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出一脸好奇:“什么是腰间突出?”他记不清原话了。 言笑顺着他的说法给出解释:“腰间突出就是你高爷爷得的病,一般上了年纪的人才会得。” 言出哦了声,没再多问,牵住宴之峋的手,“狗蛋,你能陪出出画画吗?” 宴之峋递给言笑一个“待会再继续”的眼神后,朝着小家伙轻轻点了下头。 言笑在底楼待了近四十分钟,才听见宴之峋铿锵有力的脚步声,对上他的脸后,她足足愣了五秒,才发出一声爆笑:“你脸上这玩意是言出画的?” “嗯。”他音量压得极低。 言笑笑到声音都断断续续的,“他怎么把你画得跟王八一样?” 宴之峋用面无表情来强装镇定。 言笑眼不见为净地挥了挥手,“去洗了吧。” 宴之峋毫不犹豫地拒绝:“不能洗。” “不洗你留着过年?就不怕明天上班把你关进精神病院?” “言出说要留到睡觉前。” “……这种时候你倒挺听话。” 宴之峋没应,言笑问:“刚才说到哪了?” “纪恒。” “这话题刚才没结束?” 本来没有,但现在他不想再提了,于是另起话头:“我们交往期间,你是不是觉得我吃起醋来很讨人嫌?” 言笑选择实话实说,“是有点。” 宴之峋顿住了,脑袋飞速转动。 宴之峋=讨人嫌 “宴之峋”=讨人嫌 宴之峋=“宴之峋”(除去家庭背景) “你果然是在写我!”他顶着一张王八脸,推导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言笑都忘了憋笑,直接听懵了,“啊?” 他在说什么? 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是疯了吗? 她想宴之峋确实疯了,因为他下一句就是:“言笑,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告你侵犯我的名誉权?” 以为她又会没理找理地狡辩,宴之峋就将全身的戒备拉到满格,哪成想,她突然垂了眼帘,长睫被风吹得一晃一晃的,像脆弱的蝴蝶轻摆羽翼,片刻对着他说道:“别酱紫嘛。” 更没想到,他就那么被她带跑了,不过脑地跟着说了句周程修听到怕是都要骂他智障的话:“你说话很机车诶。” 也就在这时,宴之峋突然意识到,重逢后他好像一直处在她的节奏里,一会是言出,一会又是小说,她轻描淡写的举动,总能把他耍得团团转。 而这就跟八年前他同她初次相见,到他们交往前的那段时间里发生的种种一模一样。 没有什么比这更糟糕的了。
第20章 他她 周程修看的实体书, 实体版本和网络版本区别不大,剧情几乎没有任何改动,只变了一些微小的细枝末节, 以及删减了一小部分校园时期女主暗恋的心理描写。 他看得津津乐道,加上又是个藏不住事的人, 边看边在五人小群里兴风作浪:【我跟你们说, 言笑写了本小说, 里面的男主角就叫宴之峋。】 AAA仔:【是不是改编成电视剧那本?我前两天在微博上刷到了,当时就想跟你们说,不过后来有事耽误给忘了。】 XN::【等会,改编的电视剧是不是叫《是心跳败露》?我女朋友是演男主那货的粉丝, 这几天没少在我面前播放那段预告,还时不时念叨有多帅。为了了解剧情,她还专门去把小说给补了,听说写得挺好。】 别烦我:【其实我也刷到了, 也想跟你们吐槽一下, 怕阿宴发火就没敢说。】 XN:【怕发火+1。】 XN:【对了, 咱这不是五人群吗,怎么还有一个人不吱声?】 周程修像被当头一棒, 瞬间清醒了,颤着手指头敲下:【还有一个,宴之峋本峋。】 XN:【卧槽!】 别烦我:【卧槽!】 AAA仔:【卧槽!】 周程修没跟风爆粗口, 用仅有的小聪明说道:【他这会应该在手术,没看到,你们快退群, 原地解散!】 宴之峋的确没看到。 自从他向许国雄回了句“没什么烦心事,我最近好得不得了”后, 隔天,他就从中看不中用的花瓶被“提拔”成可以独立完成手术的“正式”医生,群里炸出滔天巨浪那会,他刚接到两位急性盲肠炎患者,需要做紧急手术,其中一个情况复杂些,并发了腹膜炎。 两台手术结束,又作为罗茗的第一助手,帮助他完成一次ESD,剥离出胃窦部范围内的病变组织。 精气神本来就不足,又不眠不休地站了几个钟头,看着状态更是糟糕到了极点。 罗茗看在眼里,没问,当他半夜兴致勃勃地做贼去了,只有许国雄循例又关心了句:“小宴,你这两天是不是没休息好?是住宿环境不行?我记得你住在——” 没想起来,“住在哪块来着?” 对方一连抛出几个问题,宴之峋不知道要先回答哪个,就近说:“我住风南巷。” 许国雄这才有了些印象,“言家点心铺子楼上?” 宴之峋说是。 黄圣华幸灾乐祸地笑出声,“谁安排你住那的?那里风水可不好。” 宴之峋还记得自己初来那天,科室几人调侃他是小少爷那茬,这会语气不太好:“能是谁?还不是你们的大少爷。” 黄圣华在某些方面很精,最快反应过来,喉咙哽了下,就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时,宴之峋又慢条斯理地蹦出一句:“风水不好是什么意思?” 黄圣华敛神说:“你还不知道?那幢楼里住着的母女,都是未婚先孕,当妈的二十几年前和她妹一起来的桐楼,那会她女儿才刚出生,我记得是叫言笑吧,这名字还挺好记……她一个人把言笑养大到十八岁,结果养出了一个白眼狼,考了个状元,去外地读书就没回来过,一直到四年前,才大着肚子出现,没少被人议论。” 桐楼就这么点大,互相想不认识都难,加上黄圣华母亲和言文秀是同辈,偶尔会聚到一起谈天说地,表面看着和谐,实际背地里以他母亲为代表,没少拿言文秀的家事当成不可告人的谈资。 黄圣华不信言文秀没察觉出她们隐隐约约传递出的敌意和看热闹心态,也因此他更加纳闷言文秀为什么还愿意跟她们待在一块。 “和她妹”这三个字短暂地攫取走了宴之峋的注意力。 言文秀从来没提起自己还有个妹妹,至于言笑,不管是他们在一起的那几年,还是现在,她都没有说起过任何关于她阿姨的事。 仿佛这人从来没有出现在她们的生命里。 碍于升起的好奇心还不够强烈,他也就没有探究到底,而是重复问道:“风水不好是什么意思?” 黄圣华眼一横,合着他刚才说的全是废话? “我刚才不是说了?” “你刚才说的跟风水不好有什么关系?”宴之峋嘴角在笑,眼尾却沉甸甸的,下塌得明显,“又不是什么死过几十个人的凶宅,过去也不是什么乱葬岗,你跟我在这扯什么风水不好?你怎么不说,手术室风水也不好?” 他怼人时向来不喜欢留给对方半分颜面——这方面,他论第三,就没有敢自称第二,第一的宝座,自然归属于言笑。 宴之峋的最后一句切换成呢喃自语:“我倒觉得风水很好。” 人杰地灵,“人”说的是言出。 算起来,他有几天没和小家伙在一起睡了。 心里蠢蠢欲动的,熬到下班时间,他给言文秀拨去电话,想问言出是不是在高婶家,要是的话,他好顺路去接。 估计在忙,言文秀没接,没一会,周程修在微信里找上他,通过询问他现在心情好不好,以此来达成试探他有没有看到群聊消息的目的。 宴之峋的回复让周程修心一凉:【最近有发生什么值得我开心的事?】 难不成看到了? 对面紧随而来的回复,突然又让周程修意识到他们两人并不在同一频道上、说的也不是同一件事,他不由松了口气。 宴之峋:【她写的小说,不单套了我的名字,甚至在某些剧情上,我都觉得她是在内涵我。】 周程修真想回句“您老可别自己脑补太多无效剧情了”,犹豫后敲下:【你问过言笑没有?她承认她在内涵你?】 宴之峋:【算是。】 是就是,什么叫算是? 正腹诽着,小少爷又说:【我反思了下,我过去在处理某些事情上,确实挺讨人嫌的。】 周程修瞠目结舌,他居然还会反思?小少爷这是长大了! 周程修一脸老母亲般的欣慰:【你现在知道也不晚,以后注意点就行。】 然而他忘了反思和付诸行动改变是两回事,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宴之峋的下一条消息将自己的本性暴露无遗:【原来你也觉得我很讨人嫌?】 “……” 说的是事实,周程修没法反驳,只能岔开话题:【言笑那本小说我也看完了,阿宴,你说她在动笔的时候是不是还喜欢你?】 失智和盲目的自信是能出现人传人的现象的,毕竟前一秒周程修还觉得宴之峋自我意识过剩,下一秒他自己就化身成为爱情军师,兴致勃勃、自诩逻辑感十足地分析道:“第一,她把你名字给了她小说里的男主角,还是一字不差的……” 说这句前,周程修切换成了语音,“第二,虽然我不清楚里面有多少情节是你和她交往时发生过的,但不可否认,她的语言用得很真实,很有代入感,我不信女主在跟男主深情告白时,她一刻都没有想到你……第三——” 他突然停下,传过去一张图片,是对着《败露》实体书最后一页番外拍的。 挺醒目的一行字:【我永远□□之峋。】 周程修把自己说激动了,语调都抬高不少:“没点真情实感能写出这种话?” 宴之峋最近对言笑有了全新的了解,别人不好说,但她是能做到毫无波澜地写出这种话——这叫演员的自我修养。 周程修又说:“你注意点,没准她现在还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 这句是夸张了说的,是个人都能听出他在开玩笑。 可惜宴之峋不是人,至少不是普通人,是永远喜欢反其道而行之的特殊群体。 他坚定的意志突然被周程修误打误撞动摇了些,在不那么确定的情况下,他在当当网上买了本正版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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