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备打扰,用口型无声讲一句“我先上去了”,正要转身,被他一把拉了回来。 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她直接坐在了他腿上。 听筒里传来段向松冷厉的声音,正说着谁家的孙女各方面条件都不错,找时间可以见一面,看看是否合得来。 段朝泠低头,碰了碰她的嘴唇,不疾不徐地将这话敷衍过去。 他温热呼吸拂在她耳侧,酥麻的痒意一阵胜过一阵。 宋槐只觉得浑身热得厉害,伸手轻搡他胸膛。 等他稍微松开一些,扶着沙发靠背,站直身体,扭头往楼梯口走。 回房先洗了个澡,换了条睡裙,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到楼下去寻段朝泠。 她白天在钟涵那儿做的蛋糕还没吃,眼下正是时候。 段朝泠果然已经打完电话,这会正站在落地窗旁抽烟,背对光线。 一根烟燃掉半截,夹在指间忽明忽灭,环绕的雾气遮住了他的表情,分辨不清悲喜。 宋槐主动靠过去,和他肩并肩,透过窗影观察他的面部轮廓,“段爷爷后来又说什么了吗?” “没。无非是翻来覆去的那两句。” “感觉你好像不太开心?”她坦言。 涉及到更深层次的隐私,原以为段朝泠不会搭腔,却听到他平静地说:“过往那么多年不曾问候过一句,如今有意弥补,不觉得为时已晚么。” 宋槐瞬间听懂了他的意有所指,思忖几秒,轻声说:“人跟人表达爱意的方式不同,我觉得只要有心应该就不算晚。” 段朝泠没作声。 陪他站了会,见他从烟盒里抽出新的一支,宋槐拉住他的手,扯唇笑了下,“还没切蛋糕呢。” “走吧。” 想着待会要点蜡烛,宋槐提前关了主灯,只点两盏壁灯照明。 蛋糕款式简约,用竹炭粉调制了黑色奶油,表面平铺一抹白,模拟雪山形状,中间堆砌了车厘子和蓝莓。 宋槐边拆装蜡烛的塑封礼盒边对他说:“知道你不会吃,所以我只做了一个四寸的,不算浪费——等等要许愿吗?” 段朝泠垂眼看她,“你定。” “那许一个吧,我帮你许。” 宋槐拿出一根纯黑色的蜡烛,把它插在奶油上,用打火机点燃,随即闭上眼。 他们都不相信玄学,也不相信愿望会通过这种方式成真,但心照不宣的是,彼此似乎都有哄对方开心的心理。 段朝泠视线落在她微潮的发尾,分明锁骨,以及颈侧的净白皮肤。 她刚洗过澡,浑身滚烫,身上泛着惯用的那款身体乳的香气。 不到半分钟,宋槐睁眼,意外和他四目相对。 呼吸一再放缓。 她太熟悉他的这种眼神。 强势的,看似温和的,不着痕迹的,像注视猎物一样。 紧跟着,她被他拦腰抱到台面。 宋槐手掌拄着台沿,身体向前倾,以为他要吻她,忙用最后一丝余力请求:“回楼上再……” 段朝泠没听,也没吻她,戴着腕表的手从她身旁越过,去拿一次性刀叉,在她的注视下缓缓切下一块蛋糕。 宋槐不明就里,但很快反应了过来。 他扯下她的吊带,将奶油涂在了她锁骨以下的位置。 下一秒,低头品尝。 宋槐整个人难捱极了,压抑着叫不出声,因知道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楼上还住着何阿姨和余叔。 她紧绷着神经,时刻担心会有人下来,一颗心脏悬在半空,不上不下。 出于本能的反应让她变得更加敏锐。 一整块蛋糕吃完,段朝泠单手抬起她的下巴,再次低下头。 口腔里满是奶油的甜味,车厘子和蓝莓的果汁顺着她的嘴角流淌。 他带着她的手,一路来到皮带卡扣的位置,让不久前在院子里的动作得以继续。 宋槐的另一只手不小心碰到水龙头开关,水流倾泻向下,盖过了黏滑本身。 她放空思绪,无端想到了多年前段朝泠带她去学潜水。整个人被柔软如布帛的水面包裹,以至于产生一种趋近于窒息的快感。 中途,段朝泠带着她挪步到三楼卧室。她被他托住,裙摆遮住了亲昵的衔接,每上一个台阶,都会不由自主地缠紧他的脖颈,以防自己掉下去。 她不想发出任何声音,隐忍得彻底,换得他更加蓄意地搅扰,被他亲眼目睹完整的失态过程。 像置身在悬崖边上,被无声分裂,跌坠和悬浮各自参半。 结束后,宋槐得空,扫了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 凌晨将过。 段朝泠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将微潮的浴巾摘下,换了件黑色睡袍。 瞧见她一副怅然的表情,问道:“哪儿不舒服?” 宋槐迟缓地眨了眨眼,把玩系在他腰间的睡袍带子,“没有不舒服,只是觉得有点儿遗憾。” “遗憾什么。” “我原本的计划是,等吃完蛋糕,赶在零点前给你做一碗长寿面作夜宵。” 正说着话,宋槐点亮手机屏幕,给他看了眼时间。 蓝光洒在她脸上,显得一双眼睛越发的亮。 像雪天夜里的一盏辉熠明灯。 段朝泠将手机丢到一旁,吻她轻微发颤的眼睫,“不急。还有明年。” 宋槐笑,同他的气息相互勾缠,软声控诉:“明年真的不能再这样了。” “这就受不住了?晚上在外面的气势去哪儿了。” “……饶了我。” 纠缠了片刻,险些又擦枪走火。 考虑到她的身体状态,段朝泠适时中止了进度,没继续下去。 绵长的夜,时间仿若静止。 段朝泠靠坐在床头抽烟,时不时掸一下烟灰。 宋槐早就有了倦意,但还不想睡,窝在他怀里,听烟圈被缓缓吐出的声音。 她喜欢这种相处模式,也喜欢这样的段朝泠——是一种无需秉持自我,不再克制和疏离,由内向外散发的慵懒状态。 过了会,段朝泠摁灭烟头,问她:“刚刚帮我许了什么愿。” 宋槐凝神,浅浅笑了下,“先保密,等实现了再告诉你。” “不实现也没关系。” “为什么?” “我不会再有遗憾。” 宋槐愣了下,很快恍然。 最接近圆满的一种结局,无论如何节外生枝,都不会再有遗憾。 ——他过往的遗憾和她有关,也因她而圆满。
第76章 76/断桥 - 年底,各种事情堆积如山。 偶然经陈曼引荐,宋槐和另外一家展厅设计公司的创意总监相识,后又要到了刚从海外轮调回来、新上任不久的副总程缪的联系方式,计划同对方聊一聊战略合作事宜。 平台刚上线不到三个月,抛开前期各项成本,目前仍处于负盈利状态,找人谈合作是必然趋向,同时也可以增加新一轮的曝光度。 这项工作原本由新招的一位市场部经理负责,几番推拉下来,愣是连对方的面都没见到。 猜到对方可能有意哄抬身价,宋槐便将这事揽到了自己头上,主动发起邀约。 原以为又要迂回,没想到程缪欣然同意,临时让秘书定了包厢,叫上创意总监一同前往。 当晚,宋槐婉拒薛初琦的陪同,提前吃了颗解酒药,一个人去赴约。 之前只在电话里沟通过几次,见面才发现,对方远比自己想得要年轻——大概三十岁左右,中长发,一身定制套裙,漂亮得过分精致。 更让人意外的是,程缪对她的态度出奇的好。温和有度,像在刻意讨好。 酒过三巡,等正事聊完,程缪又同她聊起日常,两人顺便加了私人微信。 宋槐拿捏不准她的实际用意,多少有些不自在,但面上没声张,时不时含笑回应两句,不至于让她的话掉到地上。 中途,创意总监去洗手间,包厢里只剩下她们两人。 程缪笑说:“在国外待了几年,刚回来没多久,对业内的人事不算熟悉,如果有机会达成合作,可能日后还要仰仗你多照顾。” 宋槐跟着笑说:“照顾谈不上,如果程总有需要,随时联系我就好。” 用作开场白的场面话讲完,程缪看似不经意地提及:“其实我早年间见过你一次。” 宋槐微顿,脸上笑意不减,听她继续往下说。 “要是没记错,应该是在谈家的婚礼上。当时你跟你叔叔在一块儿,我后来还单独跟他打了声招呼。”程缪笑了声,“我们好久没见过了,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点到即止,这下宋槐什么都明白了。 简单聊了几句跟段朝泠有关的事,等创意总监回来,话题重新回到了工作方面。 应酬完,宋槐先行离场,拎着包,晃晃悠悠地朝马路另一边走。 段朝泠的车停在那附近。 他半小时前发来微信,问过她什么时候结束。 外面冷得刺骨,寒风顺着衣领钻入,如坠冰窖。 宋槐裹紧毛呢外套,杵在原地,耐心等红灯的秒数走完。 夜雾弥漫,浆果一样的红色融进其中,像颗燃烧的桔子硬糖,表面裹了层糖霜。 段朝泠在对面等她,身影被夜灯拉得孤直。 宋槐强忍住酒精上头的晕眩感,快步靠向他,不顾周遭人来人往,飘飘然地扑进他怀里。 段朝泠顺势将人搂住,掀起眼皮看她,“喝了多少?” “记不清了……原来当老板也不容易,应酬好累。” 段朝泠似是轻笑了声。 感受到他胸腔微微震动,宋槐抱他抱得更紧,低喃:“不想走路了,脚好酸。” “抱你过去。” “……可这是在大街上。”她略微犹豫了一下。 “不用理会。” 宋槐笑出声,“感觉我们好疯,不过我好像很喜欢这样。” 段朝泠微微勾了勾唇。 他抱着她,一路走到车位附近,腾出右手,打开后座车门,将她放进去。 宋槐坐在座椅边缘,看着他绕过车身,从后备箱里拿出一双备用的平底鞋,俯下身,握住她的脚踝,将那双绒面的高跟短靴脱了下来。 不知怎么,或许是酒劲突然间涌上来,情绪在这一刻饱胀到了极点。 不等换完鞋子,宋槐仅凭直觉行事,环住他的脖颈,近距离同他对视。 袖口是抽绳设计,绳摆不小心蹭到了他的喉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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