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嗯”一声, 进浴室合上了门, 一二十分钟后才出来。 白色浴袍稍显宽大,她罩在里头, 双肩的位置有些松垮。 胸前V领垂下,她凸起的锁骨清晰可见,几粒水珠盈在皮肤上。她脚步一挪,水珠也顺着锁骨往下滑。 揪着浴袍的腰带在指尖打了个转,霍蓁蓁开口:“可以给我两个衣架吗?” 游礼掀起眼帘,目光落在她身上的几秒险些连呼吸也忘了。 直到听见这声,他才木讷地“哦”了声,转过身朝窗户边走。 取下两个衣架拿在手上,又折回来,“要晾什么,我来弄。” 他脑子有些空白,没敢再多和她对视,匆忙绕过去进了浴室。 搭在浴室置物架上的是一件纯白色的内衣,和一条灰色的内裤。 原本钻进浴室是想暂时避开穿着浴袍的她,冷静一下再说。 这会儿望着眼前两样东西,他反倒更是心绪难平。 偏这时,门外传来霍蓁蓁的声音:“我自己来吧?” 他装得淡定,随口答了句:“不用,我马上就出来。” 鼓着双腮长长舒了口气,他才伸手去拿她的内衣内裤。 两样东西分别挂好在衣架上,他拎着出来,却仍是不敢看她,连说话也结巴起来:“我……我晾好来给你吹头发。” 没来得及抬头,他的身影已经从身旁闪过,霍蓁蓁疑惑地看过去,才见他一双耳朵已经红得像是要滴血。 她拧了下眉,有些想笑,看他转身,又只好憋住,在沙发上静静坐着梳头发。 游礼将吹风机的线插好,在她身侧站定,“梳好的话我就开始了。” 她抬头朝他看,“我明天……” 刚说出三个字,游礼的手掌往她眼前一捂,推着她的脑袋往另一侧移,“你别看我,我现在没法看你。” 霍蓁蓁一顿。 半秒后还是忍不住轻声笑了笑,缓声应:“好,我不看你行了吧,给你适应的时间。” 游礼低低“嗯”了声,像是终于松一口气。 反问:“明天什么?” 她答:“看到你这里做甜品的工具很齐全,南极小动物群死二而尓武救一司企整理本文,每天更新欢迎加入心痒痒,也想试试自己做栗子蛋糕,明天你教我好不好?” 他回得干脆:“没问题。” 话音落下,吹风机“嗡嗡嗡”的声响传进耳朵,五六分钟后才又归于安静。 游礼这时终于对上她的视线,“床单被套我刚刚都换好干净的了,你累就先睡吧,我去洗澡。” 霍蓁蓁“嗯”一声,看他进了浴室,起身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捧着手机刷了会儿,接连弹出好几条新信息。 沛宜:[图片] 沛宜:[图片] 沛宜:[图片] 沛宜:[图片] 沛宜:[江湖救急,快帮我看看到底哪个配色更好看啊!我已经审美疲劳了!] 她发来的是一件秋款上衣的设计稿,四种不同的配色。 霍蓁蓁顺序看了一遍,回复:[我选2。] 沛宜:[完蛋,和别人选的都不一样,我更纠结了……] 栗糕:[?] 栗糕:[别人?居然不是最先发给我?] 沛宜:[怕你在忙嘛,看时间晚了才敢发给你。] 沛宜:[居然是秒回,看来是没工作,去约会了吧?] 栗糕:[在游礼家。] 沛宜:[我去!有行动力,说同居就真的同居了!] 栗糕:[你还说……] 栗糕:[白天出门把钥匙锁家里了,都怀疑是你昨天说过同居的事之后才这样的。] 沛宜:[哈哈哈哈哈哈,说明老天爷也同意我的提议啊。] 沛宜:[不和你聊了,祝X福。] 霍蓁蓁咂了下嘴,朝浴室那头瞟一眼,回:[赌一顿晚饭,他待会儿肯定会说,他睡沙发。] 沛宜:[不信,女神都躺家里了。] 栗糕:[不信就……] 字还没打完,游礼已经从浴室出来。 他捏着毛巾在头发上揉几下,又走到沙发边用吹风机吹干。 拔下吹风机收拾整齐,关了灯,说道:“我睡沙发,晚安。” 她缩在被子里紧抿双唇憋住笑意:[你输了,改天我要吃海鲜。] 手机放到一旁,她才回游礼的话:“晚安。” -- 前两天早晨七点半的闹钟忘了关,霍蓁蓁第二天早上也在这个时间被吵醒。 翻身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按下关闭,她先是举高双臂打了个哈欠,又用掌跟揉着眼睛,挣扎起床而哼哼唧唧的声音从喉咙往外冒。 直到睁开双眼看向天花板,她才恍然反应过来,现在是在游礼的房间里。 她“噌”一下支起半个身子,朝床尾的沙发那头看。 游礼手上捧着平板,也正抬眼在看她。 他勾着唇角,眸中尽是笑意,“早。” 他此刻穿一件白色的休闲衬衫和一条浅蓝色牛仔裤。 反观她,不仅刚刚在被窝里发出怪叫,还顶着一头杂乱的头发和一张黑眼圈深重的脸。 …… 说好见一见对方早起时候最真实的模样呢,怎么现在只有她一个人蓬头垢面? 霍蓁蓁弯唇笑得腼腆,也回了声:“早。”接着起身冲进了浴室。 她挤了牙膏塞进嘴里,听见门外响起吹风机的声音。 等洗漱好出来才见,游礼在拿吹风机给她吹没干的内衣。 不多时,他将手上的衣服递过来,“干了,可以穿了。” 霍蓁蓁点点头。 他接着说:“想吃什么早餐,我下楼买。吃完我们一起去找开锁师傅。” 看她一时没开口,他又补充:“不是撵你回家的意思,只是你没带换洗的衣物,怕你不方便。” “我只是在想吃什么,”她咧嘴笑笑,“面条吧。” 游礼点点头,拿上钥匙出了门。 九点不到,开锁师傅已经拧下旧锁,开始换新锁。 霍蓁蓁和游礼一前一后站在门边,垂眼看着师傅操作。 楼下传出脚步声,没两分钟,头发花白的夫妻俩拎着蔬菜走上来。 霍蓁蓁微笑着和他们打招呼:“爷爷奶奶,买菜回来啦。” 老奶奶也冲她笑笑,从袋子里摸出两个苹果拿给她,“又忘记带钥匙啦?” 她道了谢,苦笑着点点头,“马上就好弄好啦。” 目送夫妻俩上了楼,新锁也成功换好,师傅把新钥匙递到霍蓁蓁手上。 游礼已经取出手机要扫码付款。 她伸手拦下,念叨道:“智商税还是我自己交吧,能长点记性。” 游礼摇着头笑笑,看她结束付款,合上门回身和她一起往里进。 他问:“刚刚那个奶奶说,‘又’忘带钥匙,所以这不是第一次?” 刚说完,霍蓁蓁正好拉开门边斗柜第一层右侧的抽屉。 里头躺着三把钥匙,加上她右手上刚刚从门后的旧锁里拔下的,一共四把。 她回应道:“我以前就总忘记带钥匙,但是能找爸妈拿,后来我就想我要是有自己的房子了,一定要装密码锁,这样就不用担心没带钥匙了。可这是租的房,一开始觉得砸钱换锁不划算。结果——” 她耸了下肩,自己都觉得无语,“换这几次锁的钱,买个密码锁根本绰绰有余。” 游礼怔了怔,接着才笑出声来。 伸手拿了把新锁的钥匙捏在手上,他才说:“没事,放一把在我这里,你再忘记的话,还有我。” “好。”霍蓁蓁点头说。 往前挪几步环住他的腰,她仰头说话:“如你所见,我是个丢三落四的人。之前也不是没想过办法改变这种状况,但有时候待在家里画画待久了,脑子就发僵,出门的时候什么也顾不上。” 踮起脚往他颊上轻吻了下,继续说:“或许之前的你在心里给霍蓁蓁树立了完美的形象,从今往后,我真实的样子都会一一展现在你面前。 我希望你也同样坦诚,用最真实的样子面对我。” 游礼回应道:“我不否认,确实一直在心里自动给你包装了一个没有缺点的完美形象。但——” 他低头,用自己的额头往她额头上轻轻蹭了几下,“从昨天开始到此时此刻,我见过你和以往不同的样子,才知道原来蓁蓁生气的时候会闷着头百米冲刺,原来蓁蓁是个糊涂鬼。” 说着,他眉眼弯弯凝眸看过来。 霍蓁蓁努了下嘴,理直气壮:“嗯,我就是这样。” 他紧紧抱着她,脱口而出:“以后我们的家就装密码锁。” 她眯了下眼,笑道:“你已经想到这一步啦?” “……”他一怔,“怎么还一不小心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看他视线回避,霍蓁蓁反而更觉得有意思,踮着脚去找他视线,“真的是一不小心吗?” 游礼笑起来,“我忽然觉得你不再是从前那个缥缈、不可触及的霍蓁蓁了,你不仅存在在我心里,更实实在在,就在我身边,连你的温度我也能清晰感知。” “蓁蓁。” “嗯。” “我好喜欢你。” -- 吃过午饭,买好做栗子蛋糕需要的东西,两人重新回到游礼的住处。 本就狭窄的厨房,现在彻底被工具和食材铺满。 这阵仗,看起来倒像是要大展身手,但其实面前的人根本没有一点头绪。 霍蓁蓁从左到右扫一眼,无从下手,侧脸问:“第一步是……?” 游礼淡声答:“先和面做蛋糕坯,进烤箱的同时,可以把栗子也煮上。” 她了然地点点头,已经伸手拿勺子去舀面粉。 发丝从脸颊两侧垂下,视线一下被遮挡,她反手往耳后捋了捋,“游礼,浴室有我昨晚摘下来的皮筋,你拿过来帮我把头发绑起来好不好?” 游礼“嗯”一声,拿来橡皮筋站在她身后。 一手拇指和食指撑开皮筋,另一手去拢她搭在后背上的头发。 她穿一件圆领T恤,发丝捋开,白皙长直的脖颈裸露出来。 顺着脖颈往前看,她正眉眼低垂认真在将面粉过筛,密实的长睫闪动得缓慢。 一下一下,却像是从他心口扫过。 类似的感受不是第一次。 但这次,他决定听她的,不隐藏自己的想法。 他伸手,将她手上的东西全部接过往旁边放,搭住她肩膀将人转回来和自己面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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