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要瞧着他:“什么?” 他轻笑了一声,很认真地看着她,低磁的嗓音晕开深黑的夜,慢慢地吐出—— “人一定要明白自己想要的东西,并为之付出真正的努力。” “就是这话,后来救了我。”
第39章 世界有过短暂的空白。 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惊喜、讶异、感叹。 总以为的两条不曾相交的平行线,曾经在某个节点竟然莫名汇合,留下彼此的痕迹。 而那样的久远的、暗藏许久的心事,如今却正被人一层一层剖开,于井底窥见一丝天光。 心脏慢慢活跃起来,喉间溢出一丝欲言又止,她怔怔然瞧着他,分了神。 回想起自己当初说出这句话,多多少少是有些怒其不争的义愤的。 老师问她,她也就说了,说完后连自己都没注意过,这话其实是有那么一点痛批反骂孟聿峥这人如今空有一身理想,最基本的努力还不曾尝试,又何至于扮演这副沉沦堕落的没出息样子。 这得细细体会过后才能发觉话里是拐着弯地在损他,不动声色便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也难为他如此印象深刻,记到如今。 归要心虚,没敢承认这话其实是出自她的口中。 她垂首,哦了一声,说那你们老师讲得挺好。 孟聿峥瞧她一副无甚波澜的模样,胸腔发出阵阵低笑,捉着她的下颚,调弄浮浪口吻:“我家要要也堪当诸葛军师。” 说完,大手往她脑后一扣,覆身而来,唇瓣紧紧贴住了她。 他居高位,她只能被迫仰起头辗转应承,这个角度有些刁钻,不怎么好反抗,意识混乱之间,她抬手想去抓他,哪知指尖无意扫过他喉结,轻飘飘的一下,弄得男生呼吸陡然一重,松开了她。 他仅移开半寸,呼吸相抵唇相贴,手掌摁住她的身子,将她拉扯得更近一分。 他瞧他的眼神变得愈发深沉,仿佛猝然蹿起一簇火苗,要将她一并烧了去。 她指尖一顿,最最清楚他想要她时是哪样状态,果不其然,没等她开口拒绝,他便再次轻佻地吻过来。 归要急急地拦住他,手指轻放在他唇上,叫住他:“孟聿峥,这儿不合适。” 话里话外都充满了担忧,如同一只孤立无援的小白兔,以为真真切切的这么一句,能唤起他半分良知。 孟聿峥拿住她的手,偏头亲了一口,眼里却起了一抹暗笑。 中规中矩的姑娘,玩不了这样野的东西。 这条路平时没什么人来,除了老爷子住在这儿,偶尔有许多宾客来访,其余的便再也没有。 归要没他那些权衡算计,只知道自己怕有人来,也怕孟聿峥不听使唤,她经不住他的折腾。 可她也知道,孟聿峥对她千依百顺,唯独这种事情上从不听她的话。 起初她会哭着求饶,后来发现压根不管用,这人凶狠起来翻脸不认人,根本听不进别的好言软语。慢慢认明白了这一点,没想到到了时候还是会哭,是真忍不住,甚至被欺到一定程度后,哪怕知道没用,依然会张口求饶。 他好像有那么些特殊小癖好,爱看她梨花带泪地承/欢告饶。 臭无赖。 夜静了。 公路上无车无人,雨声好像也更大了一点。 淅淅沥沥的,紧锣密鼓地砸在车顶,以及眼前那一方挡风玻璃上。 雨刷没开,雨水便汇成一条水流从窗前蔓延而下,连带着旁边的车窗也凝成数股直线。 她都快分不清那些窗外的雨珠到底是今夜下的这场雨,还是自己哭花了眼,瞧什么东西都觉得氤氲朦胧。 她轻哑叫他:“孟聿峥。” 他嗯了一声。 “上次我听见几个师兄师姐分析你……” 两个人倚在车后座,他挑过她的下巴尖,瞧她的眼神发狠,却回她回得漫不经心:“分析我什么?” “他们说,一个人常年处于受尽阿谀的环境,会导致心理状态发生变化,情绪感知能力变薄弱,换言之,就是比平常人更面热心冷。” 孟大公子,对谁都一般热情,人际关系场里打点得井井有条,可走得亲近的却极少。 他忍着将她弄石卒的劲儿,问道:“还说什么?” “还说,”她搂住他,埋进他肩窝,鼻子生理性发酸,声音也变得可怜兮兮,“还说你这样的攻击型对象,目标明确但原则性不高,其实特别容易因为一时寂寞,而兴起一场恋爱关系,走心的时候是真走心,但绝情的时候,也是真绝情。” 也即是说,大学恋爱氛围浓重,孟聿峥这种身边从来不缺姑娘的,自然会比他人承受更多的荷尔蒙的诱惑。 弗洛伊德说过,性谷欠是一个人所有的本能中,持续时间最长、冲动力最强、对人的精神活动影响力最大的本能,这就像是从孩童时期的恋母恋父情结,最后发展为青少年时期与异性相爱,人类的一切创造活动都是追求X满足的潜意识表现。 比如精神病,则是性谷欠受到压抑的后果。 由此可见,荷尔蒙会催动他人求偶行为,降低甚至改变某些观念原则,而你,我的归要要师妹,就是他荷尔蒙催动下选择的最好对象。 师姐当时一番言论天花乱坠惊天动地。 归要明知这是蒙太奇谎言,可愣是被辩得哑口无言,大脑短路,不知该如何辩驳。 所以现在只能找他撒气。 孟聿峥听了后沉沉地笑,低下头来,同她接了个深长的热吻,退离后,微微喘着气,只问了一句:“信他们,还是信我?” 就这么一句,仿佛能一锤定音。 她看进他眼里:“我信你。” “baby girl。”他满意地勾起唇角,模样有一瞬的糜浪。 他拍了拍她的,还没等她给出反应,便一把捞起她。 他仰头靠在座里,上衣乱的乱歪的歪,望着高位的她,目光有说不出的执迷。 …… 仿佛走了很久的路,直到窗外雨势渐小,她才终于歇息,紧紧环住他,依在他怀里,偏着脑袋去看车窗上的雨珠。 空气里泛着潮湿,有些闷,可温度刚刚好。 两人就这么保持了很久,久到她眼皮沉重,昏昏欲睡。 他双手搂上来,将她用力拥进胸膛里。男生肩膀宽手臂长,将她的身子完完全全地把持。 “要要。”他在她耳边慢道。 亲昵得仿佛将她的名字放在唇腔之间回味、品尝。 她困乏着眼睛要睡不睡,没应他,可他知道她在听。 归要差点睡过去,是被孟聿峥下一句话整得陡然清醒过来。 这人没底线,抛过来的,是极其荒诞的一句—— “我衣服湿了。”
第40章 她低下头。 看见他衣服最下方有一小块颜色发深的水渍状。 他尚且贪恋温存,手放在她的腰部摩挲一圈,而后往下,弄得她轻呼一声后,才懒懒散散,明知故问着:“这谁的?” 她轻咬住下唇,不说话。 总不能叫她亲口承认这是她刚刚被他兴风作浪时身体无意识的产物。 他还想继续说什么,她心一慌,唯恐他再大放厥词,搭着他的肩便向他吻过去,意在堵住他的嘴。 这份主动难能可贵,带着点女孩子的薄面羞怯,他纵情亲热,手指插进她的发丝之间,最后松开时还咬着她的唇瓣,笑得气息颤动:“害羞什么?又不是第一次弄湿……” 归要一惊又抬手死死捂住他的嘴,咬牙憋出一句:“孟聿峥,你别说了!” 语调闷闷的,有点小怨气。 再不住嘴可就真要生气了。 孟聿峥透过她雾气缠绵的明眸中看见一丝愠怒,可耳根子却红了。 他勾唇。 归要要,真可爱。 -- 六月。期末周。 盛夏与暑期将至,大大小小的课程也都临近尾声,考完一门少一门,到了六月底的时候,学生群的节奏都松散了差不多。 归要最害怕的物理考试时间安排在了六月底,她整天神经紧绷,生怕挂科,就连冉冉也少了许多社交活动。 其他课程她都不担心。 就这门物理。 大学物理难得要命,偏偏这门课学分占比大,教授的标准也严格,平时实验操作她一点儿不敢松懈,临近期末考试,更是往这上面砸了大量时间研究计算。 可到底是天资有限,那些实验数据到最后怎么算都不对劲。 她性子要强,怕挂科,见自己那些试题被做成的鬼模样,是真心急。 那天正好同孟聿峥两人在柏熙府。 天气暖和,她坐在客厅里刷题,一套题算来算去都没几个对的,甚至好些连着几次都是错,她没了心思研究,只心神不宁地算着自己这伤人的准确率,要是放在考试里,包管挂科。 这么一想,归要眉头越皱越深,耐着性子,继续算。 直到那一题,集中精力洋洋洒洒地写满整张草稿纸,特自信,踌躇满志地觉得自己肯定是对的,结果最后一瞧答案,错的! 雪上加霜,心寒了又寒。 那答案这时候就真越看越刺眼。 归要怒急攻心,笔直接往桌上一扔。 气哭了。 笔帽被摔得分裂开来,啪的一声,转头就不知道掉进了哪个角落。 她鲜少有发这么大脾气的时候,一旁抱着电脑的孟聿峥顿了顿,抬起头,冷不丁就看见那姑娘盯着眼前那张卷子,眼睛红通通的,跟兔子一样。 他懵了一下,还没问,接着就见她两行豆大的泪唰一下就掉了下来。 孟聿峥还真没见她下了床后这样哭过,手忙脚乱地上前去,听她委屈到极致后的声音,连崩溃的怒斥都变成了无语伦次的哭诉。 “大物也太难了。” “凭什么心理学还得学大物……高数也就算了,大物用得上么?隔壁……隔壁师大都不用学,凭什么我要学……” “现在学大物,以后还得学解剖,当初选心理学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它这么难呀……” 抽抽噎噎地吐词不清,哭得像只小花猫,可怜死了。 看样子是被气得不轻。 孟聿峥心疼得很,可又觉得这事儿特荒谬特好笑,是怕火上浇油才生生忍住了,将她框进怀里哄了又哄。 可最终还是不道德地笑出来。 他咧嘴笑不止,指腹揩去她眼角、脸颊上的泪珠,像哄小孩子似的,连声宽慰道:“不怕,要要不怕,我教你,不哭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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