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呜呜。他那里、我只去过两次。”女孩声音里哭腔越发明显。他好坏。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问这种问题?为什么不可以坐在沙发上端端正正地问,偏偏要在这种不上不下的时候问。也不可以等结束了再问? “还想去第三次?”男人声音凉凉地滑进她耳朵里。 “我以后再也不去那里玩夹娃娃了。”她脑中总算掠过一丝清明,某处酸胀得打颤。“不去了,娃娃我也不要了。”她联想到他非要她将那三只棉花娃娃放到仓库里的行为。 是不是他不喜欢她去那里夹娃娃?那她改就是了。 “你喜欢玩夹娃娃,以后在家里放几台给你玩。”男人终于等到女孩满意的答案,捏了捏她的脸。“也不是不可以出去玩,多找你的舍友玩,不是更好?” 梁津暗示得很明显。多找点儿女孩子玩,不同阶级也没有关系的。他家小萱单纯,没有什么二心,但是那些小子,可就不一定了。 只有男人最懂得男人。而她很单纯,很善良,对一切都不设防,所以他不放心。 “好。”女孩猛猛点头,小范围地扭了扭。蚕丝制成的床单,揉皱成一团。为着她的小动作,他轻叹一口气,撑在床单上支撑重量的手掌,猛地将床单攥紧,出现一个雪白的漩涡。 “可以。。。继续了么?”她声音细若蚊讷。这个恳求一出口,她简直羞愤欲死。她是不是被夺舍了?这么会做出如此令人羞耻的恳求。 “还没。小萱不要着急,我们还有问题没有解决,慢慢来。”他很满意她的反应和恳求,现在的感觉,是在泡温泉。 “那快一点。”她咬唇。 “小萱觉得我年龄大了是不是?”他语气温柔,但是身体凶悍,截然不同的反差。 “没有。”她连忙摇头,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到的结论。“你、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这时候的她,又委屈又不解,身体还在发酸发胀,她快要恨死他了。 “你好好想想。”男人耐心地启发。 都说紧急的时候人有急智,现在的女孩就处于这个阶段。既然他是在说年龄的问题,她倒是想起,当时她在电玩城反驳黎明泰“年龄大也可以玩夹娃娃”,难不成,梁津因为这句话动情绪了? 其实,在电玩城的时候,周萱大声反驳黎明泰“年龄大也可以玩夹娃娃”,根本就没代入梁津。她只是单纯地反驳黎明泰的刻板印象。说到年龄大的时候,她想到的是奶奶。以前她还住在郊区,最喜欢的就是赶集时候街边套圈的小贩。 奶奶会一口气掏出二十块钱,给她们两个人都来上十个圈圈,对着地上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儿,什么泥塑的小猪、木头的小猴、纸糊成的小仙女。她们套到任何一个,就像中奖一样开心。 还会相互比较谁套得多,套得准。 既然她奶奶都可以玩套圈,那梁津玩个夹娃娃又怎么了?而且他玩得还这样好。 梁津他误会她了。女孩眨了眨眼睛,到底有些委屈。可除了委屈之外,还有异样的情绪在翻涌。 黑暗中,女孩的声音委委屈屈地响起,她恨恨地在他赤.裸的胸膛上抓挠了一下。 “我才没有觉得你年龄大。我觉得,是我自己生得太小了。” 黑暗里,梁津等到她的回答,脑子里某根弦剧烈地跳动起来。
第77章 沦陷 她从来没有觉得他年龄大。她觉得, 分明是她太小。 是她没有生得早一些,和他的年龄差距小一些。年龄差距小一些,别的方面差距是不是也可以小一些? 这样, 她就不会是只能追着他跑。在她大学毕业,人生事业即将拉开帷幕的这一年, 他就已经站在成功的巅峰,他拥有一切。 女孩越想越委屈。他怎么会认为, 她会嫌他年龄大?一种异样的酸麻感从某处迅速蔓延至全身,就连鼻子,都变得酸胀酸胀的, 女孩香肩颤巍巍地抖着, 整个人像一朵惹人怜爱的小白花。 她还是个小婴儿呱呱坠地, 只会哭叫的时候, 梁津已经是穿着白皮鞋和黑西裤的少年,严肃着小脸读《果壳中的宇宙》。六岁她还在水坑里用泥巴搭成泥饼,玩得满手糊糊, 而他已经被Stanford提前录取。 十六岁她一脸稚气地跨进大学校门, 他已经成了执掌梁氏大权的总裁, 和他交手的人在背地里称呼他为“阎王”。 如果她是周玉琢的岁数,只和他差三岁,是不是,她的成就也会多一些,和他相配一些,而不必像现在这样被动?而他,居然还误解她。她越想越要哭, 她哭,犹如窒息一样的紧致让他艰难跋涉。 “小萱, 别哭。”梁津的嗓音忽然变得很沙哑。他手掌滑到她肩膀,猛地握住她纤细的胳膊。 这一次,因着这句话,他又栽进去了。从身体到心灵全方位地栽进去。如果她是猎人,那她一定是最拙劣的猎人,能捧出的只有一颗笨拙的心。但是,这个笨拙的陷阱却轻而易举地将他这只最聪明、最狡猾的猎物给捕住。 是愿者上钩吧?他栽得心甘情愿。自甘沦陷。 窗外,原本晴朗的墨色天空,忽然雷鸣电闪,月亮躲进云层中,闪电从窗帘的缝隙中照亮,有一瞬间,将两人的脸都照亮。他的皮肤开始发热,滚烫,汗从额角滑到下巴,滴落。 顷刻之间,大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滴砸落在玻璃窗上,犹如珠玉碎裂。碎裂的不止珠玉,或许还有她。被碎裂,被贯穿。在热汗渗出,意识即将丢失的瞬间,他俯下身,沉声念她的名字。 “小萱,永远记住此刻的感觉。” 记住他在她之中的感觉。自这一晚之后,周萱好似又对梁津有了新的认知。他比她大十岁,到底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有着比她多得多的财富积累,多得多的城府和阅历,他成熟英俊多金。可她从来不知道,也意味着,他比她想象的能更疯狂,也能比她想象的更克制。 不像她。她渴了要喝水,饿了要吃饭,被凳子砸到脚趾会哭,被他架住不上不下的时候会急切地想要他。她牢牢地被本能所驱动。可他不是。从头到尾,他操控欲.望,进退有度,收放自如。他在最激烈的时候可以停下来,也可以随时继续。而无论是收还是放,他总做得像艺术。 梁津对他自己有足够的克制和掌控。 * “在想什么?”第二天,她照例起得很迟。昨夜破碎的记忆让她无地自容,想到她是怎么恳求、到最后又是哭着求饶。 这一次,梁津在她身侧。他用胳膊半支撑着身体,她一睁开眼就正好对上他的眼睛。 看着梁津那棱角分明的脸,因为纵情而蒙上一层潋滟的朦胧感,她选择当缩头乌龟,再度把眼皮合上。 “你醒了。我抓到你了。”他嗓音还残余着昨夜的沙哑,带着一点性感的慵懒,像是琴弦被拨到低音部时发出的声音。也就是这个声音,昨夜一遍遍问她,是不是要到了。而她无助地摇头,眼泪在脸上泛滥成小溪。 不光是眼泪在泛滥。 “乖,肚子饿不饿?”他将手指轻柔地放到她脸上,摸了摸,又下移,摸到她微微凹陷的小腹。昨夜那样累,肯定消耗体力。 “饿就先起床吃点东西,空着肚子睡,睡不安稳。” 她再度睁开眼睛。 饿倒是饿。睡是不想再睡了。她该起床了。今天是肯定要回去上班了,不能再耽搁。 女孩揉揉眼睛,在黯淡的视线里,看到他业已穿好了睡衣,将一切痕迹都掩在睡衣之下。 “你出去呀。我要换衣服。”她有气无力地说。现在被子就是她的衣服,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梁津低头看她娇憨婉转的小脸蛋,上面泛着一层淡淡的红晕,像是红瓷的釉质。哪怕他们早已将所有都交给彼此,但她还是一如往常的害羞,要他关灯、要他出去,要他锁好门,为她留下隐私空间。 她的纯情和羞赧,为她笼罩上一层神秘的面纱,这层面纱未曾在他面前掀开,他也就耐心地等着,等到她自愿脱下面纱的一天。 “好。你换好衣服我再进来。”他摸摸她的头,宽大瘦长的脚踝滑进她买的幼稚绵羊毛毛拖里,起身出门。 等主卧的门“咯吱”一声被关上,周萱才从被窝里滑出来,四处寻找着她的毛毛拖鞋。昨夜用来包裹身体的浴巾掉落在橡木地板上,和他的睡衣紧紧地挨在一起。 她火速换好一套碎花小熊睡衣,头疼地看着酣战后的战场。凌乱的被褥,掉落一地的衣服,两只又大又软的抱枕,一只半垂在床上,一只落到床尾。 这个战场,又不可能叫赵姨来帮忙打扫干净。 她咬住软嫩的唇瓣,打算先将被褥拆下来去洗。被褥上有干涸的水痕,隐隐约约竟然画出了小地图的形状。女孩蓦地脸红,想到昨夜他是怎么恶劣地捻着她的耳珠,哑声告诉她“像是在泡温泉”。 他真的太坏。 “被子我来洗。这里我来收拾,小萱去吃早餐。”估摸着她差不多穿好衣服,他去而复返,看到床边抱着被褥一脸羞恼的小美人儿,怜惜涌上心头。 周萱也不和他争,本来这里就是他搞乱的。她乖乖地点头,去刷牙洗漱和吃早餐。 吃完早餐,她这才想起,今天准备回去上班了,但是换季的衣服还没收拾好。原本是打算昨天晚上收的,结果,直接被他给截胡了。什么正事都没干成。 主卧连通着衣帽间。梁津在主卧里收拾被褥、铺床,枕套统统拆下,橡木地板上的衣服被放进脏衣篮。他做得迅速而有条不紊。 衣帽间里,女孩打开她的芭比粉行李箱,将打底衫和毛衣收进去。 正当她将一件碎花衣襟的毛衣放进行李箱里,打算取下另一件针织衫,男人的大掌业已伸了过来,帮她把针织衫从衣架上褪出来。 “多带点保暖的衣服。雨衣和雨伞,我让徐叔给你准备了。这个季节锦城多雨,你别仗着身体好淋雨不撑伞。”他淡淡地嘱咐她。 “哦。好。”女孩心想,他又怎么知道她经常小雨不撑伞?她有时候确实不喜欢撑伞,就想让毛毛雨丝落在脸上、头上,求那一点新鲜的野意。毕竟滚滚在雨里都是蜷缩成一团躲雨的。 将行李收拾好之后,梁津替她将行李箱提到一楼门口。早就恭候在门口的徐正阶,接过梁津手里的行李箱,提到玛莎拉蒂的尾箱中。 徐正阶一路跟随梁津摸爬滚打,练就了一身泥鳅般的“人精儿”本领,看到自家总裁脸上那淡淡的、愉悦的笑意,心里顿时有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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