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就住在案发地附近,甚至有可能就在灯泡厂宿舍。”曲嫮几乎是脱口而出, 话说出口略微有些后悔。 可是抬头看到罗煦涵双眸中充满善意的微笑时候, 忽然间又觉得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了。 罗煦涵点点头, 赞同说:“好巧, 我也是这个看法。” 曲嫮微微抿嘴,想了想开口说:“聊聊张娟身上的刀伤和字迹吧。这是其他几具尸体没有的部 分,而且我怀疑里面是否包含着什么深层次的含义。” 罗煦涵点头, 继而在写字板上写下一个阿拉伯数字“2”。 “我个人的看法是, 凶手杀人的顺序首先是王月娥, 之后是张娟,再之后是卢雪花、杨洋。或许成功杀害王月娥之后令凶手内心产生极大的满足感甚至膨胀欲,在这种欲望的驱使下他急需要去证明自己,而恰巧在这个时候,凶手遇见了张娟。” “那么按照罗先生的意思,凶手杀死王月娥是在预谋之内的咯?但是之前你不是说他杀死张娟并不是在他的计划之内?” 罗煦涵点点头,承认说:“其实这并不矛盾。甚至可以说不仅仅是王月娥, 就连卢雪花和杨洋都在他的计划之内。成功杀死王月娥带给凶手极大的满足感,这种满足感促使他必然会再次行凶, 只不过张娟并不是他事先选择好的杀害对象,只是一个意外。” 曲嫮点头表示理解,同时再次提出相反意见。 “可是……”曲嫮略微沉吟,“我们不是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性,但是通过调查我们并没有发现 四名死者之间有任何的相互联系。” 罗煦涵目光深沉:“这也许需要换一个角度思考。比如说,单向箭头。” 一瞬间犹如醍醐灌顶,曲嫮几乎惊叫出声:“你的意思是说……” 不过罗煦涵显然并不准备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快速变换讨论方向:“我觉得我们最好还是先回到张娟身上的伤痕上面。” “从现场得到的照片我们可以确定以下几点:第一,凶手是在击昏甚至杀死张娟之后才将她捆绑的,同时我之前提到过,他应该是趁受害人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迅速从背后动手偷袭成功。这就意味着凶手内心充满幻想,无法正常与女□□往,甚至内心自卑。否则的话,他完全可以先虐待受害者,之后再将其杀害。” 对于罗煦涵所说的这一点曲嫮有不同的看法,当即指出:“可是凶手切掉了张娟的□□,这也是虐待的一部分。” “但是,”罗煦涵当即反驳她说,“凶手切到受害者□□是在受害者死亡之后,并且凶手还曾经玩弄过受害者的性!器官,但是奇怪的是在受害者体内并没有发现□□,这就证明凶手在性方面不成熟,甚至功能低下,以至于他只能利用手的方式满足内心幻想。我推测扭曲捆绑以及虐待可能源自于某种色情读物。” 曲嫮快速翻看案件相关卷宗,指出:“法医曾指出在张娟的尸体上发现极少量精斑痕迹。” “但是谁也不能保证那一定就是凶手留下的。” “难道你的意思是说……”曲嫮说到一半微微皱起眉头。 罗煦涵面孔平静古井无波:“我记得卷宗中有写到第一个发现死者的是一名青春期的男孩。” “罗先生难道是在怀疑宋浩哲?” “并不。”罗煦涵摇头,重申,“别忘了我昨天已经给出的犯罪嫌疑人可能的年龄范围,任何小于或者大于这个范围的我都不认为他们会是凶手,这一点我很有把握。” 还真是,吹牛皮都不带脸红的。 曲嫮压下心头的不满,冷冰冰说:“请继续。” 罗煦涵似乎根本不介意她的态度,继续说道:“在这起案件中手!淫,首先标志的就是这是个有性!功能障碍的男人。另外,尸体的摆放、耳环的摆放同时预示着这名凶手拥有强迫性人格,同时内心极度焦虑。” “但是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他以一种屈辱的方式摆放尸体又代表着他在释放自己内心强烈的恨意,但是很显而易见的这种恨意的起源并不来自于受害者。这也就是为什么他用内裤遮盖住受害者的脸,这样一来就可以使受害者的尸体变得和其他任何一个人的尸体没有别的什么不同的地方,凶手完全可以自由的将受害者想象成为任何一个他所痛恨的人,继而更加肆无忌惮的伤害、蹂!躏,这一点从受害者被打碎的头骨、打掉的牙齿以及伤累痕痕的尸体上都可以看出来。并且为了更加释放出内心的愤恨,凶手又用受害者自身的血液在受害者的身上写下侮辱、挑衅的文字。” 听罗煦涵的讲述令曲嫮觉得不寒而栗,她甚至可以在脑海中重现出当时那种恐怖画面,感受到受害者内心的绝望、痛苦…… 当下,曲嫮打了个冷颤。 罗煦涵的目光逐渐变得锋利,痛苦:“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否则每一次的犯罪都会令他得到更大程度的满足,从而促使他不断寻找新的受害者。更多无辜的人将会惨死在他……” “不要再说了。”曲嫮骤然打断罗煦涵,目光前所未有的坚定。 生怕自己的态度令罗煦涵误解,曲嫮低头片刻重新开口:“我的意思是说,可以讲讲你为什么认定凶手的家庭结构的?以及,他的工作……” “认定其实并不复杂。”罗煦涵回答说,“假设任何一个拥有正常工作需要全职工作的人,早上无一例外需要赶往公司工作,一般来说没有时间也没有闲心放着工作不做而在半路上随便找个人杀。除非杀死这个人是早在他计划之中的事情。但是我们知道,这种情况并不存在。” “这点我同意。”曲嫮附和说。 罗煦涵朝她点点头,又继续说:“反向推理,凶手没有固定工作,那么他可能是小时工,或者是从事某种夜间工作,同时收入应该并不固定、甚至较为微薄,无法自己养活自己,所以凶手为了生存也只能和他放家人住在一起。而这个家人最大可能就是他的父母,如果更干脆一点的说,就是和他的单亲母亲。” 曲嫮思路快速跟随罗煦涵运转,不得不说的是,在很多时候他似乎拥有绝对说服别人的能力。 紧接着,曲嫮看到罗煦涵用黑色的碳素笔再次写下第三行字“3 没有全日制固定工作,缺钱,和家人住在一起”。 “另外,我还要再大胆的做出一点推测。”罗煦涵忽然又开口说。 曲嫮顿时失笑,脱口而出:“罗先生太过自谦了,您做出的推论哪一点不大胆呢?” 罗煦涵露出思索表情,沉思片刻之后才回答说:“事实上我对自己之前的推论都相当有把握。但是下面的这一点相对来说我并没有太大的把握。鉴于凶手曾经出现在城区旧工业区和市郊郊野公园两个相距较远的地点,我认为凶手未必会是乘坐公共交通工具前往,太不利于隐藏身份。所以他经济虽然拮据却仍然拥有一辆代步车,买车的钱或许是贷款,也或许是父母赠予。总之,他所开的应该是一辆橙红色的雪佛兰沃兰多,十一万左右的价格,相对其他同价位车比较小众,还是外资品牌,有利于满足他的虚荣心。” 曲嫮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给出这样的一个推论,当即惊讶的几乎合不拢下巴。正准备就凶手究竟有没有车,以及为什么会是橙红色的雪佛兰沃兰多多询问两句,就听到罗煦涵又开口说—— “还有一点是我之前遗漏的。”在写字板上写完有关凶手开的车的结论之后,罗煦涵又写下一个数字“5”。 “那就是受害者身边用衣物掩饰的,凶手留下的粪便。这可能也是他内心幻想的一部分,同时也可以解释为他对受害者的蔑视、对女性的蔑视,以及对任何发现他罪行人的嘲笑。” …… 围绕张娟天台陈尸案的一些列疑点分析完毕,罗煦涵优雅的放下手中的碳素笔,略微呼出口气,面上挂出一贯的略微几分傲气的表情,看向曲嫮的目光却是友好而善意的。 曲嫮低头沉思,修长的脖颈微微弯曲如同天鹅优美的颈,她的睫毛很长,尾端微微翘起,从罗煦涵的角度看过去可以看到低垂的、纤长的、微微颤抖着的,如同蝴蝶的翅膀,愣是带出一股我见犹怜的脆弱感觉。 沉默好一会儿曲嫮才抬头,语气比最开始时候平和许多:“罗先生,虽然你说的都很有道理,但是这一切还是建立在你的主观推论之上,在没有破案之前都无法令我信服。” 罗煦涵嘴角上勾,淡淡开口:“正常,世界上任何的事物如果想让别人接受都需要时间。另外曲副队长,你应该知道我在今后一段时间将长期待在江城,这也是工作的需要。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不如来打一个赌。” “咦?”曲嫮听完就是一惊。 “赌什么?” “就赌案子是不是如我所说。如果我赢了,希望日后曲副队长能配合我工作。” “不必!”曲嫮忽然一摆手,大声说,“配合你工作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即便不打赌我也会配合。我们就赌如果你赢了我曲嫮从今之后唯你马首是瞻,但是如果我赢了,你必须要把当初在民宿的事情一五一十给我解释清楚,还有就是……” “如果我输了,我唯曲副队长马首是瞻。” “好!” 罗煦涵微笑颔首。 两个人四目相对,一瞬间寂静无声。 而就在下一秒钟,“哐当”的一声巨响史俊风风火火推门而入,进屋之后扯着嗓门直接大声嚷嚷出声:“不好了头儿,凶手又作案了!” 听完,曲嫮和罗煦涵瞬间面色都是一变。 凶手居然这么快,又开始动手了。
第42章 凶手再次作案完全在曲嫮预料之中, 然而令她怎么也无法接受的是——凶手居然会这么快就犯下第五起案件。 这一次的案发地点在距离新城区郊野公园大约一公里处的一个河口浅滩。死者为一二十岁上下年轻女性,全身赤!裸被捆绑成“大”字型,喉管被人用铅笔刺穿。作案凶器就放置在距离尸体不过十公分远的地面上。 除此之外, 在尸体附近的草丛里再次发现用被害者牛仔裤包裹着的新鲜的人类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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