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 世俗眼里的幸福,是百万千万的珠宝首饰,利欲浮华的场合。 他知道她专心设计,不想被谄媚,或被挑拣。从来没有带她去过。 姜蝶珍小声和他谈心:“煾予,我这人其实没什么风骨,我也想被大众流行喜欢。” “但这样平平无奇又心态别扭的我,偏偏遇到了这个世界上,最珍惜我,了解我的人。” “我最初只被你一个人看好,只有你一个人欣赏。” 她告诉他:“我有你陪伴,我也从不孤独。” 姜蝶珍的头发软软的,垂到了他的肩膀上。 他温柔地笑了,说:“嗯。” 助理支付拍卖款的时候。 他们被邀请参加简单的宴会。 周围的贵妇都提着天价名牌包。 很久都没有出入拍卖场。 姜蝶珍突然发现,这些昂贵手袋,什么价格,年份和成色,她已经得心应手。 她在君恩实习的两年里,收获累累,眼光和见识都拓宽了。 之前她专心设计时,没有注意到的潜移默化的蜕变。 哪里需要刻意炫耀。 东京大厦里,囤积的手袋和名牌,都属于她。 她被他养的很好很好,坦率,大方,有见识。 而且一点也不虚荣浮夸。 姜蝶珍站在回廊上。 不少人围着景煾予,和他攀关系。 别人递给景煾予一支烟。 男人下颌线利落好看,低头咬在唇边点燃。 他和助理商量完文物的交接。 景煾予就穿过众人,回到姜蝶珍的身边。 “很久没抽烟了。” 景煾予吸了一口,唇边火星明灭。 他就这样随意递给她:“这是日本的长雪茄,满肺薄荷味,要不要试试。” 姜蝶珍扯着他的薄黑套头衫,示意他把头低下来,垫脚亲吻他的唇:“不就是你的味道吗?” 她和他在似有若无的缭绕烟雾里拥吻。 刚才拍下的几亿元,宛如流水掠过。 景煾予性格沉稳,也不在乎这些虚名。 他是天之骄子,云端哪有世俗气。 街灯的光影亮起来。 城市的角落,人群熙熙攘攘,行色匆忙。 坐电梯下行。 他们从俯瞰东京的楼顶拍卖行,回到路面。 就像双飞的眷鸟,携手重回人间。 姜蝶珍:“我们去伏见稻荷吧。我想重新为你求一个御守,只为你求。” 港区新桥的夜晚,充斥着浓浓的烟火气。 大街小巷都开满了居酒屋和烤鸟店。 景煾予愣了半晌,然后静静看着她,对她笑。 英隽的男人被街灯照亮,黑发黑眼。 这里是闹市,街道的节奏欢快明亮,店铺色彩斑斓。 他是独属于她的清冷月亮。 景煾予为了她,挥金如土。 他却连戒指,都没有问她要过。 只是一个御守。 就能让他满足地笑起来。 景煾予在夜色沉沉中,把她抱上车。 “京都吗,一个半小时就到了。” 男人咬字有些急不可耐,“我们现在就去。” ......他怎么这么急。 姜蝶珍有些害羞,指着头顶的黄杏:“北京有这种花吗。” 景煾予用两条长腿,封住出车门的路。 他瞥了一眼,就回应道:“你想要吗?哪里我都能找人种。” “你......” 姜蝶珍想说:“景煾予,你真的这么喜欢我吗。” 但她忽然想到。 男人从来没有和她说过“爱”啊,“喜欢”之类的字眼。 不知道两人两年零十一个月的协议结束后。 景煾予会不会告诉她,深埋在他心底的感情。 他终究会是她的吗。 每次想起这件事,姜蝶珍很期待又很忐忑。 煾予,希望有一天,你也能对我说一句,‘只爱我’。 姜蝶珍甜甜地想。 ——我也会给你戴上戒指,把你彻底套牢的。 - 来京都的第二天。 他们在夜雨中,徜徉了狭长的伏见稻荷千本鸟居。 灯火如月,在狭长的红色中一路长明。 他们在酒意里,回到宅邸。 庭院两侧的月光昙花在雨雾里绽放,带来蔓延的冷香。 “我不想忍耐了。”景煾予把她抱起来,抵在墙上。 两人放肆热烈的拥吻。 得到了御守的景煾予,是肉眼可见的开心。 他亲她,边走边亲,到卧室都磕磕绊绊的。 男人掐着她微张的嘴唇,吮她柔软的舌尖。 两人在路上的居酒屋中,喝了龙舌兰。 景煾予身上有薄荷的凉和烈酒的馥郁香气。 姜蝶珍的黑发,像丝缎一样,裹住他的肩颈。 她身上的红痕,是属于他的欲.望标记。 “煾予,我是你的唯一吗。” 她勾住他的脖子,呼吸很急,带动很柔的颤动。 汗水在姜蝶珍雪白的锁骨汇聚。 圣洁甜热,又被男人悉数舔走。 她呜咽着,宛如水气缭绕的春林。 景煾予是行动凶狠的穿林野兽。 男人叫她名字的声音,却很温柔。 “小乖,稍等,我买了很多。” 他附身亲她泛红的鼻尖,再吻走他的眼泪。 “所以要戴这个,不会有宝宝。你是我的唯一。” 姜蝶珍被他摸得很痒,有些懵懵的:“那万一有一天,我们有宝宝呢。” “它比不过你。” 景煾予桎梏住她的脊背,重重舔吻她的脖颈:“别提外人,我现在只要你。” 姜蝶珍好宠爱他,仰气脖颈让他亲。 她轻柔地笑起来。 原来在男人的定义里。 ——“除了‘我们’,谁都是‘外人’” 姜蝶珍有些虚脱,撑起来用手抚摸他汗湿的眉眼:“得到御守,你看起来好开心。” “当然开心。” 他吻她的手:“你无论给我什么,我都会珍惜。” “景煾予,还不够。” 她有些微醺,靠在他怀里讲胡话:“下辈子,从我睁开眼的那一刻。你就要找到我,让我爱你。” “嗯。”景煾予吻她的额头:“小乖一定是确定我在这个世界,才会出生的吧。” - 回到北京以后。 姜蝶珍的生活平静又安稳。 景煾予不在家。 姜蝶珍睡得迷迷糊糊,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疲倦的女声。 姜芷兰的声音有些脱力:“宁宁,我刚才报警,警.察把方博找来闹事的人带走了。” “这个家不太安全。我现在没有地方可以去,你在北京吗,能不能收留我一晚。” 姜芷兰又补充道:“对了,我换号码了,这个是新手机号。” “是姐姐吗?” 姜蝶珍困意烟消云散,“我在北京的,万科北河沿这里,需不需要我来接你。” “我能自己过来。” 姜芷兰稳定了声音,“这么晚了,我贸然过来,会打扰到你们吗。” 姜蝶珍坐起来穿衣服:“不会,煾予不在。” 她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轻声对电话那头,温声说:“姐姐,我怕黑,你可以不挂电话吗。我在楼下等着你,免得我们错过。” 姜芷兰一直都很冷静。 一群人闯进她家,威胁她撤销离婚诉讼的时候,她很冷静。 砸坏她的家具,用权势来要挟她销毁方博的家暴和出轨证据的时候,她还尝试着理智谈判。 被打得浑身是伤,趴下来躲避,全身哆嗦着,给姜蝶珍打电话的时候,她也尽力维持平静。 可最后姜芷兰还是绷不住,眼圈通红。 她有些哽咽:“宁宁,姐姐知道你不怕黑,你是不是想陪我说说话,担心我一个人支持不住。” “才没有呢。” 姜蝶珍垂下眼睫,在伞架上拿了两把伞。 她咬着下唇想了想,又放回一把伞。 ——一把伞的话,关系亲昵一些,姐姐更容易敞开心扉吧。 姜蝶珍握着手机:“我从来不担心你。” 小时候她和姜芷兰出门。 胆小懦弱的她总是喜欢一个人闷着。 姐姐不一样。 姜芷兰是典型的北京大妞儿,仗义明媚,和谁都能插科打诨聊上几句。 姜芷兰总是笑吟吟地介绍她:“这是我妹妹,漂亮吧。谁敢欺负她,就是不给我面子。” 姜蝶珍想起姐姐,就觉得她耀眼地闪闪发光。 - 姜芷兰下了车,快步进入姜蝶珍伞下。 今晚经历了很大的变故,惊动了警方。 但她还是穿着鹅白套装,发髻都一丝不苟。 姜芷兰:“久等了,宁宁,说了不用下来接我,你看你,总是照顾不好自己。” “我好想你。”姜蝶珍说完这句话。 她把脸埋在唇角带伤的姜芷兰身上,闷闷地呜咽起来。 “我不想看见姐姐受委屈。” 姜芷兰声音宠溺地哄她:“好啦好啦,不疼,嘶——真的,姐姐是因为想你,才过来看你。” 姜蝶珍泪眼盈盈地挽着姐姐的手上电梯。 姜蝶珍:“好,家里很安全。我会一直守着你的。” 到了楼上,三杯姜茶下肚。 洗完澡的姜芷兰,终于放松下来。 她敷着面膜,盘腿坐在沙发上。 姜芷兰:“我不委屈,我和他分居一年半了,我手上有不少方博的出轨证据。” “宁宁,放心好啦。之前景先生帮我找了律师团,有他在。我能力也够,电视台的工作也保下了。” “前几天方老爷子去世,我难得出席。” “有媒体爆出来,方博在外面养了小情人,他以为是我为了整他,才来找我麻烦。” “六月就要开庭离婚了,这几天我正在提交材料。” “方老爷子的律师,宣读了遗嘱:不离婚的话,我俩的信托基金会高10%,离婚了各自少8%。” 姜蝶珍柔声问:“姐姐确定好了,怎么选吗?” 姜芷兰点头,缓缓解释道:“宁宁,这身伤,我已经受够了。我之前为了名声和环境,不愿意被人揭开伤疤。” “后来一次外出采访,还是被同事知道了。” “其实这个世界,很黑色幽默的。” “我光鲜亮丽站在别人面前,他们背地里都会说我的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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