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西装革履,挡住她的天光。 就这样,他用戴着手套的手指,轻描淡写地搭在她的脖颈上。 他单手掐着她的脖颈。 大掌毫不费力地,就能把她的氧气悉数桎梏住。 景煾予用另一只手没带手套的冷白骨节,摩挲她的唇齿,从牙龈掠过。 男人很恶劣地弯唇笑:“刚才当着别的男人,就是用这里喊饿吗?” “是没被我填.满过吗,嗯?” 在情潮上并没有那么多经验的姜蝶珍。 显然被他的用词,蛊得大脑一片空白。 这种意味不明的话,简直勾起了她在某些汹涌的回忆。 她接受了指令,就像听到了巴甫洛夫摇响的铃。 姜蝶珍条件反射地伸出水红的舌头,卷了卷近在咫尺的骨.节。 景煾予在她头顶淡淡地夸赞道:“好乖,晚上回家再惩罚你。” “一会儿,和旧情人吃饭,表现好点,不要让老师失望。” 他抽出刚才她挑选的狭长领带夹,威胁性质地在昏暗的楼道里,敲打了三下她的掌心。 领带夹和柔嫩的掌心接触,像鞭笞。 细微的疼痛和痕痒,就像小钩子一样扎在她的心上。 姜蝶珍并不感到害怕,反而生出一些密密匝匝的愉悦。 “这次不完全是搭戏吧。” 她狡猾地眨了眨眼睛:“老师,你长得这么好看,小心学生会不服你管教呀。” 景煾予在她脸上捏了捏,褒奖道:“好啊,我最喜欢驯服有反骨的小朋友。” - 因为今天是君恩大秀。 不少媒体都等在采访室,等着他们领导人物发表演讲。 他叮嘱助理好好照顾她。 两人还是分开出发。 出了君恩。 窗外有积雪,年末的气氛还很浓郁。 后海的夜晚总是五彩斑斓,小酒馆传出民谣的声音 不远的什刹海滑冰场,少年少女都在飞驰追逐。 姜蝶珍没有和他一辆车。 刚才痕痒的手心,每一次带着烫痕的刺痛,都诉说着她的热望。 景煾予是多么会下蛊啊。 那人就坐在她车后的黑车里。 他们从未那么远,就像永隔一江水。 积雪很薄地压在参天柳树枝,和霓虹的彩灯装饰灯上。 她看着南锣巷摇曳的火红灯笼,平安祥和地在风中晃荡。 早春的北京,傍晚的天色寒冷而璀璨,呼吸都裹着冰碴,地面寒凉雪白,反射出冷冽的刀光。 姜蝶珍很想重新躲回他的怀中。 她很想,快点有代表作。 可以在媒体采访的时候,和他并肩站在一起。 来到吃饭的地方。 这里是俱乐部的第十层,包厢宽敞。 几个人坐在一起,在巨型圆桌下,隔着遥远的距离。 夏焰和周漾参加过一个慈善拍卖。 两人很久之前在国外认识。 周漾在国外作为青年画家,已经小有名气。 今天,夏焰是陪周漾来的。 君恩她很熟悉,自然要调节氛围。 夏焰看着姜蝶珍,笑着问:“这位是景先生的情人吗。” 她问地模糊又隐晦。 让周漾清楚姜蝶珍和景煾予之间的期限,是人人昭然若揭的事。 这只是一段,有保质期的婚姻。 果然,夏焰话音刚落。 周漾投来一个充满希冀的眼神。 他很想姜蝶珍亲自讲出口,讲出她和景煾予只有三年。 这样让他等下去,也不是不可以。 就像他烂熟于心的歌词:“你似是和他朝晚未离/我也有信心等你。” “她不是我的附庸。” 就在这时,景煾予搁下菜单,慢条斯理地正色道:“她是君恩最有潜力的设计师,没有之一。”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她首先是她自己,然后是我唯一的景太太。” 他字字笃定。 在座的人,都铭刻在了脑子里。 姜蝶珍之前偶然听过关于夏焰的传闻。 她背后有资本追捧,所以顺风顺水。 别人都传过她和景煾予的关系匪浅。 每一年的彩宝钻石系列,都和夏焰签订代言。 夏焰怎么会不认为,自己是特殊的哪一位呢。 现在,当着周漾的面,景煾予如此轻描淡写地告诉了所有人,他和姜蝶珍的关系。 如此洒脱自然,没有隐瞒的意思。 夏焰的笑容还是有些僵硬。 她很快就缓和过来,风情万种地指使服务生倒酒。 夏焰:“哎呀,是我有眼无珠,看着姜小姐看我朋友周漾的眼神,还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不敢贸然下定论。” 看来在路上。 周漾和她说了,他和姜蝶珍青春期的往事。 姜蝶珍不安地转了转手上的戒指。 她很担忧景煾予会因为此事发作。 但景煾予只是笑了一声,淡道:“你们也点菜吧。” 夏焰何其八面玲珑,她很快就岔开了话题:“我这才发现,姜小姐和周漾,都不怎么爱吃辣啊。” 姜蝶珍这才意识到。 景煾予把木雕外壳的菜单递给她的时候。 她只点了一个金汤浸酿萝卜和京葱烧辽参。 周漾跟在她后面点了龙井虾仁,都是清淡的做法。 本来是简单的菜品,被夏焰这么一说。 哪怕是伺候他们的服务生,也听出来。 ——她有撮合姜蝶珍和周漾的意思。 夏焰抿了一口茶水,对景煾予笑起来:“看来只有我俩能吃辣了。” 姜蝶珍心里闷闷的。 她很想景煾予说些什么。 但男人似乎并不在意的模样,还给她盛了一些乌鱼蛋汤。 让她喝点暖胃的,免得小腹疼。 他周道到极致,似乎连姜蝶珍和周漾之间,喝了同样的酒,都没什么反应。 景煾予:“小乖,这些都不辣,合你的胃口,多吃点。” 太不合理了。 他是等着回家再惩罚吗。 姜蝶珍揣摩不透他的意图。 席间。 夏焰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真令我没想到呀......在国外的时候,我让周漾画我,他严肃地拒绝了。要知道我还帮他拍下来了一颗粉钻。当时,他叫价失败,没有竞拍的资格,很恳切地让我帮他拍下来,想要做成钻戒,送给心尖上的人。” “我对周漾这么照顾,结果他还拒绝我的请求,周漾告诉我,他只画山水风景,不画人像了。他只会画他心里的缪斯。” “我一直都很好奇,周漾会为谁落笔,但他始终不肯告诉我。” 夏焰的笑容加深。 女人的眼神,落在姜蝶珍身上,看她小口地喝着汤。 “姜小姐不是和我们的大画家,交情匪浅,不知道知不知道他会画谁的人像呢。我实在太好奇了。” ——姜蝶珍当然知道。 景煾予也知道。 因为年前,周漾寄回来了一副画。 【放学去吃樱花冰】 上面画着十六七岁的姜蝶珍。 当时景煾予还狠狠地吃过醋。 被夏焰这么直白地讲出心意。 周漾不想躲避,有些顺势而为的意味。 他用毛巾抿了嘴,优雅地放下汤勺,期待地看着她。 似乎希冀姜蝶珍说出她自己的名字。 姜蝶珍咬了一口清甜的白萝卜,忽然就有些食不知味。 她翕动着眼睫,小声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周漾唯一画的人,是自己。 夏焰还打算说些什么。 但是景煾予强硬地插入了话题。 男人鼻骨秀挺,薄唇微抿,漆黑眼瞳似乎并无不悦,面容依然英隽。 他吃得很少,静坐在主位璀璨灯光下,和姜蝶珍仿佛隔着一道清寂的天堑。 景煾予唇边有些微的笑意:“看不出来,夏小姐这么热衷于了解周漾的逸趣。不如明年帮周大画家代言算了,何必来君恩找不愉快。” 夏焰一愣,赶紧冲他笑了笑,当作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当然知道谁才是我的衣食父母。” 景煾予太会说话了,一语双关。 让人不明白他在吃谁的醋。 夏焰十分受用。 直到景煾予离席去接电话。 她依然有些眉飞色舞的悸动。 夏焰有些兴致勃勃地和姜蝶珍讨论:“景先生真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啊。” 姜蝶珍不怎么搭腔。 闻言,她赞同地小声嗯了一声。 夏焰又询问他们的初遇:“姜小姐和他,真的像传闻一样认识的吗,露水情缘那种。” “嗯。” 夏焰装作不经意地问:“煾予和你相处了这么久,在你面前暴露过其他喜好吗,爱吃什么,爱好是什么。” 姜蝶珍有微微地不解:“刚才他在的时候,你对他一点也不感兴趣,现在又向我打听他,你怎么不当面问呀。” 夏焰抿了口茶水,只是淡笑不语。 周漾倒是说话了,“宁宁,你没听出来,她对景先生有意思吗,女人顾左右而言他,勾惹地男人吃醋,才更能彰显自身的魅力不是吗。” ——所以刚才,那个人是为了夏焰吃醋吗。 姜蝶珍心脏有微微的闷痛。 说不出来,就像是被谁捏了一下。 宴会的瓷瓶中装着干梅枝。 她骤然捏紧一支,枝丫上的小刺扎进指腹,带给她微妙又细密的疼痛感。 姜蝶珍心中有个嚎啕的稚童,无措地被绊倒在地,打破她维持的不在意,“你怎么知道煾予会吃辣,你们很早就认识了吗。” 夏焰淡淡地说:“是啊,大概几年前吧。” 女人回忆道:“那时候,煾予在德国,有个大型博物馆,放置他拍卖的一些艺术品。在海德堡的古桥旁边,那个城市被分为新区旧区,新区是现代化的摩登高楼,旧区这边每一个砖石都是一段传奇,是当地特色,砖石是暗红色,楼房的基调也是暗红和澄黄,就像静默在夕阳光焰下的城池。” “我一直以为,那个地方,他是为了心上人,修筑的城堡。” “结果听周漾说,你和景先生认识的时间很短。” “所以,很可惜。我想,我应该认错人了。” 夏焰静默了一会儿,露出一点笑容:“你说我还有机会吗,姜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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