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槿心骤然揪成一团。 雪天封路,又绕了十多分钟后,靳桉终于将车开到了她小区外面。h|ѕӳ 老式小区并没有地下停车场,就只能停在小区外路边的停车位上。 这应该就是最后一面了。 最后的临别之际,温槿甚至连一句再见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侧过身去拉车门把手,因为手颤抖着,没大多力气,连续拉了四五下才把车门给打开。 夹杂着细雪的寒风在车门打开那一刻劈头盖脸砸过来,温槿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下车,这样就不会被驾驶位上坐着的靳桉看出自己的难过来。 脚甫一踩到地面,她便听得背后驾驶位传来开关门的声音。 温槿还没有反应过来。 下一秒,不断落在身上的雪忽然消失了。 靳桉撑着伞站在了她身旁。 漫天飞舞的雪天里,男人黑色风衣衣角猎猎,肩宽腿长,替她挡去了所有的风雪。hŀsႸ 靳桉垂眼看过来,喉结微动,说了句:“送你到家门口。” …… 一段小路走得又慢又长。 走到单元门外,看着坏掉的门锁,温槿才有懊恼想起来自己还没去给保安说门锁坏了这件事。 靳桉站在她身旁,收了伞,抖了抖,黑伞上白雪簌簌抖落。 她没说再见,靳桉也没说要离开。 “要上去坐坐吗,这么冷,喝杯热茶?”温槿装着镇定问。 靳桉目光落到她身上,沉沉说了声好。 温槿抬脚继续往里走,靳桉同样跟着她。ħļșӳ 两人一前一后,脚步声意外地重合在了一起,慢慢回响在楼道里。 楼梯转角处,住在她楼下的一位大娘穿得厚厚实实地下来,看见她,打了个招呼:“温医生。” “大娘。”温槿笑了笑,“雪天路滑,您出门慢着点走。” 大娘应了声,目光又落到她身后。 看见这个高大的男人后,大娘愣了下:“哟,温医生,这是你……” 以往碰见基本瞧着都是温槿自己一个人,今天身边竟还跟着个男人。ႹĺšУ 大娘纵横京市媒婆市场多年,还很少见过这样帅气的男人。 这要放在相亲市场上早就被抢着要了。 温槿同样也愣了一下。 该怎么回答呢? 她想。 老乡?朋友?还是八年不见的前男朋友? 那短短的几个月内,他们短暂地互相喜欢,互相陪伴,最终又分别。 温槿垂下眼,低声含糊说了句:“……朋友。” 大娘明显也就是随口寒暄一句,并无真的打探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的意思。 她以毒辣的眼光一扫,一眼就看出来温医生和这个男人之间不对劲的氛围来。 大娘眨眨眼,笑:“我昨儿个还在说给温医生你介绍对象呢,现在看来是不用咯!” 说完,大娘迈着轻快的步伐往下走。 是以谁都没注意,在听到大娘的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靳桉垂在身侧的手动了下。 走到五楼,温槿一边从包里掏着钥匙一边说:“租的房子,有点小,你……” 这么冷的天,就刚刚从小区门口走回来的这一小段路,她的手已经冻得有点僵硬了。 刚把钥匙从包里逃出来,她食指忽然僵了下,钥匙滑落地面,哗啦一声轻响。 温槿蹲下身准备去捡钥匙。 却不想身后的人同样也跟着蹲了下来,视线内只能看见靳桉黑色风衣的衣角拖到了地上,然后一只青筋脉络分明的大手就伸了过来。 两只同样冰冷的手触碰到了一起。 冰冰凉凉的。 碰到的刹那,靳桉的手似乎是想躲开。 温槿大脑一片空白,想也没想,用力拉住了男人欲躲开的手。 “躲什么?” 她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 她抬眼去看靳桉。 即使是蹲着,靳桉也比她高出大半个脑袋。 两人手牵在一起,目光相对视,噼里啪啦,在寒冷寂静的楼道里生出火花。 这么近的距离,她能看见靳桉黑沉的双眸,微微蹙起的剑眉,以及因为常年日夜颠倒跑外勤而生出的一点点泛青的下眼睑。 温槿嘴唇抖了抖,还想再说点什么。 她只瞧见面前男人似乎是咬了咬牙,像是再也忍不住了一样,手上用力,眼看着就要把她整个人拉过去抱在怀里。 只不过下一秒,急促的电话铃声切断了一切。 牵在一起的冰凉的手刚升起点温度,马上又松开,一触即分。 靳桉接着电话,眼神很沉很深。 然后又逼着自己将眼神从她身上一寸寸挪开。 “抱歉,局里有急事。” 男人身影眨眼就已经消失在楼道间。 “……” 温槿打开租屋门,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她眼眶发酸,在沙发上坐了很久很久,直到再一次坐到手脚冰凉,然后才慢吞吞回到卧室,把自己埋在了枕头里。 埋在枕头里,她闷闷咳嗽了几声,眼泪慢慢打湿枕布。 - 靳桉从车门储物格里摸出那根之前被他拿出来半天没点燃的烟,重新咬在嘴里,然后拿出打火机,低头拢火,啪一声,点燃了香烟。 他开了点车窗,抖了抖烟灰,然后再踩着油门离开。 队里最近一直在追捕着一伙流动作案的入室盗窃惯犯,本来这点事还犯不着出动他们刑侦支队,只不过这伙小偷近来的犯罪频率升高,连着几天晚上入室盗窃了好几家人,造成的社会影响越来越大,加上从此前一户被盗的人家家里调取的监控显示,这伙人里似乎有人带了把自制的土枪,于是抓捕的事情就落到了他们刑侦支队头上。 刚刚队里的人打电话来,也是因为搜集到了新的线索。 这伙犯罪分子近来的活动范围有所缩小,似乎集中在了海安区的几个小区里。 开完会后,看着白板上写着的几个小区的名字,靳桉靠在办公桌旁,眸光微闪。 他刚刚分明才从这其中的一个小区出来。 盯着那小区的名字看了半天,女孩的脸又慢慢浮现在眼前。 八年没见,女孩好像长高了点,也更成熟了,一举一动都带着干脆利落的味道。 楼道间彼此冰冷的手瞬间相触,那柔软的触感仿佛还残留着他的指尖,靠近了能闻到女孩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应该是常年待在医院里的缘故。 听她身边那位朋友介绍,应该是在医院麻醉科工作? 靳桉轻轻扯了一下唇角。 所以是顺利进入了中央医科大学,成为了自己想要成为的医生么。 那他所做的一切就没有白费。 现在女孩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身旁也有好友陪伴……说不定也有了更优秀的追求者。 那他现在,还有理由再回到女孩的身边吗。 没有优渥的条件,房是租的车是二手的,工作里也时刻遍布着危险。 “靳副。” 门口有实习生敲了敲门,“王队叫你。” 靳桉收了思绪,抬脚往外走去。 - 温槿一觉睡到晚上才醒。 窗外雪似乎停了,屋内灯没开,一片漆黑。 她躺在床上翻了个身,甫一张口,喉咙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咳咳——” 温槿趴在床上咳了半天,嗓子干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脑子昏昏沉沉的,身上也在发着热。 完全提不起半点力气。 前几天着了凉,中午回来以后又在沙发上坐得手脚冰凉,药也没吃,就这么倒在床上睡,晚饭同样也没吃,加上情绪激动的原因……温槿抬手摸了摸自己额头。 不出所料一片滚烫。 她闭上眼,头晕目眩地沉沉吐出了一口气。 明天星期天还有两台手术。 温槿想爬起来找点退烧药吃,结果手脚无力,整个人还没挪到床边,就又闷闷咳嗽起来。 这咳嗽声跟破锣响起来似的,扯得太阳穴突突的疼,把她肺都快要咳出来。 整个人脑袋是昏的,脸颊又是热的,背上却在冒着冷汗。 温槿想了想,依稀想起来明天麻醉科里似乎还有几名同事在。 手机同样没在床边,估摸着在客厅充着电。 她艰难咽下一口口水,嗓子眼针扎似的疼,然后扶着墙慢慢走出卧室,去了客厅,找到了在客厅角落里充着电的手机。 她已经好久没发烧了。 甚至连感冒都是不怎么有过的事情。 所以这次发热发得来势汹汹,比普通症状要严重许多。 病来如山倒。 好不容易找到手机,温槿把自己砸进沙发里。 她微眯着眼睛,趴在沙发上,眼眶也是滚烫的,就这么在聊天软件里找着麻醉科室主任的账号。 她点了语音框,张嘴打算发条语音消息过去,说发烧请个病假,明天的手术让主任重新排个医生。 脑子晕沉沉的,温槿嗓子哑得厉害,能挤出来几个字就已经不错了。 她按着语音框:“主任……我发烧请个假,明天来不了医院。” 说完,她举着手机的手无力垂在地上,然后把手机关了随意扔一旁,缓了一下后,再爬起来去药柜里找退烧药吃。 吃完药以后她就趴在餐桌上,迷迷糊糊又打算睡过去了。 她心想着如果醒后能退烧的话,还是接着去上班吧。 不知道在餐桌上趴着睡了有多久,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温槿扫了眼时间,快晚上十点。 这个时间了,谁还来找她? 她现在身上难受得厉害,难得生出了点小孩子心性,不想去开门。 敲门声还在继续,且有越来越急的趋势。 “……” 温槿缓了缓,还是坐起来,然后扶着墙壁慢慢走到门边,想张口问问是谁,奈何发不出一点声音。 租的房子的门没有猫眼,她左右看了看,把放在玄关的水果刀攥在手里,然后打开了门。 打开门看见靳桉的瞬间,她整个人僵住。 “你怎么……”她艰难挤出几个字。 靳桉蹙着的眉心在看见她开门之后终于松开,只不过下一秒又继续皱了起来。 “发着烧。” 他目光扫过温槿身上单薄的衣服,眉心越拧越深,“你就穿这点?” 温槿还是愣着的,她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 屋内有暖气,她就脱了外面的狸绒棉毛的连衣裙,穿着内里的修身厚打底,也算不上很薄。ႹĺȿУ 她还想问靳桉是怎么突然找过来,而且知道自己发烧了的。 下一秒天旋地转。 男人直接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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