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姝兰叹了一声,“老事了,你也知道阿昭爸妈年轻时候离过一次,周博联姻,必须要生下一个孩子,周筱看见她就想起被逼着生下这个孩子的场景,自然也就不喜欢她。” “过了那么几年,两个人和好,博承明想接回去,周筱不愿意,恰好她又怀孕,后面两个小孩小,这事就没提过。后来她有心力照顾阿昭的时候,想接回去,穗穗不同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个人就是不亲,见了面就动手,到底不是在自己身边长大的,一碗水端不平。” “阿昭是高三下学期转回去的,高考结束后我才知道她受了这么多委屈,闹了一通,后面的事你也知道。” “我和方柏捧在手心里二十多年的宝贝,怎么就能被欺负成这个样子?” 白姝兰摸了摸博昭然的额发,看到她手腕上的伤疤,更难受了,“出事的时候,她捅了穗穗一刀,穗穗划开她手腕动脉。她醒了就哭,阿珩,她心里难受,手心是我,手背是你,她是哭着上飞机的,走的时候手腕都没拆线。” 秦知珩缓缓抬头,不可置信的问,“她没有自杀?”
第66章 XIAYU 白姝兰这才注意到博昭然的手腕上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装饰。 博昭然不是易留疤的体质, 但那两处伤口都太深了,蜿蜒崎岖的疤痕就这么留了下来,祛疤的药膏也没好好涂。 白姝兰注意到秦知珩脸上的落寞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酒气, 她轻声说,“她哪会为了这些事自杀, 不过她伤害穗穗的时候大概是真的没想过以后。” 如果那一刀再偏一点, 白姝兰都不敢想。 那碗粥不那么热了,白姝兰又开口,“熬了一晚上,吃点东西,一会她醒来你还得照看她。” 这次秦知珩没拒绝,但是声音比上一次开口还要破碎, 滚出喉咙的哽咽藏都藏不住,“我以为她是因为我瞒了她,逼我放手,才割腕的。” “日子长着呢, 慢慢来。” 白姝兰劝了他一两句就迈着沉重的步伐转身离开了, 孟菱搀扶着她,两个人往厨房里走,灶上炖着一些补品和简单的早餐。 孟菱劝白姝兰, “兰姨,您去睡会,我在这守着,天亮我去喊您咱们一块去医院。” 白姝兰睡不下,心里挂着周方柏, 又惦念着博昭然,满脸疲惫。 孟菱知道这一晚上白姝兰操了多少心, 脸色都有些白,真怕她身子骨熬不住,于是做主给她做了一晚燕窝,又拿过药。 生怕老太太不吃,她都搬出博昭然来了,“您要是不吃,我就上楼把阿昭叫起来。” “您吃点东西,眯一会,我在这守着您,要是整晚不睡觉,阿凌也担心,您也不想去医院的时候脸色比柏叔还难看吧?” 最后白姝兰拗不过孟菱,吃了小半碗就去休息了。 博昭然这一觉睡的极度不安稳,梦里光怪陆离,记忆走马观花般的一幕幕闪过,最后停止在她和博穗穗一同倒在血泊中。 她猛的惊醒,额头上冷汗一片,顺着额角往下滑落,继而砸落在被角,博昭然下意识的去擦汗,抬手的时察觉手臂有拖坠感,低头一扫,秦知珩趴在床边,握着她的手。 他没换衣服,还是一套很薄的睡衣,从家里拿来的外套披在身上,眼下乌青很重,眉心皱成一团。 博昭然轻轻把手抽开,却不曾想惊醒了秦知珩。 太阳穴有些酸胀感,宿醉没有休息几个小时反而又在外面奔波了半晚,夜深露重的难眠身体不舒服。 秦知珩用力闭了一下眼睛,缓解了一下干涩,继而开口,“还有不舒服吗?” 博昭然摇摇头,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声音也哑,“外公怎么样了?” 秦知珩回:“没事了,八点多的时候外婆和菱姨就去医院了。外婆走的时候说不用你去医院,下午他们一块回来。” 博昭然放下心来,打开手机就看到周向凌发来的消息,桌边有个空的粥碗,所以她猜测秦知珩大概是吃过饭,于是走到周向凌的房间,拿过一套新的睡衣和外衣外裤又折返回来,放在沙发上:“我去吃个早饭,你洗个澡睡一觉。” “衣服是阿凌的,没穿过,你们两个身量差不多,新的洗漱用品在柜子下面,浴巾在架子上。”她有些累,肚子里也空落落的,说完这么一番话好像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洗漱完之后她就去吃早饭,一餐饭吃完她回到房间的时候秦知珩刚好从浴室里走出来,肩膀上搭着她的毛巾,头发湿漉漉的往下滴水,他不在意的随便一擦,也不顾及博昭然的视线,打电话联系了几个医生。 电话被挂断,博昭然说,“你不用再另外给外公找医生的。” 其实是她知道那几位医生又多难请,不想再去麻烦他。 秦知珩坐在床边,把联系方式发给周向凌,没抬头,“非要和我算这么清?” “不是。”她拿过吹风机递给他,“怕你欠人情,怕你爸那边不好做。” 吹风机的嗡嗡声盖住博昭然的后半句,秦知珩头发短,开最高档几分钟就吹干了,他把吹风机放回原位,身上有好闻的薄荷香气,热水沐浴后困意更是抵挡不住。 博昭然有意给他让出卧室,刚走一步,就被秦知珩发现,带着一丝湿意的掌心握紧她的手腕。 她回头不解的看着他。 秦知珩拉她入怀,“有些累,陪我睡个觉?” 博昭然点点头,从衣柜里取了一套衣服去浴室里从新洗漱了一遍,窗帘被拉紧,等到她枕在秦知珩的胳膊上,被他紧紧的圈进怀里,连胸膛的起伏都清晰的感觉到。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好时光。 博昭然不是很困,在心里数他的呼吸声,久到她以为秦知珩已经睡过去之后,忽的听见一句很轻,轻到让她落泪的道歉。 秦知珩收紧胳膊,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心里千转万回,尽数堵在胸口,“抱歉,阿昭。” 好像这句道歉是什么催眠神器一样,秦知珩的声音越来越小,模糊的让人听不清,那一句句的道歉最后是一句“在波士顿等的很累吧”。 她眼泪又扑簌簌的掉下来,染湿他胸口布料,就像是眼睛里有一个只为秦知珩落泪的程序,他那么多句迟来的道歉都轻而易举的让她落泪。 她很小幅度在颤抖,咬着唇瓣,怕惊醒他,连抽噎都变成大口大口的呼吸。 半梦半醒之际,有个吻落在她眼睫上,尾音带着好多缱绻,“宝宝,别哭。” 这一觉就睡到了下午,卧室里黑漆漆的一片,秦知珩一捞,身边空荡荡的一片,零星睡意散尽后想起这是在周家,博昭然是不能凭空消失的。 房子隔音并不是做的很好,还是有些声音能传到二楼来。 秦知珩没换衣服,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清醒一下就下了楼。 这一下楼不要紧,他搭在扶手楼梯上,能清楚的把整个一楼客厅纳入眼底,所以,那个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应该就是他爸妈,被他妈一口一个好孩子的夸的是博昭然。 秦知珩生怕他妈那个风风火火的性子又说多了什么话,于是大跨步的下楼,急吼吼的开口,“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许是语气太焦急,更显的他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博昭然伸手拽了他一下,“爸妈去医院看外公,就一起过来做客了。” 秦知珩表情一下变得讪讪,好似方才质问的太过明显,不过沈菁仪还是被这句称呼哄的心花怒放了,要知道博昭然刚刚可是喊她阿姨的。 她无意在周家摆谱,但是儿子穿着睡衣,俨然一副刚睡醒的样子,该训的还是要训,“衣服不换就下来什么样子,要是今天做客的不是我和你爸,这不是丢阿昭的脸吗?” 周方柏已经恢复过来,对昨晚的事也有些记忆,他笑眯眯的摆手,“没事,都是孩子,阿凌这会儿还在睡觉呢。” 一番你来我去的场面话走过一遭后,沈菁仪把这趟的第二个目的亮了出来,她从包里拿出那个曾经送给博昭然的玉镯,又额外拟了一份聘礼单子。 秦锋抿了一口茶,适时开口,“我和阿菁今天除了来看您,再就是来替阿珩过来赔罪。” 秦知珩看到东西的时候,眼皮重重一跳,不自觉的屏气。 博昭然也一愣,想张口说话却咽下,这时候轮不到她开口。 周方柏看了眼坐在对面的两个当事人,又把目光转到那块玉镯上,白玉温润,在灯光的照明下更加晶莹剔透。 “我和阿菁对阿珩疏于照顾,按理说两个孩子的事我们当父母的不该插手。”秦锋停住话头,深吸一口气,“要是因为我五年前怕他犯浑不让他出去才耽误两个孩子这么多年,那可是我的错了。” “不管阿昭和阿珩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但是也是正经登过记的,我和阿菁应过她一声爸妈,该有的礼数不会少。” 周方柏也知道秦锋的这番话意味着什么,他虽然不做博昭然的主,但是他年纪大了,脑子越来越不灵光,像昨晚那样的事以后发生的会只多不少。博家还没有分家,博穗穗又被接回来,还带了个男人,日后要是闹起来,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岔子。 他只怕,连阿凌都护不住。 眼看着周方柏的态度有所松动,秦锋也不管五年前谁对谁错,只问博昭然,“愿意再给你和阿珩一次机会吗?” “倘若你不愿意,我会让阿珩和你离婚。” “不用着急回答,你们两个的感情,自己收拾。”秦锋看了眼一旁紧张的表情都僵硬的儿子,“这是五年前就该给的聘礼,你要收下。” 博昭然颤了一下眼睫,指甲深深扎进手心里,呼吸俨然已经错乱。 秦知珩看着她白净的侧脸,搭在膝盖上的手汗津津的,一瞬不眨的紧紧盯着她,在心里祈求,说句话,说句话,别答应离婚,别答应...... 在众人期待的眼神里,博昭然终于开口。 而秦知珩却不敢看她。 博昭然说,“我想和阿珩谈谈,” 显然这儿并不是谈话的好地方,加之两只猫都在家里,于是两个人驾车回云麓公馆。 客厅里一片静谧,灯亮的刺眼,两只猫在吃猫粮,咯吱咯吱的声音。 “为什么道歉?”她还是在意原因,她不想因为秦知珩是因为她这个人,同情她,才主动道歉。 秦知珩垂着眼睛答:“心疼,我心疼了。” 他有些想抽烟,但还是忍住了。他之前总觉得博昭然在意过了头,前有博穗穗闹过一场她就要放弃,所以在他知道博昭然是为什么接近他的时候想都不想的要瞒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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