。 “这个送给你。” 钟月涓手腕上一凉,她低头,发现手上多了一个□□镯子,镯子雕花繁复,样式古朴,钟月涓从未见过这样的工艺。 她好奇地摸-摸:“这是什么?” 丁黎含笑的眼睛里无限欢喜,热切得像是想把自己的所有都捧到钟月涓的面前。 这个镯子是他家传的旧物,在旧时,是传给丁家宗妇的,□□没有纯金那么耀眼,但它的颜色更鲜更明,更适合年轻女人。 “我给你挑的,这个款式衬你。”丁黎轻声问:“钟月涓,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当然好,再没有比两情相悦更好的事,钟月涓伸手,摸了摸丁黎的脸。 怎么会有这么……这么,钟月涓能举出丁黎的很多优点,却提炼不出一个能精准概括的形容词。 当丁黎站在自己面前,她觉得,她再也不会遇到比他更好的人。 她喜欢丁黎的手,他的脸,他的猫,他温和笃定的嗓音,她贪恋男人俯身的温柔,甚至被蛊惑着想要更进一步。 她再纵容自己一回。 不后悔。 钟月涓声音如蚊:“好。” “你说什么?”丁黎上前一步。 “我说,好。”声音更小了,从她口中说出,只容丁黎一个人听见。 三万抓了抓耳朵,西森叼着一只鱼玩-偶放在沙发上,用脸把-玩-偶拱到三万嘴边。 这是西森最喜欢的玩具。 三万爪子按在鱼上面,给西森舔鼻子上面的毛。 两人相拥,丁黎终于可以将这个女人光明正大地抱进怀里,埋在她的头发里,浅淡香气萦绕在鼻尖,发丝勾勾缠缠。 痒。 心痒。 他想将怀里的人融入骨血,让她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她像是他缺失的骨,又像他流落在外的魂。 丁黎的手指不知足地摩挲着钟月涓的脑后,压下了心底的迫切。
第37章 批发市场 南风天空/文 钟月涓白天跑原材料批发市场, 天天过去东逛西逛,和供应商聊,也和路人聊。 她拎着一袋汽水, 坐在店门口的小马扎上, 请人一起喝,她只说要做生意, 并不只看咖啡和食材这一品类。 批发市场小玩意随处可见, 聊的多了,老板们随手送的一个两个小玩意儿,几分一个的珠子, 一串流苏,木头簪子等等。 这些东西成本很低,但新鲜好玩,就算不卖,用来装饰或者作为点单的赠品都不错。 丁黎是咖啡店的御-用司机,每天上完课送钟月涓去批发市场,如果课在下午, 就早一点去批发市场接人。 钟月涓舌灿莲花, 在批发市场如鱼得水, 她要购买的咖啡粉包对于批发市场来说, 实在不算多, 她是牵头了好几个有意愿购买的人, 从老板那里拿到了最低的单价。 那老板对钟月涓还千恩万谢,拎了一袋水果给钟月涓:“妹子用得好下次还来啊。” 钟月涓满口应下:“我是打算在附近开分店的,近着呢, 肯定还会再来。” 丁黎:……哪来的分店,停下咖啡馆跟这隔了二十公里, 还没开业。 钟月涓把一个粑粑柑塞丁黎手里:“这个甜。” 等走远了,钟月涓才小声说:“我这么说她就不会以次充好糊弄我了。” 丁黎:…… 他很少见过这样语言的机锋,但又觉得很有意思。许多人都来这里进货,来来往往,地面算不上整洁,老板和顾客为了一毛的单价争的面红耳赤。 丁黎亲眼见到,钟月涓三毛拿下的单品,被老板一顿忽悠,三十块卖了出去。 丁黎看了一眼钟月涓随手塞自己手里的一块木牌,老板送钟月涓的添头,只是很寻常的橡木,写着平安字样,是流水线上刻出来的,在景区很常见。 丁黎买东西,从来是老板说多少,他给多少,印象里,同样一件东西,他买下来总是比别人要贵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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