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竖也是我席振海嫁女儿,她的嫁妆有安鼎的八个点也够了,”席振海的语气也有些生硬,“现金方面我能出多少就多少,不会委屈微微就是。” “不委屈?”施律冷笑一声,也懒得跟他们演戏了,双眸微微一眯,“微微本就该继承这笔遗产,您怕是拿在手里久了,就忘了这些东西的主人到底是谁了。” 他果然知道了!席振海眼睛大睁,老脸红了一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微微当时年纪小,一门心思只喜欢画画,这些钱和股份放在她手里我实在是不放心,这才帮她打理着。” “既然是帮她打理,如今她都要出阁嫁人了,”施律顺着他的话往下道,“您也该还给了。” “没有说不还,”席振海为难道,“这不是时间太紧了么……” “哦,这样,”施律懒洋洋地往椅背上靠,“那您什么时候准备好了什么时候给她,说到底这是你们父女之间的事。” “是是,”席振海松了一口气,满脸赔笑着又给他添茶,“还是女婿你……” “您这声女婿我可担不起,”施律轻笑,“我施家娶亲,自然也不会打新娘子那点嫁妆的主意,但脸面总是要的,按我的意思,股份之外,五个亿的现金是少不得的。 “可微微太懂事,又光顾着心疼您,我怎么跟她说,她都宁愿自己以后在婆家受委屈,也只肯拿自己那部分,还不许我算您这么多年的利息,当真是一毛钱的嫁妆都舍不得要您出。” 席振海听了,面露愧疚之色:“当真如此?小微她……” 施律若娶的是施家选好的任何一个姑娘,五个亿的陪嫁肯定是一分都不会少的。席家门第是差了点,可要是能出五个亿嫁妆,也算是在施家那得了脸,以后亲家见面也不至于要看人脸色;施律本就违背了家里的意愿,要这么多陪嫁也合情合理。 只是没想到他们现在以为的天文数字,已经是小微和施律博弈、比他让步后的结果。这么说来,他实在是不该怀疑女儿联合外人算计亲爹,更不该朝她扔杯子将她伤着了…… “她是您一手拉扯大的,心地如何您比我清楚,”施律端起茶轻啜,话锋一转,“可她要真连这点傍身钱都没有,施家那边我不好交代,也担心她日后嫁过去,多少还是会让人欺负,要不……” 席振云脸色一沉:“你这是什么意思?” “还是那意思,”施律一脸淡然,“我可以等,什么时候您把她该得的那份给她了,我什么时候带她去领证,绝不让她在施家受一丁点委屈。” “可是……”柳芸着急上火要说话,又被席振海死死拉住,只得咬着银牙生生把话憋了回去。 席振海深呼一口气,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不再纠缠嫁妆的事,转而道:“小微能入施总的眼,是她的福气。” “岳父大人谦虚了,”席振海上了道,施律也立刻将称呼喊得更亲热,“微微这么孝顺懂事的姑娘要是投胎在我施家,我父亲该年年去普陀寺烧香拜佛了。” 施律用手段逼自己亲爹交出股份的事,席振海自然也听说了,当下只觉面皮一紧,心道他怎么忘了,这小子可是个连亲爹都不认的狠角色,怎么可能在他面前退让。 或许一开始就不应该找他谈这些,还能保留一分薄面,现下好了,非惹得人家把话说穿,弄得他里子面子都丢了个干净。 眼下他听他喊岳父大人,怎么听怎么刺耳。 “小微确实是个好孩子,长得又漂亮,”柳芸见嫁妆已经没有回转余地,心里恨得直发痒,却又重新面带微笑地加入了谈话,接着道,“从小到大喜欢她的男孩子那是数不胜数。” 席振海呵呵一笑:“那是,我女儿……” “不过这孩子从小就有志气,一般的人都看不上,”柳芸插过话,依然笑眯眯的,“我们之前给她精挑细选了好多人家,她呀,?都嫌人家家世不够好,相亲相了好多个都不满意,如今能嫁到施家,她也算如愿了。” 施律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施家更是个盘根错节的小战场,岂能听不出柳芸话里话外的意思,当即便岔开话题:“听说您是在她快15岁时才带着席一跃进的席家,她也和您一直不多亲近,莫非传闻有误,她跟您很亲,将从小到大有多少人喜欢的隐私都告诉您了?” 一席话句句都戳在柳芸的肺管子上,气得她差点就绷不住了。 幸而席振海出来解围,道:“我太太对小微视如己出,这是有口皆碑、席家上下都知道的,他们虽然不是亲母女,可她柳姨操心她的婚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她寻了个好婆家,她柳姨真心替她高兴。” “是么,”施律抬眼看向柳芸,神情散漫慵懒,“柳姨?” “……”柳芸到底不敢真的翻脸,见状也只好顺着台阶下,扯出一个扭曲无比的笑容,“那是自然……” “来,尝尝这个糕点,”席振海见施律也不再喊柳芸做席太太,高兴地拿了一叠点心放在他跟前道,“你柳姨亲手做的,入口即化,甜而不腻。” “一日三餐、茶水点心都是进口的东西,我自然不放心交给别人或者从外面买,”柳芸一边暗暗自夸,一边拿盘子夹了一块递给施律,“自己做的放心,家里人吃着也健康。” “柳姨贤惠,”施律随口一夸,却依然随意地靠着椅背,没有去接那盘糕点,“我不吃甜的。” 柳芸见他不接,只好放在一旁,又拉家常般又将话题拉到了席觅微身上:“我就是担心我们小微从小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连大蒜叶子和葱都分不清,洗衣机都怎么不会用,以后这生活起居上怕是不能照顾你,还要施总你多包涵。” “家里有佣人,这些粗活有的是人做,”施律淡淡道,“微微的手是用来画画的,不是用来伺候人的,也不需要做这些事来讨好施家人。若说照顾,也该我来照顾她,我虽然也做得不好,但慢慢学总是学得会的。”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将柳芸引以为傲的贤惠和体贴贬得一无是处,又将席觅微的地位抬高了一大截;明明刚才替席觅微处理伤口是手到擒来,却还说自己做得不好,还要再慢慢学着照顾人,显然是要把席觅微宠上天去的架势。 柳芸哪里听不出来,不由脸色一僵,讪讪地笑了笑,自己夹了个点心塞进嘴里,恨不得那是席觅微的肉。 席振海听完施律的话却很高兴,笑道:“说起来你们也是有缘,那天看到你回国的新闻,小微当时就指着你说非你不嫁,没想到你们真就要结婚了!” 施律立刻来了兴致,直起身道:“是么?” 她居然说过非他不嫁?难道她还记得小时候那次,认出他来了? “可不,不然我说这孩子有志气,”柳芸连忙抢过话头,笑着说,“她说人不重要,家世是最紧要的,你要不是回来接管施家那么大的生意,我看这丫头估计连你都瞧不上。之前还说要嫁给国王,风风光光当王妃呢,你看这孩子……” 这话说得再明显不过,意思是席觅微显然就是冲着施律的家底去的,如今看似跟他情投意合,只怕也是看在他有钱的份上。 就在柳芸以为施律这回肯定要翻脸的时候,他却轻笑一声,道:“那可真是万幸,我既生在施家,又恰好要接管亚坤,否则还不知要追她多久才肯下嫁。” 原来这小姑娘还是忘了,却又再一次选了他。 无论如何,她还是选了他。 “……”柳芸的脸简直是五颜六色,却又敏锐地抓住了一个细节,道,“这么说施总已经求过婚了?可也没见小微手上带了什么戒指呀?” 要知道她当年虽然没能再办一场浩大的婚礼,可该有的东西席振海一件都没少她的。如果施律什么都没给,光拿那个项目就顶了事,嘴上说得再好听,席觅微在他心里的分量恐怕也就那样。 “戒指日后会专门请人为她设计,现下是仓促了些,不过我手上正好有和微微的镯子成套的玉佛,先送了她戴着玩,权当一个小小的见面礼。” “有施总对小微这份心,我也彻底放心了,”席振海知道那玉镯远不止值六百万,同套的玉佛估计也要大几百万,施律却说让席觅微戴着玩,当即简直眼睛都笑成了两条缝,将茶杯一放,道,“你放心,三天之内无论如何我都会把事情处理妥当,往后也要请你多多提携我们席家了。” 柳芸脸色大变,细眉倒竖就要说话,却被席振海重重一杯茶放在她面前给压了下去。 他再糊涂,刚才她话里话外对女儿的贬低他也不会没听出来,拿姿态也不是这么拿的,要是施律真要往心里去,这婚可能就结不成了。 “那是自然,”施律压根没看柳芸五颜六色的表情,朝席振海轻轻一点头,“只要微微希望岳父大人一家过得好,我这个做女婿的,一定不余遗力。” 席振海压根没注意这个话的前提,笑意更甚,又热情地张罗施律吃水果。柳芸的脸都变成了猪肝色,借口要去准备晚饭,气冲冲地走了。 施律站起身也打算离开。 “女婿不如留在家里吃饭吧?”席振海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亲热地挽留道。 “下次,还有公事,”施律转身往外走了两步,又扭头道,“微微的脚晚上要是还疼,劳烦岳父大人送她去医院看看,毕竟是细皮嫩肉的女孩子,比我们这些皮糙肉厚的男人总是更怕娇贵些。” “那是,一会儿吃饭我亲自去看看,”席振海把人送到大门口又挥了挥手,“你去忙你的!” 一直等在车里的谭涟见表哥终于出来,立刻将车子开到门口,见人上了车,那半老不老的席老头还满脸笑容地站在门口朝他们挥手,不由纳闷道:“哥,他没事吧?” 没见过要出好几亿还这么开心的,最开始他好像还听到了砸杯子的声音,还以为里面在打架呢! “大概不会再冲你嫂子瞎咆哮,”施律随口回完话,又道,“把你今天拍的照片发给我。” “什么照片?” “别废话。” “嘿嘿,现在还嫌我多管闲事吗?”谭涟摸出手机却没发出去,伸出手笑嘻嘻地说,“这照片可是全球绝版,只此一张,你得花钱买!” “啪!”一个沉甸甸的大红包被拍到谭涟手心,上面印着大大的“喜”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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