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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得他浑身骨头都疼。
第193章 拒 许晨林心中五味杂陈，他跟林意眠和宋温礼认识的时间长。 从刚开始，希望他们长长久久，到后面希望他们各自放过对方，再到现在。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人的感情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人家掏心掏肺对你好的时候，你不在意。人家转身离开后，你又眼巴巴的追上去。 不远处的枝条沾满了白雪，像是承受不住那压力似的，啪的一下往下落了落。坠在地面的雪，没过一会便融进了地面中。 许晨林和宋温礼面对面站了片刻，在阳光穿透雾霭时，许晨林开口问道：“你真的喜欢绵绵吗？” 宋温礼斩钉截铁道：“喜欢。” 许晨林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还是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听见宋温礼如此坚定又肯定的答案。 只是不知道这答案会不会来得太晚了。 少倾，许晨林又问：“那你现在什么打算？” 宋温礼没像上个问题一样，回的那么快，他苦笑了一下道：“我不知道。” 在W国时，他就尝试过各种接近林意眠的方法，但都没有效果。所以他才会借工作之名，只为与她还能有那么一丁点的联系。 现在她回国了，两人之间的联系彻底断掉了。 “要不然还是放弃吧。”许晨林犹豫了下道。 他也看见了楚怀南对林意眠的态度，那是真好，林意眠也并不排斥楚怀南。虽然两人现在还是朋友关系，但不代表没法更进一步。 而宋温礼，从一开始就被林意眠拒之门外了。 宋温礼蓦然抬头，他深邃而有力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许晨林。他的眉心之间染上了一层寒意，眸子里闪着一股阴鸷的气息。他的嘴唇紧紧抿着，几乎成为一条紧绷的线。 他的嘴角微微向下道：“不可能。” 许晨林被他的眼神看得心惊，扭过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宋氏老宅门口有条小溪，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霜。小溪后面有一处山峰，也被白雪覆盖着，显得格外高耸和威严。 就如当年的宋父，如今的宋温礼。 他很久没见到宋温礼严肃的模样，但这次他的神情却格外肃穆。 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许晨林不知道该怎么劝，以宋温礼的性格来说，除非他自己愿意放弃，否则谁都没办法让他动摇。 一只小鸟在空中飞舞后落到地上，它小小的身影踏在风雪中，却不显得羸弱。 许晨林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在它扑腾着翅膀飞往远处时，拍了拍宋温礼的肩膀。 宋温礼知道他的意思，心中好不容易筑起的高墙，瞬间坍塌。 连许晨林都觉得他没希望了。 这可是从一开始就见证了他和林意眠之间相处的人。 也是见证过，林意眠那份真诚而热烈的爱恋的人。 许晨林先开车离开，宋温礼低头站了一会。老管家从门内出来，询问他要不要回去。 宋温礼摆摆手，上车疾速远离。 * 林意眠买了一束白色菊花，白花簇中央插着一支绿色的嫩叶。她听花店老板说，这寓意着生命中的一枝绿色新芽在白色中茁壮成长，代表着新生。 “盛民，我来看你了。”林意眠把花放在墓碑前。 上面的男人依然笑得憨厚。 林意眠伸手抚了抚照片上的人，冰凉的触感几乎是瞬间就蔓延至全身。 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但她却毫不在意，甚至理了理衣服，坐到了墓碑旁边。 她像是与老朋友叙旧似的，跟盛民说着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发生的事情。 “其实我挺感谢楚怀南的，要不是他，我会错失进训练营锻炼的机会。也不知道最后成绩出来，我会在哪个层次，你觉得呢？” 林意眠侧了侧头，贴近盛民的墓碑轻声问道。 一阵寒风呼啸而过，天空中飞舞着银白色的雪花。漫天飞雪中，安静的墓地里显得格外冷清。林意眠伸手接住了一片下落的雪花，雪落在她的掌心，没过多久便融化了。 她转头盯着墓碑上盛民的名字，随后低下头，额头抵在了墓碑上。她的头发上，身上，落下了一层薄薄的冰雪。 林意眠却恍然未觉，时间好似在这里停滞了。 良久，她叹息了一声道：“盛民，我想你了。” 她声音轻轻的，絮絮叨叨的又说了许多话。但风雪不断，说出口的话被一点点吹散。 不远处，白雪覆盖的树林里，站着一个黑里透白的人。若是让小孩看见了，指不定要指着他说，这是巨人雪人呢。 他的目光追随着林意眠，一刻也不曾离开。 “当初真是小瞧你了，盛民。”男人的身躯微微颤抖，他握着拳的手抵上前面的树干。手背上青筋暴起，宛如蚯蚓般贯穿整个手背，上面线条分明。他的指节清晰可见，紧绷的身体仿佛随时都能爆发出一股无法控制的力量。 林意眠并未察觉有人在看着她，她沉浸在与盛民的说话中。因为说的时间长了，口舌微微发干，她咽了下口水，沉默了会，而后道：“也不知道一次性跟你说这么多，你能不能记住啊。” 她轻笑了下道：“记不住也没关系，我不会怪你的。” 林意眠的眼圈红润起来，她眨了眨眼，脸上一滴泪水划过，只留下一道冰凉的印迹。 片刻后，风停了，雪也慢慢停了。林意眠浑身像是坠入了冰窖似的，她扶着墓碑起身，身上的积雪随着她的动作，落了不少。 她又摸了摸盛民那张充满笑意的脸，随后慢慢向墓地的出口走去。她的身影在白茫茫的雪地上越来越小，最后彻底消失在了雪中。 墓地里又一次被寂静所包围，唯有冰雪的碎裂声在记录着刚才发生过的一切。 躲在树林里的男人，等女人走后，才转身从另一边离开墓地。上车前，他脱下黑色的大衣抖落了上面的积雪。 车内暖气十足，司机开始热车。 男人捏了捏鼻梁，道：“去公司。” 司机道：“好的，楚总。”
第194章 院 林意眠看完盛民后，又去到了林母的墓地。她给母亲送的花是白色的康乃馨，这和菊花完全不同。 白色康乃馨代表敬意和怀念。 林意眠把花放在母亲的坟前，朵朵洁白的花簇和灰绿色的嫩叶处在风雪中，没过多久，就被一层薄薄的冰雪覆盖。 林意眠吸了吸鼻子，把从车上拿下来的大衣在身上裹了裹。 不同于在盛民坟前的絮絮叨叨，她在母亲坟前很安静。 安静得像是一座沉默的雕塑。 “妈我回来了。”林意眠用叶子扫了扫墓碑上的雪。 林母的照片是她年轻时拍的，她的眼睛微微眯起，眼角绽放着光芒，整个脸庞都洋溢着甜蜜与温暖。 林意眠低声跟母亲说了几句最近的近况。 离家的孩子再次归家总是报喜不报忧，林意眠也是如此。 她没提在训练营发生的那些不好的事情。 只是说了一些日常。 她想，等训练营的成绩出来后，再过来跟林母说具体的。 林意眠在这个墓园待的时间并不长，她临走前，到守墓员的办公室去了一趟。 “你是说从去年到今年的访客吗？” 林意眠点点头道：“是的。” 她说了林母的名字，说主要是想看看来看望自己母亲的人有哪些。 守墓员从柜子里拿出几个本子开始翻找。本子的封面是老旧的黄色，边边角角都起了折痕，有些甚至还缺失了。 找了三个本子都无果后。 守墓员打开电脑，按照名字检索，但是弹出来的页面上却只显示了一个人的名字。 “喏，就只有这一个人。”守墓员凑近电脑看了看道：“他还挺有心的，隔一个月就来一次。” “小姑娘，这是你家亲戚？” 林意眠对上守墓员疑问的眼神，却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她从墓园出来后，坐在车上发了会呆。 直到楚怀南给她打电话。 * 林意眠一路驱车到安定庄，由于提前跟里面的人打过招呼，进疗养院的时候就有人带着她上楼了。 楚怀南在盛母房间前等着她。 见到林意眠过来，他走上前道：“来得挺快的啊。” 林意眠道：“现在外面不堵车。” 她从窗户往里看了一眼，盛母房间里除了那个照顾她的护工，还有一个人。 男人的身材非常瘦小，似乎从来没有进行过任何锻炼似的。他的胳膊和腿都很细，西装套在他身上显得过大。 乍一看，还以为是哪家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一样。 林意眠微微眯了眯眼道：“这是谁？” 楚怀南看了一眼房间内的男人道：“你不记得了？这是盛子昂，盛氏集团现在的CEO。” 隔壁有人打开门，又关上。细小的开合声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心中某个记忆的门。 眼前的门慢慢模糊，细碎的画面在她脑海中迅速闪现。 她看到刺眼的阳光照着法院的大门，看到外面顶着烈日等着她出来的男人，看到自己和男人走在灰尘满天的施工场地。 是法庭宣判盛民之事的那天。 她见到了这个男人。 ——盛子昂。 在盛民出事后，接手他所有业务的男人。 后来，因为盛父盛母也出了事，所以整个集团自然而然的就交到了他的手上。 “想起来了。”林意眠道，她提出了一个之前没问过的问题，“所以盛子昂和盛民是什么关系？” 楚怀南似乎被她问得一愣。 他低头思考了下道：“好像没什么关系？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盛子昂是盛总盛夫人捡回来一直养在身边的孩子。” “这么看的话，他也算是盛民的兄弟。” 林意眠点点头，视线再次放到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身上。 与第一次见面一样，她真是对这人提不起半点好感。 也许是因为他瘦削的面容，凹陷的双颊，还有那尖锐的下巴。 不知道为什么，林意眠一看见他，就会想起童话故事里恶毒的女巫婆婆。 虽然盛子昂应该是男巫公公。 林意眠最近一次见到盛母，还是在楚怀南的手机上。 都说人上镜胖一圈，即使是躺在这的盛母也不例外。 手机里她气色红润，就像是睡着了一样，随时可能会醒。 但真正见到盛母，那股死气沉沉的感觉便扑面而来。 其实盛母从头到脚装扮的都很精致，连头发丝都整整齐齐。兴许是因为她的面部表情，始终如一，嘴角也一直是一条平直的线，所以让人看起来了无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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