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落感觉到一行眼泪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声音也染上了哭腔,她说:“我们没喝酒,我们很清醒。” 她嘴角轻颤着,“我们两年前就在一起了。” 说完,缓缓闭上了眼睛。 一段阴暗的往事终于还是被揭露,“纸包不住火”,这句话,程落现在信了。 赵霁月很震惊,可听完程落的说辞却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 身外他们这段感情的局外人,她反而觉得他们很般配,或者他们在一起是水到渠成。 而赵霁月心中的疑点也全部都找到了答案,这大概就是为什么陈望洲永远会肆无忌惮地宠着程落的原因。 抛开亲情,男女之间哪有什么纯洁的友谊? 拿着友情、亲情当鸡毛令箭的话都是掩饰、是爱而不得、是难以开口。 “那张景泽是怎么回事?” 程落扯了扯嘴角,从她的怀里起来,“我故意气他的,挺愚蠢的行为吧。” 赵霁月没说话,捏了捏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安慰她。 “两年前,我也怕,怕东窗事发,怕家里人知道,怕外面的人知道。可我还是很庆幸,我和他在一起了,我觉得我上辈子肯定是做了什么好事。”程落哽咽着说。 “可现在,我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段关系,我想躲着他,可我又犯贱,忍不住和他亲近,我控制不住自己。昨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亲了他,然后就……” 她一团乱麻,头脑不清醒,恍恍惚惚又想起了昨晚。 一整夜,他们变换了很多姿势,最后,把战场转移到了卧室的小沙发上。 单人沙发,她跨坐着,头埋在他的肩头,像是泛舟而行,颠簸着,频率几乎接近她快要炸掉的心跳。 程落的脑子里全是那些碎片化的东西,一个片段,一个片段,像是放电影一般在脑海中回荡。 她的脸颊也红得彻底,头越埋越低。 赵霁月以为她又哭了,摸了摸她的头发,“那你们两个本来就不是亲兄妹的,你心里压力别那么大。” “可他是我三哥。” 赵霁月蹙了蹙眉,安慰她说:“可我,南漾,咱们这一群比他小的,都习惯性叫他三哥,不是吗?” “三哥,就是一个称呼,又不是真的说明就是亲兄妹嘛。” 其实赵霁月现在也没缓过劲儿来,程落和陈望洲在一起,这事信息量太大了,足够惊掉她的下巴。 可她现在也不能吐露自己的真实想法,不能追问程落,她要安慰她。 赵霁月又哄了她一会儿,见她情绪稳定下来了,又帮她擦了擦挂在眼下的泪花。 “那你现在想怎么办?” 程落抿了抿唇,手抠弄着桌角来转移注意力,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脑子是懵的,身体是酸疼的。其实她到现在都没缓过来,她已经两年没经历过情.事了,昨晚又战况太激烈了。 程落摇摇头,说:“我想睡觉。” 靠睡觉来休息,也靠睡觉来逃避。 赵霁月轻拍了下她的肩,“那你先休息,有什么事叫我。” “好。” - 程落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一个肉嘟嘟的小男孩在她身后追她,叫她妈妈。 追上她后,一手抱着她的腿,拉着她的手跟她讲道理,问她为什么叫爸爸三哥,说如果她叫爸爸三哥的话,那按照辈分他好像应该叫爸爸舅舅。 阳光很刺眼,在铺着红砖的游乐场有很多卖小玩具的人。 陈望洲手上拿着一个蓝色的蝴蝶结发卡过来,把发卡给她戴在头上,然后一把将小男孩拽了起来,蹙了蹙眉说:“年纪不大管那么多干嘛?” 小男孩很不忿,穿着牛仔裤的两条小腿乱蹬,说:“坏爸爸,坏爸爸欺负我,要妈妈抱。” 陈望洲换了个姿势,把他扛在肩上,“你妈妈还抱得动你吗?还有,妈妈就是叫我三哥,她从小叫到大的,也不能因为你小子就改变。” 阳光有些刺眼,程落眯着眼,那两个声音却渐行渐远。 “落儿,落儿。”赵霁月轻推了推她的胳膊。 程落睁开惺忪的睡眼,“怎么了?” “三哥过来了。” 赵霁月知道陈望洲过来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一想起他和程落在一起了,她就头大。 她私心向着程落,也知道程落现在的状态不太好,所以不敢贸然放他进来,先过来争取程落的意见。 程落的手攥紧了被角,她问:“他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赵霁月心虚地笑了下,“我老公说的。” 她也不懂他们男人之间的关系,当她知道季宥林告诉程落在她家的时候,她都要气坏了,可季宥林却说“来而不往非礼也”。 因为上次陈望洲帮了他一次,所以这次他就当还了个人情。 在赵霁月的再三逼问下,季宥林才说他上次就猜到了陈望洲和程落的事,还有理有据地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缘”,说他支持这段感情。 程落也没心思再追问,默默低下头。 “三哥他说要接你回家,说给你买了你想吃的东西,你要不要下去看看?” 她随口说的那几样东西,陈望洲买的不容易。他开车去她的学校,到了食堂的时候已经过了饭点儿,有些窗口都已经收摊了。 可是她想要的,她想吃的,他还是费尽周折一样不差地给她带了回来。 结果回家之后,连个人影都没了。 他知道,她又跑了,又开始逃避。 程落往被子里缩了缩,坚定地摇摇头,“我不要。” 她还没 缓过来,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那我下去和他说一声。”赵霁月话还没说完,陈望洲就推开了房门。 赵霁月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把那个位置让给了他。陈望洲看了她一眼,她硬着头皮说:“落儿,你们好好聊,我先出去哦。” 陈望洲抬手,她就往后一缩,要躲。这个动作给他气笑了,“落儿,我是能打你还是怎么着?” 她娇气,当年她还因为这事生过一场病,做完之后可能是汗没褪就去洗澡了,第二天就重感冒,还在医院挂了三天吊瓶。 陈望洲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想看看有没有感冒发烧的迹象。确定没什么事儿,他又伸手要去掀她的被子,被她牢牢护住,“不要。” “我看看,还肿吗?”男人的声音有些嘶哑,明显在压抑着什么。 昨晚次数太多,她又不经事,事后应该不太舒服。也怪他,昨晚她挑衅他,他就惩罚她似的一直做。 程落的耳根红得像是在滴血,被子下的脚趾蜷了蜷,恨不得把头缩进被子里,她闷闷地说:“没有肿。” “我看看。” “不要。” 陈望洲叹了口气,“那我们先回家。” “我不回去。”她抗拒地说,又伸手去推他,“你快点走吧,不然别人也该知道了。” 陈望洲没告诉她,季宥林早就知道了,所以他才这么肆无忌惮地进来的。 “现在不回去还是明天也不回去?”他问。 程落:“我想和月月住几天。” 她抬眼看他,“我需要时间来消化一下,你知道我很怂的。” “昨晚可没见你怂。” 昨晚他没想折腾这么久,他想她,他也的确没什么理智了,可不代表他只顾自己爽不考虑她的感受。 是她在一次结束后仰着头躺在床上歇了会儿,然后又去吻他的唇,吻他的喉结。 罪魁祸首是她,现在的甩手掌柜、缩头乌龟也是她。 程落没吭声,指尖在床上画圈圈,坚持说:“你先走吧。” 陈望洲摸了摸她的头发,现在又是蔫蔫的、乖乖的样子,他妥协着说:“那我三天后来接你。” 说完,他就起身,余光看见程落明显舒了一口气气。 他又不甘心,突然转过身来,又问她:“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行为吗?是渣女行为,用完就丢。” “我没有。” “还没有?想要就要,爽完就跑。”他现在说话也没什么顾及了,关系都发生了,注定这是一条单向路。 他们回不到从前了。 “我没有。”她据理力争,忿忿地挺直了腰板。 “怎么没有,要不然你现在跟我回去,偿还我?” “我不要。”程落伸手去推他。 陈望洲看她像是一只小兽,马上要露出獠牙了,便见好就收,“好了,不逗你了,我三天后来接你,你乖乖的。” 说完,他就信守承诺地离开了。 程落浑身泄尽了力气,跌在了床上。 过了一会儿,赵霁月进来了。 “怎么说的?” “他说三天后来接我。” “那你跟他回去?” 程落摇摇头,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现在的压力很大。 突然,她拉住了赵霁月的手,“我想去趟沪城,我师傅前几天去那边看一张古画,我想过去学习学习。” 赵霁月忍不住揭穿她,“你是想躲着三哥吧。” 程落又低下头,“你替我保密,不许告诉他我去了哪。” 赵霁月笑了一声,“就你现在这样,我敢放你自己离开?” “嗯?” “我的意思是,不就是沪城吗?我陪你去就好了,顺便玩儿一圈,就当散散心,我们两个也好久都没出去玩儿过了。” 两人说着就定了次日一早的航班,收拾好东西就直接飞往沪城。 程落想,三天后,陈望洲上门来接她注定会扑一场空。 她还没想好,所以她不打算和他回去,只能有多远躲多远。
第28章 泪 程落和赵霁月美滋滋地去了沪城, 两人落地后就逛了一趟街,买了不少东西泄愤。 第二天赵霁月陪程落去找黄玄,赵霁月觉得黄玄有些太严肃, 她又对修复古画这东西不感兴趣, 就在附近找了家店去喝咖啡。 程落自己一个人过来, 扶着木制楼梯走上二层的小洋楼,果然看见黄玄正戴着眼镜伏案修复古画。 黄玄说这是清末的一幅人山水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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