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周放出事后,她却主动找上门来,说不甘心被齐郁抢走了男人,想要报仇却势单力薄,而齐郁既然是她们共同的敌人,便想借周家的手铲除了她。 陈玉玲在法庭判谭冰无罪的时候,就立誓非要把这两人碎尸万段不可,但齐郁背后有程稷南做靠山,轻易动不得,她几次跟周锡尧去提,都被他骂了回去,心里的火就更大了。 她嚣张了半辈子,连逼死原配的事儿都干得出来,如今却连儿子的仇都不能报,活着也是个笑话。 这口气,她咽不下。 她告诉林安安,想借周家的手报仇,也不是不可能,但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林安安又能给她什么呢? 结果,那个只有二十二岁的小姑娘却昂着头,笑言,她可以给周放生孩子,为周家留后。 陈玉玲透过她,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模样。 她这才动了心思,如果周放有了后,周牧就不是周锡尧最后的指望,她还有机会翻盘。 而林安安为了示好,更是带来了周牧和程稷南早就私底下交好的证据。 陈玉玲原就怀疑那场官司的背后,是周牧搞的鬼。 等她把证据添油加醋地往周锡尧面前一送,气得老头子直接打翻了茶壶,骂了一句“逆子”,就默许了陈玉玲的所为。 虽然如此,陈玉玲仍没有十足的把握,怕周牧狗急跳墙伤害自己儿子,在把齐郁诓来之前,就暗自偷偷把人转移了,具体藏在什么地方,只有她和林安安知道。 谁知道这个贱人,竟然这么倒戈了? 她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的身体抖地太厉害,提醒周牧,周锡尧还没死呢,他要是敢动她儿子一下,他也别想有好果子吃。 但是无论她说什么,周牧都不在意。 “老头子是糊涂了,但还不至于糊涂到那个程度,你觉得,现如今,他会为了一个废人,动他唯一的儿子?” 周牧一松手,夹在指间的烟就掉落在地,踩在上面,轻轻一捻。 “我这个人向来最喜欢和平,讨厌打打杀杀的,本来想暂时留你一条狗命,偏偏你自己嫌命长,没事找事。放心吧,等你下去后,我会叫人好好‘照顾’小杂种的,就像你当年照顾我和周玫那样。” 他说得云淡风轻,可陈玉玲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她当年,是怎么对待他们兄妹俩的? 她只恨,自己那时候到底年轻气盛,又碍于周锡尧,没对周牧兄妹俩下死手,不然,哪会有今日的光景? 斩草不除根,必有后患。 程稷南缓缓站起身,单手插在兜里,对周牧说道:“和她说那么多做什么?别浪费时间,早点解决了,我也好早点回稷城去。” 周牧忍不住笑骂了句:“瞧把你急的,你直说我耽误你谈恋爱得了。” 一直瑟缩在后面,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声的齐郁,闻言,下意识抬眼看向程稷南,正好他也朝她看过来,四目相对,齐郁瞬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连忙偏过头躲避着他的视线。 结果,正好看到那个押着自己来的男人,背在身后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把匕首。 寒芒映在她的眼中,比月光还凉。 突然想起来时被那人警告过的,无论什么情况,不准她出声,也不准她乱动。 不安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狂跳如雷。 眼看那人离周牧那样近,而周牧却毫无防备,她该怎么提醒他? 偏偏程稷南也走近几步,嘴里叼着烟,微眯着眼睛,朝齐郁勾了勾手指:“过来。” 陈玉玲却突然大笑一声:“呵,程稷南,你当我手底下全是死人不成?” 程稷南微微颔首,笑地斯文,说出口的话却是气死人不偿命:“不止,我当你也是死的。” 陈玉玲何时受过这种气,当即一拍桌子跳了起来,扭头喝了一声:“沈川!” 齐郁眼见身边的男人动了动,她急得想叫程稷南,话音却在看清对方的动作后,戛然而止。 那个名叫沈川的男人动作比齐郁说话的速度要快,上前一步直接勾住陈玉玲,虎口紧紧掐住她的咽喉,而另一只手握着匕首,抵在她腰后。 他的动作太快,陈玉玲身后其他人都来不及反应,一脸懵地看着眼前的场景,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沈川身形高大,虎背熊腰,身材瘦小的陈玉玲被他钳制着,就像一只惊慌失措的小鸡仔,气得直骂:“沈川,你不是老爷子的人吗?你竟然背叛我们?你怎么敢?!” 被骂的男人沉着一张脸不说话,倒是周牧耐心替她解了惑。 “是我将他安插在你们身边的,而且,不止他一个。” 齐郁呆呆地看着这场反转,直到手腕被人攥住,整个人都被按入对方的怀里,她惊慌地想要抬头,耳边响起一声低语:“闭上眼睛。” 齐郁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让自己闭眼,但还是习惯了般地,顺从地听他的话,紧接着,忽然听到利刃割破皮肉的声音,以及一声闷哼,随后,便是什么东西滑落在地的闷响。 齐郁隐隐猜到什么,心里不安起来,止不住地发抖,抱着她的那双手将她搂地更紧,隔着发丝落下一吻:“别怕,我在。”
第159章 血债血偿 鲜红黏腻的血珠子沿着刀尖一颗接一颗地滚落,染红了陈玉玲身上那件花枝招展的长裙。 沈川眼底毫无波澜,抬头看向周牧:“牧哥,怎么处理?” 周牧默默看着陈玉玲至死都瞪大了的双眼,鲜血沿着被割破的喉管汩汩地往外流。 眼前的情景似乎和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幕渐渐重合。 只不过,那时死的是他的母亲,当着他和妹妹周玫的面,绝望地从楼顶跳下。周玫被周锡尧的人捂着眼睛抱走了,而他,却用力推开来带他走的人,扑通一声跪在尸首旁边。 鲜血混合着迸裂的脑浆流了满地,死状恐怖,围观的人谁看了都连连作呕。 唯有年仅十岁的周牧,却一点都不害怕,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的母亲。 他要记住他母亲临死前的模样。 有朝一日,他要让那个女人,血债血偿。 周牧回过神,淡声说道:“烧了。” 沈川应了一声是。 周牧又看向陈玉玲手底下那些人。 那些人平日里跟着陈玉玲,哪儿见过周牧这副模样? 一个个吓得,就差当场尿裤子,恨不得立即跪下来求饶。 声称他们都是给周家卖命的,不是故意跟着陈玉玲,而和周牧作对。 周牧不屑地笑了下,转过身,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了一支烟叼在嘴里,半眯着眼,冲沈川打了个手势。 一个不留。 沈川心里一凛,虽然觉得周牧这个决定残忍了些,但又不得不承认,只有这样才可以永绝后患。 成大事者,心慈手软是大忌。 周牧叼着烟走向程稷南和齐郁,程稷南打着了火机伸过手去,周牧微微低头,就着他的手点着了烟,虚抬了手朝他们一推。 “带她走吧,这儿不是她该看的,余下的,我来处理。” 程稷南早就想离开了,这话正中他下怀,当即说了个“好”字。 闻言,齐郁偷偷从程稷南怀里露出脑袋,紧张地看了看周牧,继而又微微仰着头看向程稷南,轻轻攥着他的衣襟,低声说道:“谭冰……” 程稷南揉了揉她的发顶:“已经救出来了,送去医院了,晚一点就能看见,不用担心。” 齐郁愣了愣,半晌才琢磨过味来。 谭冰既然救出来了,那他们刚才谈什么?又有什么好谈的? 救她吗? 果然,她就知道,自己又给程稷南添乱了。 “他……没什么事吧?”齐郁低着头,轻声问道。 “没什么,除了身体虚弱点。” 他低垂了眼眸,怕她难过,没告诉她实情。 越晚知道,也许打击会越少。 齐郁松了口气,更加不敢抬头了。 怕他会责问自己怎么来这儿。 但程稷南似乎也有心事的模样,什么都没问,也没说,揽着她的腰一步步往外走,眼看就要上车。 突然,咣地一声巨响。 脚下的土地似乎都随之颤动,已经变得暗沉的天色,因为这声巨响,天边似乎都被照亮了。 程稷南下意识将齐郁护在怀里,两个人双双回头看去。 身后的那座化工厂,不知道因为什么,已经燃起了火。 火光映在程稷南的眼睛里,他紧紧蹙着眉,眨也不眨地望着前方。 就见有人从火光中踉跄着跑出来,是周牧的一个手下。 程稷南上前拦住他,问他怎么回事? 那人被烟呛到了,捂着胸口剧烈咳嗽,好半天才能说出话来。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爆炸了,牧哥、牧哥他还在里面……” 齐郁闻言,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去攥程稷南的手,却摸了个空。 程稷南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说了句:“站在原地不要动,等我回来。” 望着他的眼神,齐郁瞬间就明白了他要做什么,脱口而出道:“不行,不要……” 程稷南轻叹了一声,捏了捏她的下巴尖:“乖,听话。” 似乎想到他上午的时候,在电话里也是这么说的,让她乖乖待在稷城,哪儿都不要去,等他回来。 结果,她还是没听话,还是来了。 程稷南面容一沉,为她裹紧外套的手微微用力,齐郁就感觉到周身一紧,勒地她险些喘不过气来。 耳边同时响起一声威胁:“你今天已经不听话一次了,想再试一次?” 齐郁咬着唇,连连摇头。 “乖。”程稷南的面容和缓了些,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转身跟着周牧的手下急匆匆又返了回去。 齐郁望着他的背影,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来,模糊了视线,她抬手抹去,然后,就再也看不到人了。 齐郁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从程稷南的身影消失在她视线时开始,每一分每一秒仿佛都是煎熬。 寒风料峭,席卷而来的空气中,弥漫着的都是刺鼻的硝烟味道。 她身上裹着程稷南的外套,其实冷不到哪儿去。 可她就是感觉到冷,刺骨的冷意直接蔓延到了心里。 她下意识低头,缩紧了身子,却嗅到外套上残留的,男士香水混合着烟草的气息。 很淡,却很熟悉,这个味道,她无数次在他的身上能闻到,因为太过熟悉,以至于不刻意去留意,就很容易忽略掉。 被熟悉的气息包裹住,她的心仿佛终于安定了些。 然后,又是一声巨响,齐郁刚刚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她怔怔地望着再一次冲天而起的火光,双眼被染成了血色,双耳也被震地,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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